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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补了一句：“这次所谓的信仰之战，不是说光明会完全打倒黑暗吗？”
巨龙明显在皱眉，他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
安静。
“好啦，我们不聊了。尊重你们的习俗，不聊、不评价、不插手。”见气氛沉默，苏菲主动打破尴尬。
奥利有点别扭，轻微挪了下身子，也没转过来看苏菲。
“那我给你讲我以后如果赚到像你这么多钱，该怎么花吧。”苏菲主动戳戳奥利。
奥利翻过身，表示愿意和她讨论这个话题。
……
“好了，差不多该睡觉了，晚安吧。”苏菲起身，拍拍大腿，走向自己的床。
奥利也坐起来，“苏菲。”他叫住她。
“晚安。”
“晚安……”奥利还是想解释：“如果没有龙族绝对力量的支持，光明和黑暗谁也很难打倒对方，可如果消灭了另一方……龙族就很可能成为下一个被针对的、被消灭的力量。”
苏菲愣了一下，没想到奥利还惦记着和她解释。
“好，我会保密的。”她点头，反应过来奥利或许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此刻的她分辨不出来。
————
后勤办公室里，苏菲趁着人少，正式向巴林先生提出了想修习通识课的申请。
苏菲把自己写的一份申请放在他面前，“巴林先生，您也知道我之前来自乡下，现在能在这里工作已经很荣幸……我希望能有机会让自己成长更多、也就有机会在工作岗位上服务更好……”
巴林先生明显大吃一惊，他打量着苏菲的申请书，又看着苏菲真诚的脸，一瞬间换上一副欣慰的笑容：“果然啊，不愧是索隆院长介绍的人，就是积极上进。这……，你也知道，之前在咱们学院没有过先例。”
巴林先生平时人亲切憨厚，可今天苏菲却感觉他明显在和自己打太极。
的确，学院之前没有任何教职工会去上学院的非魔法类课程，因为大家通常都默认魔法是高尚的，是值得深入研究的。
但即使如此，除了专修不同魔法的魔导师会彼此学习。很少有后勤员工愿意进修，提升自己。
而苏菲想学的通识文化课，则是大家默认应该掌握的通用知识。
客观上来讲，如果连这都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资格进入这所知名的学院工作呢？
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拒绝。苏菲也觉得羞愧尴尬。“巴林先生，拜托您了……。”她满眼热切，认认真真向对方鞠了个躬。
似乎被感动到，巴林点点头：“你先回去。我看能不能找上级商量一下。”
————
顶楼，院长办公室。
索隆一如往常，亲切平和地微笑：“卡瑞拉，你是教学院长，你怎么看？”
卡瑞拉放下苏菲的申请书，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通识课表递给索隆和巴林：“单纯从课程设置的角度上，零级学生修习的课程，可能对苏菲会有点难度。当然，这种难度是建立在她之前说的是真话。”
卡瑞拉两手平放在桌子上，仪态端庄，一如往常优雅，甚至严肃。
“那巴林，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索隆示意巴林可以直说。
“除了没有先例外，的确问题不大。”巴林叹了口气，“所以，院长先生……我仍然担心这对我们学院的声誉有影响。毕竟贵族那边很看重教职工的质量……”
索隆抬手打断他的讲话，表示自己了解他的担心：“为了光明神的复苏……你我知道，这一切都值得。而过程的坎坷，不过是加速了我们期待那一天。”
他的语气平缓坚定。
索隆拿起笔，在申请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递给卡瑞拉。
巴林似乎还有担心和不甘：“但这样岂不会打草惊蛇，黑暗那边的眼线很可能布在学生里，苏菲去了那边，很容易暴露。”
卡瑞拉看向他，摆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别担心，我这边会加紧盯着。”
她和巴林是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对手，当年他们共同竞选教学院长，卡瑞拉成功胜出，而巴林则之后几年才运作关系成为了后期秘书长。
“你！”巴林努力控制情绪，他自然不甘心自己在光明圣殿的事上又落后卡瑞拉一步。
索隆轻叹口气，目光从他们二人面上扫过。
两人立刻噤声。
“出去吧，目标不只苏菲一个。都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切为了光明。”
