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事一定不是巧合,甚至就连当年玄清道尊入魔之事,其中是不是也有温行砚的插手?
但这些事,也定不是他一人可以做到的,他背后......
九幽妖兽猲狙、灵宝阁的傀儡尸,还有在碧灵谷中的那株九尾龙葵花......
是九幽境!
温行砚的背后,是九幽境!
桑宁越想越觉得心惊。
自温行砚第一次接触到碧蝉村出现的猲狙已经足足千年,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成为修真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究竟要做什么?又或者说,九幽境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桑宁对此毫无头绪,但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云时宴一定是其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她猛地站起身,一边回头匆匆喊九疑送岁屏回去,另一边才走两步,已经撞上了一个气息清冽的胸膛。
桑宁揉着鼻尖:“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云时宴:“......回寝殿吧。”
说罢,转过身,先往寝殿走了两步。
桑宁跟在后头,没好气道:“等等我。”
云时宴冷冰冰地停下脚步,待到她走到与他并肩处,还侧过脸催促他“快些”时才又挪动脚步。
寝殿门无风自动,为他敞出了道路。
“你听到方才我和岁屏说的话了?”桑宁抬手倒了两杯灵茶,将其中一杯往云时宴面前递了递。
云时宴低头盯了盯茶水,慢慢接起来:“嗯。”
只要他想,这琉璃殿中的一切,自是都逃不过他的神识。
桑宁回想了一边自己方才的推测,不确定道:“那你觉得那些事是他做的吗?”
云时宴抬眸:“什么事?”
桑宁很自然地答道:“就是猲狙和傀儡尸那些啊,噢,还有九幽境。”
猲狙,傀儡尸?
云时宴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垂在一侧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猲狙和傀儡尸,并未在沧澜境出现过。”
桑宁:“???”
短暂的诧异过后,桑宁才恍然想到,原文中似乎确实没有出现过猲狙和傀儡尸的剧情。
难道原来的世界中,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导致猲狙和傀儡尸被提前发现?
可即便是发现了,兴许就是因着温行砚从中作梗,这件事情也才会没有在修真界中闹大。所以在合欢宗那两个月,她一点也没听说过外头关于出现猲狙和傀儡尸的风声。
桑宁沉默了下,想起什么,忽然抬头望向云时宴:“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云时宴一垂眸,便看到她面上那略带失望的表情。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用力抿了下唇,声音淡道:“好像......想起来了一些。”
桑宁一下开心起来:“真的?你想起来什么了?”
云时宴的眸光变幻了下,脑中不觉回忆起前一晚上他看到的那些画面。
他顿了片刻,才语焉不详道:“就是一些......你我相处的画面。”
“相处吗?”桑宁眼睛一亮:“那是我们第一次在禁地......呃......还是在遥山镇?或者丹阳城?”
禁地吗?
云时宴抿了下唇:“都有……一点。”
“那太好了!”桑宁自顾自盘算起来:“才一天就想起来这么多,再过两天应该就能全都记起来了。”
云时宴:“......嗯。”
桑宁对他如此乖顺表示很满意,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岁屏吗?”
云时宴垂眸看了她眼:“跟着你的小藤妖。”
哦,看来是没想起来。
“岁屏不是......”桑宁摇头又点头,缓了口气,道:“岁屏变成藤妖才没两天,她以前是人。”
云时宴轻声道:“人族化妖,日后她恐怕也难以为妖族所接受。”
“没关系啊,她有我,”桑宁望着他:“还有你啊。”
云时宴:“......她没有我。”
你才有我。
脑中闪过这句话的时候,云时宴立时闭紧了嘴,生怕这话一不留意就从他口中滑出来。
桑宁却是没抬在意他说的什么,同他大概解释了一遍岁屏的经历,想了想,又将他们如何遇到岁屏的事也从头说了一遍。
说到后来她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流光在哪呢?”
云时宴正在给她的茶杯添水,闻言,掀起眼皮道:“我不曾在禁地里见过螭龙。”
桑宁:“......好,这事也不一样啊。”
如果流光不在禁地,那他会在哪儿?
云时宴动了动唇:“九幽境。”
桑宁茫然地“啊”了声:“怎么会在九幽境?”
云时宴沉默片刻,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缓缓开口:“禁地的寻木树中,有九幽境通往沧澜境的传送阵。”
“???”
“前日禁地里出现的邪煞鬼气便是通过那传送阵而来。若如你所说,螭龙是在寻木上出现,那他应当也是从九幽境而来。”
桑宁咽了口口水:“可若寻木就是传送阵的出口,为何你被封印在禁地那么多年都不曾察觉?”
“或许是因这千年间那传送阵未开启过吧,况且那树......”云时宴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应当早同你说过,那树是棵魔树。”
啊?他之前说过吗?
桑宁拧眉思考片刻,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没想起来这件事,赶紧转移话题道:“所以你看,云渺宗的禁地里竟然会有九幽境的传送阵,你那个师兄怎么会不知道,他肯定有问题。”
云时宴没说话。
桑宁舔了舔唇,试探道:“你说,当年玄清道尊心魔一事,会不会其中也有蹊跷?”
云时宴有片刻的失神。
她想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到了。
只是......
他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许久,缓缓道:“此事暂且也只是猜测,还需查清楚才能下定论。”
桑宁点了下头,问道:“那我们要怎么查?”
云时宴搁下手中茶盏:“无尽城。”
桑宁听到这个名字,回忆了下原文中的内容,喃喃道:“无尽城……是妖族所在的天虚境的那个无尽城?”
