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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雨——杯一安【完结】

时间:2025-03-03 14:49:48  作者:杯一安【完结】
  包装袋没有撕,这又是喂给栀栀的。
  裴溪接了过来。
  于栀夹了藕片,塞进嘴里:“待会儿喂吧,刚吃了。”
  “好。”裴溪将撕了一半的包装归回原位,将肉肠裹好。
  手里的东西刚搁下,于栀身子微斜了些:“栀栀?”
  裴溪跟着看,暑假穿着长裙,没感觉到脚边有毛绒绒的物体转悠。
  折叠桌很容易看到桌底,四周都没有,牵引绳就落在于栀脚边。
  于栀目光一震:“狗呢?”
  她四处张望,站起来一遍遍唤着栀栀。
  裴溪也是。
  忽然一声狗的惨叫传来,二人心脏跟着瞬间结冰。
  “谁家的狗!被车撞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于栀膝盖碰上桌角,险些掀翻了这张本就不太稳的桌子,盘子里的炸串散了出来。
  裴溪也被这句话吓到了,她知道栀栀对于栀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是那个下午,栀栀被送外卖的小哥撞了,摩托车没刹住,从后腰上碾压了一半,于栀就抱着满身是血栀栀嚎啕大哭,双手都在发抖。
  就在非机动车道上,被围观。
  这个事情是个导火索,栀栀抢救的途中,裴溪就陪在她边上,一家子都来了,守在宠物医院。
  栀栀是于栀捡回来的,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时候脏兮兮的,一只被遗弃的狗。
  在这个途中,她的手机关机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狗还在观察阶段,暂时脱离危险。
  彼时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裴溪站在路边打车,南城清晨总有股风,飘着一点清香,绕着鼻尖一点点走。
  马路对岸,一辆出租停下,她偏头看前面的灯牌换成了空车二字。
  下一秒,车门被推开,周屿淮急匆匆从车上下来,目光直接落到了她这儿。
  当时周屿淮身上是一件雾蓝色上衣,就在清风里格外干净。
  “你怎么回来了?”裴溪视线盯在对方焦急的眉宇间,脸色不好,汗渍淌在脖子上。
  “你有没有事?”周屿淮没回答她的问题。
  “怎么了?我没事。”裴溪一头水雾。
  但对方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相信,把着她的肩膀打量,好似真的怕她消失了一样,最后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这时,她听到了呼吸起伏声。
  周屿淮胸膛滚烫,那不是被晨光灼烧的。
  “到底怎么了?”裴溪有点喘不过气,抽出手拍了拍他。
  大概停顿了几秒,对方才放开她。
  眸里的那种黑洞感消散了,被南城这股风给吹散的,也是被她一个浅笑给抹除的。
  “你怎么没接电话?”周屿淮手还把着她的肩膀。
  “我手机关机了,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说什么?怎么说?你手机关机。”周屿淮手从她肩膀上滑下来,声音变得冷了几个度,但没有生气的感觉。
  裴溪好像听懂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奶奶说你陪于栀在宠物医院,狗出车祸了。”
  裴溪从上了高中开始便一直住在奶奶家,她家和周屿淮家认识,追溯到最早的时候,应该是十三岁那年。
  裴爸爸和周屿淮的爸爸有合作,两家一块儿吃了个饭。
  也就是在那个饭桌上,她记下了这个少年,一记就是好多年。
  他给奶奶打电话不奇怪,以同学名义询问,绝对不会越界。其实在那个时候,裴溪是没有打算在短时间内告诉家人的。
  当时年纪不大,大人看来这就是小孩子的恋爱,不成熟,不稳定。
  “学校放假了?”裴溪不再问也知道,对方是在担心她。
  “没有。”
  “你请假回来的?”
  周屿淮没有回话,反而岔开问:“你下次能不能给我打电话报个平安?”
  “你别大惊小怪的,奶奶不是都跟你说了,是栀栀车祸,不是我。”
  “是,你电话不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事?”
  这时,周屿淮才有点生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能出什么事?”
  “我赶回来不是跟你争论会出什么事的问题!”
