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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奴?我撕毁婚书不伺候了——端木摇【完结】

时间:2025-03-16 23:14:45  作者:端木摇【完结】
  陆正涵看她病弱得快被夜风刮跑了,鬼使神差地解了大氅,给她披上。
  “你先回去歇着,我已经差人传话给紫苏,她会尽心伺候你。”
  沈昭宁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拒绝他的好意。
  不想病得更重。
  恍惚想起那两年,她几次故意穿得单薄,期待他把自己的外袍披在自己身上。
  他不是直接无视她,就是把外袍披在苏采薇身上。
  今日,陆正涵主动给她披上大氅,倒是让她觉得意外。
  一股酸涩猝不及防地涌上眉骨,但她很快压下这些不该有的情绪。
  时至今日,她已经不需要他的关心和温柔。
  苏采薇看见夫君对那贱人的温柔呵护,面上不动声色,手却攥紧了。
  “姐姐身子弱,真真教人怜惜呢。夫君一向怜香惜玉,定会对姐姐多加呵护。”
  “你吃醋了?”沈昭宁清凌凌地盯着她,“你担心我跟你争宠,所以迫不及待地给我下药,让我咳血病死吗?”
  
第5章 你不要就扔了
  陆正涵看看沈昭宁,沉郁的目光最后落在苏采薇面上。
  苏采薇看着他阴沉沉的眼神,心尖猛地一颤。
  “夫君,姐姐,是我的错。”
  她突然跪下,恳切地认错,“丫鬟送来新衣,我应该仔细检查,确保无虞。”
  “姐姐好不容易回府了,但凡我多多上心,也不至于让下边的人钻了空子。我御下不严,致使姐姐和母亲病重,我愿领罚,只求姐姐原谅我。”
  她眼圈泛红,泪光盈盈,好似遭受莫大的委屈与伤害的人是她。
  沈昭宁清冽地勾唇,对她这番说辞毫不意外。
  那两年,苏采薇总会见缝插针地认错、认罚,以退为进,博取陆正涵的怜惜。
  他本就宠爱她,看见心爱的女人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模样,怎会不心疼?
  男人的保护欲,从来都是在娇弱可怜的女子身上得到满足。
  陆正涵立即扶她起来,“当真不是你?”
  “夫君,我何时骗过你?”苏采薇的泪珠似断线的珍珠颗颗掉落,却不愿起来。
  “妹妹怎么会有错?府里事务千头万绪,你一个人如何能顾得过来?”沈昭宁使力搀起她,“下人胆敢动手脚,应该是妹妹对待下人太过仁善宽容,以至于他们生了贼胆。妹妹定要以此为戒。”
  “姐姐说的是,我御下无方,错得离谱。”苏采薇更迷惑了,这贱人巴不得她被夫君责罚,怎么会好心帮她说话?“姐姐,此次我无心害你和母亲,我愿补偿。”
  “你是无心之失,说什么补偿呢?只是我咳疾难以痊愈,伺候老夫人怕是会过了病气。不如妹妹替我伺候老夫人一阵子,也算全了我的孝心。”沈昭宁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心底的恶寒却几欲迸发出来,“是我强人所难了,妹妹日理万机,哪有闲暇伺候老夫人?”
  “你的无心之失害得母亲病倒,给母亲侍疾是应该的。”陆正涵眸色冷沉,自是知道这三年薇儿很少伺候母亲。
  “夫君说的是,明日一早我便去侍疾。”苏采薇几乎咬碎牙齿。
  原来这贱人挖了这个坑等着她跳呢。
  此次是她大意了。
  不过,她带着耀哥儿和瑶瑶一起去,老夫人不会真的要她伺候。
  这时,春回快步过来,跪下认错,“大爷,是奴婢在新衣做手脚,跟二夫人无关。奴婢这么做,是为耀哥儿讨回公道。”
  “你该死!”陆正涵愤恨地踹去一脚。
  “三年前,大夫人毒害年仅五岁的耀哥儿,耀哥儿差点活不成……如今大夫人安然无恙地回府,奴婢替耀哥儿不值……”她被踹得趴在地上,痛得浑身发颤。
  沈昭宁的心头涌起一股怒意,安然无恙?
