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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妻为奴?我撕毁婚书不伺候了——端木摇【完结】

时间:2025-03-16 23:14:45  作者:端木摇【完结】
第11章 是你勾引我
  陆湛对苏采薇拱手,持礼相劝:“若大夫人在家宴时受了伤,大爷怪罪下来,二夫人怕也是不好交代吧?”
  有他在场,苏采薇自是不好作壁上观。
  毕竟,她这个真正的当家主母还是要做好表面功夫的。
  她把陆清雪拉到一旁,劝说了几句,“二妹,四日后你要去参加兰亭雅集,这几日莫要跟人置气,要好好保养,才能一鸣惊人。不如你先回去,我吩咐丫鬟送膳食到你房里。”
  她的话,陆清雪还是听的。
  还是尽快回去处理脸颊的红肿。
  陆清雪恶狠狠地瞪沈昭宁一眼,“你给我等着!”
  待她走了,苏采薇看向沈昭宁,面上布满了歉意,“姐姐,好好的家宴,被我搞砸了,是我安排得不好。”
  沈昭宁只是点个头,懒得听她虚情假意的场面话,径自离去。
  “姐姐受了委屈,想必是生了我的气。表少爷你可否帮我送送姐姐?”苏采薇温婉的语声里带着几分委屈。
  “二夫人客气了。”陆湛施了一礼,转身去追沈昭宁。
  紫苏在外边等候,听见膳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想进去帮主子的。
  但一个丫鬟、两个婆子死死地摁住她,她挣脱不了。
  她看见沈昭宁的脸上浮着清晰的掌印,心疼坏了,“二小姐太可恶了!”
  那两年,二小姐三天两头地糟践大夫人,大夫人从来都是默默地承受,还不许她帮忙,不许她说陆家人半句不是。
  她气得几次差点心梗,说得口干舌燥,大夫人就是听不进去。
  如今,大夫人终于反击了,紫苏很是欣慰。
  后边,陆湛疾走几步,“大夫人请留步。”
  沈昭宁记得这声音,轻缓地转身,“表少爷有事吗?”
  “二夫人让我送送大夫人。”
  陆湛棱角分明的俊脸浮着幽微的笑意,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过于冷漠。
  沈昭宁眸色清凉,暗暗打量他,“春芜苑不远,表少爷有心了。”
  他剑眉星目,穿着云峰白锦袍,挺拔轩昂的身躯比陆正涵还要高大,气度……看着不像传闻里说的玩世不恭、游手好闲。
  只是那张脸过分的精致瑰美,世间女子见了都要妒忌。
  “姑母听闻大夫人……身边的紫苏姑娘擅长缝制香囊、花包之类的玩意儿,想在屋里放几个花包。”陆湛温润道,“不知大夫人是否有多余的花包,匀给姑母几个?”
  “奴婢缝制的花包哪有大夫人缝制的好?”紫苏笑道,“二老夫人会嫌弃的。”
  “既是二老夫人喜欢,改日我让紫苏送几个花包过去。”沈昭宁暗暗寻思,没听说二老夫人喜欢花包这种玩意儿。
  “二老夫人喜欢什么花?”有人欣赏花包,紫苏心里美滋滋的。
  “姑母倒是没有特别喜欢的花,都可以。”陆湛拱手一礼,“那便劳烦大夫人亲手缝制几只花包,我先替姑母多谢大夫人。”
  “表少爷慢走。”沈昭宁略略垂首回礼。
  他看着她们主仆俩走远了,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往二门走。
  江七等候多时,看见主子步履轻快,眉宇间似有笑意,便问:“表少爷,什么事这么开心?”
  陆湛斜他一眼,“你哪只眼看见我开心了?”
  江七:“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大爷,二小姐挨了三个耳光后,不吃不喝,躲在被窝里哭了一下午。”
  陆清雪的丫鬟冬草一脸的担忧,“大爷,您去看看二小姐吧。”
  陆正涵散衙回府,吃了晚膳,正要去书房,冬草急匆匆地来禀报。
  他阴沉地皱眉,“那贱人当真打了二妹三个耳光?”
  苏采薇颔首,“二妹自小备受宠爱,父亲、母亲舍不得责骂她半句,更别说打她了。今儿她平白被打了三个耳光,自是……”
  冬草接收到她递来的眼神,气愤道:“二小姐是老爷、老夫人千娇万宠长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虐打?大夫人这么辱打二小姐,根本不把老夫人、大爷放在眼里。”
  苏采薇不动声色地看着夫君,他冷峻的眉宇掠起骇人的怒色。
  以夫君护短的性子,一定会惩戒那贱人。
  想到很快就能亲眼目睹那贱人受罚的凄惨样子,她心情好极了。
  “此次姐姐回府,性子跟三年前不太一样,想必是她落了一身伤病的缘故,脾气不太好。我会尽力照顾姐姐,让她过得舒服点。”
  “一个卑贱的庶人,脾气倒是大得很。”陆正涵怒哼一声,脸庞笼罩着沉怒的乌云,“你操持全府,照顾耀儿和瑶瑶,已经够累了,旁的事就别管了。”
  “今日这事是我没处理好,若我及时地劝住二妹,或是好好开解姐姐,就不会闹成这样。”苏采薇自责又愧疚,“夫君怎么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你没错。”陆正涵轻拍她的肩,“我想把耀儿送去清正学堂读书,但柳先生对学童要求严苛,首要的便是书写工整。这几日你务必从严敦促耀儿练字。”
  “我记住了。”苏采薇的眉间浮出一缕喜色,“听闻柳先生是帝师秦老最器重的高徒,是真的吗?”
