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
爱打架就算了,打不赢还要哭?你们妖族是这样子的?
鸟人叹了声:“少主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小妖,否则以朝露的容貌,也不至于......唉......”
“不至于什么?”桑宁问道。
“你是不知道,前几日妖王......”
“我们不去拜见少主吗?”
鸟人的话被站在一旁,实在忍无可忍的隗修焱打断。
这鸟人也未免太爱嚼舌根子,他们来妖族是来办正事的,可不是搁这儿叭叭这些有的没的。
“急什么,一点规矩都不懂,”鸟人被打断了话很是不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事有轻重缓急,等朝露见完少主出来我们自然就能去拜见少主了。”
隗修焱几次三番被鸟人呵斥,面色很是不快,只眼下这妖族少主就在眼前这阁楼中,他自是不好此时此地发作。
这时面前阁楼的大门忽然打开。
“隗阁主是吗?”一个头上长着角的妖怪从里面出来,看了看台阶下的几人,道:“进来吧。”
隗修焱还没动作,桑宁已经抬脚跟上去了。
这间座阁楼瞧着确实不俗,堪称豪横无比,屋顶由金玉覆盖,地面铺着整块整块的灵石。
她才踏上台阶,就感觉到充裕的灵气扑面而来。
“妖族果然是大族,倒是叫我等长见识了。”
因为反应慢了一拍而不得不落后桑宁一步的隗修焱:“……”
这语气,怎么感觉她才是老大?
鸟人听得桑宁的话却是得意无比:“那是自然。你也不用怕,我们少主对待美人向来都是温和的,你虽然是个寡妇,只要听话,少主不会为难你。”
桑宁:“我等自是不敢对少主不敬。”
长角妖怪闻言,也不由多扫了桑宁一眼:“是个有眼光的,还知晓我们妖族和少主的厉害。既如此,一会儿见到少主我也不必叫人拿住你了。但如果你动了别的心思……你晓得厉害吧?”
桑宁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她怀着身孕,又神情乖觉,自然叫人难以心生警惕。
长角妖怪转回头去, 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前面。
隗修焱面色怪异地看了桑宁一眼。
这女人真不得了,三言两语便哄的人放下了戒心,这灌迷魂汤的本事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一行人就这样跟着长角妖怪一路穿行,来到了二楼一间屋子外。
隗修焱自个儿先进了屋,留下桑宁和另一个背着岁屏的青年在外等着。
桑宁视线一转,便见到方才进来的那叫做朝露的牡丹花妖正蜷在一侧地上,哭得抽抽嗒嗒好不可怜。
总不会一直哭到现在吧?
那还真是听能哭的哈?
桑宁想起从前跟住在外婆家时,隔壁邻居家有个小她七岁的小女娃。乡下邻里邻居之间没那么多戒心,农忙时邻居就会把奶娃子送到她家。有时外婆忙不过来,她也会搭把手帮忙带一带。
唔......一般来说,小孩哭,拿点吃的哄一哄就好,就不知道小妖精吃不吃这套了。
“你吃糖葫芦吗?”
没反应。
桑宁弯下腰,将糖葫芦往小牡丹面前递了递:“很好吃的哦,外头的蜜糖入口即化,里头的山楂软糯,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你吃过吗?”
小牡丹仿佛才察觉到桑宁是在和她讲话,茫茫然又慢吞吞地转过头,朝她眨巴了下眼睛。
有点可爱。
桑宁兴致忽然更浓了些,又把糖葫芦在她面前晃了下:“不要吗?你不要的话那我吃了哦。”
小牡丹吸了吸鼻子,歪着头看她手里的糖葫芦,盯了一会儿,伸手接过来,舔一口。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应当属于很清甜那一类,但哭得太久,再清甜这会儿也带了点沙哑,楚楚可怜的。
“糖葫芦。”桑宁耐心答,又拿出一串糖葫芦塞到小牡丹另一只手里,“不够还有,别客气。”
小牡丹乖乖巧巧点了下头,吃完一串糖葫芦,总算止住了抽嗒。
桑宁扶了扶腰。
这些天她的肚子越发大起来了,站久了腰就有些撑不住。
小牡丹懵懵懂懂的,似乎看出她的不便,顺手搭了一把。
桑宁朝她笑了下,刚想问点什么,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这就是隗阁主要给我的人?”一道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隗修焱将她领进屋子,躬身应道:“就是她。”
桑宁缓缓抬起头。
只见一位穿得花花绿绿五彩缤纷的人懒散而坐,此人容貌俊美,眉心处一颗鲜血般殷红的红点,令得他面容上妖艳之色扩大了数倍。
“她肚子怎么这么大?”那人的目光在桑宁身上打量了一番,又问隗修焱道:“你献上个寡妇来是个什么意思?”