  裴溪就在那瞬间一怔,她说错话了。
  这一问一答,气氛变得不太好,或许是太过年少,这样的问题总是处理不好,明明大家都懂对方是在关心,就是说出的话总是和想法有出处。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周屿淮没请假,直接从学校走的。
  因为时间问题,只能买站票,站了六个小时。
第06章 一封信
  房间里有陈旧的味道那是搁置旧了的书本被木香浸透散出来的。
  算不得好闻,有种老式的故事感在里边。
  整间屋子有客厅一半。桌上立着全家福,进屋正对的那面墙挂着老爷子得过的奖。
  床榻上堆放着旧衣物,大大小小的口袋和纸箱就围着床沿堆放,靠墙的还堆叠了起来,不是乱,是杂。
  怎么看,这屋子都不好收。
  裴溪挂上口罩后,才戴另一只手套。
  灰尘浮在空中,隔在睫毛外边。
  遗物中能看出很多东西,即使是逝者,也能听见她们的声音。
  裴溪拿起全家福时,抬头又打量整个屋子。
  这是在驻阳江国际大桥上拍的,横幅上写着“五一”的字眼。
  劳动节、墨镜、鸭舌帽,处处透露着游客的感觉,是专程出去旅游拍的。
  两位老人精气神很好,裴溪也是在这张照片上看到了委托人赵先生的模样,白T每一帧都散着活力。
  她用手擦了擦相框玻璃,然后轻轻搁下。
  安静的空间里传来编织袋摩擦的声音,声源是在角落,她往回看。
  立在墙边的口袋倾斜慢慢往下滚落,她刚跨出一步,东西瞬间砸到了地面的箱子上,一声巨响伴随着灰尘肆虐而起。
  她眯着眼,用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
  余音散得很快,当她从这场狼藉中缓过来时,目光瞥见了门口的周屿淮。
  衣角有褶皱,像还未来得及整理,褶皱就一直延续到眉心,当她隔空与之对视时,对方立马又收得干干净净。
  “怎么?你还要站在门口看着?”裴溪又挥了两下,手才放下。
  周屿淮跟她对望的视线移开,往屋子里瞥去:“我是怕你碰坏东西。”
  很牵强的回答,又像是真的怕她碰坏了东西。
  裴溪不服气,轻嗤撂了一句:“我是专业的好吗?”
  “有多专业?”周屿淮问得自然,右手轻扇开面前的余尘,走到桌前。
  “比你专业得多。”
  裴溪说话时,周屿淮被灰尘呛到,掩嘴闷声咳嗽了两声。
  她递口罩过去,没说话,只是抬抬手腕。
  “戴着。”
  “嗯。”周屿淮声音冷冷清清地。
  三年没见,对话竟变得很陌生了起来。
  “让。”裴溪从他肩边擦过,附身拎过纸箱,往桌面仅剩的窄位一搁。
  她需要先将东西分类装好,清理桌面的垃圾。
  这间屋子像是很久没有来过人了,明明刘老太太还在,但没有一点人烟味,对于这些,裴溪是敏感的。
  桌面放着颗剥开的喜糖,已经化了,四周是一圈黑的不明物体,连带着一个薄信封紧粘连在桌上。
  信封是很老旧的薄款,没有款式,连邮票都蒙了一层脏灰,她很久没看到过这样有年代感的信封了。
  裴溪拿出铲子小心的顺着边缘清理,手就压在铲子前方,她在尽量程度上不破坏,但那铲子好似随时会戳上指头。
  周屿淮就站在身后看,双手落在腰间呼出一口气:“海南黄花梨,刮吧,刮到你倒贴。”
  塑料铲在桌面来回擦出了声。
  裴溪目不斜视,仍旧是做着自己的事儿。
  “你脸上那两灯泡是不是摆设?我用的塑料铲。”
  裴溪这么说话,周屿淮并不生气,这一刻氛围就熟悉了。
  “用热水。”周屿淮盯着她的手腕。
  糖果用热水温一温容易化开,比裴溪这么做来得更快。
  “会破坏信封。”
  说到这里,“咔”一声,糖果离了桌,只剩下一团黑印。
  周屿淮凑过去看,信封上的字迹很工整,但是糖果染脏的部分正好是寄件人的名字。
  杂物间屋顶是斜的,所以光从斜板上打下来时,屋子显得很亮堂,不过那扇天窗没擦,上边落了不少污渍。
  裴溪打开信封,她会根据内容重要性决定是否当作垃圾处理。
  里边是空的,在她意料之内。
  “家里是有孩子吗?”裴溪问道。
  “没有。”
  “那老太太和老先生平时吃糖吗?”
  裴溪将信封收进了箱子里,她分到了第一个格子中,箱子是做了隔层的,方便收集。
  “不吃,血糖高。”
  周屿淮顺手将桌上的一本书,放在了裴溪分类的位置,然后二度拿起信封。
  裴溪将全家福最后才放进箱子里,桌面尽是些杂物,堆得乱七八糟,书本侧面都还是泛黄。
  她手落在箱子边缘,人往回看:“都没人吃糖,那.......”
  此时从天窗照射的光束中转动着不少细尘,穿透周屿淮发丝的空袭最后直逼她的眼球。
  话哽住了,在细灰里哽住的。
  周屿淮没听到后面,眼睛从信封上移动开,轻轻地碰上她的对视。
  那是一种带着隐痛感的神情,退了丝丝纯澈。
  从前她一直觉得周屿淮的眼睛里有星辰,藏在眼球最深的位置,这片星空是不需要任何衬托的。
  裴溪表情不自然地一收。
  “那这糖怎么会撕开放在这儿?”
