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顾思成又开始哼哼唧唧:“我妈妈说我杀人,说我是那样的坏人,我才不是呢,阿吟你相信我么?”
梁吟真是拿他没办法,隔了一会儿学着说:“你和你妈妈说我是嫖//客,说我是那样的坏人,我才不是呢,你相信我么?”
顾思成笑:“不大信呢。”
他把衣领扯开了些,露出锁骨,开口到胸乳上方,才又解释说:“我是气她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或许潜意识里依然有,但肯定不能承认。
梁吟眼睛根本不能从他胸口移开,觉就是一块肉而已,怎么这么吸引人。
顾思成把梁吟眼睛遮上,说:“衣服脏,别看。”才脱下来要去换洗。
顾思成洗澡,梁吟搬个小凳子坐在不远处看手机,顾思成和她闲聊:“其实我挺有被泼咖啡的经验,首先是不能躲,被泼完对方气也就撒得差不多,可以借口换衣服离开。”
“哦。你怎么积累的经验?”
“可能拒绝人的时候爱扯胡话,三句内把人惹生气,”顾思成顿了顿,“比如你第一次问我做不做的时候,我说我喜欢我前女友。我错了,阿吟,你听得见么?我真的错了,我不喜欢她。”
没听见梁吟回答,顾思成从卫生间里探出头见她在专心看手机,几步走过去,把沐浴露泡泡抹到她脸上。梁吟发懵地抬起脸,冲入眼帘的是洗澡洗一半跑出来和她玩上了的裸男顾思成,千言万语化成一句:“你有病啊。”
梁吟脸颊红了。顾思成看得稀奇,说:“又不是没见过。地板湿了我会拖的。”又往她脸颊抹了一点泡沫。
剧里分明是穿了衣服的那个对没穿衣服的那个说“又不是没见过”,顾思成乱用语句,弄得梁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半天加上:“……看看怎么了。”
顾思成顿了顿,“还真像个人机。”
他弯下身子想亲梁吟。水汽都滴到梁吟膝腿上,梁吟把手机放一旁床上,气道:“你把我弄湿了。”
顾思成咽咽口水,声音哑了:“我看看。”
他动手想脱梁吟衣服,梁吟觉他不可理喻又言语表达不出现在这种焦乱的感受,只一边和他拉扯,一边努力形容:“你去把泡沫冲掉,水汽擦干,被单就不会湿了,我也不会湿了,现在这样很不像样子。”
顾思成问:“那你会给我看么?”
“看什么?”
两人不在一个频道。顾思成缓慢意识到自己被色心冲了头,在梁吟眼中可能在做一些费解的事情。他松开乱钻的手,凑到梁吟耳边,轻声说:“我说的是你下面的通道出水,湿了。”
梁吟望着他的眼黝黑安静,第一反应是回答:“没湿。”片刻后才意识到顾思成是在跟她说荤话,有点儿茫然的不知怎样回答。并且随着她回答顾思成的话,她感受到水流流动,眨眨眼,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顾思成观望梁吟的一系列反应,觉怎么这样纯情,这样楚楚可怜,让人欺负她会产生种负罪感。给人一种不知道怎样做人的小动物的纯真感,顾思成想到这里又怜惜梁吟的孤僻,心中为她难受。
他再度提起:“我们去寻你父母好不好?”
虽然知道梁吟可能不愿意提起这个,他可能会触了霉头,但他细细解释:“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去问问他们,骂骂他们,怎么这样不负责任,骂了就回来。”让梁吟心里多年的忧郁有个出口。
梁吟一脸懵,好不容易脑回路和顾思成回路的颜色相同,不知道怎么话题扯到她父母了。
顾思成亲了亲她,道:“我先去洗澡。”
梁吟坐在小凳上思考:去找父母么?
心里居然像嫩芽抽条生长开出花,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想再见到他们,恨意经年长久,爱意也多年不变。毕竟曾经,他们真切地爱过自己。
梁吟现在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其他亲人,可以坦然面对抛弃了。
寻人启事的帖子在当天和顾思成一起书写琢磨着发出去,居然三天后就有了回复,对方说也寻找了她多年。
对方没拿出什么证据,连照片都没有。顾思成心道该不会是骗子吧,但不好煞风景,只祝贺梁吟说恭喜寻到了。
梁吟却显得很茫然,半天问顾思成:“对方说在往我们的城市来,我看起来怎么样?”
顾思成扶着梁吟肩膀让她转过来仔细打量。乌黑干净的眼眸,细腻的皮肤,光滑柔亮的头发,健康颜色的唇瓣,“头面看起来不错,站起来看看。”
梁吟听话地站起来。笔直挺拔的姿态,却也不紧绷慌乱,给人感觉很有精气神,顾思成拍拍她的肩膀,说:“很不错。”
梁吟朝他笑了笑,开心的模样,说:“你也陪我去见父母。”
“啊?”紧张的人成了顾思成。
第72章
终章
他们做了几天准备, 去买了新衣服,理了新发型。手机上联系的那个人说已经到了他们的城市,约定几天后见面。
这天, 梁吟正在给异能者录入数据,看见不远处有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黑衣服男人在偷看自己。梁吟没理会, 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下班回家,发现男人尾随在自己身后, 不远不近地隔着十几米远。
转过拐角即是梁吟住处, 确认是尾随无疑。梁吟回过头问:“你打算做什么?”
