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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一两风——陈悟【完結】

时间:2025-03-12 14:39:46  作者:陈悟【完結】
  她清楚地记得火势并非从屋内起的,而是屋外先传来了烟火气,才惹得她兄长想去开窗看个明白,不料窗户被封死了,于是爹赶忙起身去开门,发现门也被封死了,火势蔓延得很快,一支箭从自窗外而来,射破了窗户纸,精准地打翻了屋里的酒坛。
  林悬这才意识到,该来的总归是要来了,他慌忙撕下身上的衣服,分成四块布料,沾了水递给她们,接着不顾一切地搬起凳子就朝窗户砸去。
  窗户还未砸开,却又有一支箭射了进来,林悬握着凳子的手紧了紧,他冷静地对在拚命呼喊的柳泱说道:“夫人,莫要喊了,省些力气。”
  他知道,就算叫来了人,他们一家被救了出去也会被暗箭射杀。
  言罢,他放下手中凳子走到另一扇窗户边,抬起胳膊肘就使劲一砸。
  砸完他立马站到了旁边,没有箭射进来。
  林杳缩在自己娘亲的怀里,瑟瑟发抖,烟熏得她眼泪直流。
  “来人不多。”她听到自己的爹爹冷静地说,“这一面没人看着我们。”
  说着,他又抬起凳子就望窗户上砸,柳泱也站起身来拍了拍林遐,示意他看好自己的妹妹。
  浓烟滚滚中,林杳看到自己的爹娘拼了命地去砸那扇窗户。
  “夫人你听我说。”林悬制止住了柳泱,“你去装模作样地砸那扇窗户,切记砸完之后躲好,莫被冷箭伤了去。”
  柳泱点了点头,正准备去砸,刚到窗户面前一把利箭直接刺穿了她的身体。
  林杳一瞬间耳朵嗡鸣,她看着娘亲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她面前。
  林遐亦是被吓住了,紧紧拿着湿布料捂住了妹妹的嘴。
  林悬猛一回头,双手紧了又紧,他发狠了地砸破了窗户:“林遐,林杳,不要站起来,爬着来爹爹这儿。”
  就在林悬要讲林杳举起来扔到窗户外面的时候,头上被烧坏了的房梁却在这一刻砸了下了,林悬连忙将林杳紧紧抱在怀里。
  房梁落下的时候,林杳听到了他爹的闷哼声以及火焰舔舐衣物和皮肤的声音。
  紧接着,林遐看到他爹用力将被那根粗壮的房梁压着的身体撑了起来,他连忙抹干眼泪连滚带爬地将自己的妹妹救了出来。
  外面传来了左邻右舍的声音:“林悬呐!柳娘子啊!你们在里面吗?”
  “快去找水!灭火!”
  “水不够就去找些沙土来!”
  “快!快!”
  林遐像是听到了希望一样正想出声,林悬却先一步制止了他,他用近乎气声说道:“莫要言语,你和阿杳快些跑出去,出去之后藏好,不要声张!”
  接下来便是只有林杳一人逃了出来,她偷偷摸摸地躲到了邻居左六娘家的草垛里,又冷又惧竟就这样昏睡了过去,第二天才被早起的左大娘发现了。
  左大娘连忙将她带到了屋里。
  左六娘是个奇怪的,前些年她爹走了,故而如今的院子只有她一人居住,家里很是富庶,却是起了誓言说一辈子不嫁人。
  她与林家关系很好,林杳睁开眼睛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左姨娘,报官,要报官!”
