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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棉花花【完结】

时间:2025-03-04 14:47:52  作者:棉花花【完结】
  梁帝一品,觉得颇有道理。
  遂即下了道圣旨,命太子领兵剿匪。
  金銮殿上,太子只得接旨。
  朝野议论纷纷。
  太子没有带兵的经验,且军中无有体己人。
  这次剿匪,只能赢,不能输。
  若是大梁储君,连土匪都打不过,那么梁帝愈发有理由易储了。
  琼音阁。
  周镜央正命伶人唱着曲。
  “红杏初生叶,青梅已缀枝。阑珊花落后,寂寞酒醒时……”
  银桃道:“娘娘,御厨做了青梅酒,您要不要尝尝?”
  周镜央随口道:“御厨做的青梅酒,不如本宫从前喝的好。”
  银桃抿嘴笑:“天底下还有哪里的东西,比宫里的好呢?”
  周镜央发愣,敛了口。
  十几年前,恭王府的酒,比宫里的好。
  酿酒的那个女子……
  她摇摇头,将心底蹿上的一点念想打落。
  不知何时,她身边悄然坐了一个人。
  是太子。
  太子的脸,山寒水冷。
  “看来,你非要弄死本王不可了。”
  周镜央冷笑。
  是。她联络朝臣,朋扇朝堂,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你害死意和,害死她的孩子,还不够,你的手上到底要沾染多少鲜血?”
  那伶人还在唱着曲。
  唱到了“少年君莫怪,头白自应知……”
  太子额上青筋跳动,隐忍道:“我问你,那个孩子埋在了哪里,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
  周镜央瞧着他,脸上露出舒畅的笑容:“朱瑁,本宫是你的庶母,你便是这样跟本宫说话的吗?”
第36章 凤冠霞帔她配吗
  太子手握着茶盏。
  只听得碎裂声。
  那茶盏被捏碎。青瓷片扎入他的血肉里。
  血流出来,沾染他的衣袖,淌到地上。
  他的面色平静下来。
  “好,很好。”
  那血让周镜央有一霎时的恍神。她精神错乱的,似又回到了少女时代,她扑过去,握着太子流血的手:“三爷,你受伤了。”
  朱瑁,行三,昔年,未入东宫前,恭王府诸人,多唤其为“三爷”。
  太子猛地一推:“疯子!”
  周镜央倒在地上,外头的银桃听见动静,问了一声。
  周镜央摆摆手,道了声:“无事”,示意她不要靠近。
  繁复的金丝袍服,层层叠叠,周镜央挣扎着站起身来,款款回到椅子上坐下。
  她的脸上,被春风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清韵。
  “既有当日,便知今朝。朱瑁,一切都是你和苏意和咎由自取。”周镜央拿起桌案边银桃端来的青梅酒,喝了一口,垂下眼睑。
  酒盏中,青梅酸甜,香气浓郁。
  周镜央口上的胭脂,沾了一点在那酒盏的边沿上,就像陈年的血污。
  “苏意和,她与我是一样的人。不过是比我早一些入王府而已。便是早那么一步。你便将我打入泥里,将她捧上云端。我周镜央在宫里冒死给你筹谋,你朱瑁在宫外竟然要娶她。娶一个屠户的女儿。你要给她凤冠霞帔。配么?她配吗?我得不到的东西,她凭什么得到?我来栽树,她来乘凉?笑话!”
  她又笑了起来。
  “当日进宫,是你自愿的。没有任何人逼你。”
  “对,是我自愿的。可我为什么自愿,你想过没有?”
  周镜央仰头饮尽盏中酒,她将戴着金甲的手放在心口:“自始至终,我比苏意和更爱你。我为了你,可以忍受这世上所有的腌臜!我为了你,可以跟天斗,跟地斗,跟所有人斗!”
  太子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是吗?你是为了我吗?恐怕日子久了,你把自己都骗过了吧。你谁都不爱,你只爱自己。你真的以为,意和只是比你早入王府吗?”
