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兔子为了博取狼的欢心,也会伪装成狼的样子,企盼狼能回头是岸。”
肉眼可见的,Leon双目一紧,嗤笑道:“有些人装作是单纯的兔子,实际上是狡猾的狐狸。”
方舟起初以为Leon的话是在说她,可见他移开视线,神情陡然变得阴沉,便明白,他所指的兔子,应该另有其人。
她还想回嘴,却被一旁的诺亚按住了胳膊。
诺亚微微摇了下头,示意她噤声。
见状,Leon并未理会诺亚的好意,反而嘲讽道:“把真实的欲求隐藏在一枚破戒指后面,真是虚伪。”
诺亚反唇相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需要即刻的满足。”
Leon继续挖苦:“这总比面对意中人,却不敢有所行动要强些。”
眼见二人又要回到过去剑拔弩张的状态,Mia忙好言相劝:“你俩好好说话不成吗?Leon叔,要不你回去继续那啥,别在这儿跟我们耗着。”
临走,Leon丢下一句:“套在厨房顶柜里,如果一会儿你们有谁需要的话。”
听得此言,怀揣了小心思的Mia立即起身,“Gio,我想和我男友煲电话粥,你能等半小时后再回来吗?”
都快凌晨一点了,还打电话么?
方舟佯装不明白Mia打的什么主意,点头应下。
她可是相当有定力的,决定了不摘他的戒指,就不会摘。
诺亚一声不吭地抿着酒,直到将杯中酒饮尽,才打破了沉默:“这威士忌是附近一家老牌酒厂自酿的,味道很特别,你要不要尝尝?”
方舟起身去厨房拿无脚杯。
她方才喝了不少白兰地,此时忆起,诺亚不能喝用葡萄酿制的酒,便拿清水漱了口。
等等,她漱口做什么?
又不是要跟他接吻。
回座时,方舟发现,诺亚已经挪到了一旁的沙发椅上,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看来有自制力的,不只她一人。
自酿的威士忌口感轻盈顺滑,不似方舟印象中那般刺激,回味中还带有一丝轻微的莓果香气。
二人闷声喝着酒,半瓶威士忌很快见了底。
方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
差不多到半小时了。
她起身准备回屋,经过诺亚身旁时,猝不及防地被他拽住了手腕。
方舟轻甩了下,没挣开。见他用的是先前受了伤的左手,也不敢使劲。
“诺亚……”她刚一开口,便被他大力一拽。
稍一恍神,人已坐在他怀里。
方舟的腿一半压在他腿上,一半陷入了他和沙发椅的空隙中,姿态有些狼狈。
头层的牛皮沙发格外柔软,她深陷其中,无法起身。
或许,她也不想起身。
随着她坐下的动作,诺亚的睡袍袖子被拉扯下来一截,露出了左肩。
方舟用手指划过他已经愈合的伤口,轻声问:“疼吗?”
诺亚喉结滑动,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不答反问:“你耳坠怎么没摘?”
方舟平时没有佩戴耳饰的习惯,方才洗澡时没留意取下。
她一面摘,一面说:“这次不能再给你了,一会儿别又给我换成了别的,我可回不起这礼。”
“我不要耳坠,我要你。”
还未等方舟从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中回过神来,耳垂已被咬住,狗牙在上头缓缓地磨。
灼热的鼻息直喷耳窝,引得她一阵战栗。一时有些难捱,她小声求饶:“别这样……”
诺亚像丢了食的小狗,沮丧地呜咽了一声,听话地松了口。
看向她的双眸水汪汪的,宛如屋外那一汪月光下的湖水。
“这样不可以吗?”他又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方舟先前觉得他像小柴,此刻忽觉他似乎更像德牧,表面冷俊帅气,实则是爱撒娇的憨憨。
眼下他醉了酒,黏人的本性大爆发。
饱满红润的唇瓣就在眼前。
方舟只觉脑袋晕乎乎的,行为举止都不受控制。她凑了上去,轻轻衔住。
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还带有酒的香甜。
那平静的湖水登时升腾起了火。
他确实青涩,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知道胡乱咬人。
方舟吃痛求饶,“小老弟,不带这么咬的。”
狗子轻了力道,但没松牙关,含糊地说:“那你教我。”
方舟吮了两下,而后也失了头绪,只好坦诚道:“我其实也不是很懂……”
诺亚松了口,笑看她,“我以为你是有经验的。”
“我不记得了……”她能有什么经验?况且初次是对方提了分手后,她回国死乞白赖地求复合时发生的。结果疼得她死去活来,之后三年都避开男色,跟得了接触恐惧症似的。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最让她懊悔的,倒不是混乱的初次,而是往返的机票,白白浪费了她近两个月的辛苦打工钱。
本着钻研未知事物的科学精神,诺亚掏出手机,搜索视频,认真学习如何人工呼吸,顺带学习了下疏通管道的技能。
事实证明,临时抱佛脚也是相当有用。
何况两个都是聪明人,一学就会,且很快融会贯通。
修完了初级课程,即将进入中阶课程时,诺亚的手忽然顿住,略带犹疑地问:“可以吗?”
