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在礼厅里推杯换盏,将林家当作是另一处商谈合作圣地。
林望舒带着江祁安在后院美滋滋享受独一份的晚餐,林家后花园大,放了不少小孩过来玩耍。
隔着面玻璃,江祁安无心外面欢乐的景色,视线隔一会儿落在屏幕上,终于才等到手机亮了起来。
林望舒托着腮,不满地盯着江祁安把手机飞快拿起来敲屏幕的动作,
“江祁安,哪个狗男人吸走了你的魂!你什么时候坠入爱河了也不告诉我?”
江祁安这幅心不在焉满含期待的模样她可太熟悉了。
“啊?”江祁安回了消息后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林望舒,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什么,收了手机起身,“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时晏哥来了,我去接他。”
“哦,周时晏,那没事了,你去吧。”林望舒悻悻坐回去,搅动着杯里的甜奶。
正无聊,有人轻扣身侧的玻璃窗。
林望舒转头,看见了在窗外笑着的少年,正是江祁安来时正跟她相谈甚欢的那位。
时席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后绕进了进来。
少年生的高挑,一身西装穿在身上略显青涩,才高考完,身上书生气未褪,他的眉眼偏凌厉,笑起来有几分痞气,仿佛校园里常见的校霸人设,
“姐姐,我找你好久。”
时席年自顾拉了根椅子过来坐下,后又试探问道,“我可以在这里吗?”
“坐呗,又没让你不坐。正好我也无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后厨可以给你做。”
林望舒作为主人家,下意识招待起了客人。
时席年她不算熟,但林妄说他是某个什么什么家的儿子,沾亲带故,京市来的,让她照顾着点,带着玩。
“我不饿。”时席年目光落在了林望舒面前喝了大半甜奶上,“不过可以要一杯跟你杯子一样的奶吗?”
“呐,就这儿,自己去那边拿个杯子,算了,我去。”
林望舒起身,拿了杯子回来后又顺便带了盘小吃摆在时席年面前,
“谢谢姐姐。”
声音还怪甜,林望舒阴翳了这么久的心情在这声姐姐中好了不少。
好人做到底,她拿了装甜奶的保温壶顺便给他倒一杯,刚一抬眼,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了在后花园栏杆外停着的一辆车。
她轻微近视,眼力不算太好却也感知到了坐在车里人的视线。
这么多年的相识与感知,林望舒拿着保温壶的手僵了僵,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避开视线,为时席年倒了杯甜奶。
那道视线还在,林望舒说不出什么心情,躁郁得很。
离得近的少年察觉出她的异样,视线扫了眼窗外后,抬起头来乖巧的狗狗眼望着她,薄唇轻启,说的话却大胆,
“姐姐,亲我。”
林望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低头对上时席年的眼睛,这次她真真切切听见了。
“亲我,报复回去。”
他的嗓音略带磁性,清润的,像她杯中的甜奶,可口微甜。
前一会儿的气恼与委屈,在此刻像是引诱她的丝线。
她在愣了瞬后,少年扯了扯她的手臂,林望舒脑子嗡嗡的,在一片空白中真俯身对上了那张唇。
耳边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时席年弯了眸子,眼里一闪而过狡黠的光。
林望舒愣愣的错身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什么,你成年了吧?”
蔓延上来的尴尬让林望舒红了脸,她倒是没什么,亲个人而已,在准备进演艺圈这行,她早就做好准备了。
不过对方…虽然是他先那么说,但她真做了怪不负责的。
第97章 你要想好
“成年了。”时席年目光晃晃,暗光流动,“姐姐,我也看不惯他,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行。”得时席年这么说,林望舒也不打算放心上了,就亲了一下而已,她又不是什么封建纯情的小姑娘,
“刚才还是谢谢你了,以后你有用得着我帮忙的我也会帮你,我还有点事,你自己玩会儿。”
该跑还是得跑,再待一起多尴尬。
大厅,周时晏出现的瞬间,也如同之前进来的江祁安一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浑身矜贵的气势不禁令人侧目,在场的人里多多少少都知道周时晏这幅面孔。
国外事业做的顺风顺水的大人物,林家竟然也能请得动。
林妄招待了周时晏,顺口道了声谢,“上次的事,多谢你了。”
“应该的,我也有妹妹。”
江祁安过来时就听见这话。
她一出现在视野,周时晏就注意到了她。
微沉的眉眼有几分倦怠,眼下还是隐约可见青紫。
他认真穿了身笔挺的西装,熨烫的妥帖,一如既往的高贵不染纤尘,只是胸膛前那枚一直佩戴的红宝石领带夹不在了。
江祁安心头的激动与唇角的笑意掩了下去,心脏微恸,往前再要迈进的步子收了回去。
周时晏还是拒绝她了。
再明显不过。
果然心底里还是一直把自己当妹妹。
对她包容到了允许这些无礼的举动而已,不对,周时晏抗拒过她的。
说的清清楚楚,误会的、一厢情愿的只是她一个人。
江祁安收敛干净自己的情绪,唇角弯了弯,笑意不达眼底的上前挽住周时晏的手臂,
“你来了,老公。”
江祁安的动作和称呼,一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江祁安临时结婚的对象,真的是周时晏,ShIqI创始人的周时晏。
江祁安命怎么这么好。
生了个好的家庭有之前江爷爷的宠爱就算了,现在结个婚随便拉个人就是他们惹不起的,背后又有靠山了!