  她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就是安然无恙吗?
  想必陆家所有豺狼都是这么想的。
  “杖三十,丢去杂役房。”
  陆正涵命令一出,两个婆子立即把她拖走。
  苏采薇看着春回泪流满面的模样,攥紧的手隐隐发颤。
  这贱人一回来,就让她折了春回!
  沈昭宁早就猜到苏采薇的侍婢会出来顶罪,苏采薇会全身而退。
  没关系,她有足够的耐心,把苏采薇伪善的脸皮一点一点地撕下来。
  “陆大人把大氅给我披上,是给妹妹找补吗?”
  沈昭宁轻淡的声音在寒风里飘摇,更添几分冷意,“妹妹,陆大人这般为你着想,你可不能辜负他对你的情深意重。”
  “什么找补?!”陆正涵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弄着,烦躁又愠怒,“她犯错就是犯错,我何须给她找补?”
  都已经回府了,这女人还不肯叫他“夫君”。
  她说这些酸溜溜的话,不就是妒忌他宠爱薇儿吗?不就是欲擒故纵吗?
  若不是看在她病弱不堪的份上,他才不会把大氅给她!
  沈昭宁脱了大氅放在苏采薇手里,“你操持全府三年,照顾老夫人和一双儿女,劳苦功高,你比我更有资格披上这件大氅。”
  苏采薇怔愣地看着手里的大氅,这贱人不可能这么大度,她想干什么?
  陆正涵夺过大氅,恶狠狠地扔在湿漉漉的地面,“你不要就扔了!”
  他越想越气,烦躁道:“沈昭宁你有何资格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你怪我把你扔去庄子三年不闻不问,恨我冷酷无情,对!我就是冷酷无情,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去庄子十年、二十年?”
  “陆大人从来都是说到做到,我信。”沈昭宁的声音轻轻软软,却透着一股让人凛然的寒意,“我在府里太过碍眼,今夜就送我回庄子吧。”
  “滚!立刻滚回庄子!”陆正涵寒厉地怒吼。
  “夫君,姐姐病成这样,不可以再回庄子。”
  苏采薇柔声安抚他,转身又规劝沈昭宁,“今日全是我的错,才会发生这么多事。若姐姐再去庄子,我更是无地自容了。”
  夫君鲜少这般狂躁,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吩咐一个婆子,送沈昭宁回春芜苑。
  陆正涵看着沈昭宁走进浓重的夜色里,走得很慢很慢,但步履格外的坚定。
  好似踩在他的心坎上。
  他瞪一眼地上又湿又脏的大氅,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
  ……
  沈昭宁回到春芜苑,便看见一人哭笑着迎上来。
  “郡主,奴婢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是自小伺候她的侍婢紫苏。
  主仆俩相拥而泣,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
  三年前,沈昭宁被送去乡下庄子,近身侍婢紫苏不许跟随,罚去杂役房干活。
  紫苏在杂役房受尽欺凌和责罚,咬紧牙关死扛着,凭着定要等到郡主回来的念头,撑到了今日。
  沐浴后,紫苏端来汤药,给沈昭宁喝下。
  沈昭宁身心俱疲,躺在干爽暖和的被褥里,“紫苏,你陪我睡好不好?”
