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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棉花花【完结】

时间:2025-03-04 14:47:52  作者:棉花花【完结】
  “哦?这天底下还有将军不敢到的去处吗?”
  “娘娘的千秋殿,娘娘的母家杨府,微臣都不便惊扰。”
第106章 寻找梅川
  阿季说着,悄然打量着坐在上头的这个女人。
  他的话恭敬,和软,留着余地,却也字字都是试探。
  他想向她表明他的态度。
  他立此大功,不希图朝廷的封赏。但若要欺他,动他珍爱的东西,他苻妄钦不是吃素的。
  庭前刮了风,吹进几片叶子。
  秋末冬初,一片萧索。
  杨令佩看着落叶,若有似无地笑了笑:“今年京都的天儿,真怪啊。自先帝大去那日降雪,一日比一日冷。才十月,便跟往年的腊月一般了。本宫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鸿鹄——”
  她扶着桌案,起了身。
  鸿鹄忙搀着她,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本宫的狐裘披风取来。”
  “是。”鸿鹄答应着,又问:“娘娘要去哪儿?”
  杨令佩一手撑着腰,一手将锦帕塞进手腕的镯子上,绕了绕。这些日子,她瘦了好些。手臂孱弱得如同庭前的枯枝。镯子直往下滑。
  “本宫啊,要亲自陪将军去千秋殿和杨府走一趟,好让将军放心呐。”
  她瞧着阿季笑笑:“普天下,没有将军不能去的地方。将军是国之柱石。本宫的倚仗,大梁的倚仗。莫说是千秋殿和杨府,便是将军说要揭了文德殿的瓦,本宫也立时着人去办。”
  她在示弱。
  像一潭春水般,全盘接纳阿季的质疑与逼问。
  阿季俯身:“娘娘言重了,臣惶恐得很。”
  说话间,鸿鹄已取来狐皮披风,杨令佩披上。
  “请吧,将军。”
  阿季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杨令休,事发突然,他肯定来不及回去报信。
  阿季道:“既如此,臣想先去杨府瞧瞧。”
  “好。都可以。随将军的心意。”杨令佩笑着。
  鸿鹄搀着她上了轿辇。
  一行人往杨府去。
  为了不让阿季怀疑,杨令休自始至终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阿季朝天上吹了几声哨子。
  少顷,时允带着一队人马赶过来,安香陪同在他身边。
  朱旻的残兵已尽数收编,两人回营后,知道了梅川被劫的事。安香心急如焚,拉着时允,欲去趟芷兰河,半路上,时允突听到阿季的暗号,两人便掉转头来。
  阿季悄然与时允说道:“幸得你们没去,绸绢上写着芷兰河,故意引咱们前去,想必那里已设下层层埋伏,就等着收网呢。”
  时允听了,方明白其中的诡异。
  一旁的安香皱着眉,心里七上八下。
  梅妮啊梅妮,为甚求一个太平,这般难。
  时允握紧她的手:“你怀着孩儿,急不得。有将军在,会没事的。”
  安香不吭声,依偎着时允。
  时允轻抚她的后背:“好事多磨。梅医官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必能遇难成祥。”
  安香眼角潮湿。
  一路走来,诸多磨难,终求得几分圆满。有了时允,有了腹中的孩儿。
  可若梅妮不在,她的圆满便是残缺的。
  到了杨府,太监通传,杨晋领着阖家老小接驾。
  杨令佩下了轿,吩咐道:“府门大开,一个人都不许动。将军,请带兵尽管进去搜吧。一个角落都莫要放过。”
  杨晋错愕道:“这……”
  杨令佩看向父亲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多话。
  杨晋敛了口,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阿季。这苻妄钦小儿,当真如此不知轻重,国丈府,说搜就搜吗?
