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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好的话，他们都能活下来。
“你们可要想好了，华山终究是二郎真君管辖所在，你们若是敢动手，只怕有今日没明日。”姜令璇一边继续用杨戬的名头来吓唬对方，一边暗自蓄力。
“放屁！”断犄角妖怪喝骂了一声，“今天就算是二郎神真的来了，这些人我们也是吃定了。”说罢，他整个扑了上来。
“啊――！”躲在姜令璇身后的那些百姓有的被吓得叫出声来。他们很想跑，却知道跑不出去，两条腿怎么跑得过会飞的妖怪呢？而且外面不一定比华山安全，若是乱跑，也是活不下来的。
难道他们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三圣母娘娘真的被关起来了吗？
下一刻，众人只见一阵金光从姜令璇的身上爆发出来，而后一个透明的闪着金光的罩子将整个镇子给罩住了。那些飞扑过来的妖怪被罩子给反弹打飞了出去，还被金光给腐蚀了，一个个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他们忍着痛抬头看去，只见刚才那个看起来只能说是有些小法力的女子浮在半空中，眼底流动着不知名的金色图文。她看他们的眼神无波无澜，就像是那些高在云端之上的神仙一样。
“滚出我的华山！”随着姜令璇一声暴喝，又是一阵金光飞出，将那些妖怪给笼罩住了。不过片刻，他们的哀嚎声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了飞灰。
姜令璇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有一种在旁观自己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看到了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厉害。一个想法在她的心里浮现，是因为她调动了华山之力？可是，华山之力又是什么？
她没有想清楚这些，随着那些妖怪化成了飞灰，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姜令璇想要回去华山山腹之中，可是下一刻便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神仙娘娘！”百姓们看到姜令璇从空中落下，吓了一跳，一个个冲上前想要接住她。
只是天上却突然落下了一个男子，他带扇云冠，穿水合服，伸手便有一朵云出现，接住了往下落的姜令璇。
杨戬看着已经昏过去的姜令璇，不由蹙眉，道：“真是乱来。”
“你是谁？”虽然惧怕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会不会是什么妖怪，但还是有百姓壮着胆子站出来，“你要对神仙娘娘做什么？”
身披金光救了他们的肯定是神仙娘娘，如今神仙娘娘法力耗尽了，他们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带走。
“别说话，是二郎真君！”另一个男子拽了拽那个人，“你看他身边的，那是哮天犬。”
虽说仙凡有别，但这里是华山，三圣母是守山女神，二郎神也会在华山出现。若是有缘的，也见过二郎神的背影，更是见过哮天犬，这个男子就是。
知道是二郎神，众人就放下心来，只是他们再看过去，却没有见到二郎神和神仙娘娘了。
第9章 答应
“要我说，救了我们的神仙娘娘肯定跟三圣母娘娘是朋友，说不定还是在华山成仙的呢。”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叉着腰在人群中说话。
“胡说，神仙娘娘告诉你了吗？你这是胡说。”另一个少年不服气道。
“我哪里胡说了，我明明都听见了，神仙娘娘对那些妖怪喊着滚出她的华山。这不就正好说明了，神仙娘娘是华山的神仙啊。”少年更不服气。
“那句话我也听见了，有道理啊。”一旁有人附和，她也的确是听见了。
其他听着的人跟着附和，“是这么说的没错了。”
有一个看起来很是壮硕的男子说道：“那也只能说明神仙娘娘是咱们华山这块的神仙，不能说明她和三圣母娘娘是朋友啊。”
“她要不是三圣母娘娘的朋友，二郎神会救走她吗？而且到底都是神仙，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可不是说三圣母娘娘她触犯……她被关起来了吗？二郎神还会关心她的朋友吗？”
一个大娘很是不屑，说道：“怎么不能了啊，你没听神仙娘娘说了吗，再怎么样那他们都是兄妹，自家人的事情总是有转圜余地的。你家疼爱的妹妹的朋友遭了难了，你看到了难道不出手帮忙？”
她年轻的时候和妹妹打得凶着呢，但是谁敢欺负她妹妹，她就敢提着刀上门讨回公道的。
“这倒是啊。”一个大爷感慨道。他也和自家兄弟姐妹有口角，但是需要帮忙的时候也都是不吝于相帮的。
“不管神仙娘娘来自何方，她救了宝丫，就是我家的恩人。”一个女子抱着自己的女儿，眼底满是庆幸，“没有了宝丫，我们家可活不下去了。我家是一定要给神仙娘娘供奉香火的。”
“娘~~~”被女子抱着的宝丫乐呵呵地笑着，手里还抓着刚才捡回来的拨浪鼓。
听到这话的众人看了看宝丫，也是心有余悸。
“不只是宝丫，我们都差点被吃了。”
“以前三圣母娘娘庇佑华山的时候，那些个妖怪哪里敢来啊。”
