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在府邸中闲住了月余。
平时不出门,只让萧玮和枭一暗地里查些东西。
月余后,宫中有消息传出。
皇上被人下了毒,恐怕不行了。
当晚,萧玮和枭一在墙头相遇。
他们都听萧蝶说了见到李石头的事。
今天消息一传出来,就知道是李石头动了手。
下毒这办法不算高明。
皇上每日饮食都有专门的人试毒验毒。
如果不是萧蝶给了他特制的毒药,他根本完成不了。
即使如此,很容易被追根溯源。
更何况他武功尽失,跑又跑不了,飞又不会飞。
两人白日里什么都没说,但天一黑,还是偷偷摸摸的准备进宫看看。
墙头相遇,尴尬了一瞬,两人像约好的一般,结伴向皇宫摸去。
然后在宫墙外,遇见了拎着李石头的萧蝶……
萧蝶斜了他们一眼,“速度真慢。”
李石头吐了口血,“呵呵呵,两个笨蛋。”
萧玮被他那乌黑乌黑的血吓了一跳,“姐,他这是怎么了?”
“哦,他给皇上下毒,但是他自己就是试毒的……”
“如果不是他体内有内力能压一压,现在应该已经没气了。”
“呵呵呵,小事而已。”
李石头还是改不了扯脖子疯笑的毛病,一张嘴就是呵呵呵,黑血跟着呵呵呵一起往出涌,能吓哭小孩。
萧玮被他吓的咧了咧嘴,“姐,那他还有救吗?”
这次李石头不呵呵呵了。
他巴眼瞅着萧蝶,有些紧张。
其实他刚才已经在等死了。
他李石头已经很牛了,拉了个皇上陪葬。
可被萧蝶扯着脖领子拉出宫墙,看见枭一和萧玮都站在墙外。
突然他就想再活一活了。
萧蝶坏心眼的拉长声,“没……什么大事。”
李石头被她这长声拉的差点吓跪下。
还以为她要说没救了呢。
听她说没什么大事,他又呵呵上了。
“呵呵呵,我就知道,老子能长命百岁!”
啪!
萧玮给了他一巴掌,“当我姐面叫自己老子?”
啪!
萧蝶也给了他一巴掌,“再呵呵我就把你扔这。”
啪!
枭一也排队似的给了他一巴掌。
李石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可是他最端正沉稳的枭一大哥啊!
枭一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不自在的偏头,“没什么,手痒而已。”
李石头两眼一黑,完了,他枭一大哥也学坏了……
几人回了府,连夜收拾了东西。
天亮后,一辆马车悄悄出了城。
与此同时,城墙上不知被谁用刀剑刻上了几个大字。
既负于民,天必惩之。
大字之下,贴了皇上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包括八年前南地旱灾,他把南地百万灾民,像甩包袱一样甩给随家一个商户。
再之下,是几个皇子背地里做过的勾当。
如随春许所说,二皇子确实算是最全面最出众最仁善的那颗白菜。
余下的事萧蝶没再管。
如果这样二皇子还不能继承大统,那他也是棵无能的白菜。
不管京城将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不管过去这里发生过什么。
萧蝶都扔在身后,继续往前。
身前的马车帘子忽然被掀起,替她赶车的枭一回头看她。
“我不知自己的名字,也不知自己的来处,可我不想再叫枭一,你、能不能给我起个名字?”
萧蝶打了个哈欠。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不如就叫你……萧田螺吧。”
枭一:?
第191章 重生了?那再杀一次53
萧田螺不满,萧田螺板着脸生闷气,萧田螺被另外两个笑了一天。
最后他恼羞成怒,一路追着他们打。
秋末冬初,天气微凉,阳光却极好。
他们路过一片梅林,大朵大朵的虎蹄梅如今还是含羞可爱的花苞。
有风吹过,轻轻摇动。
好似也想加入他们的打闹追逐。
日头渐落,夕阳下几道剪影,渐行渐远。
等宫中察觉先皇遇刺一事和那个瘦马出身的萧夫人有关系时,人已经鱼入大海,再也难寻踪迹。
当日在水榭中见她舞剑的那些世家贵族,纷纷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时,也不由得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当我愿意遵守规矩的时候,该高兴的是你们。”
如今想来,可不就是嘛。
她不愿意遵守规矩时,皇上她说毒杀也毒杀了。
杀完说走也就走了。
谁敢保证就此一次,她不会再杀回京城?
