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寿险了解吗?”半夏问。
“还行吧,怎么案子上遇到问题了?工作上事再大,也不能耽误吃饭。”
“意外死亡保险如果投保人是自杀,还能赔偿吗?”半夏问的小心翼翼。
“当然不行了,如果自杀都能赔,保险公司就是冤大头。不过,那些要死不活,活着不如死了的人倒是开创了一条新的致富之路。”
“自杀不能赔?”
“嗯,你遇到这方面案子了?”刘香追问。
半夏再次陷入沉思。
“我们去吃饭,你去不去。”刘香指了指办公室外站着的几个年轻律师,“我请客。”
“不去。”
“那我给你带点。”
“随便吧,带不带都行。”
刘香歪了嘴角,“那我们走了。”
半夏想,沈青格入这份保险没有告诉任何人,是因为受益人是她吗?说她不知道沈青格偏爱她,那是撒谎、矫情,可是买这份保险是因为什么?李灵芝说妈妈是自己滚下去的,这有可能吗?
她脑子乱极了。
她咬着手指头,胡思乱想时,林锚给她发了一条微信,“白律师,好长时间不见了,惹火了我就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附了他最近的一张照片――胳膊上的夹板已经拆了,受伤的手上还拿了一个五斤重的哑铃,附文“我现在什么都可以做了”。
男人刚陷入爱情都是大傻子,半夏看到林锚微信的第一感觉。她也是没怎么正经谈过恋爱的,相较于宋致远,她愿意贴近林锚,愿意和他亲亲抱抱举高高,宋致远连牵个手都没成功,但也没像如今的林锚这样――和初见时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他高冷、克制,与微信对话框里因为半夏迟延回复信息就发了好几个可爱表情包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
“不过十几天而已。”半夏回复。
林锚发了视频过来,被半夏挂断。
林锚又发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十几天不见,你就有人了?我可是一直为你守身如玉!”
“我还是不大相信你是混的?”半夏回复。
“我本来也不是,只是被迫卖身。你别转移话题,为什么不接我视频通话?”
“守身如玉?这话你也敢说,和多少女人上过床了,你自己十个指头够用吗?”话赶话,因为保险的事半夏有些应激。她本身就是一个情绪敏感的人,她的情绪和生理期一样,有固定的发作时间,她想可能这几天就是爆发的时候。
好些时候,林锚都没有回复信息。
“你是不是嫌我脏?”这次林锚后缀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半夏挠头,想到一个一米八五的大个子,在那头委屈撇嘴就忍不住想笑。
“是。”
“自从认识你,我真的已经有快两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我去看过医生,荷尔蒙分泌太旺盛,所以那方面确实欲望更强,而且阳气太足,阴阳不调和导致的。”
真行,还从医学上给自己的“色”找了理论依据,半夏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不过,说到荷尔蒙分泌旺盛,半夏倒也不怀疑,因为林锚的头发实在是太好了,又黑又茂盛,黝黑发亮,想到这,不禁相信了几分。
“我说得是真的!!!!!半夏,你不要气我我好不好,我真的心会痛。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律所外,有人敲门,半夏以为是刘香他们回来给她过来送饭。可是,刘香也不需要敲门啊,听见有人问,“有人吗?”
她起身开门,以为是来律所咨询的人,站在门口处的却是柴芸。
柴芸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和她之前在柴家男葬礼上、医院里的风格完全不同。其他两个场景里,柴芸都是温柔的小白花,半夏眼前的她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因为打扮上过于用力,睫毛似是刷了有半管睫毛膏,嘴唇也是红红的,不免显得老气。
柴芸是和另一个人一起来的――林铭。林铭一进律所,也不和半夏打招呼,就是随便溜达东看西看,最终驻足在律所律师介绍幕板前。
三个人见面的状态完全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遇到法律问题了?”半夏已经猜想到柴芸今天来的目的是林锚,但她想不通林锚应该不是那种事没怎么成就四处宣扬的人。
“这种晦气地方,有事也不愿意来。”柴芸家境不怎么样,脾气倒是千金小姐的脾气,半夏一想到有可能是林锚惯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医院也晦气,有本事你这辈子别进医院。”
柴芸被呛了一句,倒是引起了林铭对半夏的注意。他是硬被柴芸叫来的,他对自己哥哥的女人一向不怎么感冒,耐不住柴芸一直磨他,只能开车带她来。
“狐狸精!”柴芸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半夏的回怼只用了一丢丢类比逻辑,就把她气得口不择言。
“多谢夸奖!”
两人不提林锚,却句句都是因为林锚,林铭饶有兴趣地坐在沙发上看两个女人斗嘴。
“你!不要脸!”柴芸气急。
“脸我肯定是要的,只是脸皮厚。而且,这位小姐,你到了我的律所,站在这儿,二话不说就开骂,是因为什么?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你今天是走不出这个屋子了。”
半夏说着,站起身,把门一锁,站在门边抱着胳膊看柴芸。
“你勾引我的男人,就是不要脸,你年龄那么大了,好意思往男人身上贴!”