  阿季站在杨府门外,吩咐时允:“皇后娘娘盛情不可辜负。时允,你便带着兄弟们进去瞧瞧吧。手脚轻些。”
  “是。”
  “安香,你也去。”
  安香做过军中细作,较之常人,更为敏锐。
  他们应声进了杨府。
  杨令佩的面孔始终是浮着笑容的。
  她向阿季道:“将军,不打紧,怎么搜都没关系。将军顺意为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时允与安香从杨府出来,向阿季摇摇头。
  阿季抱拳向杨晋道:“打扰。”
  未待杨晋回话,杨令佩笑道:“将军,搜完了杨府,接着去千秋殿吧。今日本宫定会陪着将军找到底。”
  太阳挣扎着,从厚厚的云层里冒出头,照着街头巷尾,照着杨府前的每一个人。
  连续阴了好些天,难得有这般好的日头。
  阿季仰头,看着云层。
  云端有一只独雁,声声地叫着,唤着走散了的爱侣。
  他知道平乱过后,作为手持重兵的武将,肆无忌惮地搜宫乃授人口实。可他顾不得。他什么都顾不得。
  他只想找到梅川。
  刀山火海也去得。
  众人返至皇宫。
  千秋殿中,没有。
  整个宫中,都没有。
  他连每一处隐秘的树丛,每一块残碎的瓦砾都翻了。
  没有。
  他从来没有觉得人世间这样大,这样空。
  杨令佩道:“将军还要去哪儿?整个京城,只要将军说得出的地方,本宫都陪着将军一起去寻。”
  她一脸的诚恳。
  阿季摆摆手,离去。
  背影满是颓唐。
  待所有人散尽,杨令佩忽地瘫倒在大木椅上。
  没有人知道,她初初小产。
  她一直强撑着一口气。
  来来回回地奔波,她已虚透了。
  鸿鹄连忙端上一碗红枣汤,喂杨令佩喝下。
  良久,杨令佩才缓过劲儿来。
  鸿鹄抽泣道:“娘娘,您何苦这么折腾,身子骨儿要紧啊……”
  杨令佩道:“你懂什么?苻妄钦现在可是手握兵权的人,本宫怎能得罪?瞧今日的情形,他有些怀疑本宫了。本宫亲自陪着他四下搜查,一则,让他对本宫放下戒备;二则,满京都的人都瞧见了本宫在他面前是何等做小伏低。日后,他若有妄动,便是欺凌本宫孤儿寡母了。”
  鸿鹄扶着她到榻上躺着,足足盖了三层棉被。
  杨令佩道:“没人看得出本宫有恙吧?”
  鸿鹄摇头:“胭脂衬着娘娘的气色,旁人看不出的。”
  “那贱人……”
  “娘娘放心,公主是个妥当人。她与娘娘一样,是万般嫌着那贱人的。谁让贱人害死先帝呢。公主是皇家的人,自然跟娘娘共进退。”
  自把朱瑁的死栽赃给梅川,主仆俩心照不宣地默认了这个“事实”。纵是在无人处,也如此说。
  说得多了,杨令佩自己也恍惚起来,仿佛朱瑁真的是梅川害死的,与她无干。
  人呐,骨子里不想承认的事,连自个儿也能欺了过去。
  “给阿五送去一味药。除去贱人腹中的小孽障。宜早不宜迟。”
  “是。”
  杨令佩笑了起来。
  白日里,她假笑了许久。这一刻的笑,才是真正的舒心。
  小孽障若没了,何人还能与她相争?
  杨令佩蜷缩着,渐渐睡去。
  许多天过去了,朱瑁从未入她的梦里来。
  连声讨都没有。
  她有些许庆幸,亦有些许悲凉。
  明月曾照一夜欢。
  今见明月人不见。
  城外,一处隐蔽的农舍。
  一个少年正在练拳。
  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气吞山河,虎步生风。
  苏意睦站在一旁,念着:“轻如飞腾,重如霹雳。捉兔之鹘,捕鼠之猫。”
  少年打出一头的汗来,苏意睦方让其停下。
  有个脸上带着烧伤的女子,温柔地给少年递上一碗水。
  少年亲昵道:“有劳琴妈妈。”
  女子笑着摩挲着他汗津津的颈:“这孩子,日日在一处,礼数还这样多。”
  苏意睦道:“知礼是好事。”
  少年喝完了水,向苏意睦道:“舅舅,方才那套拳,我想再多练练。”
  苏意睦慈爱地点点头。
  这少年便是苏星阑。脸上有烧伤的女子,是苏意和曾经的忠仆瑶琴。
  几日前,苏意睦带着他们去找过梅川。那时候,阿季尚未将城攻破,局势未定。梅川恐生不测,让他们先去祈福寺旁的一处农舍躲避。
  谁知,朱旻之乱刚平,梅川倒失踪了。
  现在看来,他们躲起来是对的。幕后黑手想害梅川,恐也会害星阑。
  苏意睦与瑶琴说着白日里去城中打探的消息。苻将军搜杨府、搜宫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正在练拳的苏星阑忽地停住,道:“将军实不该这般做。”
第107章 堕胎药
  苏意睦和瑶琴二人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皆看向他。
  苏星阑继续道:“梅医官八成是杨后派人劫走的。城中的乱子是将军平的,朱旻一死,他手下的残兵被将军收编,将军的队伍必会一日强似一日。杨后距临盆还有数月,她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将军拥立旁人。先帝英年早逝,宫中两人有孕,除了杨后,便是梅医官。而将军又和梅医官走得颇近。杨后焉能不视梅医官为心头大患?”
  苏意睦道:“可梅医官腹中的孩儿,并非先帝的血脉。将军深知此事。若将这个消息告知杨后,是否能解梅医官之危?”