人群中,有人噼里啪啦的给江瑶打字吐槽。
江家只邀请了江祁安,江瑶一家不能来,早就恨得牙痒痒,身为江瑶的好朋友,范琪真的为江瑶打抱不平。
都是江家的孙女,江祁安凭什么。
周时晏恹恹的神色在听见江祁安的称呼后亮了瞬,被她圈住的那只手臂似乎都跟着烫了起来,那个称呼,周时晏失了神,思绪明显迟缓。
不知道是疲惫的还是病的。
周时晏忍住想摸江祁安后颈的冲动,将手揣进了裤兜里。
邵平告诉他,一定要冷静,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
要拉扯一段时间。
其实不用邵平说,他这么久过去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总想对她好,一直好,真正到要说出口时他总在退缩。
他大概是真的病了。
林妄还要招待其他人,吩咐了人跟着,有需求都可以告诉他。
“我们去哪?”周时晏侧头,姿态亲昵的在江祁安耳边说话,眉目柔和。
“换个地方,这里人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的差别了。
不少人心底都认为江祁安命是真的好,有些不久前得罪了江家或者落井下石的,此刻已经不安了起来。
在两人走后,周时晏的身份被在场知道的科普传疯了。
除了那些跟纪家有合作脱不开身的,其他几乎都偏向了江祁安跟周时晏这边,毕竟纪临澈在陵川再厉害,那也只是在陵川。
孰轻孰重,心中自有定论。
-
江祁安知道宴会厅会掀起轩然大波,她本来就是有意而为。
她在利用周时晏,之前还想着什么为他们俩正名,冠冕堂皇之下,最受利的都是她。
周时晏这般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但他还是来了,而且默许了她刚才那般故作亲密的举动,到现在也没发难一句。
他们之间的沉默同宴会厅的喧闹格格不入。
江祁安讨厌这样的沉默。
她一路带着周时晏来到了特定的休息区,让林妄让跟着他们的人离开后,拉着周时晏进了一间房。
里面也摆着有茶水跟小吃。
江祁安拉着周时晏坐在沙发上,此时此刻,她也快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时晏哥,刚才的事你没什么说我的吗?”
“什么事?”
周时晏嗓音很淡,夹着不易察觉的虚弱。
“早上的事吗?”周时晏轻扯了下领带,拉松了些,房间窗户只漏了条缝,比外面热了不少。
“喜欢我是你的事,我不干涉。更何况,我们是夫妻,你说过的,不需要追。”
房间进来时没开灯,只有从窗户外透进来的光,昏暗之间尚能辨人。
周时晏咬紧牙关,混沌之下清醒了些。
胸腔内隐秘漫无止境的爱意快要喷涌而出,却又在临到喉间时压了回去,他喉间微滚,矜贵面容说不出的斯文禁欲,
“江祁安,我就在这。”
她的喜欢与主动,他求之不得。
意识越发沉,周时晏皱眉,他今天感觉一直不太好,许是昨晚吹了太久的空调冷风着了凉。
上午紧急处理了工作,一直忙到午后吃了饭,在车上休息了会儿后回去收拾自己换衣服,最后再赶来参加林家宴会。
太久没有通宵过,回国这些天日常训练也疏忽了些,后劲没想到这么大。
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撑起几分理智,
“江祁安,你喜欢我这件事你需要想好了。未来,你都不会再有反悔的机会,我们之间的结婚协议也会取消,我们的结婚证具有法律效益,这辈子它都会在。
你选了我,或者想要做这个决定,得要想好了,你要投你的一辈子进来,你还年轻,或许可以多想想。”
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举止都是轻率的,精力充沛、满腔热血,想一出是一出,不会权衡利弊,不懂形势,很多东西要么看得太重,要么就不在意。
那些一时兴起的热血,终究也会随着时间冷下去。
明明江祁安近在眼前,只要他愿意,在她头脑发热说出那番话时,他便可以像在商业场上那样断对方的所有退路。
但他到底是舍不得。
第98章 将错就错
“我考虑清楚了。”
江祁安容不得他拒绝。
昨晚交谈中,林望舒推荐的人跟她说过,周时晏的表现可能在于他对自己有感情,但不愿表达出来导致的积塞。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要拒绝自己,江祁安这里都要试一试。