  周屿淮神情显然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裴溪转头继续做事。
  “刘老太太在老先生逝世后没来过这儿吗?”裴溪问道。
  这话像是在问:刘老太太为什么不来这儿?
  周屿淮凝聚的目光收了些,手稳稳地将信封搁箱子里:“先生离世后老师搬到了郊外,临走前便将一些杂物都堆放在了阁楼,路程太远不怎么回来,即使回来也不会上阁楼。”
  裴溪思考着,回神时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
  “东西,是我搬的。”周屿淮不冷不淡。
  赵哲去国外很久了,老先生去世前半年走的,算起来,就是走后周屿淮来帮忙搬的东西。
  “那这么说,这是他们搬走后才丢这儿的,不是说只有一把钥匙?”
  裴溪问话很平静,没有制造半分悬疑感。
  周屿淮目光凝着想了想,随后回:“一颗糖能说明什么?这是二十八楼,贼进不来。”
  “怎么非得就是进贼了?”裴溪撂他一眼,“能说明的东西很多,我们整理的不只是遗物,还有故事,这是一颗喜糖。”
  裴溪从垃圾袋里捻起包装纸展开,红色半透明外壳,中间是双喜的字样,老牌子了。
  “北海的婚宴基本见不到这种喜糖,年轻人的婚礼形式增多后,喜糖的花样也多了起来,尤其是这种水果味的硬质糖果,包装也不体面的,就算是两年前也也鲜少会有新人会选择它。”
  裴溪这么一说,周屿淮也跟着蹲身,手腕落膝头轻偏,神态闲雅洒脱。
  “所以呢?”周屿淮问。
  “老先生曾是德华教授,三五好友都是有名的人物,可这封信寄件地址是巴州如意县栖山镇,这么偏,你看,寄件时间还是两年前。”
  周屿淮跟着看了一眼,的确是。
  “那时候先生还没走,这封信他应该看到了。”
  “废话,信封被拆了,信纸都不在,肯定是看到了。”
  周屿淮站了起来:“老师和先生常年资助偏远地区的孩子,可能就是一封感谢信,别再浪费时间。”
  这个分析是合理的,如果是一封感谢信,那就是不经意间顺手丢在了桌上。
  这里堆放的都是老先生生前的遗物。裴溪甚至能从周屿淮的言语中想象到画面。
  一个信封,耽误了不少时间。
  桌面收捡干净后便是柜子里的东西。
  “老太太是什么病?”裴溪拉开柜门,小蜘蛛从缝隙里爬出来,顺着柜线往上,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你即使告诉了赵哲也不见得他会回来。”
  周屿淮的口吻总是云淡风轻。
  裴溪默不作声,在老太太眼里,如果生病告知赵哲人便能回来的话,也不会开生死的玩笑。
  老人忌讳这个,这主意像是下下策。
  “他回不来。”裴溪只说了这一句。
  “理由呢?”
  裴溪不回答,暂时装下了这个没有被授权的秘密。
  周屿淮从她的沉默里探出了些什么,倒也不继续多问,像是因为了解,才会有的下一步动作。
  门被敲了两下,助理站在外边,没有越过门槛。
  两人望了过去。
  “周总。”助理唤完后看了一眼裴溪,“有通电话需要您接一下。”
  看神情很重要。
  裴溪往前挪了一下给他让出空间。
  助理放低了声音,在周屿淮边上说:“岑小姐打来的。”
  裴溪听到了,她没有什么波动,很平静地继续做手里的事情,将单子里的重要东西摘出来。
  周屿淮到楼梯口接通,手机搁到耳边,还没说话,那边便是质问。
  ......
  “你怎么不接电话?”
  ......
  “什么事?”
  ......
  助理还站在门口,这里其实隐约能听到些周屿淮的声音,不过不清晰。
  他神色收掉后朝着屋子里看去。
  裴溪蹲在柜前,单侧膝盖悬着,左手肘支撑在腿上,这姑娘身上没有一股温婉气息,像是被阳光剥离出的翡翠,只留了清透疏离。
  “裴小姐,我来帮你。”助理几步上前,将垃圾袋撑开。
  “不用,我一个人做会快很多。”
  裴溪说话是委婉的,但又不够委婉。
  助理是个聪明人,尴尬笑了笑,又岔开说:“待会儿我将鱼送到半岛堂,不知道工作室有没有人在?”
  “听说老太太不住这儿。”裴溪又拉开最底下的柜子,“那平时这鱼是谁喂?”
  “之前都是刘老前辈的学生过来照看,正好住楼上,书房也有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周总时不时也会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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