萧蝶这两个字,开始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再想做缺德事的时候,那城墙上深刻的“既负于民,天必惩之”,就是午夜梦回时可怖的梦魇。
二皇子继位,追查了萧蝶两个月后,突然偃旗息鼓。
可能也是怕神仙好请不好送。
万一真把人惹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也下把药怎么办?
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的皇帝,做一个好皇帝吧。
萧蝶和萧玮三人离开后,先回了原主的老家祭拜原主的父母大哥。
之后四人离开,天涯高阔,江湖悠长。
且走且行,且停且驻。
万事随心,去留随意。
走累了,萧蝶在江南一小镇置办了处宅院,开了间酒馆。
萧玮跑堂,田螺公子酿酒,李石头下厨。
萧蝶倚靠在柜台,做起了掌柜的。
从此,此地渐渐就有了个传说。
说那酒馆中有神明坐镇,若有冤屈困惑,只需要在酒醉后自言自语,酒醒后,自然万事可解。
只是如今天下太平,新帝励精图治,也没那么多冤屈之事。
日子也就慢慢悠悠的过去了。
萧蝶做了一世富贵闲人,除了破弟弟没事总爱伸张正义,又经常留下些烂摊子给她处理外。
一切都还算满意。
一世过去,萧蝶还是没从休息空间路过,直接投身下一个世界。
主神的力量经此一事耗费巨多。
萧蝶约莫着,他暂时应该是没能力作妖了。
至于他的力量会被削弱多少,还是要看看其他任务者。
萧蝶在到新世界前,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的过去如同走马灯花。
她看见了自己小时候。
她妈妈萧心怡原本是个舞蹈演员,长得很美,只是脑袋却不清楚。
她不愿意吃苦受累的在舞蹈行业深耕,只想一步登天,做富太太。
一次演出,她结识了萧蝶的生父。
顾州,一个风流的富家公子。
两人一拍即合,勾搭在一起,过程很愉快,目的地却并不统一。
顾州只是想玩一玩耍一耍,萧心怡却是想嫁入豪门的。
眼见着顾州没有娶她的心思,萧心怡就偷偷使计怀上了她。
她想用肚子孩子做登天的梯子。
可她忘了对于有钱有势年纪又不大的富家子来说,孩子什么的,根本就不稀奇。
如果顾州愿意,很多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比起孩子,孩子的母亲是谁,家境如何,能不能提供助力,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母凭子贵,子凭母贵才更现实。
顾州逼着她妈妈打胎,她妈妈不甘心,顶着肚子跑了。
在外面躲躲藏藏吃尽苦头,最后生下了她。
萧蝶想,萧心怡一定是在怀孕的时候没有机会做产检看性别。
不然她应该不会有降生的机会。
母凭子贵的心思在看见她是个女孩的时候破灭。
一个不值钱的女孩,继承不了什么家产。
这种破灭,在带她回顾家要钱后,彻底暴露在人前。
这时顾州已经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妻子也已经怀有身孕。
顾家没说不认这孩子,也没说要不管这孩子。
只是按照法律规定的抚养费,一个月也就能给个一两千块钱。
对于顾家来说,这没有一顿餐费高。
对于想一步登天的萧心怡,这更是杯水车薪。
萧心怡接受不了,提着刚刚出生不久的萧蝶,站在了顾家门前。
可不管她疯魔般的如何打骂折腾怀中的孩子,顾家人都冷漠以对,毫不在意。
最后萧心怡抱着她离开。
认命般的每个月拿着微薄的抚养费,然后出去喝酒、打牌、钓凯子。
如果不是萧蝶的外婆时常来看她,萧蝶约莫着,自己早就死在了儿时,哪里有机会长大。
萧心怡心情好时,对她也有不错的时候。
会温柔的哄她睡觉,会给她唱歌,会教她跳舞,会给她打扮。
这种时候,都是她赢了钱,或者有男人对她海誓山盟的时候。
但心情不好的时候居多。
她会疯了一样的打她,骂她是个不值钱的贱丫头。
如果不是她,她早是富太太了,怎么会住在这破败的出租屋内,做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婊子。
这种时候,都是她输了钱,或者又被男人抛弃的时候。
萧蝶一开始会哭会怨会求饶会盼着解脱。
会拉着外婆,问自己家为什么和别的小朋友家不一样。
外婆答不出,只能跟着抹眼泪。
没几年外婆就不在了。
萧蝶慢慢长大,在旁的小朋友还只需要担心期末考试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想办法让自己好过一些。
怎么能不挨打,怎么能不挨饿。
她开始自己谋划自己的以后。
开始在母亲身上吸取教训。
不被满足的野心化为怨恨的泥潭。
萧蝶就在这泥潭中,日日夜夜的汲取自己所需要的。
十五六岁时,她就出落的极其漂亮。
那时萧心怡又找了个男人。
随着她年纪慢慢大了,身子也不再娇嫩,她找的男人也一个不如一个。
这次的,是一个跑工地的包工头,手里有点闲钱,能够支撑着萧心怡打牌喝酒,其他就不行了。
他长得横粗老胖,没那么多钱,想要的却不少。
在看见萧心怡有那么一个漂亮女儿后,他拿钱都拿的更痛快了,并且提出要住进萧心怡和萧蝶的家。
萧蝶不知道萧心怡察觉出那男人的心思没有。
但萧蝶想着,她察觉出和没察觉出,可能区别也不大。
她只能自救。
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这不是从小就知道的事吗?
