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没来?”男人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当时下来,前台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叫都没人应,回房间打电话没人接。”
“不可能。”前台确定道,“昨天夜里我只离开过这里一次,就是去卫生间,两分钟就回来了。您要是下来了前台不可能没人,而且门口有保安呢,您叫了的话保安不可能没听见。”
不远处的保安跟着开口:“昨天就是我值班,没人叫啊。”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现在是推卸责任是吧。”男人甩开郑立杰,拉起旁边的椅子就要摔。
前台调出监控,费解道:“先生您要是不相信可以看监控,我们没有推卸责任一说,只是这件事确实不对劲。”
她一推电脑,男人也好奇,走过来一看,从他出房间开始就和记忆里的情况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上,脑袋贴着墙壁,一直在原地踏步,嘴里始终骂骂咧咧,十几分钟后边骂边回了自己房间。
这诡异的行为看得人浑身冒凉气,一直没说话的郑立杰快速将监控关闭,让前台退房费,送会员卡做补偿。
“不用了。”男人彻底没了之前的愤怒,神情难看至极,“你们酒店有问题,我不要补偿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们酒店闹鬼,闹鬼。”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电梯,飞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直接离开了。
这一幕惊到了前台和保安,两人面面相觑。
“估计是这里有问题。”郑立杰指着自己的脑袋,稳住语气说,“但不知道自己看到幻觉了。”
保安和前台没说话,显然不太相信这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毕竟前不久还发生过一次差不多的情况。
郑立杰火速回了家,徐函问他怎么这么着急,他也没来得及回答,进入书房锁门后一看,红布下的脑袋最初只有一只手那么大,现在扩大到了两三倍。
郑立杰根本不敢想象红布下的脑袋变成了什么样。
“郑立杰,你怎么了?”徐函站在门外关心道,“酒店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就是我心情不太好,一个人静静。”郑立杰温声道。
徐函说:“要是难受就出来和我说说。”
郑立杰应下一声,确定徐函从门前离开,鼓起勇气掀开红布。
脑袋和之前看到的没多少变化,皮肤依旧鲜活红润,眼睛紧闭,只是变得比成年人的脑袋还要大,皮肤下似乎有东西。
郑立杰凑近,发现是红色的丝线,犹如鱼在水中般游动无阻。
强烈的注视感袭来,郑立杰有所感应地往上看去,婴儿睁着眼,正死死地睨着他,眼神清醒,宛若活人。
强大的恐惧占据了心智,郑立杰跌坐在地上,满眼惶恐。
婴儿眼珠上下转动着,嘴巴缓缓裂开,露出了满口尖锐的牙齿。
郑立杰一眼就知道那牙齿绝对不是正常生长出的,头皮发麻地挪动身体往后退,好不容易靠近大门,眼珠子快速转动的黏腻声音响起,迫使他不得不回头看。
婴儿冲他咧着嘴,明在笑,却让人生出无尽寒意。。
郑立杰飞快过去将红布盖上,拿出手机给大师发消息。
“大师,脑袋又变大了,会不会出事?”
“我的酒店最近一直不太安宁,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东西它会一直长大吗?大师,请你一定帮帮我,钱不是问题。”
大师简短回复:“喂养一滴血,这个情况很正常。”
意有所指的话让郑立杰看向自己的手指,打算加大,每天最少喂三滴血。
他还没开始实施,酒店流量就变差了。
之前没要退房费的男人是个网红,回到家冷静下来后把酒店所遭遇的怪事编辑发布,引起了很多人关注,点赞量高达一百万,评论几万。
郑立杰因为养着东西,就算评论里都是骂他和排雷的也没管,没想到从那天开始,酒店流量直接下滑。
他联系过那个网红,想出钱让网红删除帖子,没想到对方不仅不愿意,还将他说的话截图发出去嘲讽。
看戏的网友很多,说自己碰到过同样事的也有不少,郑立杰不敢回复。
有人看出他一直回避不解释,猜他知道内幕,各种分析酒店的帖子层出不穷。
郑立杰依旧没管,每天喂三滴血,半个月时间过去没任何用,又开始喂五滴,流量总算好了起来,恢复之前的盛况。
其间他一直在尝试联系网友躺平,想让他分享一下后续的经验,始终没有得到回复。
要不是大师还时不时回复他,再加上确实赚得不少,郑立杰都要怀疑自己被骗了。
为了尽快多赚点钱,郑立杰开始每天两喂,每次都喂五滴血。
还没三天,他的身体就受不了了,脸颊凹陷,精神不济,身体都站不直,和人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
徐函察觉出不对,几次探寻,都被郑立杰想办法骗过去了。
一个月过去,郑立杰根本缓不过来,走个路都费劲喘气。
虽然赚得比之前多,他却不敢再继续这样下去,减少喂血量得同时发现徐函状态特别不好,皮肤蜡黄,身体虚弱,天天穿得十分厚,动不动就觉得很冷。
郑立杰问她怎么了。
“房子隔音太差了,楼上楼下总有小孩子哭,根本休息不好。它们一哭,小亮就会跟着哭,我哄半天才能消停。”徐函闻言不禁吐槽道,双手按揉着太阳穴,表情无奈。
“隔音很差?”郑立杰还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下意识说,“这才住多久,就有这样的问题。看来贵别墅也没办法解决隔音……”
还没说完,他忽然想起自己住的是别墅,表情僵住。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单栋别墅, 一共三层,二楼以上都是空房间无人居住,不像小区楼那样有上下户, 那徐函听见的哭声是什么?
