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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美人——松间月明【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22 14:43:15  作者:松间月明【完结+番外】
  那人拖着她上了岸,很快就松开了搂在她腰间的手。
  他松手的一瞬间,云笙腿一软,当即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暮色渐合,眼前一片昏暗。云笙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恐惧中,并未注意到潮湿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了胸前。
  直到站在她身前的男子再度开口,她才从战栗中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男子的声音低沉清冷,虽是询问,却听不出丝毫关切,反而让人生畏。
  云笙缓缓抬眸,恰逢彩云飘散,一束月光倾泻而下,落在了他的身上。
  待看清他的面容后,云笙心头一震,不安地垂下了眼眸,颤颤说道:“多谢三爷出手相救……”
  云笙垂眸的一刹那,徐彦也看清了她的相貌,见她年纪尚小,就存了几分告诫的心思,语气难免有些沉重:“池边长了苔藓,很容易让人失足落水。你既不会凫水,就不该去折花。”
  这几日府中管理松散,若不是他碰巧路过,她就是溺死在这也不会有人知道。
  云笙被他训得一愣,心中更觉得委屈。若不是他突然在自己身后叫嚷,她又怎么会受到惊吓?
  她不怪他就不错了,他倒还训斥起自己来!实在是有些恶人先告状。
  可她人微言轻,自然不敢顶撞他,又想着他到底救了自己,便忍下这股怨气,只垂眸不语。
  见她低垂着头,像是有些歉疚懊恼,徐彦也不再苛责,语气一缓,淡声说
  道:“你回去吧,往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他话音落地,云笙却还是坐在地上。见状,徐彦眉心一紧,以为她还在想着那朵荷花,便转身走到池畔,替她摘了下来。
  妍丽的荷花递到了她的面前,云笙惊讶地抬起头,后知后觉地说了声谢谢。
  “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她收下了花却还是没有起身,这时徐彦眉心一紧,狐疑且不悦地看着她。
  “你怎么还不走?”
  云笙咬了咬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
  看出了她的窘迫,徐彦挑眉问道:“怎么了?”
  “腿有些麻……我起不来……”
  对上她娇怯的眼神,徐彦默默叹了口气,无奈地向她伸出了手。
  
第10章 生病姑娘再加把劲,定能将他拿下……
  被他拉起来的那一刻,云笙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一双柔软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潮湿的衣服贴在掌心,却透着他身体的温度。
  云笙心中一惊,尴尬地松开手,红着脸后退了几步,羞恼地咬着唇。
  鼻尖残留着一股少女的馨香,像是茉莉的香气,却又没有那么强烈浓郁。
  淡淡的月光落在她娇俏柔美的脸上,她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唇瓣。
  不知是涂了口脂,还是因为她的肤色太过白皙,那两片嘴唇分外红艳,像极了雪地里盛放的红梅,莫名地招眼。
  徐彦眸光一紧,不动声色地说道:“走吧。”
  “抱歉……”云笙羞愧地朝他屈膝一拜,脚步仓皇地转身离去。
  看着她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徐彦眸光渐沉,站了片刻才缓缓离开。走到花园夹道时,却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徐溪。
  撞见徐彦,徐溪脚步一顿,温声唤了一句“三叔”,便恭敬地退到一边,将路让了出来。
  他的额角沁出了细密的汗,连气息都有些紊乱,徐彦不由生出一丝疑惑,便沉声问道:“策论都做完了?”
  徐溪愣了愣,想到那篇还没写完的策论,面色渐渐涨红。
  当时他写到一半,见天色已晚,就想着出来碰碰运气,却不成想会在半路上遇见三叔。
  望着他羞愧的神色,徐彦眸光一沉,冷声问道:“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听着他渐渐冷淡的语气,徐溪心虚地垂下了头,讷讷答道:“屋里闷热,我想出来走走,顺便……去探望母亲。”
  这夹道一头通往莲池,另一头则通向内院,他不敢说出自己的目的,只能借母亲来遮掩。
  将他不自然的慌乱看在眼里,徐彦却没有深究,而是语重心长地留下了一句告诫。
  “你父亲对你寄望颇深,你莫要让他失望。”
  “是,我见完母亲就回去。”面对这位才高八斗的三叔,他有种说不出的敬畏,比见了国子监的博士还要紧张。
  见他虚心受教,徐彦也没再说什么,脚步沉沉地越过他,踏着疏淡的月色缓缓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徐溪才真正地松了口气。抬头的那一刻,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天空,四周暗淡无光。
  他不敢再耽搁,脚步匆忙地跑向莲池,可当他赶到时,莲池周围空荡寂寥,只有满池的荷叶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之中。
  徐溪失神地站在池畔,说不出心中是惆怅还是沮丧。
  这些日子他的情绪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云笙牵引,见不到她时,总会莫名失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午后他画好了这一池荷花,兴冲冲地让湘桥送去了蒹葭院,他以为云笙见了那幅画会想要到莲池这走一走的。
  可她没来,又或者来了,没见到他就先走了。
  若非三叔突然去清风院考他策论,或许他就能早些出来,也不至于白跑一趟。
  想到徐彦的告诫和那一篇未完成的文章,他心中又隐隐生出了一丝愧疚。
  父亲虽是武将,却也支持他走科举之路。他若不能考得功名,不仅父亲会失望,母亲也会忧心不已。
  他和徐陵不一样。
  他没有爵位可继承,也享受不到侯府的祖荫,能指望的就只有他自己。
  想到此处,他瞬间敛眸,心情沉重地走向了母亲居住的木兰院。
  他并没有在木兰院待很久,只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郁郁寡欢地回到了清风院。
  书房内点着烛灯,桌上的瓷瓶里插上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粉嫩荷花。看见那一抹娇嫩的颜色,他眸光一怔,扭头看向了候在一旁的小厮鸣宣。
  “这花是从哪儿来的?”