第192章 现代回忆
萧蝶谋划着,让自己看起来懂事又乖巧的出现在了顾州的面前。
对于这个女儿,顾州从前是没有任何情绪和感情的。
可当一个漂亮又听话的女儿,乖巧的叫他爸爸时,顾州还是有了些慈父的心。
虽然那迟来的慈父心,只会让萧蝶觉得恶心。
萧蝶第一个精心设计的男人,就是她的生父。
她把自己伪装成毫无心机的小白花,无意间被他父亲认出。
她又把自己深处的泥潭貌似不经意的披露在顾州面前。
而她在泥潭中长大,却依然美丽柔弱,善良单纯。
那些需要在温室中培育出的品质,出现在她身上,就变得格外可贵。
萧蝶想,当时顾州应该是自豪的,自豪他的基因优质,无心插柳,柳也成荫。
她利用他的自豪和那一丁点的父爱,让他撞破了那包工头恶心肮脏的心思。
又趁着顾州的怒气和对她升起的那丝心疼,成功脱离了萧心怡和她那所谓的男朋友。
顾州给她重新租了房子,给她的赡养费开始直接交到她手里,并且从一个月两千块加到了五千块。
她也得以继续上高中,完成学业。
萧蝶这才知道,如果不打牌不喝酒,只是用作日常生活,一个月两千块钱的花销,是可以不饿肚子的。
一个月五千块,更是够她好好生活。
她如同在烈日下晒到脱水的水仙花,在能够汲取到养分时,疯了一样的生长出许多许多的欲望。
可那些欲望,却又被她通通压下。
她依旧穿着洗到发白的校服,依旧穿着磨出毛边的布鞋,依旧吃着最便宜的餐食。
她知道别人给予的,终究难以长久。
而她距离长大还有好几年。
她得小心些,再小心些。
萧心怡来学校找她闹过几次。
不光是想要钱,还想要萧蝶跟她回去。
萧蝶见她脸上有伤,知道是那包工头打她了。
包工头算盘落空,把气撒在了她身上。
萧蝶在太阳下问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男朋友对她有那种肮脏的心思。
萧心怡色厉内荏的咒骂和躲闪的眼神,让萧蝶冷的打颤。
萧蝶花了几天的课余时间,做了新的布置。
很快,包工头的老婆找到了包工头和萧心怡同居的地方。
包工头被老婆起诉离婚,分走了大部分的财产。
工地上的偷工减料也被人举报,一时间沦为丧家之犬。
没了依靠的萧心怡被迫重新进出欢场,没多久就被一个南方男人骗走,了无音讯了。
萧蝶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
绝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自己一个人。
她那个生父一两个月能想起她一次,偶尔过来看看她。
每次萧蝶都不会提要钱的事,可每次顾州离开时,都忍不住摸出钱包。
萧蝶揣着那些攒下来的钱,小心翼翼的盘算着自己的将来。
那时她就想进娱乐圈。
不知是那些自小被压抑的欲望和野心终将释放。
还是她骨子里就有萧心怡对金钱的渴望和顾州对名利的追求。
她真的很喜欢钱。
她喜欢珍宝首饰,喜欢大到空旷的房子,喜欢落地窗,喜欢星空顶,喜欢一切美丽而华丽的事物。
她还喜欢鲜花,喜欢掌声,喜欢人声鼎沸,喜欢花团锦簇。
她只有在没有能力前,把那些欲望压制,再压制。
92/157 首页 上一页 90 91 92 93 94 9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