  “好好好。”左六娘安抚着她,“我去替你报官。”
  “我爹说,莫要让他人知道我还活着。”
  左六娘替她报了官,昨日州衙出了失火的告示,林杳知道一切不是这样的,于是她下了山要去州衙鸣不平。
  不料半路上却被人牙子抓了去,她几番逃跑都被抓了回来,就像她此刻,靠在晃晃悠悠的马车角落,听着外边几个彪形大汉在畅想到了元安之后能将这一车的孩童卖多少银两。
  到了元安,她被一个来选府中下人的管事嬷嬷带了去。
  入了冯府,她和其余被买来的孩童一样跪在地上,等待赐名,发落。
  冯然却在看到她的片刻愣住了,他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杳。”
  于是她就被人请去沐浴更衣,从此便被认作了冯然的义女。
  冯然对外宣称这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虽说她在冯府没多受待见,但也算是有了避身之所。
  思及此处,林杳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车壁上。
  因是护送着颜娩的尸身,故而马车前行几乎是快马加鞭,不出几日便到了都城。
  议政殿里里外外,大臣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
  当今圣上高坐于龙椅之上,屏风之后,看不清朗他的神情。
  同平章事韩检须发怒张,疾步趋至议政殿中央,撩袍下跪,神色愤然,言辞慷慨激昂:“陛下,西逻人其心可诛,竟欲以阴谋谲诈之术,图不战而屈我邦!”
  “此等行径,如暗夜潜伺之鸱鸮,阴毒叵测,其侵凌之意昭然若揭,幸得百里昀揭此奸谋,实乃社稷之幸!”
  “今者,彼方阴谋破败,恰似蛇蝎失穴,尚未能复聚其力,陛下,此诚为上苍赐我良机!若我邦此时兴兵挞伐,必能以摧枯拉朽之势重创彼军,使彼永无犯我之胆,绝此大患啊!”
  言毕,以额触地,砰然有声。
  百里昀站在大臣堆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前日方到元安就把抓住的西逻人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审讯结果是西逻欲通过将梁肃的探州芽茶下毒,以此来破坏大梁人的意志,要是长期饮用这样的芽茶,必定会皇室人人精神萎靡,到时西逻不战而胜。
  只是那梁肃却是不允,誓死抵抗,那西逻人被激得大怒,这才将他撞死在了桌案上,梁肃咽气后他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逃出了探州。
  赫连端就听说他将梁肃杀了,躲在西逻不敢见陛下,故而寻到了他,将计就计,命人半路射杀颜娩,又诱骗那躲起来的西逻人将颜娩吸引而来,最后抓住颜娩用以威胁百里澈。
  查松年却是手捻胡须,徐步出列,躬身行礼,仪态从容:“陛下,臣窃以为韩相之论虽有其理,然亦有未妥之处。”
  言至此,他目光轻移,落在了韩检的身上,百里昀却是莫名感觉到了一束奇怪的目光,抬头时,却只是看到了查松年微含异议之色的侧脸对着那屏风道:“西逻虽行此不义之举,诚为可憎,然陛下圣明,当知干戈一起,罹难者必为两国之黎庶。”
  “苍生何辜,焉能受此兵燹之苦?今彼之阴谋已破,犹箭出弦而未伤人,其锋已挫,陛下莫若施以外交之策,迫彼赔偿,且严令其不得再有类此侵略之谋,而我邦正可乘此时机,固我边陲之防,广揽贤才以强军事,此乃万全之策也。”
  语毕,抱拳恭立。
第45章
  “臣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韩检却是目眦欲裂, 阔步迈向查松年,戟指而斥:“哼!查参政,韩某倒是头一回听说你还会关心黎民百姓!”
  “你等主和者, 怯懦畏葸, 徒思苟且求全!”
  “西逻作此阴险狡恶之事,此等恶气焉能忍下?若此时不乘势击之, 便是纵虎归山, 必遗巨患于来日!”