桑宁:“……”
怎么个个把她当寡妇,难道她长了一张寡妇脸吗?
隗修焱从桑宁身后上前一步:“少主有所不知,此女乃是合欢宗弟子,用了那不入流的手段接近衍霄魔君。谁不知您才是与魔君乃天造地设的一对。这女子在您二人中间横插一脚,委实可恨,这才将她捉了来,好让少主出出气。”
桑宁听到这里,禁不住轻轻地眨了下眼。
唔......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面前这个人就是妖族少主弥渊?
那么谁来告诉她,这个据说对云时宴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的弥渊……怎么是个男的?
第58章
十二时方镜(十五)
弥渊闻言坐直身体, 一双眼往桑宁身上打转了一圈,见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脸上露出几分兴味:“你是说, 这个女人怀的, 是衍霄魔君的......孩子?”
隗修焱点头:“不错。”
他指了指依旧昏迷的岁屏:“少主若是不信, 可等这小藤妖醒来, 便是她从衍霄魔君眼底下将这女人带了出来。”
“哦?还有这种事?”一道低低的笑声蓦地自弥渊口中传出。
他轻摇折扇, 站起身走到桑宁身前,逼近她, 微微俯头:“想忽悠我也不编个像样的谎话。”他盯着桑宁,嗤笑一声:“就那个一张死人脸的木头愣子,还能让你怀了他的孩子?”
桑宁无语:“......怎么就不能怀了?他行不行, 你知道还是我知道啊。”
弥渊:“???”
他活了七百年, 还是第一次有人族女子在他面前说话这般口无遮拦,什么行不行的, 就这么挂在嘴上。
他忽地生出了些捉弄她的兴致,一挑眉,手上折扇挑起桑宁的下巴, 笑道:“我是不知道他行不行, 但我倒是可以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
桑宁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个妖族少主不是喜欢云时宴, 还要和他联姻吗?男女通吃倒也罢了, 怎么还到处拈花惹草。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指尖点着他的折扇缓缓推开了,道:“你这样做不大妥当。”
弥渊饶有兴致:“哦?哪里不妥当?”
“我这肚子里可是云时宴的孩子,”桑宁瞧了他一眼, 叹气道:“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把我抓来, 到时候他一生气,就肯定不愿意同你好了。你这样做可真是得不偿失。”
这话说的,虽是有那么点威胁的意思,但对他来说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威慑力。
“你倒还担心起他愿不愿意同我好了?”弥渊好奇道:“你就不吃醋?”
那自然是没什么醋意的,且先不提别的,若弥渊真是个漂亮的女妖,她说不准还真会有几分不爽,但现在......
桑宁低低咳嗽一声:“我不过一个无甚修炼天赋的普通女子,自然不能同少主相比。”
弥渊打量着桑宁,稍作审视后,忽而扬唇一笑:“倒是识趣,不过我现在倒是觉得,那么个冷冰冰的男人有什么意思,哪里比得上你来得有趣。不如,你便跟了我吧。”
什么渣妖啊这是!
桑宁心下吐槽一句,面上却是装作思考了一番,又问弥渊道:“你是什么妖怪?”
“你竟然不知道我?”弥渊不大高兴,“我可是象蛇后代。”
桑宁好奇道:“象蛇厉害吗?能打得过云时宴吗?”