云时宴点头:“正是。”
无尽城名义上属于妖族,其实并不听从妖王号令。就像沧澜境分为修真界和凡人界,凡人界中又有许多个独立的国家,但是无尽城的独立,和沧澜境内那些凡人国家还不太一样。
修真界和凡人界是和平共处,时不时还会互通有无。而无尽城,那是完全不搭理妖王。他们有独立的出入道路,独立的经济来源,不接受妖族调遣,也不向妖王缴税。总之,只要给钱,让无尽城做什么都可以。
包括刺杀妖王。
人、妖、邪、魔皆可入无尽城,自然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还有,听说那无尽城内有一座别梦馆,在那里面,男着女装行女子之事,女着男装尽可尽兴。原文中,男主宋霁尘可是在那别梦馆吃了女主好一通的陈醋呢。
想到这里,桑宁忽然激动,兴冲冲地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无尽城?”
云时宴滞了滞。
他什么时候说要去无尽城了?
打探消息这种事,派人去一趟就好,又何必亲自前往。
云时宴淡淡开口:“你留在此处。”
桑宁:“???”
桑宁:“你不带我去?”
“我也不去。”云时宴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食指在白玉杯沿上有一搭:“你现在怀着身孕,如何能去无尽城那等人妖混杂的地方,不安全。”
也是,但......
“不是有你吗?你难道不能保护我吗?”桑宁理直气壮。
云时宴:“......总之,不能去。”
“你真无趣。”桑宁“唰”地一下转过身去:“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云时宴见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微妙情绪,他动了动唇,最终却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往外走去。
桑宁听见脚步声,猛地又扭了回来。
她起身,快走几步追上去。
伸手抓住了他的腰带。
云时宴:?
桑宁:“那个……你要不要摸摸?”
云时宴:“???”
摸什么?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僵在了原地。
桑宁却是松开了他的腰带,转而抓住他的手掌,覆到自己肚子上:“你摸摸啊。”
掌心触及处一片柔软,云时宴依旧浑身僵硬。
随后,便听得桑宁问他道:“你感觉到了吗?”
云时宴:“......嗯。”
“那就好。”桑宁朝他笑了下,道:“崽崽说今天晚上想要爹爹陪。”
云时宴:“???”
第55章
十二时方镜(十二)
云时宴最后还是没有留在寝殿。
入夜后, 他难得没有修炼,而是早早地躺到了床榻上。
然而......
他是一点也睡不着,只要一闭眼, 脑中就出现桑宁那张容色娇丽的脸。
她那双澄澈乖软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 她......
让他摸摸她。
每每回忆到此处, 他浑身血液都如同沸腾一般, 一齐汹涌向下。
瞳孔骤然一缩, 他猛地坐起身,眉心紧紧皱了起来。
清心决念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多久,才终于堪堪压下狼狈。
一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布满符文的山洞中。
只一瞥, 他就认出这里是云渺宗禁地, 那个曾经封印了他千年的地方。
他能听到山洞外“隆隆”的雷声,就连从洞口吹进来的风的凉意都无比清晰和真实。
这不是幻境, 也不是梦,他心道。
他不动声色站在原地,很快就察觉他的身体不对劲。
又或者说, 自己只是灵识附着在这具身体上, 却并不能驱使它。
然而这具身体, 又确实是他自己的。
他心下微微一沉, 片刻后, 又镇定下来。
不管究竟是什么,又或是谁,眼下他在明敌在暗, 且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他倒是想知道是谁要对付他,又要怎么对付他。
果然, 不多时,洞口便传来了隐约的动静。
他的视线跟着这具身体抬头的动作看过去。
很轻易就认出了来人,
是桑宁。
只是,此时的她脚步虚浮,眼尾泛着薄红,气息急促而紊乱,显然不太正常。
云时宴思绪滞了滞,而这具身体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她扶着洞壁,一点点走进了山洞。
她应当也是发现了山洞里有人,扶着山洞石壁,撩起眼皮望过来的时候,眸间混沌的迷离之色便越发清晰。
云时宴忽然意识到什么,想要动作,又恍然忆起这具身体并不受他控制。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桑宁一头扑到了他的怀中,然后抬起头来,笨拙地吻住了他的唇。
唇上碾过一片柔热。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这样的触感无比熟悉。
恍神的功夫,他指尖灵力已经凝聚成了利刃。
只需轻轻一挥,就能将她轻易杀死。
并不是他想要的,而是这具身体的动作。
他心下一凛,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
他此刻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只能安静地看着她,和他的一举一动。
而在他的手即将落下去的前一刻,他鼻尖飘来一股似糖如蜜的淡香。
这是......合欢醉。
这具身体似乎也意识到了,短暂地顿了片刻,而后,身前一片温热就整个朝他压了下来。
她几乎把整个人都贴到了他的身上,一双纤细手臂有气无力地揽住了他的肩膀,炙热的掌心摩挲他的脖颈。
像一只魅惑人的妖精。
云时宴不自觉地一颤,只觉得自己的感官忽然间变得异常敏感。
他能感觉到她又长又密的睫毛轻轻刷过他的喉结,她殷红如血的唇就贴在他的胸膛处,微微张开着,吞吐着灼热又潮湿的气息。
身体里在这一刻仿佛燃起了一团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下一瞬,他的手掌便不受他控制地,扶上了她的后脑。
他俯身下去,凶狠地吻住了她。
一阵清脆的裂帛声在山洞内响起。
云时宴的眼睫飞速地眨动着,发现事态要失去控制,疯狂地想要将自己的灵识从这具身体上抽离。
但没有用,
一点用都没有。
他就只能附着在这具身体上,感受着属于这具身体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托住她的腰,翻转了两人的身子,向下沉沉压了下去。
她胸膛起伏,动情后的面庞愈发娇艳,眉眼流转间尽显媚态,低低细细的吟叫从她唇间溢出来,不断回荡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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