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附近有这么多陌生人,无非就是网络上炒火了,受到了关注。
自然很多乱七八糟的人也就转悠到了这附近。
“人不是你叫的,他在拍什么?”裴溪问他。
“拍你深夜私会别的男人。”周屿淮唇角弯弯。
裴溪火大:“怎么叫私会?我跟谁在一块儿都和你没关系。”
“噢?怎么没关系?”周屿淮饶有兴致地看她。
“在网上我们是默认的。”
周屿淮放轻了声音。
“默认什么?”裴溪语气生硬,“现在cp还绑架式的操作了?”
“我可没说这个词儿。”周屿淮像赢了,手往后一收。
裴溪心里堵着一口气,这时候脸色都变了。
通常这种情况她不会再继续跟周屿淮争辩,越辩越显得她像困在回忆里的猛兽。
而网络的这个情况,她想让事情淡下去,还不能着急。
不能给任何新闻反转的机会,周屿淮的这波操作,特别像将她架在了某个位置。
“你怎么这么恶毒?”裴溪眉头轻微皱起来。
“我怎么就恶毒了?”周屿淮轻笑一声。“撤掉了所有的负面帖子,就恶毒了?裴溪你平时脑子挺聪明的,怎么现在这么笨?”
裴溪嘁了一声,一面强装毫不在意,又认真回答着他的问题。
“应该怎么做?跟你继续演下去?等着热度自然而然的降下去?”
“你要想,我不介意。”
周屿淮在问她的意思,问题抛出来了,那答案自然就是看裴溪怎么应,按照正常,裴溪不太愿意麻烦的性子来看会答应。
裴溪呼吸起伏了一下。
“我介意。”
“介意跟我演?”
其实演不演不重要,重点只要不再继续复杂化这件事。
裴溪收紧了手指,她谈到这些事情,总是做不到太过刚硬地回应,而那些强装的淡定,每次后,都会让她双腿发怵。
“你来干什么?”她叉开话。
周屿淮自然也不会再就着刚刚的话题往下了,他们之间越说氛围会越来越不好。
“我来提醒你一声,这两天把半岛堂关了。”
还是同一个目的,附近不安全,她的住址被曝光了,的确是特别不安全,尤其是她还住在工作室楼上。
“另外。”周屿淮把物流单拿出来。
杨青为寄件人的物流单。
灯光暗,裴溪看不清。
“老师说,她从未找过杨青帮忙寄东西,快递站的电话她一直存在手机里,寄快递都很方便。”周屿淮把单子交到她手里,“易碎品,时间和新婚贺礼寄出时间差不多。”
“所以你怀疑这只青釉双耳瓶是老先生寄到了栖山镇?”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
裴溪慢慢溢出一个笑:“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找线索,找到了,两清了啊。”
“那我要说这事情还没完呢?”
裴溪眉头紧皱,笑容减下去:“你该不会想让我跟你去一趟栖山镇?”
“你现在又很聪明了。”
裴溪立马一个假笑。
“只要我离你远点,网络上这件事自然就过去了,栖山镇,太远,不去。”
裴溪笑容收得快又干净,在说完话以后她绕开周屿淮往回走,周屿淮没有说一句话,就在她背后看着她,思索她的拒绝。
此时远离北海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被盯上了,也不是周屿淮的人,那到底是谁想要这么盯着她?
周屿淮就不会对着她说谎。
这点裴溪是保持百分百的信任的,偷拍的那个人,他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如果不是话,那怎么想到在这儿拍她?
是拍她,还是拍她和陆台萧?
裴溪想到这儿沉默了......