  太子李宸神色安然,目光坚毅,稳步上前,向皇上参拜:“父皇, 韩相所言,乍听似是,实则冒失。”
  “兵事者,非徒恃血气之勇可胜,需权衡利弊,审度诸般要素。若但为一时之忿而兴兵,恐陷泥淖, 届时不但劳民伤财,亦恐使我邦深陷困厄, 诚为得不酬失之举, 祈陛下慎思之。”
  查松年理了理衣裳, 好整以暇地望着一旁的韩检。
  此刻议政殿之上, 气氛愈趋紧张,两方各执一词, 皆目光炯炯地望着圣上,静候圣裁。
  皇上轻叹一声, 轻抬龙袖,袖袂滑落些许,内里锦绣华裳若隐若现,屏风之后看不清朗。
  他眸色深沉地缓缓环视殿下群臣:“朕知诸卿皆为社稷,为朕之臣民计。”
  他的声音沉稳且缓慢,于议政殿内幽幽回荡:“朕观此事,两方皆有理,亦皆有失,朕意,今者莫再为此争竞不止,徒费心力。”
  群臣闻之,皆有讶色,然莫敢轻言。
  “朕以为,此事且辍之,爱卿且归而细思,求一中庸之道,莫损朝堂之和,朕之江山,赖诸卿齐心,而非如是对峙。”
  百里昀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圣上的话语,威而不怒,宽宥之意尽显。
  下一瞬,陛下就点了百里澈的名字,徐言道:“百里大将军,朕闻百里夫人战殁于沙场,朕心哀恸。”
  百里澈原本还在神思,此刻闻言,双膝遽然跪地,难掩面上的悲戚之色,声音微颤:“陛下圣恩,臣妻颜娩一世忠勇,尽忠邦国,臣以其为荣。”
  圣上微叹,步下龙椅,越过屏风,前趋扶起了百里澈,道:“大将军与夫人,皆为邦国之忠良,朕感佩至深。百里夫人之英勇,朕必命史官详录,传于千秋,爱卿慎勿过悲。”
  百里澈闻言抱拳为礼,感激涕零:“陛下洪恩,臣虽万死莫报。”
  圣上又凝思有顷,神色穆然,又言:“大将军夫人,忠勇绝世,以女身临战阵,其勇烈之行,可为天下女范,亦为吾朝将士之表。朕今特封其为护国夫人。”
  “朕敕礼部厚葬护国夫人,彰其功绩。其墓制,依一品诰命之例,且于归芜山立忠烈祠,奉其灵位,使百姓岁时祭祀,感护国夫人之恩惠,且令世世铭记护国夫人之忠勇。”
  百里澈闻之,复跪于地,涕泗横流:“陛下圣恩浩渺,夫人泉下有知,必衔恩戴德,臣代夫人谢陛下隆恩。”
  圣上亲挽百里澈起,道:“此乃护国夫人当得之荣,朕望大将军节哀,毋负夫人忠义。”
  言罢,圣上轻拍百里澈的肩膀,目中满是期冀与信重:“朕信大将军,江山得将军此等忠臣良将护持,乃朕之幸,亦为百姓之幸。”
  听及此处,百里昀脑中又浮现出了二嫂的音容笑貌。
  皇上却突然点了他的名字,面含嘉许之色,缓声而言:“探州知州百里昀,你破获梁公茶案,检举西逻罪犯,颇有功绩,此乃忠君爱国之举,朕心甚悦。”
  百里昀赶忙伏地叩首,恭声道:“陛下谬赞,此皆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圣上微微颔首,继而神色一敛,语带关切:“你二嫂于沙场英勇战死,你与大将军都且节哀,莫要过度悲戚。”
  百里昀闻此,又叩首谢恩:“陛下圣恩体恤,臣嫂泉下有知,必感恩于陛下。”
  圣上神色端凝,徐言道:“今朕有一事交托于你,朕命你前往姜陵督造水利工事。”
  “姜陵之域,田畴广远,然恒罹旱潦之灾。朕思兴修水利,开渠筑堰,以全农事之盛。此工事浩繁,需你去悉心监造,令渠堰固牢,水道通利,如此方可润沃田亩,泽被一方黔首。朕知你的才能,故委以此务,慎勿懈怠。”
  百里昀抱拳,朗声道:“陛下所托,臣必殚精竭虑,全力以赴,定不辱使命。”
  皇上笑了笑,目光巡于朝堂众臣,看得其他臣子皆是低下了头,最终他的目光落于天策卫指挥使凌风的身上,缓声道:“凌爱卿,朕命你暂代百里大将军往雁门关驻守,雁门者,朝北陲要隘,失之不可,需严阵以守,卫境安民。”
  凌风领命单膝拜于地,抱拳应诺:“陛下宽心,末将必坚守雁门,人在关存,虽死不辞!”