男子停住脚步,在她正后方,耳朵上还挂着耳机, 闻言把耳机扯下来,一副没听清的模样。梁吟这才看出他是个少年。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身形高挑清瘦,鸭舌帽下的眼睛是狭长的丹凤眼, 鼻梁很高,皮肤白皙,年纪不大, 有点稚气。
男生摘了口罩,说:“我是梁颂。”
久远的, 属于她婴孩弟弟的名字。
男生又轻飘飘加上:“来千里寻姐。我们长得这么像,你又叫梁吟,是我姐姐吧?”
梁颂的长相和声音都有些凉薄,和对面的梁吟如出一辙的浑身带凉意, 确实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姐弟。梁吟“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 梁颂又把口罩和耳机戴上,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一起进了小区。
姐弟相认,两人情态都不激动。
进了一个单元楼,同乘一个电梯,一边站一个,也没搭话。
家门口,梁吟开门前先敲了敲门,怕顾思成衣衫不整。下秒顾思成就来开了门,笑容灿灿:“我认出你的脚步声了……他是谁?”
顾思成原以为另一个脚步声是邻居,没想到是跟梁吟同路的人。梁颂摘了帽子口罩和耳机,挺礼貌地喊了一句:“哥。”抬眼打量出租屋,蹙起了眉。
梁吟介绍道:“我弟,梁颂。”
“弟弟好。”顾思成穿着睡衣和拖鞋干巴巴地说。他差点以为梁吟把小三昭然地往家里带。
梁吟进了屋,梁颂站在门口,主动道:“我就不进了,门口说吧。”
顾思成深深能理解他,他第一次看见这屋的心情大概也如此,觉屋里已经没处下脚。
“我在网站上有帖子,因为依稀记得你,毕竟是血缘亲人。来找你,是想着能不能投奔你,一看这屋子完了,姐姐你好穷,我还是自己过吧。”
梁颂说着投奔的话,但眉眼都没太抬起,一副无精打采样,看起来没把这个姐姐放眼里,不讨好,也懒得索要好处。
梁吟:“我记得你今年15岁。”长相是孩子,但神态不像孩子。
“嗯。我小时候爸妈总跟我说我还有个姐姐叫梁吟,在什么什么地方,以后会接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三个人住一个棺材房里,腿脚都施展不开,我小时候还想你睡在我和妈妈中间,期待过你。后来爸妈就死了,我刚上小学,被送去福利院,一直没被领养,最近天气有异福利院关了,我在外面飘了几天,还带了个福利院的妹妹,网站上有你消息我就来找你了。”
梁颂从兜里掏出一张老照片,递到梁吟手上。梁吟低头,画面里是一个有花装饰的长摇椅,爸妈坐在她左右,爸爸揽着她,她比着剪刀手,妈妈正襟危坐看着镜头,旁边有只褪了色的花孔雀。是他们花了二十块钱专门和孔雀的合照,是她看见孔雀稀奇,跑过去摸了一下,老板就把他们留下来收费照相。
“死了么。”梁吟低声问。
“嗯,他们不是不爱你,他们是死了。姐姐,我专程来和你说这个。”
梁吟嘴角弯了一下,侧头扭过脸,忽然往阳台跑去。顾思成急忙跟上去,牵住了梁吟的手,梁吟慢慢地回过脸,满脸泪水:“可是我那时候都19岁了,我16岁他们就没有给过生活费,也不接我的电话,他们先放弃我了,然后不等我原谅,又私自死去了。”
她边说边在流泪,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哭,顾思成心受碾压般想去抱她,梁吟却不要他抱,只是盯着他的眼睛执拗问:“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是坏蛋。”
“对,他们是坏蛋。”
梁吟泪水渐渐止住,把脸埋顾思成胸口,左右蹭蹭擦干泪迹。顾思成心疼地抱住她。
梁颂站门口看着,等到他们平复好心情,开口道:“那我走了。”
“等等,”梁吟喊住他,“你住哪里?”
“医院。”
病房里,四五岁的女孩仰头看他们,问:“哥哥,这是姐姐么?”
“嗯。”梁颂朝她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姐姐。”女孩又脆生生地喊梁吟,眼神有些怯怯的。
另一边的顾思成完全没被注意到,这个女孩的目光只落在她知道的人上。
病房外,梁颂道:“先天心脏病,所以被遗弃。福利院里和我关系不错,没地方去就跟着我了,但我没钱给她治病,我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攒了一点都用作车费来见你。还想着可以把拖油瓶甩给你。怎么样,想领养么?”
梁颂看着顾思成和梁吟。
顾思成第一想法是怎么多出来个孩子,不想养,也看向梁吟。
梁吟道:“我给你钱,你自己养。”
“哦,也没指望你多有同情心。你有多少钱?”