她滑开手机,消息是裴妈妈发来的。
#长跑恋爱到破境重圆到底多好磕?#
[妈妈:现在的舆论方向并不叫好事,周屿淮会给你惹来很大的麻烦。]
[妈妈:你不是小孩子了,慎重考虑,成年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妈妈:你上我这儿来住两天,明天下午我会过来接你。]
裴溪放慢了脚步,她知道周屿淮还没走,于是直接顿在原地。
只有两条消息和一条新闻。
别的都是许默发来的工作日报,另外还有一条陆台萧的消息,大概意思就是,临时出差了。
她任由手机亮着屏幕转头:“什么时候走?”
周屿淮愣了一秒,喉头微微滑动,眼睛微眯看着她。
裴溪接着问他:“一块儿走还是怎么安排?”
“你想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去栖山镇是最好的一种选择,会避开很多麻烦,同时裴溪答应他,或许是因为裴妈妈临时又补充的那几句话,内心矛盾作祟久了,便有种反骨集于一身。
聪明的女人,要会保护自己。
跟着周屿淮是最安全的,她信他,亦如当年那般毫无保留。
这一晚上,裴溪收拾了些日用品,查过栖山镇的天气以后又多拿了几件外套,周屿淮想得很周到,还刻意给她截图了栖山镇的天气预告。
许默和南景大概要到下礼拜一回来。
她们整理遗物中,会解读逝者那些未偿的遗愿,然后才算完整的整理工作。
天气预报显是栖山镇下雨了,而所在的北海还是烈日当空。
裴溪早上拿了件外套出来,周屿淮是八点多来接的她,驾驶座的司机不是李喻,看着像刚毕业的年轻小伙子,生得浓眉大眼,她往车里坐时还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在座椅中间放着巴掌大的一个小匣子。
“这什么?”裴溪把外套搭在腿上。
“老师的东西。”周屿淮把盒子移了一下位置,然后递给她一个牛皮袋。
袋子里装的保温盒,裴溪通过牛皮袋感觉到了温度。
“这也是?”
“这不是。”周屿淮翻着手里没有处理完的文件。
裴溪把食盒拿出来,三明治,读书那会儿,她早餐基本都是三明治,不加沙拉酱,妈妈说她吃东西挑得很,但奶奶从没念过半句。
后来毕业了,她都差不多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戒掉了早餐,早晨基本都只用一杯果汁代替。
“没有加沙拉酱。”周屿淮说话也不看她,静静地盯着手上的东西。
裴溪捏紧了食盒,心里五味杂陈,这句话不仅仅是在告诉她,不吃沙拉酱是她的习惯,更像是时时刻刻提醒她,初次重逢那句没有释怀。
周屿淮做得太明显了,明显到每个举动,都在敲打着她强装的淡定。
“谢谢。”裴溪接受了,往后靠坐。
她会想,接受了三明治到底对不对,那时候,她听过一句话,喜欢就是忍不住一次次靠近,而理亏就是随时佯装释怀。
三明治和以前味道不一样了,她更喜欢普通的用料。
越是普通,越是她想要的。
裴溪吃东西没有声音,她视线从车窗上一直移动到周屿淮那儿。
周屿淮手里的文件拿反了,裴溪咽下嘴里的东西以后,试图想提醒,但见对方合上,靠坐回去闭眼休息。
她什么也没说,将这种奇怪的氛围连同三明治一起咽下肚。
周屿淮跟她一样,没带很多东西。
从她看周屿淮带上了刘老太太的小匣子时,便知道,这一次,不止是为了那一只青釉双耳瓶。
下了飞机后,当地市里的某企业的老板来接的,老板姓张,靠当地农产品发家致富,一路上都在跟周屿淮介绍当地农业产品。
去栖山镇路途很远,从市里再到县城,再到小镇差不多得四个小时。
这一路便是张总的司机给送的。
裴溪被这么折腾,已经是精疲力尽。
她没见过青山环绕的安详小镇,旅游也只是到过大西北。
关于栖山镇,她了解的只有几十年前的大地震。
一场地震让整个市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而后恢复又生机又耗尽了很多年。
司机说,现在修筑了环城高速,时间上方便了很多,如果是放在以前,还要六个小时才能到栖山镇。
而栖山镇现在发展好,因为附近的古窑遗址和自然景观石洞已经发展成了旅游景区,村边上的很多老房子,大家改成了民宿或是农家乐。
裴溪和周屿淮住在小镇的一家民宿酒店。
他们提着行李箱进去办入住时,里边空荡荡的,没有多余的人。
“怎么没人?今天不是周末吗?”