  紫苏知道她心里不踏实,便躺在外侧。
  “郡主睡吧,奴婢会一直守着你。”
  这三年来的辛酸苦楚,三日三夜也说不完,沈昭宁在她温软的声音里睡着了。
  梦里,沈昭宁回到那个弱肉强食的庄子,在王婆子的打骂声里洗衣、砍柴、喂鸡鸭猪狗,打扫庄子,用牛车推几大桶夜香去田间,再一担担地挑过去。
  夜里,坐在单薄潮湿的被褥里,啃着又冷又硬的馒头,冻得快喘不过气了。
  沈昭宁猛地惊醒,嗬嗬喘气,面上布满了冰凉的泪水。
  紫苏在小灶房做了简单的早膳,沈昭宁不紧不慢地吃着。
  “以后叫大夫人吧。”
  紫苏应了,说起嫁妆。
  虽然沈昭宁以庶人的身份嫁进陆家,但萧太后以皇室郡主的身份给她备了嫁妆,三皇子,如今的太子殿下,也添了不少嫁妆。
  当年的十里红妆,轰动洛阳城,比勋贵豪族嫁女还要风光。
  沈昭宁为了讨好陆正涵和陆家人,心甘情愿地拿出不少嫁妆补贴。她去了乡下庄子,紫苏被陆家人打得半死,迫不得已交出小库房钥匙。
  因此,嫁妆都落在陆老夫人、苏采薇的手里。
  昨日,沈昭宁看到风和苑每一件好东西都是嫁妆里的东西,便知道了。
  “大夫人,嫁妆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钱,必须拿回来。”紫苏忧愁地皱眉,“可是,怎么拿回来呢?”
  “老夫人每年的寿辰都会大操大办,我要在那日让她主动把嫁妆吐出来。”她声音轻柔,藏着幽冷的恨意。
  “当着所有勋贵豪族的面吐出嫁妆,这无异于割老夫人的肉。”紫苏兴奋地期待着,“老夫人的寿辰还有三四个月,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筹划。”
  “你凭着记忆先把嫁妆清单写出来。”
  沈昭宁淡淡地吩咐,回府后要做的事情不少,只能一步步来。
  
第6章 伺候洗脚
  紫苏看着郡主不再逆来顺受、卑微讨好,倍感欣慰。
  “三年前,苏采薇诬蔑我毒害耀哥儿,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应该有知道内情的。”沈昭宁优雅地吃着,细软地说着,“你打听一下芳菲苑少了哪几个仆人。”
  “是,奴婢会打听清楚。”紫苏约莫猜到郡主想做什么。
  薛大夫的药方当真管用,沈昭宁服药两日,咳疾有所好转。
  这日吃了晚膳,她听闻苏采薇去风和苑伺候,便前去请安。
  苏采薇没有食言,一得空便去伺候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有两个孙儿相伴,自是眉开眼笑,心情倍儿好。
  今晚,两个孙儿不在,她有点失落。
  “母亲喝茶。”
  苏采薇恭敬地奉茶,再给她按捏肩背,“母亲,姐姐两日没来请安,不知咳疾是否有了好转。不如稍后我去瞧瞧,问问姐姐要不要再请薛大夫过府医治。”
  陆老夫人面容一沉,那贱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虽是养病,但又不是病得下不了床,怎么就不能来请安了?
  她疼得直皱眉,薇儿的手太不知轻重了。
  虽然薇儿十岁来陆家,在她的呵护下长大,但薇儿伺候人的功夫实在让人不喜。
  “去唤她过来。”
  她吩咐周嬷嬷。
  接沈昭宁回府不是让她享福的,陆府不养闲人。
  周嬷嬷刚要出去,便看见丫鬟领着大夫人进来。
  沈昭宁福身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陆老夫人恼怒地瞪她一眼。
  天寒时节,双脚怎么着都是冰的,必须让她抱在怀里捂热。
  苏采薇莞尔笑道:“姐姐来得正好,我和母亲正好说起你的病情。明日我吩咐下人去请薛大夫来府给母亲把平安脉,也为姐姐复诊。”
  “妹妹有心了,我的咳疾有所好转。”
  今日终于出了日头,但依然寒冷。沈昭宁在来的路上吹了寒风,咽喉疼得厉害。
  苏采薇恰到好处地表现出关心,“再过几日,姐姐定能痊愈。方才我给母亲按捏肩背,总觉得不得法,姐姐可以教我两招吗?”