  “这是蒹葭院送来的,说是云姑娘亲自去采的。”
  听了鸣宣的回答,徐溪心头一颤,难言的欢喜从心底泛开,涌上喉头,激荡起一股浓浓的甜蜜。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朵荷花,眼中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爱。
  他没猜错,云笙果然是去了,还特意为他摘下了这朵娇嫩妍丽的荷花。她与自己果真是心有灵犀。
  甜蜜的滋味渐渐上涌,他爱不释手地捧着瓷瓶,脑子里想的全是云笙那双温柔含笑的眼睛。
  蒹葭院内,云笙失神地坐在床榻上,手中的书册许久都没有翻页。
  跌进莲池的那一刻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差点以为自己要葬身在那片生满水草的池塘里。
  劫后余生,那种惊恐却紧紧地包裹着自己,许久都消散不去。
  可比起落水,更让她恐惧的还是徐彦的突然出现。
  她本以为莲池是个清净之地,可现在看来,那处也并不安全。好在她没有邀徐溪相见,否则定会被徐彦撞破。
  如今鱼儿还上钩,若被人惊了去,她诸多筹划便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此处,她又是一阵后怕。怕徐彦撞破她的秘密,怕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成了空。
  “时候不早了,姑娘明日再看吧。”见云笙又在熬夜看书,枇杷无奈地劝说道。
  被她的嗓音惊醒,云笙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这才神色恍惚地将书合上。
  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枇杷疑惑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云笙并未将徐彦救了她的事告诉枇杷,怕她会因此担忧害怕,只推说是自己从池里爬出来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后怕。”
  以为她是在说落水之事,枇杷眉心一松,温声安慰道:“姑娘别怕,往后咱们不往池边去就是了。”
  “嗯。”云笙飞快地敛去眸中的忧色,抬眸看向漆黑的窗外,轻声说道,“将烛火熄了吧。”
  烛光熄灭后,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云笙躺在床榻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就这么一直熬到半夜,她才昏昏沉沉地睡去。次日清晨,枇杷来伺候她梳洗,一连唤了几声,她都没有起来。
  叫唤无果,枇杷无奈地走上前去,正要去推她的肩膀,却见她面色陀红、嘴唇干裂,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枇杷心头一惊,连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摸到了灼热的温度。她立刻缩回手,拧了块湿布巾敷在了她的额头上,随后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
  云笙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枇杷一脸焦急地守在床前,见她醒了,立刻伸手探了探她的头,见热度退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倒了杯温热的水。
  “什么时辰了?”瞥见窗外艳阳高照,云笙缓缓坐起,嗓音干涩地问道。
  “再有一刻就到未时了。”枇杷一边回答,一边将水杯递到了她的手上。
  云笙咕哝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困惑地低喃道:“未时……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看着她神色恍惚的模样,枇杷幽幽叹息道:“姑娘大概是昨日落水受了凉,早上我来时你就烧得迷迷糊糊的,若不是三公子让人去请了回春堂的王大夫,你还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
  闻言,云笙先是一怔,随后迟疑地看向枇杷,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三公子?”
  “是啊,姑娘烧的厉害,门房又不让我出去,我只能去求三公子帮忙了。”
  “你怎么能去找他呢?”云笙眉心一紧,眼底满是不赞同。
  “姑娘是为他摘花才落了水,这份情谊总该让他知道。而且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去求了他。门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说我是蒹葭院的,就怎么也不肯
  让我出去,倒像是得了什么人的吩咐似的。”
  想到门房那不近人情的态度,枇杷的面上多了几分愤慨。
  “除了侯夫人之外,还能有谁呢?”云笙眉眼轻垂,唇边露出了一抹苦笑。
  “可夫人为什么要禁止咱们出门呢?”