  李熠无声地笑了笑,出列行礼而言:“父皇,儿臣请命往边关议和。边关兵戈已久,黎庶苦之甚矣,儿臣愿冒此险,入敌营议和,为父皇解愁,为苍生谋福。”
  圣上微蹙其眉,视李熠良久,乃言:“议和之事,险之又险,你可想好了?”
  李熠复拜,言辞恳挚:“父皇,儿臣身属皇室,当为江山社稷、兆民黔首尽瘁。儿臣自幼修文练武,必能应途中艰危,乞父皇恩准。”
  他旁边的查松年却是眉梢轻佻,目光中带着几分将信将疑,缓声道:“臣素闻凛王平日纨绔不羁,行事多有荒诞之处。今边关之事,干系重大,和谈之举,非儿戏耳,凛王果能担此大任否?”
  李熠闻此,旋即神色一凛,恭谨回道:“父皇,儿臣往昔确有诸多不当之举,然儿臣今已幡然醒悟。边关战火纷飞,儿臣不忍见百姓流离失所,将士血洒疆场。儿臣愿以此次和谈为契机,洗心革面,为父皇之江山,为天下之黎庶,竭尽所能。且儿臣亦知此去艰难险阻无数,但儿臣定会小心谨慎,以大局为重。”
  太子李宸见状,出列行礼,言辞恳切恭敬道:“父皇,儿臣以为七弟此去虽看似冒失,然实则大有深意。七弟往昔或有纨绔之态,然其心向父皇,向我朝社稷。今边关战事胶着,七弟愿往和谈,此乃大勇气之举。且七弟饱读诗书,并非全然懵懂之人,若能得此历练,于七弟自身亦是成长,儿臣愿以自身为七弟担保,恳请父皇准七弟前往。”
  圣上凝视李熠,似在考量其话语真伪,少顷,方道:“朕且信汝一回。汝此去,当谨言慎行,不可再如往昔般肆意妄为。若有差池,朕定不轻饶。”
  李熠伏地叩首,高声道:“儿臣谨遵父皇圣谕,若有差池,儿臣甘愿领罪。”
  散朝后,李潜拿胳膊肘点了点韩检,低声道:“要不说得是圣上呢,三言两语以为是息事宁人,两边都不帮,可说着说着竟还是纳了查参政的主意。”
  韩检瞥了他一眼:“慎言。”
  凌风刚步出议政殿,行了不过数十步,抬眸便瞧见公主李鄢亭亭玉立于他前面。
  凌风赶忙行礼,垂首道:“公主殿下。”
  行完礼转头就要跑。
  李鄢莲步轻移,近前而言:“凌指挥使,何故避我如毒蝎?”
  凌风叹了口气,回身抱拳应道:“臣不敢。”
  李鄢微微颔首,柳眉微挑,凑近他耳畔道:“除夕夜,本公主溜出宫——”
  凌风面色一变,连忙跪地,抱拳解释道:“公主殿下,慎言!”
  李鄢轻哼一声,双手抱于胸前:“本公主敢做敢说,你敢吗?”
  李鄢说着双目流转,低下身来与他平视,猝不及防道:“我偷溜出宫!我偷溜出宫!”
  凌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他,双手捂住耳朵:“臣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李鄢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哼,本公主就知道那人是你!你……”
  “永黎。”李鄢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七皇兄。”李鄢忙转身向他行礼。
  “何事如此刁难凌指挥使啊?”李熠一抬手让凌风先起身了,“父皇派我和凌指挥使不日前往雁门关,如今我与凌指挥使有事商议——”
  “皇兄请便。”李鄢笑眯眯地说,“永黎不过路遇凌指挥使罢了,你看指挥使非要行此大礼,永黎也是惶恐呐。”
  凌风这才松了口气,行至离李鄢数十步凌风抱怨道:“是你这个做皇兄的,除夕夜非给我密令,让我跟着永黎公主,护她周全,现在倒好,公主揪着我不放了!”
  “我是让你跟着永黎。”李熠偏头看他,顿了顿,“但未曾说搂着她啊。”
  “李务明!”凌风登时瞪大了眼睛,低声呵斥,“什么搂不搂的!那里人流湍急,我不这么救我怎么救啊?看着公主摔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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