梁颂接受良好,毕竟也不是梁吟在福利院,不是梁吟饿肚子但一个病弱的小姑娘给她送馒头,不是小姑娘天天抱着她哥哥长哥哥短。梁吟和蒋小花没感情基础。
梁吟看向顾思成,“本来没多少钱,你得感谢他,现在钱挺多。”
顾思成在梁吟夸奖中不自觉挺直了腰背,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梁颂顺着视线看过去,淡淡应道:“哦,人不可貌相,我还以为是吃软饭的。”
顾思成:“……真的很像么?”
梁颂瞥他一眼不说话。顾思成真是受够这种不说话的臭性格,气呼呼地看梁吟,眼神告状。梁吟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看向梁颂,道:“如果想要钱的话,说谢谢哥哥。”
梁颂:“……谢谢、哥、哥。”
顾思成和梁吟走后,梁颂坐小姑娘床边柔声说:“哥哥姐姐有钱,哥哥姐姐养我们,以后不用担心饭钱了。我们使劲吃他们的,等以后他们老了给他们养老。”
“嗯!”
新世界却对小孩不太友好。
梁吟和顾思成说:“最新的研究发现,精神力强的人倾向于觉醒,而精神力弱的人倾向于被同化,可能会发展成为你看到的那些怪物。如果是婴幼儿,可能……生来就是怪物。”
“如果没有后代,人类会怎么样呢?”
梁吟答:“不知道。”
他们坐在出租屋里,看外面变幻莫测的天空,看起来像是天的悲欢。天有喜怒,不过也是同他们渺小人类一样的存在。
世界基本稳定在一种纷乱的状态,他们趁着政府还开门时,去民政局领证。去前两个人纠结半天穿什么衣服。
顾思成:“好像是白衬衫。”
梁吟:“穿什么白衬衫?”
顾思成笑着搂住梁吟,“你有几件白衬衫,拿出来挑挑?”
梁吟还真找出来一件件试,顾思成还真从不同白衬衫上看到不同的样子,认真评价:“这件领子有一点点歪,这件显得肩膀宽大,这件倒是不错,就是颜色泛黄……”
他挑着挑着梁吟给他一掌,拿了其中自己觉得最好的一件,说:“就这个。”
顾思成也找了一件穿好。
两人看着对方,福至心灵:“我们为什么不去买一件新的呢?”
大概因为商场关门了许多,他们是在政府说民政局要关门的最后一天,才想起来去领证的。
以为会排长队所以起了个大早,到时竟然没几个人。走进大厅后,柜台的办事人员和他们说:“现在这天气,来结婚的人不多了,听说上面要禁止生小孩,在找出预防小孩子感染病毒的办法之前一直都要禁,以后可能也会禁止结婚。你们还来,是真的相爱啊。相爱的人赶巧,趁还可以,给你们盖章结婚,‘啪!’,盖上了,恭喜你们,现在是合法夫妻。”
“谢谢。”他们朝笑得格外开朗的办事人员感谢,拿着结婚证稀奇看着往外走。
办事人员在目送他们离开后,转头向身边的同事,叹息:“我们就快要下岗了唉……”
而后就要准备婚礼。早先各种物品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婚纱,戒指,协商场地,印刷请帖,找主持人。还剩下把请帖发出去。
顾思成发给了一些亲戚朋友,还发给郑燃,大家都焦头烂额,生命状态不一定好,只能随缘来参加婚礼。梁吟唯独邮政寄给了魏妍,想象了一下魏妍气歪脸的模样。
魏氏集团依然面临危机,还因为突如其来的新世界和坏天气而无法复产,情况糟糕。
梁吟一天下班回家,忽然失去意识,再睁开眼是离天空漩涡很近的天台,狂风呼啸吹过,周围没有更高的楼层,她被绑在地上,对面是穿着大衣红裙的魏妍。
魏妍长发披散,手指夹着烟,不时吸一口,发呆,半天才注意到梁吟醒了,回过脸看她,自语般说:“我都没想起来找你,你居然还发请柬挑衅我。”
魏妍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她的父亲车祸后又生了其它病,一病不起,她没有能力带自己家公司走出危难,去找了几个朋友帮助,只有殴梓倩出钱帮她,但远远不够,她于是把主意打到身为自己丈夫的查理身上。
她去求查理,但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筹码让查理帮自己,查理对她露出很难看的嘴脸,说“魏妍你也有今天”,魏妍气得想走,但想起住院的父亲又腆着脸继续低声下气地求他。
【你就这幅样子求人么?】
查理按着魏妍跪在他腿间,按着她头发要低脸,魏妍气得快疯了,要骂人,查理笑:【你骂,你骂出一句我就不会掏一分钱。】
魏妍被迫接受了侵犯,她恶心得要命,想着过后自己家的困难就能解决。但查理提上裤子和她说:【钱?我撒着玩也不会给你的,臭//婊//子,下贱货。】
【你要反悔?】魏妍完全震惊了。
反应过来后她冲上去要打查理,但查理根本没惯着她,不仅扇了她巴掌,打她,还按着她又一次侵犯。魏妍离开时衣衫不整,哭得眼睛都看不清路,不敢回去找父亲,不知道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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