  十五年前。
  离京不远的冀州闹了灾,有不少难民涌入京都。
  难民频频生事,京畿巡察使忙得不可开交。
  难民偏找高门大院闹事,或是官员府邸,或是王府侯门。
  恭王府门口亦涌来不少人。
  周镜央劝恭王,为了阖府安全,关紧府门,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卷入殃祸。
  意和却劝恭王开府施粥。
  周镜央道:“若是起了这个先例,恐王府门前再不得安宁。京中生乱,殿下理应自保。”
  意和道:“殿下,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人为恶,祸虽未至福已远离。我相信那些难民并非真的恶人,不过是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可怜人罢了。您让他们看到您的善意,那便是您无边的气量。”
  恭王沉思半日,决定听意和的话,开府施粥。
  事实确如周镜央所说,很是乱了一阵子。
  甚至恭王的头都在难民的哄抢中被破钵打破。
  恭王府上下被折腾得鸡飞狗跳。
  但,一月过后,事态平息,恭王从此在京中得了“善”名。
  乃至梁帝犹豫不决要立储的时候,有人进言:以恭王之贤,朝中无皇子可比,此诚宗社无疆之福也。
  朱瑁与意和的心,也在这场乱子中,越走越近。
  这一切,周镜央看在眼里。
  她是个要强的女子。
  最后进宫,是负着一口气的。
  她想证明,自己比意和更聪慧。
  只有她,才配得上“七窍玲珑心。”
  太子缓缓道:“你的气量永远都比不上意和。”
  周镜央蓦然想起烈火中一声不吭的苏意和,她那双冷冷的眼。
  苏意和为什么不喊冤?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她死的那一刻,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她有没有怀疑过自己?
  呵,怀疑与否,有什么要紧。她是彻底输了。
  她被钉在耻辱柱上。背上“私通不贞,产下孽胎”的罪名,永世不得翻身。她成了梁帝最厌弃、最不愿提及的人。她由“灵蛇祥瑞”变成“妖蛇作祟”。她的“孽胎”,与她一起,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周镜央伸手扶额。
  近年来,她时常头疼,却撑着,不肯在任何人面前显出丝毫的病相来。
  她是贵妃,掌阖宫事。她是梁帝心坎儿上最信任的人。她不能大权旁落。
  太子起身,走到门口。
  “你铁了心与我为敌,走到今日,覆水难收。那么,我也该送你一件大礼。”
  玄色的袍子消失在琼音阁。
  伶人唱完了曲子。
  殿内一片沉寂。
  银桃走了进来,唤了几声“娘娘”,周镜央都不曾听见。
  她已有多年没跟朱瑁这样面对面说过话了。
  冤孽太深。
  不管心中有什么话,说出口,都只余一个恨字罢了。
  太子领兵出发的头一天,几名武将跪在地上,请求梁帝派“天策将军”一同前去。
  这些武将对周旦的不满不是一日两日了。
  此次,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武将们言称,天策将军,有过出战天安的经验,且曾在西都做过官,地势官衙都熟悉,有他辅助作战,必事半功倍。
  梁帝思忖一番,见武将们请求诚恳,便答应了。
  回到后宫,周镜央听说梁帝派自家兄弟随太子一起出征,明白了太子口中所谓的“大礼”是指什么。
  她伏在梁帝怀中哭了一场。
  梁帝揽着她,哄道:“镜央,有那么多武将跟着,你莫要过于担心。你那兄弟,引人侧目,悠悠之口,朕不得不顾啊。从天安回来这些日子,他成日里在府中享乐,无有正形,让他去趟西都,学会收敛,也挺好。”
  周镜央抬起泪眼,点了点头。
  她素来知道下台阶。
  撒娇亦是有分寸的。
  梁帝已经下旨的事,她委屈委屈便罢了。求他收回成命,是不能够的。
  她点上静安香。
  伺候梁帝沐浴。
  梁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衰颓了。
  身上的皮蔫搭搭的,垮下来。
  周镜央的手轻轻掠过梁帝苍老的后背。
  她想,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得尽快,尽快让珩儿坐上太子之位。
  她必须赢了朱瑁。
  她必须赢了所有人。
  殿内水雾缭绕。
  “陛下——”
  周镜央褪去衣衫,下到水中。
  她那温婉又柔情的模样,让梁帝万般怜爱。
  “镜央,朕总觉得,你跟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怎么能怪他宠她呢。
  他又怎能不宠她呢。
  漏夜时分,太子在东宫夜读。
  烛影一晃,有人来了。
  是梅川。
  太子放下书卷,颔首:“梅医官——”
  梅川压低声音道:“殿下,微臣长话短说。微臣怀疑,此次随行的三个军医里头,赵医官与周家有旧。微臣今日见他两度出入未央宫。在外剿匪,刀剑无眼,或是让军医下了黑手,殿下的安危属实堪忧。”
  太子重视起来。