先前方舟也约会过几次,可无论对方人品样貌如何,都难以进行到下一步,连牵手这样基本的肢体接触都很是抗拒。
难得身体不排斥亲昵,她也好奇,到底要深入到什么程度,才会产生本能的抗拒。
于是,她鼓励他继续探寻,可预想中的反感情绪始终没有出现,被冻结许久的渴求反倒破冰而出。
方舟终于按捺不住,想进修高阶课程,于是捧住他的脸问:“你想做吗?”
狗子的呼吸已经乱得不行,他稳了下神,轻声问:“你想么?”
“不想的话,我问你做什么?”
“那我去拿……可以吗?”
“快去吧,我等你。”
第24章 童话故事 不中用
方舟嘴上说等, 人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依照方才Leon的提示,诺亚将厨房顶柜寻了个遍,终于找到了游戏的辅助道具。
他迫不及待地揽住她, 打算回屋将这游戏通关,却见她慢条斯理地接了半杯水, 递到他手里。
“先喝口水吧,听你声音都哑了。”
前所未有的焦灼, 令诺亚口干舌燥。他一饮而尽,稍稍缓解了一部分的渴,可他真正的渴求源头正眨着一双鹿眼,笑盈盈地看着他。
方舟嗔怪道:“怎么不分我一口?”
她的声音也有些哑。
诺亚勾起嘴角, 眼角泛起狡黠的笑意。
他抬手接水, 含了一口在嘴里, 两腮鼓鼓的, 凑近她。
方舟会意,抬首迎接,缓缓饮下。
方才壁炉中的火苗将息未息, 此刻轻轻一扇就立即复燃。
许是因为喝多了,又许是被他掠走了呼吸, 方舟的大脑出现了长久的宕机。等回过神来, 人已被架在中岛台上。
她的狗子正抵着她, 急躁地跟她讲述一个私密的童话故事:
布里恩茨的夜晚,月光清朗。
在一处久未经人光顾的花园小屋外, 却是大雨磅礴,门前的道路变得泥泞湿滑。
受邀的客人小诺亚身穿雨衣,立在门前,等待进屋。
匆匆套上的那件雨衣不太合身, 勒得他有些难受。
可怜的小诺亚想要进门,可门前的路实在太滑。他毫无经验,不知这路该怎么走,左右徘徊,踉跄着跌了一跤又一跤。
他迫切想进屋,可他又很懂礼貌,硬生生地闯入别人的领地,是一件相当失仪的事。他只好在门前继续焦急地打转……
及时清醒过来的方舟暗呼:糟糕,不能在这儿!
她伸手扯住他的头发,像提一只小狗,迫使他向后仰起脑袋。
方舟的手劲不小,带来的痛感让他猛地一哆嗦。
她见过这种反应,知道她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诺亚眼中的醉意比方才更甚,眼神彷徨。他一迭声地道歉,不知是在为他的鲁莽,还是为他的不中用。
方舟松了手上的力道,轻柔地抚着小狗脑袋安慰:“没事,没事。”
狗子伏在她颈窝,闷声说:“这次不作数。”
方舟善解人意地憋住笑,“好,这次不算。”
狗子又拱着她的脖子来回轻蹭,“你比平时还要好闻,真是要命。”
方舟的鼻尖抵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明明他身上的气息才真是要命。
跳下岛台,方舟的神思依旧涣散,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住。
诺亚及时伸手揽住,“你是不是醉了?”