林锚并没有告诉别人他和半夏算是确立了关系,况且半夏也没有给他一个准确的答复。柴芸是通过杜秋确认林锚喜欢半夏这个事实的。那天在医院,她看林锚的样子,八成是喜欢半夏没跑了。
“请问,你男人是?我勾引的男人太多了,实在不知道你的男人是哪个?”半夏阴阳怪气。
林铭忍不住笑出声。
柴芸看了林铭一眼,心想真不应该带他来,他不但不帮自己还看热闹。
“林锚,你装什么蒜?”
“我年龄大,你男人不是年龄更大,你这么点岁数,找个老头子有意思吗?”
林铭看出来,柴芸根本不是半夏的对手,说:“咱们走吧。”
“不行,我得让她知道,锚哥是我的。”柴芸不依不饶。
半夏看了看时间,刘香他们快回来了,上班时间一到,很多当事人也会来律所,她得赶紧结束战斗。
“我知道了,林锚是你的,我从来没想过找他,你就放心吧,而且,我喜欢年轻的。你知道的,男人一过三十,多少生理上有嗲缺陷。”
柴芸被她说得小脸一红,半夏一服软,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林铭笑着拉柴芸走了,心想这女人真有意思。
“切,同样都是小年轻,照我家娜拉差得不是一点。”
微信上已经有林锚十几条微信,大部分都是卖惨。下滑到两人聊天断掉的部分,半夏生气,直接回了一句“可是,我不想见你!”
第26章 你新交的女人挺有意思
“你新交的女人挺有意思。”林铭给林锚发微信。 无论林锚和哪个女人交往,林铭都不怎么在意,但他觉得这个白半夏确实和以前的都不一样。所以,他现在也能理解他哥那天在派出所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如果林锚真能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安定下来,他也喜闻乐见。林锚作为哥哥,为他付出了太多,没有自己的生活。他在陵园和哥哥说的话是真心的,林锚一味的付出,让他很窒息,这不是矫情。 既得利益者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会在觉醒后不安。 半夏回了“我不想见你”后,林锚又发了很多信息,都石沉大海,他洗了澡,在衣橱里扒拉半天衣服,打算去找她。 手机一响,他一下飞扑到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原来是林铭。看完信息,他才发现上一次这种飞扑动作还是大学刚毕业,应龙哥要求,去见识了一场械斗,他飞扑救了械斗的对方一个人。警察来时,只把他当了见义勇为的人,简单做个笔录就放走了。 飞扑压到他刚好的胳膊,有些疼。 “什么意思?”林锚有些急切,他不想让林铭知道半夏是白芷的女儿。 林铭不成熟,分不清是非,空有一腔热情。 当初父亲给朋友巨额债务做担保,那个朋友后来就消失了,所以债务都落到父亲头上。父亲想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将来要上学、娶媳妇、盖房子,可是单凭他每月微薄的打工收入根本不可能负担全部,加上法院判决,一座座大山压下来,最终走了绝路。那时,白芷是执行法官,数次叫母亲过去商讨执行问题。按理说,法官执行没有问题,只是母亲一贯倚仗父亲,父亲一走整个人就失去了精神力量。现在林锚回忆,父亲走后,母亲当时肯定是得了精神病,白芷又是个固执的人,一向只考虑自己的工作和债权人的利益, 母亲承受不了压力,吊死在家里洗手间。 债务才不了了之。 后来,林铭学坏,还是还债,林锚认为冥冥中自有天意。所以也不曾过分反抗,只是把这一切都默默承担下来。林铭却不然,他怪父母,怪执行法官,认为他们哥俩悲惨的生活都是那些没有担当的大人造成的,逆反心理极重。 若是,他…
“你新交的女人挺有意思。”林铭给林锚发微信。
无论林锚和哪个女人交往,林铭都不怎么在意,但他觉得这个白半夏确实和以前的都不一样。所以,他现在也能理解他哥那天在派出所魂不守舍的样子了。
如果林锚真能找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安定下来,他也喜闻乐见。林锚作为哥哥,为他付出了太多,没有自己的生活。他在陵园和哥哥说的话是真心的,林锚一味的付出,让他很窒息,这不是矫情。
既得利益者但凡有一点良心,都会在觉醒后不安。
半夏回了“我不想见你”后,林锚又发了很多信息,都石沉大海,他洗了澡,在衣橱里扒拉半天衣服,打算去找她。
手机一响,他一下飞扑到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原来是林铭。看完信息,他才发现上一次这种飞扑动作还是大学刚毕业,应龙哥要求,去见识了一场械斗,他飞扑救了械斗的对方一个人。警察来时,只把他当了见义勇为的人,简单做个笔录就放走了。
飞扑压到他刚好的胳膊,有些疼。
“什么意思?”林锚有些急切,他不想让林铭知道半夏是白芷的女儿。
林铭不成熟,分不清是非,空有一腔热情。
当初父亲给朋友巨额债务做担保,那个朋友后来就消失了,所以债务都落到父亲头上。父亲想家里还有两个儿子,将来要上学、娶媳妇、盖房子,可是单凭他每月微薄的打工收入根本不可能负担全部,加上法院判决,一座座大山压下来,最终走了绝路。那时,白芷是执行法官,数次叫母亲过去商讨执行问题。按理说,法官执行没有问题,只是母亲一贯倚仗父亲,父亲一走整个人就失去了精神力量。现在林锚回忆,父亲走后,母亲当时肯定是得了精神病,白芷又是个固执的人,一向只考虑自己的工作和债权人的利益, 母亲承受不了压力,吊死在家里洗手间。
债务才不了了之。
后来,林铭学坏,还是还债,林锚认为冥冥中自有天意。所以也不曾过分反抗,只是把这一切都默默承担下来。林铭却不然,他怪父母,怪执行法????官,认为他们哥俩悲惨的生活都是那些没有担当的大人造成的,逆反心理极重。
若是,他知道半夏是白芷的女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今天小芸去找那个律师了,小芸宣示对你的主权。”
“然后呢?”
