我爱你。
我恨你。
杀了你。
“放开我。”她动了动被压在墙面的手，泣不成声。
“好啊，放开你。”江玄卒然向后退。
她失重跌在地上，膝盖磨破出血。
失焦的双眼看东西是一团云雾。她分不清方向，摸索着扶住墙，站起身，颤颤巍巍不知往哪走。
“姐姐要去哪里？”
她又被按住腰，压在墙上。
“姐姐，走啊。”
她双腿颤抖，酸胀又僵硬。
啪的一声，臀间有了红印。
“你走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走吧。”他俯身轻咬她红到滴血的耳垂，“如果你喜欢我，那我也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当然不忍心看她受到伤害，当然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他轻笑道：“可我希望你痛苦，希望你哭。”
“可是，我是喜欢你的啊。难道是因为姐姐不喜欢我，所以我的真情也变成假意了吗？”他的手覆上她的脖颈，缓缓收紧。
叶霁雨仰长脖颈，喘不过气，整张脸憋得通红。
他亲了亲那张殷红如血的脸颊：“那很坏了。”
第76章 报错 是在偷看吗
叶霁雨总是在想, 如果没发生这一切就好了。他们的关系或许会不一样，起码不会这么痛苦。
可是，没有痛苦, 又何来钻心蚀骨的爱呢？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 她不会对江玄这么记忆深刻, 刻骨铭心。
“姐姐, 看着我。”
“从前我觉得，姐姐的爱是施舍，是恩赐。所以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我都放在怀中, 揣进心里仔细品味。”
“可我突然发现，姐姐对我的爱，真的就是施舍。我又开始难过。”
“恨你为什么不愿多分我一点爱。我不想做乞丐, 我不想向姐姐摇尾乞怜。”
是死一般的寂静。
她仍躺在那张病床, 手腕缠着的是绷带, 手腕上的伤口已然结痂，可受伤的地方，又不止这处了。
江玄仍坐在她身旁，认真瞧着显示屏，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他的指尖, 还有她的唾液。
她没忍住：“冷。”
江玄扭头看她, 眸中含笑：“冷啊……那该怎么办呢？姐姐如果生病了, 我会心疼的。怎么样才能让姐姐好受一点，你有什么头绪吗？”
她闭上双眸，不再说话。
“回答我呀，姐姐。”
阴冷的气息将她包围, 她的一只眼睛被强行掰开，凉风吹进眼球，止不住眼泪。
江玄吻上她的眼皮，抚摸她泛红的眼睑：“姐姐，看着我。”
她的双手被锢住，高举过头顶。
“看看我的脸。”
她不敢去看。
“看看我的眼睛。”
滚烫自下而上，攀到她的脖颈，烫红整张脸。
“看看我的嘴唇。”
她浑身一颤，看光亮慢慢被他挡住。那张阴艳的脸越来越近，绕到她的耳边，轻咬耳垂。
“真让我失望。”他故作失落，皱起眉头，“没关系，记不起我，就记住我好了。我会让你记住我的，一辈子都忘不掉。”
“记不住，就杀掉好了。”
至少在他们相融的那刻，她的世界是只有他的，其余都抛之脑后。他们的爱与恨都不纯粹，不能去细究，便只能浸淫在不分日夜的欢爱里。
叶霁雨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要想办法逃出去，她不能再任性了。就算是因为喜欢，她心中的那点爱也被磋磨殆尽，只剩下恨。
她恨江玄，恨自己。
身体的极限不断被开发，她在酥麻酸胀中得以清醒，抬眼望向一旁的显示屏。
叶霁雨闭上双眼，双肩瑟缩。
江玄俯身舔舐她眼角的泪水，看她一脸潮红，却没有退后的意思，反而更往里了些。
“姐姐，睡吧。”
他埋在她胸前，闷声道：“塞满，就不冷了。心疼姐姐，不想让姐姐冷，所以一滴都不要流出来，不要像眼泪一样……”
他轻笑道：“哭起来的样子，真让我心疼啊。所以，希望你能多哭一会儿，最好是每天，等到哭瞎眼睛，姐姐便再也不能看任何东西，只能听见我的声音。”
她痛苦万分。
两人就这样抱着，挤在一张窄小的床上睡着了。肌肤相贴，就连跳动的心脏也是。