弥渊听了更不高兴了:“......打不过。”
打不过就好,桑宁心道,她一人带着岁屏兴许无法从妖族逃脱,但云时宴应当花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找来,她只需多拖个一两日就成。
她“哦”了声:“那我得考虑一下。”
弥渊:“......成,让你考虑。”
桑宁指了指岁屏:“她是我的侍女,不知道为什么昏迷到现在,我身子不方便需要人照顾,你能不能找人给她看看?”
“让个妖怪当侍女,你倒是胆大。”弥渊这才分出了点精力到岁屏身上,“啧”了一声:“人族化妖?这可真是几百年没见过了,倒是稀罕。”
说罢,便让人先带桑宁和岁屏去自己的宫殿歇息。
隗修焱看到事情发展到这样的走向,整个人都麻木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女人不是怀了那魔头的孩子吗?弥渊不是看上那魔头了吗?怎么现在那女人好像就要和弥渊搞到一起去了?
玩的这么花的吗?
他满脑子浆糊地跟在桑宁身后走出阁楼,然后眼睁睁看着桑宁和那小藤妖乘在一只巨鹰背上,朝着远处山峰上那座宫殿飞去。
一个鸟人把他拦了下来:“看什么看,那是妖王和少主住的地方。”
隗修焱冷笑一声:“我们可是少主的贵客。”
鸟人瞪他一眼,硬邦邦道:“你是人族,人族怎么可能是少主的贵客。”
隗修焱气得额头青筋都快暴出来了,指着几乎已经看不到影子的桑宁:“那她......”
“她怎么能跟你一样?”鸟人哼了声:“我们少主的三十六个女妃和二十八个男妃都住在宫殿里,她当然也是要一起的。”
隗修焱:“......”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真是信了那藤妖的邪,才会带着那个女人到这里来。现在好了,那女人倒是混得如鱼得水,他倒是连个屁大的好处都没捞到。但这时候若是离开妖族,他手上也没个挡箭牌,回头万一那魔头还要找他算账,可不得惹来一身腥?
看来,只能暂且住在这里避避风头了,隗修焱心道。
另一厢,桑宁从巨鹰上一跃而下。
给她带路的还是方才那个鸟人,对她态度倒是亲和。
桑宁与他闲聊几句后,忍不住好奇问道:“你们少主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都喜欢。”
“......”
鸟人想了想,又补充道:“少主是雄性的时候喜欢雌性,是雌性的时候就喜欢雄性。”
“......他还会变身?”
“少主是象蛇后裔啊,你不知道象蛇吗?”
桑宁想了下:“象蛇是一种鸟?”
鸟人点头:“象蛇是雌雄同体的神鸟,少主自然也是。”
雌雄共体的鸟?
行叭,她承认她确实没什么见识,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桑宁有心从他嘴里多套些话,思虑片刻,又问鸟人道:“对了,方才出来时不见那小牡丹花妖,她回去了吗?”
鸟人答得很快:“她呀,少主让人送她到凡间去了。”
“怎么要去凡间?”
“我刚没说过吗?哎好像是没来得及说,”鸟人神秘兮兮地:“妖王多年前曾得了一件法宝,好像是面镜子吧。前些天妖王从镜子里看到,朝露将来可以帮咱们妖族办成一件大事,只是需要她去一趟凡间。”
可以看到未来的......镜子?
鸟人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不过我是不大相信的,朝露才化形没多少时间,就她那样子,哪像能办成大事,到时候别让人给生吃活剥就极好了。”
桑宁犹豫了下,试探道:“能预见将来的镜子,倒是有几分神奇。”
鸟人这时才发觉自己方才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惊得睁圆了绿豆眼,片刻后才含含糊糊道:“是吧,我也不大清楚。”
都这么说了,桑宁也不好再往下问。都说鸟类的鸟容量小,眼下看来倒还是勉强够用的。
鸟人带着她进入了宫殿。
从外头看,这宫殿形似一只展翅翱翔的大鸟,而宫殿中也多是以各色羽毛作为装饰。此时殿内正有数十个身着薄纱的美丽女子......呃,好像还有不少俊俏郎君,或坐或站,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听到动静,他们骤然转头,看向了桑宁。
“呀,又来新妹妹了。”
“她怎么好像怀了孩子?”
“孩子?难道是少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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