周时晏为她做这么多,她也总要帮到他些。
反正他也纵容她到这种地步了,多一点不多。
窗外夜色压下,绿化林往下,是烟火城市,有风从窗的缝隙进来,江祁安望着风来的方向,不敢去看身旁的周时晏。
他说的那些话,一句不假。
她没法骗自己,她其实压根没准备好。
只是有点欢喜,恰巧在她危难时待她又好,带上往日的情谊,在这段时间迷失了自我。
她单纯的还想从谈恋爱开始。
江祁安发现自己真的是明明在一个地方摔倒了,第二次还不设防,不怕自己再摔一次。
报答周时晏她还能有其他方法,因为他好就将人用这种方式留下,对她自己不负责,对周时晏也不负责。
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话已经说了出去,江祁安反悔想撤回再说些什么时,肩膀一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道影子继续往下跌,在她的慌乱中,周时晏的头枕在了她的腿间。
他的倒下带着桌面上摆放的精致小盘也被带着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江祁安在周时晏还要跌时及时抓住了他,扣着人在黑夜中慌乱触碰到了他的脸。
好烫——
江祁安扶着人起来,推在了沙发上躺着。
外面正好有因为房间里动静过来的佣人,江祁安神色着急的拉住她,
“有医生吗?麻烦帮我叫个医生过来,尽快!”
江祁安开了盏房间的小灯,怕刺着周时晏的眼睛,她刚碰了下他的额头,明显是发烧了,烫的惊人。
难怪今晚看他神色淡得过分,她还以为他是看她不爽,有意疏远。
竟然是一点也没察觉到不对。
她没有太多照顾病人的经验,只记得小时候自己高烧的时候额头有冰冰凉凉的东西。
周围没什么太多可用的东西,江祁安找到瓶矿泉水,拆了纸巾浇湿贴在周时晏额头上。
还好林家今天专门叫了家庭医生来,没一会儿人就来了。
还是个挺年轻的白大褂男生,他进来看了眼满地狼藉,又看了眼正蹲在周时晏旁边的江祁安,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一堆湿纸巾。
站在门口的隋煜:现在的年轻人玩的有点花呀。
豪门医生打工人,终究是让他碰上了。
隋煜在门口没停留多久,秉承着医者仁心,快步进来先查看周时晏的情况。
近了些注意到周时晏额头上贴着的湿纸巾,隋煜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
心脏看什么都是脏的,呸,他真龌龊!
这下隋煜认真的看起病来,从随身带的医疗箱里摸到颗退烧药出来,就着水让周时晏咽了下去,又摘了额头上的湿纸巾,贴上了随身带的退烧贴。
“还好你反应快,不然就他烧这样,再烧一会儿脑子都该烧坏了。
能烧成这样,挺能忍的啊,还能过来参加宴会。今晚烧能退下去就没事了,在这好好休息,烧退不下去就打120送医院。”
“好,谢谢。”江祁安半松了口气,看着沙发上眉头紧锁的周时晏,心里不是滋味。
本来就病了,还要因为她来参加这场宴会。
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反悔的话没说。
不如,将错就错。
他也没拒绝她,不是吗。
江祁安一夜没睡,没敢放松警惕,隔不了一会就为周时晏测一次体温。
好在一晚上过去,他的烧退了下去。
凌晨周时晏体温稳定后,江祁安再也坚持不住,也没苦了自己,找着床的另一边躺了下去。
周一忙碌,林妄一大早就上班去了,家里几位老人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日上三竿,林望舒停在房间门前,欲敲又止,欲推又停。
她知道昨晚江祁安不打算麻烦他们,自己守着周时晏照顾他。
但这一晚上过去,里面是什么情形她不知道。
万一撞破了什么,会不会不太好。
林望舒手在门把上落了几次,最后身后多了只手帮她把门把按了进去,
“怕什么,人家关系纯洁的很。”
隋煜把门推开,他个子高,看见里面情形的一瞬间嘭的又将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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