  沈昭宁温婉地应“好”,走过来。
  陆老夫人面上的怒色消散了一点。
  三年不曾享受过沈昭宁的按捏功夫,倒是想念得紧。
  也不知她的按捏功夫从何处学的,府里丫鬟婆子的按捏功夫都不如她。
  更别提薇儿了,比揉面团还糟糕。
  沈昭宁把双手放在陆老夫人的肩背,一边示范一边教着。
  “妹妹这般聪慧,多按捏几次,便能领悟到要诀。”
  “眼睛会了,这手呀僵硬得很。”苏采薇的眼里闪过一丝阴沉,“母亲总说身上酸疼,不如姐姐为母亲按捏几下……”
  “咳咳咳~”
  沈昭宁猝不及防地咳起来,捂着口鼻识趣地退开。
  她咳了半晌才停歇,瘦削的小脸染了几分红晕,“老夫人……”
  陆老夫人嫌弃地捂住口鼻,看见她过来忙不迭地挥手,要她退开。
  苏采薇皱眉寻思,这贱人该不会故意在关键时刻咳起来吧?
  倒不是故意,真是巧了,沈昭宁的演技还没这么纯熟。
  “还是妹妹比我有福气,可以在老夫人面前尽孝。”
  “还是姐姐会伺候人,姐姐要多教我才是。”苏采薇吩咐丫鬟端来一盆温热的水,“母亲说脚寒,泡泡脚才能热乎起来。”
  很快,丫鬟送来一盆水温适宜的水,放在陆老夫人跟前。
  陆老夫人用绸帕掩着口鼻,突然指着沈昭宁,“你过来,给我洗脚。”
  苏采薇乐得差点笑出声,“母亲嫌弃我粗手笨脚,姐姐你细心、手底功夫又好,还是你来吧。”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沈昭宁嘶哑的声音冷冷的,格外坚定,“老夫人,我不会伺候你洗脚。”
  老妖婆不怕过了病气也要她洗脚,是意料之中。
  那两年,无论是狂风暴雨,还是大雪纷飞,每个夜晚,老妖婆都要她亲自打水给她洗脚,还要给老妖婆足底按摩。
  按摩舒坦了,老妖婆才会满意,少说两句辱骂她的话。
  “贱人,你说什么?!”
  陆老夫人的怒火蹭地窜起来,“你以为接你回来是享福的吗?伺候我是你为人媳妇应该做的事,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陆正涵散衙得晚,还没吃晚膳就先过来请安,正好听见沈昭宁那句大逆不道的话。
  前两日积存的怒火还没发泄,这会儿新怒旧怒叠加在一起,一点就炸了。
  “沈昭宁,你早就不是金枝玉叶的郡主,伺候母亲是你的本分,也是你的福气!”他快步进来,劈头盖脸地叱骂,“看来你在庄子赎罪三年,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错,也没看清你自己的身份!”
  “老大,好好管教这贱人!”陆老夫人沉怒地冷哼。
  沈昭宁无悲无喜,小脸布满了冷霜。
  早就不是金枝玉叶的郡主。
  那两年,他一遍又一遍地用类似的话打压她,把她囚禁在低贱的身份里,不让她挣脱出来。
  若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想要得到他的怜惜,卑微地讨好陆家人?
  “姐姐你怎么能犯糊涂?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
  苏采薇善解人意地说着,但看她饱受辱骂,心里乐开了花,“就算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也不能对母亲不敬。母亲含辛茹苦把夫君养大,好不容易撑起这个家,如今她年纪大了,你是大夫人,应该尽心尽力侍奉,替夫君分忧才是。”
  “妹妹所言在理。那些勋贵高门,大夫人掌家,妾室伺候老夫人,替夫君分忧。你既知我是大夫人,是不是应该跟我换一换?”沈昭宁长眉轻挑,清冷地逼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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