有个中年男子愤愤道：“都怪二……唔唔？”
一旁的两人死死地按住了这个人的嘴巴，“不能乱说。他肯定也是看顾着华山呢，否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他哪里能来的这么快呢。”
“没错没错。祸从口出，你可不能说了。”这神仙虽然是受了香火庇佑他们的，但也不能得罪啊。没有神仙庇佑的地方，那都是妖怪的地盘。他们好不容易又有了神仙来这里，可却不能得罪原来的神仙啊。
被捂住嘴的人点了点头。
“那我们如何给神仙娘娘供奉香火？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号啊。”
“哎呦，这下糟了，忘记问了。”
“那怎么办？”
一片寂静。
“华山娘娘。”宝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要知道她平时说话都不太准的，像是咬着大舌头一样，除了娘娘和娘，其他的都说不太准。现在这句华山娘娘，咬字清晰着呢。
“这肯定是神仙娘娘给我们的提示，她肯定是华山娘娘！”
“我就说了她肯定是华山的神仙。”
“那就给华山娘娘做牌位吧，到时候上香试试看，若是能燃完，那就是名号没错了。”镇长总结道。
“还得是镇长，听镇长的。”
镇长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不过三圣母娘娘的香火也不能断了，之前三圣母娘娘可是庇佑了华山许多年的。”他从小就是三圣母娘娘庇佑长大的，现在就算是她一时脱不开身不能庇佑他们了，他也不会不给她上香的。
“那我们还能不懂吗？三圣母娘娘将来还得回来呢。”
“那可不是，她可是咱们华山的神仙呢。”
“这木头谁来出啊？”木匠问道，“我家没有这么多木头。”想也知道镇子上每个人家中都要供奉华山娘娘的牌位，他拿不出来这么多木头的。
“那就……”
镇子上的人在商量着给姜令璇做牌位，好给她上香，但是她自己却不知道，因为她还没有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在混沌之中浮浮沉沉，她是姜令璇，但也是华山。
她的脑海里满是姜令璇的喜怒哀乐，从小到大的记忆都那么清晰；但她也是华山，四季变换，日升月落，每一刻的变与不变都是她。
“二哥？”杨婵看到杨戬进来还有些惊讶，她以为他短时间内都不会和自己见面的。而后她就看到跟在杨戬身后进来的云，以及云上面的姜令璇，还看到了她那明明灭灭的身形，仿佛就要散开了一样。“二哥，她这是怎么了？”
“透支了。”杨戬挥手，半空浮着一面水镜，给杨婵看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杨婵的神色苍白，“我……”
“你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帮你。”杨戬看着杨婵，无奈叹了一声，“却差点连累了凡人。”
“二哥，我……”杨婵的泪落了下来，“我只是想要找到一条出路，我以为我可以，我以为……对不起。”
她当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神仙了，似乎已经足够成熟稳重了。但实际上，她还停留在失去父母的那一年，只是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但内心还是那个半大的少女。
也是因为有杨戬，她还可以停留在当年，还可以想要拼一把。
杨戬又叹了一声，“我会让草头兵守着华山，不会让妖怪在华山这地界作怪的。”至于土地和山神，他们还是不能回来的。而且他也给他们找了好地方上任了，他们自己未必想回来。
“二哥，抱歉。”杨婵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这一刻，她才是真的从停留的那一年脱离出来了。
“不必道歉。”杨戬说道。
杨婵抿了抿唇，而后看向了云上的姜令璇，“二哥，你帮帮她好吗？她也是为了华山的百姓。”原本这应该是她的责任的。
“好。”杨戬答应了下来。他原本就打算要帮姜令璇，即使没有杨婵这句话，他也会帮的。
而此时的姜令璇成为了一棵小小的树苗，正在经受着疯狂暴雨，似乎下一刻就要被连根拔起了。
第10章 唤醒
要了命了，她该不会变成山之后又变成树了吧？之前好歹是一座山呢，除了劈山的那两位，一般来说是没有危险的。结果现在她变成树了，还是小树苗，要被狂风暴雨给连根拔起了，太倒霉了吧。
根据之前的经验，脑子里面只能想到这些的姜令璇欲哭无泪。好惨好惨好惨，她真的好惨啊。姜令璇没有后悔自己救了那些人，只是有些心酸自己竟然好几次了都不能当一次人。
虽然中二的时候也说过什么“生而为人，我很抱歉”，“错的是这个世界不是我”，“人在这个世上毫无用处”之类让人想起来就脚趾头疯狂工作的话，但是，她还是觉得当人好。就像是很多大学生在早起上早八的时候都会骂骂咧咧，也会说着什么“累死了”，“死了算了”之类的话，但是并没有人真的想去死啊。
姜令璇觉得还是当人最好了，她真的不想当山也不想当树。之前当华山的时候好歹还能有个灵魂，还能显出人形呢。现在成树了，连个人形都没有了，而且眼看着这棵树都要被连根拔起了，真的太惨了叭。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一声轻笑。虽然这笑声低沉悦耳，足以让所有声控为之沉迷，但是姜令璇还是有些生气。她都这么惨了，到底是谁在笑她啊，可恶！