按照往常,周末县城或者是市里的人会带着孩子到这里过节假日,小镇人很多,但这家有名的名宿酒店却没几个人。
“平时人很多的。”带他们入住的是一位阿姨。
阿姨身穿碎花长裙,因为早晚冷的关系,肩上多搭了一个披风。
“周先生说要安静,包了民宿,我们就关了网上的订购通道。”阿姨侧首打量着周屿淮,红指甲拢了拢披风角。
裴溪也跟着看了一眼周屿淮。
彼时周屿淮的视线在走廊的玻璃窗外,两道眉毛泛着涟漪,双睫像一片轻薄的羽翼,周屿淮的眼睛一直不属于标准的三庭五眼,所以这样的五官只能落在他的脸上,和闲雅洒脱的神态结合。
像是被察觉到了窥探,周屿淮收了神色朝她看去,两个人视线短暂地接触了一下。
“你们是来看北夏瓷窑遗址的话,有车可以定的哈。”阿姨普通话不太标准,眼角的皱纹卡了粉。
“不是在做古迹修复吗?怎么还对外开放?”
裴溪停在了门口。
“施工的地方才关着嘞,别的还是可以参观的。”
阿姨帮她打开门,周屿淮的屋子就在她隔壁。
阿姨在周屿淮进屋前又问:“你们晚上想吃什么嘞?都是本地人自己种的菜,昨天下了雨,采了些野山菌,我待会儿做给你们吃,有没有忌口?”
野山菌是特色之一,但出名的还是本地的银耳。
裴溪对本地人的热情不太习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用麻烦,没有忌口的。”
“不要葱。”周屿淮语气淡淡地。
说完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随着房门“砰”一声锁上,裴溪在原地愣了一下。
最后才告诉阿姨说:“尽量不要葱。”
“好呢好呢,有事情叫我哈,我帮你搬东西。”
裴溪连声拒绝,阿姨看着的年龄跟裴妈妈差不多大。
算起来,裴溪这是第一次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虽然这是景区,但远离了北海,好像是真的特别轻松。
民宿酒店独栋立于镇尾,一共上下四层楼,最靠里的房间看出去,是半面群山,排列有序的方田一览无余。
裴溪打算将这次当作休息。
周屿淮也一定是清楚她转变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她。
第23章 大暴雨
裴溪会想, 如果周屿淮问,怎么回?她会想周屿淮的各种问话方式:
怎么?你是在躲谁才答应来栖山镇?——
你忽然转变有什么目的——
不是说了释怀?还来做什么——
思来想去,这些都不像是周屿淮能问出来的问题, 周屿淮不复杂,简单到可以只用淡、真两个字形容。
路上有很多次机会, 周屿淮可以开口,但都是闭口不提,这种感觉似乎很像:你要不动声色, 我便陪你瞒天过海。
终于, 晚餐时间, 裴溪多次偷看他后, 先一步开口了:“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又应了?”
周屿淮慢慢地喝着汤,屋檐滴着水,外边彼时正历经着一场中小雨,周屿淮能很快的融入到每个场面里。
“为什么?”周屿淮放下勺子,也没看她。
裴溪手肘搭桌边:“你不是不问?”
“不是你想让我问?”周屿淮轻缓缓抬起眼皮看她。
被戳破心思的裴溪双眉一僵, 昏黄的灯光便均匀的透红了她的面颊,假咳一声。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裴溪叉开话,“我的意思是, 车上的小匣子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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