  梅川道:“明日,殿下找个由头,让他去不成。殿下肯定有办法的。”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许多药物来,有解毒的,有止血的,有化瘀的。
  “微臣用小字条写了每种药的功效,贴在了瓷瓶上。殿下随身带着,遇上危险,若是军医赶不及,这些药能急救。总不致有大碍。”
  她郑重道:“殿下千万保重。”
  月亮斜挂在窗外的树梢上。
  太子向这个聪慧的女子点了点头。
  梅川转身离去。
  太子忽然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梅医官为何要帮我。是为了从龙之功吗?不像。”
  梅川停住脚步。
  “我想,一定是意和在天有灵,放心不下我,换了一种方式,陪伴我。”
  新月似蛾眉,半暗半光。
第37章 她要去救太子
  《青史煮酒》有言:宣和太子朱瑁,天启二十七年,上率百官祭天神、宗社,立为东宫。同年,二十八星宿之白虎星衰微,上甚喜。天启三十年,上为其择光禄大夫杨晋之女杨令仪为太子妃。次年,太子妃薨逝。
  此后,便没有太子娶妻的记载。
  东宫内室空悬,太子孑然一身。
  直到去岁,梁帝将杨晋的另一个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儿杨令佩赏与他,他才不得不收下。给了“宝林”的位分。在东宫料理诸项琐碎内务、人情往来的事宜。
  “东宫无子”,一直为人诟病。
  梅川听了太子的话,迎月笑道:“殿下,若是意和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您平安顺遂。杨宝林无过,望殿下珍惜。”
  桌案上的一豆烛光照着太子的脸。
  他道:“杨宝林,是父皇的人。放她在身边,不过是多个人监视我罢了。”
  梅川道:“不管她是谁的人,既入了东宫,便是殿下的人。斯人已逝,殿下该往前看。此次,殿下出征剿匪,来日平安归来,还是为储位着想,早早诞下子嗣为宜。”
  说完,梅川便匆匆离去。
  走到东宫的庭院,她恍惚看见有个年轻的女子站在檐下,打量着她。
  那女子犹疑一会儿,还是叫住了她:“梅医官——”
  梅川回头,见一个鹅蛋脸、睡凤眼的女子提灯向她走来。
  睡凤眼,眼角整齐,漆黑藏神,平静内敛。
  那女子穿着一身儿靛青色的宫装,无有环佩,只有发髻上的一支玉钗。
  她客气地见了个礼:“梅医官,难为您想着爷。”
  梅川曾在宫宴上遥遥见过她一面,知道她便是杨宝林。
  她回了一礼:“杨宝林言重了,不过是医官应尽的本分。”
  杨宝林道:“我进宫的日子虽浅,见到的事却不少。爷多灾多难,这东宫素来不太平。有道是,比金銮殿更凶险的地方,是东宫。比帝王更难做的,是太子。爷这回出征,便是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吉凶未卜。宫里头许多人,巴望着爷出事。谁是真情,谁是假意,我冷眼瞧着,心里明白。梅医官,您做的并非本分,乃情分。您放心,您为着爷,等爷有了来日,必不负梅医官。我亦甘愿居梅医官之后。”
  说完,她又将那三个字沉沉地重复了一遍:“您放心。”
  她年纪尚轻,不过才十五六岁,说出的一番话,却老练持重。
  她误会了梅川的意图,来给梅川吃“定心丸。”
  梅川看着她,想着太子的话。
  她不欲多做解释。
  在这深深的宫墙中,梅川学会了讳莫如深,不置可否。
  她道:“杨宝林莫要过于担忧。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微臣乃宫中医官,理应以各位主子安危为计。”
  梅川俯身,退下。
  杨宝林在背后幽幽道:“梅医官不肯与我交心。也罢。爷好,比什么都好。”
  梅川走远了,杨宝林犹提着灯站在原地。
  风吹着她的衣袖。
  夜来凉初透。
  四月初七。
  太子出征。
  周旦随军一道出发。
  本定了随行的三名军医,因赵医官吃坏了肚子,腹泻一晚,实是在榻上起不来身。医官署便添补了另一名经验老到的秦医官顶替。
  西都各官员见储君与皇亲都来了,不敢怠慢,于城外三十里跪迎。
  太子下令,免了一应宴饮诸事,一切从简。
  刚安定下来,便要了土匪所处“傲峰山”的地形图,与各武将商讨战略。
  周旦赶路疲乏,只想痛痛快快地歇息一番。太子命人催请了几次,不见他来,便作罢。
  这厢,众人紧锣密鼓地筹备攻山。那厢,周旦命人叫了几个西都当红的歌舞乐姬,唱跳饮酒,好不快活。
  太子虽未曾出征,但身为皇室子弟,自小在尚书房中,兵书乃必修课。加之身旁有武将点拨,当夜指挥偷袭,竟初得胜果。
  奈何,那傲峰山地势甚险,易守难攻。想要再进一步,那土匪头子齐骉命人从山腰上推下许多大石。乱石阵下,官兵多有伤亡,太子不得不号令撤兵。
  据说那齐骉早年曾中过秀才,腹中有点子文墨。他屡试不第,上山做了匪首。烧杀抢掠,淫人妻女,无恶不作。官兵来攻时,便据险固守,有恃无恐。
  回到西都官邸,周旦所居的西厢房传来曲乐之声。
  负了伤的武将气得直骂娘。
  太子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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