等过了足够久后，叶霁雨蓦地睁开眼睛，最先看的是胸口紧压的男人，见其呼吸平稳，睡得安详。目光缓缓移向不远处的显示屏。
她动不了，只能用眼睛去看。
屏幕不再飘红，而是一片湛蓝，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她又收回目光，恰巧对上江玄的双眸。
他微眯着眼：“姐姐刚刚……是在偷看吗？”
叶霁雨不知该回答“是”还是“不是”，犹豫半天，开口解释道：“我想在那里做。”
“好啊。”
天旋地转。
肩胛骨被按着往下压，她努力抬起头，去看面前屏幕。
一手抓住边缘，一手胡乱点着。喷洒热气模糊屏幕，她的鼻梁撞上去，皱着鼻子往后退。
支线剧情生成器？
这是什么东西？
她一个不小心，点进了屏幕上的那个软件。
[支线剧情已启动]
[该剧情由开发者001与访客002的显意识、潜意识共同生成]
[当前剧情正在实时生成中 后续发展将根据双方意识互动动态调整]
江玄顿了一下，俯身触碰屏幕。
叶霁雨看着屏幕在面前消失，扭头与他对视：“……什么意思？”
所以沈兰德将她认作兰馨，她将江玄幻视沈兰德，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还是搞不明白，支线任务和他们两人的意识有什么关系。
沈兰德和兰馨的事勉强能解释，牛铁花和杨盈桦的事又怎么说。
“我给你说过了，我不知道。”他停下动作，手背撩过她的腰窝，“你的潜意识里，为什么会有丧尸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霁雨：“……我不知道。”
“又为什么会有女同性恋？”
“那你的意识里为什么会有男娘？”
两人一同沉默。
“所以……剧情那么邪乎是有原因的，是因为我们自己，”她大概明白了，“想的够阴暗啊。”
“一开始，我以为我会做个纨绔公子。”江玄眨巴眼睛，“结果在成亲的第二天，我突然成为了大理寺少卿，被迫处理一堆诡异的事情。”
他以为叶霁雨的心中所想，就算不阳光快乐，起码大方向是积极向上的。现实却完全相反。
当然，他心里也没乐观到哪去。
她莫名其妙蹦出一句：“……我没梦见过丧尸。”
他翻了个白眼：“我还天天做春梦呢。”
“……”
“你好会装。”她直勾勾盯他，“一开始，我以为你没什么攻击性，最多也就是是发疯伤害自己。原来你是在做戏给我看。”
他扬唇一笑：“那骗到姐姐了吗？”
她颔首道：“骗到了。”
“那姐姐再到一次好不好？”他陡然下压，一手扶住她颤抖的小腹，勾勒起形状。
浪潮过后，她终于穿上了衣裙，盖上被子能够安心睡觉。
论行骗，叶霁雨不算擅长，但应付江玄便足够。骗一个人，最重要的便是需要对方无条件地相信，虽然技术不够，但感情足够了。
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她静悄悄地起了床。每走一步，就扭头凝视床上男人一会儿。
她不得不防。
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她没有精力去谈情说爱。一开始就知道没有结局，拖拖拉拉这么久，经历这么多事，她发现仍是没有结局。
他们两人不仅是不会有结局，还是不该有结局。他是陌生人、外人、仇人……反正不该是爱人。
无论他有何苦衷，都不该被原谅。叶霁雨再怎么恨叶泊禹，也不会和杀父仇人有瓜葛。
走到那块黑砖前，她指尖触碰上面的花纹。幽蓝色的屏幕弹了出来。
看着面前一大堆陌生的代码，她抬手划了划，划到一个之前从未见过的界面。
[当前报错频率：12小时]
[系统错误 数据生成时间：2025-2-12 00：33：40]
她扭头，与床上的男人对视。
“姐姐……”他眸中晦涩不明，“你很不听话。”
阴恻恻的气氛逐渐向她靠拢。慌乱之中，她在屏幕上胡乱划着，眸中闪过一大片“系统错误”的警示红字。
不知点到何处。
[警告]
[系统时间设置有误]
[import datetime
current_time = datetime.datetime.now()
if current_time.year 720 or current_time.year 730:
raise ValueError]
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进屏幕。
第77章 将军 服丧服得有喜
平沙无垠, 悲风浙浙。
兵卒半跪在马前：“将军，步兵方阵已经备好，后方的弓弩手也已上瞭望台。就等您一声令下。”
马上人一手拿着长枪, 一手丢给他号角：“去后方吹号。”
兵卒得令离去。马上人目光坚韧如炬, 发丝迎风飘扬, 她举起长枪, 一鼓作气：“将士们，杀！！”
霎时间，无数兵卒奔向几里之外的城楼，气势滔天。
祁柔驭马跑在最前方，银色长枪撕裂长空, 势沉如山。忽有强光闪过。
她抬头望见空中那抹红。
正极速下坠。
叶霁雨还没搞清状况，就撞上空中的一只鸟，她晕头转向地扑腾四肢, 才发现自己身处万米高空。
什么鬼。
身着一袭红裙, 满头珠钗奔涌在急流之中, 叮铃哐当一阵响，震得她头疼。
瞧见地面密密麻麻不知何物，像是撒了一大把芝麻。她闭上双眼，想着摔死算了，说不定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
她蓦地睁开眼。
这个死法未免也太痛了些。
她扯开嗓子, 不顾冷风灌入咽喉。
“救命啊！！！”
在空中翻滚几圈后, 她直直栽进一人怀中, 望着略高的马背，她翻身扭动僵硬腰肢，去看那人。
女人身披银色盔甲，穿一件猪肝色红衣。小麦色的脸庞上有惊讶, 也有惊喜，微张嘴唇。
叶霁雨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瞬间弹起，从女人怀中挣脱，摔倒在沙地。
她拔腿想跑，看到面前景色愣住。
两军站在原地，直愣愣盯着她一人。
“……天降仙女？我的老天爷啊……”
“不知道，嘶……看起来不太像……”
身后兵卒窃窃私语。
“带回去。”祁柔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往回走，“严加审讯。”
*
军帐中，祁柔卸下铠甲，端坐在叶霁雨面前。对身后兵卒说道：你们先下去。”
叶霁雨被绑在木椅上，睡眼朦胧地看着面前人。她一被带回军营就被绑了起来，从白日到深夜，至少也有四个时辰。
在这四个时辰里，她构想了无数种后果，也构思了无数种应对方法。
结果面前人轻飘飘一句：“姑姑。”
“啊？你……”她仔细瞧面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的侄女，应该是自己叫对方姑姑才对。
女人看起来快三十岁。摘下头盔后，经风沙摧残的长发垂到腰间，额上还有未擦净的尘土，乌黑的眉毛微微皱起，眼里没什么情绪。
“我是祁柔。”祁柔缓缓低头，拂去衣摆沙砾，“还记得我吗？”
“祁柔？”
叶霁雨望着她丹褐色的脸颊。
“你怎么成这样了？”
“十年未见，有变化也是应当的。”祁柔一拧眉，“你倒是一点没变。倒让我有些相信他们说的话了……”
迟疑片刻：“他们说，你消失了，连带你那个有不祥之兆的丈夫。姨妈很后悔，后悔没早些制止你。”
叶霁雨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什么十年未见？什么不祥之兆？”
祁柔叹了口气：“距离你消失，已经过去十年。”
她合不上唇，呆呆望着坐在主座的祁柔，捆住双手的麻绳似乎消失不见，她感觉不到紧勒肌肤的痛。垂眸小声呢喃。
“怎么可能呢……”
应该是系统的问题。那时她太匆忙，不顾系统报错就强行启动程序，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快进到十年后。
“父亲死了，哥哥也不见了。”祁柔淡淡的，“姨妈犯了痴傻，认不到我们了。”
“怎么可能呢……”
祁柔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晃悠她僵硬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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