  “怎能有假?柳先生开设清正学堂两年余,教过的学生皆有不少进益,朝中不少大臣都争着抢着把自家顽劣的孩子送去清正学堂,请柳先生管教。”
  “耀哥儿虽是顽劣了点,但聪明好学,一定能得柳先生青眼。”
  苏采薇早就听说过,柳先生教过三个少年,只教了一年,这三人都中了举人。
  他的学识、本事可见一斑。
  陆正涵想到耀儿那些比狗爬还不如的字就脑壳疼,不耐烦道:“你现在就敦促耀儿练字,我去风和苑请安。”
  她送夫君出去,相信他一定会去春芜苑。
  陆正涵来到春芜苑,时辰还早,苑内的廊下只有一盏素骨灯笼。
  寝房里烛火幽暗,寂静得好似里面根本没人。
  他想象得到,那贱人不是在烛火下看书,就是已经歇下。
  以前,无论二妹对她做了什么,她从来不会反抗半分。
  今日,她如此凶狠地打二妹,是要变回以前那个恣意骄狂的昭宁郡主吗?
  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她教训二妹时那种不可一世的优越感。
  看来,他说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去。
  顷刻间,怒火直冲天灵盖,陆正涵怒不可遏地闯进去。
  外厅没人,他长驱直入到寝房,也没人。
  有水声!
  他转向屏风,阴冷地眯眼。
  昏黄的烛影映出一道虚淡的影子。
  呵!
  这贱人算准了今夜他会来找她,便设计了一出美人沐浴。
  还是跟以前一样,用这种低劣的伎俩勾引他。
  身子瘦得没二两肉,一马平川,还憔悴如老妪,他连看她一眼的兴致都没有。
  沈昭宁坐在宽大的浴桶里,慢慢擦洗着。
  手臂的伤,身上的伤,浸泡在水里,针刺般的疼。
  她蹙眉忍着,水有点凉了,紫苏去小灶房提一桶热水来。
  有脚步声!
  她警觉地扯下衣裳遮掩身躯,凌厉地看向来人――
  陆正涵。
  他面无表情,阴戾的眼神如鹰隼般骇人。
  水汽氤氲里,她莹白的身躯有一些触目的旧伤。
  他的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一幕:庄子上的恶奴用藤条抽她,用炭火烫她……
  陆正涵烦躁地皱眉,挥散那些乱七八糟的联想。
  “陆大人稍候,我马上出来。”
  沈昭宁不动声色地用衣裳裹紧自己,没有半分慌乱。
  若是五年前,遇到这种香艳的情形,她必定欢喜、娇羞地扑入他的怀里。
  这是她日思夜盼、梦寐以求的呀。
  想到此,她苍白失血的嘴唇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陡然,陆正涵恶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厌憎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肩膀流转。
  “就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还想勾引我?”他大手一拱,迫使她仰起发白的小脸,“自始至终,我对你只有厌憎!”
  “陆大人,这是我的寝房……要说勾引……也是你勾引我……”
  沈昭宁的呼吸被他扼断了,脖子骨咔咔地响,随时会碎成渣渣。
  胸口似有愤恨的烈焰灼烧起来,她抓挠他的手臂,奋力地抓向他的眼眸。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难受了,她眉骨滚烫,热泪夺眶而出。
  一股异样的酸楚在心里泛滥开来……
  
第12章 要报仇,冲我来
  陆正涵轻而易举地扣住沈昭宁的手,但手臂还是被她抓伤了。
  轻微的痛让他略略清醒。
  他勾引她?
  他气笑了,沉郁地瞪着她,“你知道我会来,故意在这时辰沐浴勾引我。你听清楚了,五年前我对你只有厌憎,今时今日,我更不可能对你有半分心思!”