第15章 胖大师炼金术
龙族大多不入世。龙岛会有一些龙出来游历几年后再回去，但在克尔曼大陆定居的也不过二十多个龙。
高贵如龙族、精灵族，他们是不屑于与普通人类、甚至魔法师为伍的。但由于其特殊的种族和力量，各国对待他们的方式通常是尊重、敬畏，甚至是巴结。皇族或权贵自然乐意为他们主动奉上各类资源，更巴不得与其结交。
奥利可以说不擅社交，也丝毫不爱交际或其他名利。这次他给一个从未出现在贵族圈的普通乡村女人工作，的确让人遐想。
流言传播速度很快，克尔曼皇家学院的很多人都默默盯上了苏菲。
……
临近期末，后期办公室的事情也就没那么忙。
伯德小姐最近越来越喜欢踏实肯干活的苏菲，也总是拉着她聊八卦。当然，她总会时不时地打探一下苏菲和奥利的关系。
“奥利也算身份特殊了。”伯德小姐揶揄道，朝着苏菲露出一个暧昧且“你懂得”的眼神。“怎么样，小苏菲，年轻人要把握好机会啊。”
“伯德小姐，您放过我吧。”苏菲有些无奈。早就知道，同事一定会打探到她和奥利住在一起。
苏菲装作整理文件，逃跑似的抱起一叠假装去文印室校对。
……
“不行了不行了，真得和奥利说这件事。”她小声嘀咕，脚步匆匆，完全没住转交突然跑出来的人。
二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苏菲摔了个跟头，怀里的文件也散落一地。
“哎呦！”
“哎！”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说出声。
——“对不起。”
——“对不起。”
对方是一个齐刘海的小女生，面孔看起来稚嫩青涩。匆忙爬起来，赶紧捡地上的文件，嘴里还不住歉意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
“只是小插曲，不要在意。” 苏菲站起来，也跟着捡散在地上的物品。
女孩四肢纤细，皮肤呈现青白色。她穿着厚重的长袍，明显和大多数人不在同一个季节。
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时，苏菲不禁注意到她的手。在昏暗的光，如果不是还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她几乎要幻视那是一双白骨。
“给您添麻烦了。”女孩郑重鞠躬，说话极声音极为怯懦。随着她动作，头发也随之垂下，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苏菲注意到她紧张得肩膀都在颤抖，“别怕，没事的。”这孩子太乖，怕不是以为撞到老师会被骂被惩罚吧。苏菲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帮您整理吧。”女孩还是不敢抬头。
“没事儿，你忙吧。我自己整理就好。”苏菲声音温柔宽和，还不忘叮嘱：“之后小心点。”
女孩点点头，又鞠了一躬，低着头快速小跑走了。
————
苏菲没想到在文印室又碰见阿莱德，“嗨！”，看见阿莱德，她主动挥手示意。
阿莱德点头示意，自己也朝她走来：“苏菲小姐，好巧。”他拉开椅子坐在苏菲对面。
阿莱德今天身穿一身利落修身的黑色套装，又戴了一副金丝边眼睛，再加上整个人理性克制的气质，总让苏菲联想到斯文败类这四个字。
“您也来文印室？”苏菲问——她的疑问很正常，阿莱德负责学生安全，出现在印刷试卷材料的机密文印室其实有点奇怪。
“嗯，也准备一些东西。”阿莱德两手空空，但表情平静，回答得很含糊。
“那我这也忙着呢，您也忙哈。”苏菲点头，见对方不愿意说，也就不追问，继续手边的工作。
十分钟后，有一位同样气质儒雅的瘦高男子抱着牛皮纸袋走进来。
“阿莱德。”他走近，小声与对方打招呼。
阿莱德微笑，略一抬起右手，“这是苏菲小姐。”
突然被介绍，苏菲赶紧抬头，“您好……。”
她并未与对方见过，凭气质能感觉出来，这位应该也是某位魔法教授，外形年轻俊美，气质沉稳甚至安静。估计是那种保养得当的大牛。
男子微笑，轻掉头表示打招呼：“我是艾萨克。”
阿莱德以为艾萨克会坐下来，甚至他们三人也许能中午一起吃个饭。但艾萨克却上前一步，轻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苏菲，我先忙，拜拜！”阿莱德领会到对方的意思，赶紧起身，匆匆追上。
……
苏菲现在已经能比较熟练地使用这个世界的“高科技”——比如复写法阵，一种类似复印机的批量抄写魔法。据说原理是投入特定的能量宝石，就可以驱动多支带墨囊的笔同时书写。
很神奇也很高级——毕竟完全不需要苏菲这种魔法白痴做任何吟唱，傻瓜操作就行，不愧是克尔曼学院研发的贵族专供办公设备。
走廊里与人相撞时，那些散落的文件倒是没有缺页，但有些地方折角破损，不适合复印。
苏菲在白纸上记录页码，准备回后勤办公室替换。