方舟昏得厉害,却依旧摇头否认:“你收拾下,我们回屋去吧。”
诺亚简单清理了下。他并没随意丢弃,而是包上一层厨房纸后,才将他制造出的垃圾扔进筒中。
推开门,屋外的冷风直往面上扑。
方舟混沌的脑袋,瞬时间清醒了大半。
经方才的一番折腾,她身上汗津津的,此刻被寒风一吹,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山林里夜间气温极低。诺亚拢紧了她的大衣,拥着她,快步朝度假木屋走去。
经冷风的吹拂,诺亚的身体逐渐平静,神智也开始归位。
他尚未开口告白,还没能与她明确关系,今夜的种种行为实属越界。
不清楚她的酒量如何。她确实喝了不少,眼神迷离,面孔红彤彤的,似是醉了。可她依旧口齿清晰,举止自若,醉意似乎并不深。
可若不是醉了,她怎会允许他唐突地冒犯?还一反常态地热情回应?
倘若他们真走到了最后一步,待她明日酒醒,不知会不会后悔?
可他实在不舍得放她离开,也急于证明自己,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虑暂且压下。
此刻的方舟,同样也陷入了纠结。
她偷瞄了一眼身旁人,他的眼神已恢复了清明澄澈,毫无醉意。
记得杜依曾提过,所谓的酒后乱杏只是借口,男子真正醉酒后大多会丧失功能。
她那无比亢奋的狗子,显然依旧清醒,事后,应该不至于责怪她欺负人。
可他们的关系尚未明确,正式的拥抱,亲吻,还有……所有事都在一夜间完成,是否太过仓促?
自己这样拿他做试验,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万一他真对她动了心呢?
他是一个保守宗教的教徒,他能接受不婚不育吗?是不是在开始之前,应该把这些问题搬到台面上说清楚?
自从九月被这狗子咬了之后,方舟时不时会梦到他。
梦里,二人做着愉快的游戏,闹得不亦乐乎。
她太想把梦境变为现实,因此,也未将心中的顾虑挑明。
度假屋内一片寂静,其他几位住客显然已经歇息。
“去我房间?”诺亚的语气不太确定。
方舟躲开他的视线,低低应了声“好。”
房门掩上后,诺亚松开拥她的手臂,停在门后,看着她褪下外套,行至床边,侧身躺下。
贴身的睡裙,勾勒出美好的线条。
短短一段路途,诺亚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犹疑,询问道:“要继续吗?”
方舟拿胳膊枕着脑袋,笑问:“每一步都要征询我的意见吗?”
“怕你觉得勉强。你如果有顾虑,那我们就此打住。”
他话说得淡然,可身前的隆起,还是透露出他身体的真实感受。
方舟移开视线,“我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继续下去这一个选择。”
“你随时都有喊停的权利。”诺亚听出她言语间的踌躇,替她开口道,“今晚我们都喝了不少,等下次清醒的时候再继续,可以吗?”
方舟微微松了口气,平躺下,轻轻按压太阳穴。她脑袋本就晕得厉害,方才被冷风一吹,又泛起了头疼。
诺亚走上前,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你在这儿睡吧,我去楼下沙发。晚安,Giogio。”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方舟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又向床左侧挪了些,留下半张床的空档,示意他留下。
诺亚微微一笑,“你那么相信我的定力?”
“这是你的房间,哪有我留、你走的道理?”
诺亚略作犹豫,将手里捏着的那盒游戏道具,放在一旁床头柜上,关了灯,挨着床沿躺下。
方舟困极,即刻闭上眼。迷迷糊糊间,听见他低着声,嘀嘀咕咕地说:“方才太紧张了,下次我会好好表现。”
她轻轻嗯了一声。
次日早晨,方舟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她的脑袋依旧犯晕,眼也睁不开,闷闷地应了一声。
门外人许是没听见她的回应,拿钥匙转动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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