“你该醒来了。”那个低沉的男声继续说道，“华山的百姓在给你上香，你顺着香火信仰，从梦中醒来吧。”
嗯？姜令璇有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但是她听明白了重点，那就是她现在在梦中，她还是华山，而且她救了的那些人正在给她上香。只要顺着百姓们给的香火信仰，她就能够从这个梦中清醒！
于是，尽管这个时候依旧是疯狂暴雨到让人睁不开眼……让树直不起来腰，但她还是强撑着去感受那个香火信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香火信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明明是虚无的状态，但是却能够睁开双眼。
而后，姜令璇便看到了那一丝丝绕着自己的金色的丝线。她当即就明白了，这就是那个男声所说的香火信仰。她猛地一伸手，将这金色的一条条丝线抓住了一大把。
下一瞬，她便猛地睁开了双眼。这一次，她是真的睁开了双眼，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朦朦胧胧的。
“令璇，你终于醒过来了。”杨婵看到躺在云上的姜令璇睁开了双眼，满眼都是欢喜，“你可是吓坏我了。”
“我……”姜令璇缓缓地坐了起来，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我回来了？”
“是啊，你回来了。”杨婵笑着点头，“幸好有我二哥在，要不是他，我可是没有办法唤醒你的。”
当时姜令璇的状态实在是太危险了，她的法力到底不够，要是想要强行唤醒她的话，自己说不定也会栽进去。到时候她救不了姜令璇，还把自己也赔进去了。
想到这里，杨婵就有些庆幸。之前还有些不高兴二哥总是盯着华山的情况，现在却是幸好有她，不然她就要失去令璇了。尽管相处的时日不算多，但杨婵是真的将姜令璇视作自己的好朋友，她不想失去她。
“二哥？”姜令璇下意识跟着喊了这么一句，而后抬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男子。
他背对着自己，一身水合服，长身玉立，一眼便知对方的不凡。
杨戬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姜令璇，说道：“醒了就好。”
姜令璇连忙从云上下来，对着杨戬行礼道谢，“多谢二郎真君出手相救，此恩此德，我感怀在心，定不会忘。”
她心想幸好之前自己跟着杨婵学了点神仙之间的礼仪，不然这个时候可就要尴尬了。
杨戬的手虚虚一抬，“不必客气。华山有小妖来袭，也有我的过错。”他之前想着这华山是自己的管辖所在，三界也都知晓此事，便想着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来这里作乱。没想到的是，却还是有妖怪来了，还差点吃了华山的百姓。
只不过从这次的事情看来，那些短视的小妖小怪却未必会知道，还是他疏忽了。所以，此次的责任应当在他。
姜令璇说道：“这怎么能……”
“好了，二哥和令璇都是我所在意之人，那么大家也就都是自己人了，何必这般客气呢。”杨婵笑着走到了两人中间，“要我说，过错最大的肯定就是吃人修炼的妖怪，你们有什么错呢？”
还有她的错。她太过于自以为是了，却忘记了自己庇佑着的百姓。还好令璇在场，还好没有酿成大错，否则此事恐怕要在她的心中成心魔，修为也再难寸进了。
杨戬微微扬唇，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
隽朗俊秀的青年看上去有些冷，但是这浅浅的笑意却驱散了他的冷，一时间颇有些云破月来的美。尽管这美带着几分清冷，但是却不冻人，只是他本来如此而已。
姜令璇是个好（第四声）颜色的，见到此情此景，双眼都亮了不少。哎呀，果然还是活着好啊。不仅能够继续当人，还能够看到这般美景，这要是翘辫子了，可就没有这种好待遇了。
杨戬不知道姜令璇的心中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此时是因为劫后余生，所以看上去才会心情很好。他想了想，还是再问了一句，“我有修炼之法可传授于你，你可愿意同我学修炼之法？”
“啊？”姜令璇还沉浸在美色之中，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杨戬说的是什么之后，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愿意的，非常愿意！”
让杨戬教修炼之法，那可是赚翻了。沉浸在欢喜之中的姜令璇忘记了一件事情。
第11章 修炼
姜令璇连连答应下来，就怕自己说得晚了，这好事就过时不候了。可是等到她答应完之后，她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她看向杨戬，眨了眨眼，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的杨家两兄妹是翻脸了的，对吧？而她是杨婵的朋友，那也就是说她要站在杨婵的立场上才可以。但是现在，她答应了杨戬说要跟着他学习修炼之法，这算不算是一种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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