  云笙不是陈氏自己相中的吗?难道她自己选定的人也不能得到她的欢心吗?枇杷想了又想,却还是不明白。
  “大概是怕我出去会再碰到郡主吧。”云笙神情苦涩地说着,早已猜到了陈氏的用心。
  郡主骄纵跋扈,她若不早些为徐陵纳妾,将来怕是再难插手。知道郡主刻意刁难,陈氏怕她会望而却步,一面要安抚她,一面又要避免她和郡主起冲突。
  此举实在是用心良苦,却险些害了她。若非徐溪替她请了大夫,等陈氏的人发现她病重,怕是一切都迟了。
  想到此处,云笙呼出一口浊气,更加坚定了要甩开徐陵和陈氏的决心。
  “三公子听说姑娘起了热,急得跟什么似的,立刻就让人去请了大夫,他还想来探望姑娘,若非湘桥将他劝住,他怕是早就守在院子里了。”
  见云笙神色冷落,枇杷便主动提起了徐溪。
  “我瞧着三公子对姑娘是上了心的,姑娘再加把劲,定能将他拿下。”
  听到‘徐溪’二字,云笙的心头掀起一丝波澜,落寞的神色渐渐恢复了些许光彩。
  幸好还有他,幸好自己没有看错人。
  只要她再努力些,只要能让徐溪非她不娶,她就可以摆脱眼前的困局,不必再受陈氏的摆布。
  只要拿下他,她就可以挺直腰杆,不必再受人冷落排挤。
  如果能够得偿所愿,她必会加倍补偿,绝不会让他失望!
  
第11章 刁难本郡主可不会怜香惜玉
  到底是年纪轻底子好,喝过药,发了汗,睡上一觉,第二日她便觉得神清气爽,病也好了大半。
  她本想趁热打铁约徐溪见面,可刚梳洗完,就收到了一封请柬。
  拆开一看,竟然是郡主邀她去茶楼相会。
  “郡主定然是存着什么坏心思,姑娘,你不能去。”
  枇杷忧心忡忡地摇着头,眼底布满忧色。
  上一回的折辱还不够,她是想再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云笙眸光渐冷,唇角溢出一抹讽刺的笑。
  “她既存心辱我,就算我不去,她也会想办法找上门来。”
  说着,她幽幽抬眸,神色晦暗地看向枇杷:“如今夫人和世子都不在,她若真的来找我麻烦,不仅无人相帮,反而会坏了我的计划。”
  徐溪性情纯良,若知道她和徐陵有所牵扯,就算心中再怎么意动,也定然会挥剑斩情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明知这是场鸿门宴,我也非去不可。”
  瞥见她眼底的坚毅和决绝,再想到黄歆趾高气昂的模样,枇杷心头一紧,既惊惧又不安:“若门房还是不让咱们出去该怎么办?”
  “你放心,这一次他们绝对不敢阻拦。”
  云笙说得没错,门房果然没有阻拦。许是怕云笙不肯相见,郡主特意派了马车到侯府来请。
  门房虽不敢违背陈氏的命令,却更不敢得罪这个威名在外的郡主。
  上了马车,一路无言,到达富春茶楼时,郡主已经等在了里头。
  “好大的架子!本郡主相邀,你竟然还敢迟到?”见云笙姗姗来迟,黄歆面沉入水,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蕴满了怒气。
  “是我来迟了,还望郡主见谅!”云笙并未寻借口托词,而是坦荡地认了错。
  见她如此磊落,黄歆反倒是愣住了。
  就在她即将动怒时,派去接云笙的丫鬟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眼底的怒焰略有消减,抬眸看向云笙的眼光则多了几分嘲讽。
  她还以为陈氏在两家议亲之际抬了这么个表姑娘是要杀她的威风,没想到这么快陈氏就学乖了。
  看来,她那日对云笙的折辱多少还是起了些杀鸡儆猴的作用。
  “知道我为何要请你来吗?”黄歆倨傲地看着眼前眉目低垂的云笙,见她如此温顺,心中恶意顿生。
  “不知郡主有何指示?”黄歆不发话,她就只能僵硬地站着,卑微地等着她训示。
  “我不管陈氏许了你什么好处,可今后明月院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说了算。你若是个聪明的,就千万别站错了山头,更别学那些狐媚子,满心钻营,成日想着勾搭世子。”
  看着云笙低眉顺眼的模样,黄歆的眼底闪过一丝快慰。
  “既然要做那攀附男子的软骨头,那就乖乖听话,夹着尾巴做人,别妄想和本郡主相争。”
  说着,她冷哼一声,轻蔑地嘲讽道:“你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怪本郡主不给你留活路。一个卑贱的妾室,我若想弄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听着她冷漠的恫吓,枇杷心头一突,后背爬满了恶寒。她偷偷看了一眼云笙,却见她分外镇定,面上没有丝毫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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