  沈昭宁对上他满是嫌弃的黑眸,眼梢凝着一抹讥诮,“陆大人已经说过很多次……无须再强调一遍……”
  那时,她听了这些冷酷绝情的话,心好似被他刺了千百次,血水横流,却依然渴求他的怜惜,哪怕只是一次,哪怕只是一会会儿。
  而今,她的心铸造了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甚至,她暗暗地庆幸他对自己只有厌憎。
  太憋闷了,空气越发的稀薄,沈昭宁难受地喘着,泪水更加汹涌。
  这只邪恶的手好像焊在她的脖子上,扼住了她的命运,不让她有翻身的机会。
  陆正涵看着这张楚楚可怜的脸蛋,看着这具剧烈发颤的躯体,看着她在生死边缘挣扎,他莫名地亢奋起来。
  只需再使一点点力,她这双过分冷静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可是,他从这双水意盈盈的眼眸里,看见了杀戾浓烈的自己。
  他变成了一个陌生而可怕的恶魔。
  大手蓦然一松,他鬼使神差地撤了几分力道。
  沈昭宁的呼吸顺畅了一点,咳了几声,憋得通红的脸庞浮现嘲讽的冷笑。
  “陆大人想学……咳咳……庄子上婆子的手段……把我按在水里吗?”
  陆正涵触电似的放开她的脖子,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
  这贱人竟敢拿他跟庄子上的恶奴相提并论!
  她趴在浴桶边沿咳着,差点喘不上气。
  他看着她的肩膀一颤一颤,难受得随时会暴毙似的,鬼使神差地扯了一件外袍裹住她,把她抱到床榻,拉了棉被裹住她。
  渐渐的,她止住了咳,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羸弱得让人心疼。
  不知是因为咳得厉害,还是因为他的举动,她的眉骨酸烫得泪光盈盈。
  沈昭宁没有拭去泪水,只是竭力压下去。
  这好像是他第二次抱她吧?
  或许是她的病弱,让他不得不勉为其难地抱她,跟情爱无关。
  她不再是五年前的沈昭宁,当然不会误会。
  陆正涵烦躁地拧眉,拳头攥紧了,青筋暴起。
  不是来惩戒她,为二妹出气的吗?刚才他都做了什么?
  “我警告你,你再敢欺负二妹,或是府里的人,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陆大人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沈昭宁的面容憔悴而疲惫,但一双眸子格外的清亮。
  格外的疏离。
  疏离得让他觉得,她明明近在咫尺,却遥远得碰触不到。
  “什么可笑?”陆正涵的眸色沉郁了几分。
  “你明明知道,是你们陆家人……磋磨我,欺辱我……包括你,却颠倒黑白说我欺负你们……”她的长眉凝着几分清寒,瞳眸渐渐地黯淡无神,“也是,你们陆家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是祖传的……”
  她的声音细细弱弱,伴随着低咳,好似他的语气稍微重一点,便是欺负她。
  便是坐实了她的控诉。
  也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即便是二妹先打你,但你打了她三个耳光。你大可跟我说……”
  “跟你说,陆大人就会帮我吗?陆大人何时相信过我……又何时站在我这边过?”沈昭宁收不住唇角浓浓的嘲讽,“高高在上的陆大人没有帮着他们虐打我……我就该庆幸了……”
  陆正涵的脸庞弥漫起阴沉的霾云,大手攥起来。
  她说的都是事实。
  那两年里他对她的打压、欺辱,也是理直气壮,是他的得意之作。
  “因此,你是回来报仇的吧?”他冷戾地眯眼,“要报仇,冲我来!”
  “陆大人抬举我了……我这样的身子,有什么本事报仇……”
  沈昭宁掩着口鼻咳起来,靠在软枕上费力地喘着。
  陆正涵终究倒了一杯茶水给她喝,“好些了吗?”
  她喝了两口,差点因为他温柔的声音呛到了。
  上一瞬还是冷酷绝情,下一瞬却是柔情款款。
  她怔忪不解地看着他,他的神色为什么可以转变得这么快?
  那两年,她日夜祈求的温柔相待,此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得到了?
  心里有一股酸涩猝不及防地涌上来,以至于她的眉目染了几分楚楚可怜。
  陆正涵鬼使神差地伸手,帮她拭去溢出来的泪水。
  沈昭宁生硬地推开他的手,手足寒凉,“当年,陆大人那般厌憎我……如今更不必可怜我……”
  还没碰到她,手就被她冷厉地拍开。
  他惊怒交加地变了脸色,切齿道:“沈昭宁,莫要不知好歹!”
  这时,紫苏提着一桶热水进来,看见他气冲冲地出去,急忙进去看看情况。
  “大夫人,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大爷又欺负你了吗?”
  “没事了。”沈昭宁受够了潮湿的衣物和棉被,不想再体验那种浑身潮湿黏腻的感觉,“帮我更衣,棉被湿了,也换了吧。”
  她的确算到了陆正涵会来找茬,但没想到会碰到这尴尬的沐浴场面。
  生不如死吗?
  正好,我要的正是陆家所有人,生不如死!
  ……
  翌日。
  沈昭宁喝了汤药,伤痛缓解了一些,决定去朱颜记逛逛。
  紫苏惊讶又欢喜,“大夫人是应该上街散散心,不过,二夫人和二小姐也去朱颜记,那不是会碰到她们吗?”
  倘若她们当众找茬,欺负大夫人,那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吗?
  “我们晚点去,应该不会碰到。”
  沈昭宁看着铜镜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想把脸蛋养得跟以前一样白里透红,还需不少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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