  苏星阑笑了笑:“舅舅此言差矣。梅医官的身孕,乃先帝在世时,彤史记载,有据可查。不管梅医官怎么说,这个孩儿都是过了明路的皇嗣。若告知杨后,这个孩儿不是先帝的,杨后只怕是会更加忌惮将军。昔年,秦始皇灭六国,天下都传,始皇并非秦室血脉,乃吕不韦之子。那又如何?始皇是秦宗室认定的皇嗣。旁人再怎么议论,都只能算作谣言。真相早就被埋进一捧黄土了。”
  瑶琴点头,道:“可倒也是。若杨后知道梅医官腹中孩儿是将军的,更加笃定将军会拥立这个孩子了。”
  苏星阑思忖一番,道:“杨后不会把梅医官藏在杨府或宫闱。我猜,她应该会把梅医官安置在一个将军不会怀疑的地方。譬如,将军熟悉的某个人,或是与将军熟悉的某个人有关……”
  “星阑,你小小年纪,竟有此等见识。”苏意睦惊道。
  苏星阑笑笑:“舅舅谬赞了。星阑不过是私下里与舅舅、琴妈妈胡说罢了。”
  秋末冬初的夜晚。
  月光是如此的清冷,颤颤的,如一粒粒的碎石,击在苏意睦的心口。
  他叹了口气,道:“先帝驾崩得太突然了。我初从崖州返京之时,曾进宫见过他。他虽受了伤,七灾八难地歪在榻上,倒不像是即时要大去的样子。他嘱咐我,把你托付给梅医官,让梅医官照料你……”
  苏星阑走近他,双手环着他的肩,无声地劝慰着。
  苏意睦伸手摸了摸外甥的头,道:“先帝是个好人。只是我从前糊涂,被镜央所欺,因你母亲的事,恨了他好些年,暗中给他使绊子好些年。现在想来,先帝待苏家不薄啊。”
  “醉吟先生有诗云,行路难,不在水,不在山,只在人情反复间。”
  苏星阑顿了顿,道:“身在皇室,情深无用。”
  苏意睦看着少年稚嫩却刚毅的面孔,道:“星阑,你说,先帝的死,是何人所为?舅舅一直想不通。”
  少年不语。
  苏意睦自顾自道:“世人都说是朱旻所为……”
  少年摇摇头,眉心微蹙,道:“唐宪宗欲立妾室子,郭后杀之,唐宪宗一夕暴毙。除依附郭后之子穆宗的宦官,元和朝所有掌权宦官,尽数被诛灭。”
  苏意睦一凛:“你是说,是说……”
  少年道:“舅舅,你莫要惊惶,我只是讲一段史实罢了。”
  “宫廷是可怕的地方。宫里的女人,更是可怕。一想起天启二十七年那场大火,老奴就心有余悸……”瑶琴抚着心口,眼角带泪:“星阑少爷,若不是你和舅老爷执拗要来京,老奴真是不想让你来这是非之地啊。咱们在崖州,隐姓埋名,过着平淡的日子,无甚不妥……”
  少年握着瑶琴那双粗糙的手:“琴妈妈,您的苦心,星阑明白。可星阑身为男儿,习得文武艺,若不做出一番事业来,实在有愧天地,有愧早逝的娘亲……再者说,琴妈妈这些年担惊受怕,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风吹门栓,都怕是京城有人追杀过去,星阑心里不忍。”
  他望着遥远的天际,道:“与其一辈子像鼠一样活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走到日头底下,夺一个清白。”
  苏意睦道:“孩儿,话虽如此,可先帝去了,皇室凋零,杨后主事,夺一个清白,何其难。”
  “舅舅,梅医官是个明白人。”
  “可梅医官现今……”
  “将军总会找到她的。”苏星阑道。
  他与梅川只是几日前在营地匆匆见过一面,可他是那般笃定。
  “杨后心术不正,且过于依赖母家,缺乏主见,这朝堂,她稳不住的。”少年若有所思道。
  苏意睦迟疑道:“星阑,你方才说,身在皇室,情深无用。那么,依你之见,先帝当日在位时,该如何?”
  少年立在风中,徐徐说了八个字:“能用忠谋,不惑群议。”
  京郊营帐中。
  阿季坐在桌案前,连饮三大碗酒。
  众人不敢作声,纷纷告退。
  阿季独留下孙册。
  “今日之事,孙先生怎么看?”
  孙册拱手:“孙某觉得搜宫、搜杨府实是不妥,但见苻兄执意而为,又不敢深劝。将军大败朱旻,如今在百姓当中口碑颇佳。此举,实在是有损声誉啊。”
  “我要什么声誉!”
  阿季猛地摔碎酒碗。
  “砰”的一声。
  瓷片四散。
  孙册低头。
  “孙先生,今日之前,你去过千秋殿。”
  孙册一惊。
  阿季眯起眼,打量着眼前的军师。
  今日,他特意带孙册进千秋殿,就是已经起了疑。千秋殿的小宫人给众人上茶,独斟到孙册的面前,熟稔地接过孙册手中自带的粗陶壶。小宫人是如何知道孙册只用自己的茶壶饮茶?
  他必定是去过千秋殿的!
  阿季虽心在搜宫,但小节亦不曾忽略。他的眼尾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战场杀敌十数载,眼观八方的本事若没有,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孙册稳了稳心神:“不瞒苻兄,孙某确实去过千秋殿。”
  “所为何事?”
  “儿女私事。孙某与公主的事……所以,未曾告知苻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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