余光不停往书房所在的方向瞅,郑立杰没说这件事, 只问徐函还有没有发生别的事。
“有啊。”徐函叹口气,声音忧虑, “我还老听见客厅有脚步声,不知道是幻听还是什么,每次起来找都找不到, 打算去医院看看。”
听到这儿,郑立杰确定就是书房里的婴儿,拍拍妻子肩膀安慰后进入书房。
确定锁好门了,他脸色难看地对红布说:“我养着你,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不要捣乱。别再折腾我的酒店了, 有事儿你来找我,跟我说,之前的事儿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我们就这样好好互帮互助。”
红布一动不动, 郑立杰警告完转身想离开时, 身后突然“砰”一声巨响。
徐函过来问发生什么了, 郑立杰还没搞清楚声音怎么弄出的,卧室里传来哭声, 徐函紧张地冲进卧室哄着孩子。
郑立杰这才有时间靠近桌上的红布, 发现是木桌裂开了,像是某种抗议。
“郑立杰, 你在书房干什么呢?看把孩子吓得。”孩子哄半天没哄好,徐函忍不住在门外抱怨起来,最后只能带着孩子和陈姨去外面转移孩子注意力。
郑立杰咬牙划破手掌,掀开红布,这次喂了多少血他自己都不清楚,直到身体不舒服才停下。
而桌上婴儿的肤色红得吓人,皮肤下乱动的线更多了,到了瘆人的地步。
郑立杰将伤口包扎好,低声说:“你要是不闹腾,我就继续养着你,要是闹腾的话,我只能将你解决掉。桌子我会给你换新的,安分点。”
走出书房他腿都软了,无力地瘫在沙发上,仅一秒就昏睡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陈姨做好了饭,徐函正在和孩子在玩耍,郑立杰慢慢支起身体,不放心地拿出手机再次询问大师。
“没事。这代表你将它养成了,后面会更加有用,它闹腾属于正常情况,过段时间就会安分下来。”大师快速回复。
郑立杰松口气,费力站起来,想喝桌上的饮料,结果拧瓶盖的力气都没有。
徐函抬头看他,皱眉说:“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想削个苹果吃,一不小心划到手了。”郑立杰举起手,露出掌心的伤口给她看,极为无奈,“可能是流血流得有点多,伤身了。。”
“下次小心点。”徐函担忧道。
郑立杰连忙笑着应下,过去强撑着精神和孩子一起玩。
警告似乎真的有用,一连三个月都没再发生什么,就是郑立杰的身体越来越不行。
开始只是没力气,到了后面天天咳嗽,动不动就会晕厥,吃再多大补的东西也见不到效果,连减少喂血量都不行。
郑立杰站在镜子前,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镜子中的倒影虚弱地驼着背,颧骨突出,整个人廋到脱相,呼吸急促沉重。
他开始锻炼,但连走路都费劲,别说做大量运动了。
郑立杰只好放弃,想着再等一两个月关闭酒店,可以好好休养回来。
却没想到之后无论自己在哪里都能看到婴儿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对他喂血喂得太少存在不满,甚至有时候看着自己孩子的脸,眨眼的工夫就变成了婴儿的面容。
不光他这样,徐函也总看到有小孩在客厅爬行,最开始以为是阿姨带来的孩子,确定不是后怀疑到了郑立杰身上,各种逼问没得到什么结果只能作罢。
几天惊吓,郑立杰身体更加不适,开始往医院跑。
医生费解地说他身体素质还不如老年人好,让他不要劳累,多休息。
酒店又没客人了,不仅如此,员工纷纷提出离职,说是总能听见婴儿哭,动不动就能看到婴儿出现,不敢再继续工作。
郑立杰没办法,询问大师有没有破解办法,大师让他多跟婴儿说说话。
他照做了,天天待在书房,还是没用,酒店题天天亏钱,红布下的脑袋倒是莫名变得越来越大。
郑立杰不想再继续,跟大师说想将婴儿送走,钱赚够了。
大师只回复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只能养着,送不走。”
当初开始养的时候可没有说送不走,怎么现在就送不走了?