“然后,她们俩就把你的主权定好了。”
林铭的回复让人着急。
“我归谁了?”
“小芸呗。”
“什么??????”林锚发了无数个问号。
林铭偷笑,没想到一向理智严肃的哥哥也有情急的时候。他正打算打字,林锚电话就拨过来了,让他赶紧一五一十给他讲清楚半夏她们的聊天内容,尤其是半夏怎么说的,一个字都不能差。
“白律师说~”林铭故意拉长语调。
“什么?”
“白律师说,你肯定是柴芸的,她不跟她争。而且她不喜欢岁数大的,喜欢岁数小的,岁数大的,生理方面总是有缺陷。哥,白律师多大,我比她小吧?喂,喂......”
林锚已经挂断电话了。
衣服也顾不上合不合身,好不好看,他只简单套了黑色 T 恤和黑色西裤,开车就去了律所。
半夏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他想她是不是放弃了?早知道,那天忍着痛,让她也忍着,该办的就都办了。她说得嘛,总会有第一次。胳膊折了,再接上就是了,自己就不应该心疼这个女人。她那么坚强,就让她自己挺过去,要不她总有力气让他伤心。
他开着车,红灯时,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鸣笛,引起旁边车的不满。
到了律所,才知道,半夏早走了,他问刘香,得知半夏去找景天了。
林锚不知道景天在哪里,他想了半天,找景天这事只有姜驰能干。他总去姜驰家酒吧,对他家庭情况多少了解一点。果然,很快他从姜驰那里拿到了景天的住址信息,并提前支付了沁音酒吧一瓶昂贵的洋酒钱。
柴芸走后,半夏突然有点想念娜拉。娜拉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少见的真性情的人,不掺一点杂质的那种。
娜拉怀孕后,白家人没有一点表示。白芷不认可景天,恨乌及屋,半夏能理解,可是连紫苏也装作没这么码事,多少有点不近人情。
沈青格病倒后,半夏把姐姐紫苏当作主心骨,很多事想跟她商量,寻个主意。可无论是景天、还是母亲的事,一旦说到,紫苏必然不接茬。时间久了,即使是家里的事,半夏也开始学着自己拿主意。
景天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远,开车能到。半夏去母婴商店买了最好的婴儿用品,奶瓶、尿不湿、孕妇哺乳用衣服一应俱全。装好车,她就出发了。
沈青格去世后,她恢复了某种程度上的人身自由。白芷也不像以前那么缠人了,甚至她感觉白芷有意并不想见到她,有时还躲着她。但她还是向父亲报备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去广东出差。
半夏到了屯门镇七树村才给娜拉打电话,相较于和景天沟通,半夏更倾向跟娜拉说话。
娜拉说她在地里,然后给半夏发了位置。
半夏说她买了很多东西,想先放到家里。娜拉就给她父母打电话,在家里接收了半夏带过来的东西,半夏把车停好,导航去娜拉发给她的位置。
娜拉胖了好多,增添了妇人感,却在母性光环的衬托下,整个人散发出别样的美。她手里晃着一根狗尾草,深情望着不远处和工人一起干活的景天。
景天倒是黑瘦了许多。
“娜拉!”半夏摇手。
“姐,快过来。”娜拉招呼。
景天听见她们的声音,也朝这面走过来。
“姐,你咋过来了?”景天黝黑的脸泛起红晕,他似乎还害羞了。
“过来看看娜拉,她怀孕了,我一直没来过,不应该。而且,大姐也给孩子买了东西。”半夏买东西时就已经打算好了,她送的所有东西都要以白家整体名义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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