但其实她并没有拿过任何白纸，而她也没注意到这张白纸是怎么出现的。
————
苏菲怀里抱着文件，暂时不想回办公室。
外面太阳正好，工作上也没什么着急的事。她有点想偷偷去散个步——克尔曼皇家学院经过多年建设，处处都优美精致。
她站在三楼楼梯拐角，透过窗户向外看。
“苏菲！”奥利不知怎么突然出现，他前身稍稍凑近苏菲，给她吓了一跳。
“奥利。”苏菲惊讶，赶紧收声，左右看是否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他们两个日常办公区并不在一起，综合办公楼和体术训练场有一段距离呢。
看苏菲鬼鬼祟祟的表情和眼神，奥利逗趣她：“怎么，不认真工作偷偷跑出来了！”
奥利平时和学院职工都是泛泛之交，甚至完全没注意过任何类似流言的信息。他哪里知道，苏菲想躲什么呢。
“你怎么来啦。”苏菲压低声音问。
奥利觉得她有意思，也学她用气音说话：“我来交成绩啊。体术课实战考试已经结束了。”
苏菲想溜，“那你快去忙。”她也顺势抬腿。
“别急啊，我就是来找你的。”奥利拦住她，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张纸。
“什么？”
“嘿嘿，好东西！我觉得特别棒，就来找你啦。”
“那、那我们下去吧，我正好想出去遛弯。”
楼后有个小花园——几棵巨大的、繁茂的常绿树，一片清凉的树荫，被用心打理过的草坪，还有一小丛缤纷的太阳花。
苏菲读奥利给她带来的“好东西”。
——“……比冒险者赞助更安全、更迅速的赚钱机会！一起来加入胖大师的商业世界！只要三个月，一起体验比魔法更神奇的真实炼金术！……”
“所以，奥利，你的意思是？”苏菲只读到了一堆华而不实的广告词，“？？？”
“我们投资吧！”奥利认真点点头，满脸期待。
苏菲挠挠耳后，捋顺被风吹起的发丝：“你这个消息从哪里来的？”
苏菲明白奥利的意思，他应该是希望获得自己的建议，甚至自己的认可。
“我之前指导的几个学生，他们从高级魔法系的学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奥利眼睛闪亮亮，他微微蹲下，与苏菲平视，浑身都散发出我超期待的信息。
一种……类似狗狗的热情，苏菲心里吐槽，面上保持的礼貌假笑。
直觉上，她觉得不靠谱，可又不好打击奥利的期待。
——毕竟，她还没想出什么靠谱的赚钱路子。
“高级魔法系的学生都很精明的。”奥利一本正经，“而且，他们说他们已经试了上一批三个月，真的赚了好多钱。”
“所以嘞，那到底赚了多少钱？”苏菲想了解更多，她与奥利对视，眼神传递出一丝不认可。
“……”奥利答不出来。
“我只是觉得信息太少了，奥利。”苏菲斟酌着自己的话，慢慢说。
奥利很好的一点是，会愿意听她说话。
苏菲继续说：“这样突然出现的信息……却也不说胖大师的具体生意是什么？而且，胖大师的真名呢？又有多少人参加过他的赚钱计划呢……”
奥利还是答不出来，他跟着苏菲，两个人慢慢在小花园散步。
“我的学生都是很好的、很善良的学生。他们倒不会骗我。”奥利轻叹一口气，“可是苏菲，我其实，好想……赚钱哦。”
苏菲说的他也理解，整个人从兴奋的幻想中也稍稍抽离出来。
宣传单上，这一次胖大师炼金术的截止日期是这个周末。
他似乎看见到手的金币又都飞走了。
“嗯，”苏菲慢慢说，“要是时间再多点就好了。”这个世界搜集信息和资料全靠手工，而普通人苏菲当然不可能有任何权贵关系网或者仆人。
“那……要是邀请学生来给你讲讲呢？”奥利觉得这样能更好些：“之前，库潘奇和我说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他拍胸脯和我说没问题。但他也和我差不多，几乎什么都不懂。”
苏菲抬头，看向被风吹动的树枝和叶子，视线又落回奥利期待、纠结又不甘心的脸上。
奥利双手合十抱拳在胸口，明明是个强壮高大的人，但脸上渴求的姿态让人觉得他单纯、无措……很好骗。
奥利又有什么错，他只是一个渴望财富又胆小怕被骗的巨龙罢了。
“那，我们有机会聊聊看？”苏菲把胖大师炼金术的传单收在自己的文件夹里。
第16章 学生救援
进办公室时，苏菲感觉到房间里明显的压抑气氛。
所有人都专注手边的工作，她例行打招呼也没人回应。
“苏菲，这边帮我分担一下。”伯德小姐罕见地站起身，把一叠表格送到她手上。平时她除了买零食吃，很少乐意主动离开她的桌子。
苏菲看见，平时奶油蛋糕似的、浑身散发着甜蜜气氛的伯德小姐却罕见地面无表情，甚至有点不高兴。
她点点头，也注意到伯德小姐食指轻敲了文件的封面。
坐下，翻开。
文件里夹了一张便笺，“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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