郑立杰又慌又气,各种询问大师,结果从那天开始,大师再没回复过他的消息,人间蒸发般,而且躺平的账号不知道什么时候注销了。
郑立杰不知道怎么办,每天提心吊胆地喂养着,各种打电话轰炸大师,想通过银行卡号查询,各种折腾下来依旧没任何头绪。
更让他窒息的是,有天他推开书房门,红布下空了,脑袋不见了。
郑立杰发疯地拿出箱子,里面的身体果然也不见了。
徐函刚好从外面回来,尖叫一声,郑立杰以为发生了什么,连忙跑出去询问。
“这是什么?”徐函指着地板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和手印,“你弄得?”
灰色的地板上都是混合着红色的泥印,脏乱无比,她看得心惊肉跳,不断抚摸着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
郑立杰下意识想反驳,张张嘴又说不出话,最后默认是自己弄得,眼神顺着印记寻找,发现印记停在阳台上不见了,目光落在窗外。
难道是自己跑出去了?
他缓缓走到阳台,忽略徐函的质问,往窗外看了眼,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才转身,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从上面袭来。
不仅如此,还有水滴落了脑袋上,刺得他一个哆嗦。
郑立杰摸摸头,慢慢仰头看去,赫然发现那婴儿正趴在阳台天花板上,冲着郑立杰微笑。
“我跟你说话呢?我不在的时候谁带孩子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不尊重我们家。你说话啊,把家里弄成什么样子了,你在看什么?”
嘴皮子都快说破,郑立杰却一声不吭,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的徐函更是气到快爆炸,见他一直仰脑袋盯着天花板,心想我倒要看看天花板有什么好看的,跟着看去。
白色的墙壁上遍布脏乱的印记,徐函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小孩子怎么能爬那么高,第二反应看向郑立杰,注意到他一直在翻白眼,早就没意识了。
不过两秒,更是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老公。”徐函大吼一声,“陈姨,陈姨快打救护车。”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孩子听见她的大吼扭头看来,突然开始哇哇大哭。
徐函一边哄着他,一边掐郑立杰人中,感觉到他呼吸变弱,连忙开始做心肺复苏。
*
郑立杰睁开眼,消毒水的味道袭入鼻腔,他不解地坐起身,见自己正在打针,老婆睡在一旁陪护床上,有些疑惑。
徐函刚好醒了,见他起来没忍住哭了:“你都晕了三天,医生说你身体器官开始衰竭了。老公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郑立杰眼神躲闪,不肯说实话:“怎么可能,我能瞒着你什么?估计是我最近熬夜熬的吧,我不熬夜应该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感觉到他的隐瞒,徐函失落道,“这是不可逆转的,你肯定做了什么是不是?你现在不说,等到最后没救了再说出来就晚了。”
“你看你,越说越没影了。”郑立杰佯装生气,“我能有什么瞒着你?真的是熬夜熬的,我太累了,最近酒店要倒闭了,我天天愁。”
他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拿起手机,大师还没回复消息。
必须得把那东西处理掉。
郑立杰握紧手机,身体冰冷,心情压抑到极致。
他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回家了,地面已经被打扫干净,幸运的是那婴儿重新回到了红布下,身体也在箱子中。
郑立杰想都没想,直接用红布包裹着脑袋放进箱子中,偷偷带出去埋了。
没想到回家后徐函正在撬锁,郑立杰眼皮乱跳,身体先一步冲过去甩开徐函。
“书房里阴气重,老婆你不能进去。”他挡在门口,尽量表现出平常的模样,焦急的语气却暴露了。
里面还有没来得及整理的刀子和桌,只要人一进去,就会闻到血腥味,到时候要是还想隐瞒什么就来不及了。
“你让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在藏什么。”徐函一把推开郑立杰,差点气到失去理智。
本就虚弱的郑立杰被这么一推,直接摔在地上晕过去了。
徐函这下顾不得什么书房,又打120把郑立杰拉去医院了。
这次医生直接要求住院治疗,醒来的郑立杰知道医院没办法救自己,源头还是那个婴儿,掀开被子从床上挣扎着要出去。
“老公。”徐函双目通红,哽咽半天,才说出话,“你就不能把事情说出来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对吗?你身体这么好,每年体检都没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郑立杰什么都不说,强烈要求回家。
他害怕徐函趁自己不在家,找人把书房撬开了。
拗不过他,徐函只好强行办理出院手续,把人带回家。
书房大门还保持原样,郑立杰松了一口气,抓住徐函的手,坦白了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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