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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大雪——十邮/高台树色【CP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23 14:52:19  作者:十邮/高台树色【CP完结+番外】
  骆雪怔然,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这番解释,是沈惜这一晚唯一说过的话。她变得不太一样,不再像以前那样自来熟地挽住骆雪的手臂,也不跑不笑了。她太安静,以至于有几个瞬间,骆雪都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沈惜。
  直到沈迦带着沈惜离开,司君和骆雪站在门口送别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路的沈惜突然回身,踩着厚厚的雪跑回来。
  浅粉色的斗篷被风撩起,在夜空中飞扬,因为寒冷和哭泣,女孩的眼睛和鼻子红了一片。骆雪这才像终于再次看到了记忆中那个灵动的女孩子。
  沈惜扑过来抱住骆雪,哭着往她的手里塞了一颗糖。
  “这是我去眷喜街买的,它好像可以让人在受伤的时候没有那么疼。”沈惜的眼泪止不住地下来,又被寒风吹得消失,“但那个老板很爱骗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就算没有用,也总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明天……可以吃了它。”
  许是不想这样哭着面对骆雪,沈惜甚至没等骆雪跟她说一声谢谢,就跑走了。骆雪看看手里的糖,又看看身边站着的司君,怎么都觉得……这和他曾经给自己的八倍记忆糖果包装很相似。
  “什么……喜街,那是什么地方?”
  “眷喜街,眷恋的眷。”司君说,“那里专门卖一些可以给人类……增强某些能力的东西,但因为我们一直倡导的都是妖怪不可以随便去影响人类,这样的生意并不被提倡。眷喜街的糖果价格很贵,而且真假掺着卖,能不能买到有效的糖果全靠运气。所以……一般没人会去买。”
  司君说着带着骆雪进屋,坐到窗边,又给她递来一杯驱寒的热水。骆雪将糖果递给司君:“这颗呢?有用吗?”
  司君将那个糖豆拿到手里掂了掂,没说话。
  “假的?”
  “嗯,不过即便是真的……它对落矢造成的伤害也没有用。”
  “哦……”骆雪拧着水杯转了一圈,还是将沈惜给的这块糖果吃了。不过这颗糖果虽然看着和司君给的差不多,却远远没有那颗甜,甚至有点苦。
  于是含着小苦糖块,她又问:“那你的八倍记忆糖果,也是在这里买的?”
  司君挑挑眉。
  见他默认,骆雪问:“所以你买了多少?”
  司君一开始不说,可骆雪一直追问,他只好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到一旁的柜子里,抽了一个抽屉出来。
  满满一抽屉的糖果出现在骆雪眼前,让她错愕得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这……为什么不拒绝我?”
  她许愿从来都不想为难司君,如果当时他提出来这很难办,她一定不会坚持。
  司君有些奇怪,坐到她身旁,很认真地问:“为什么要拒绝?你不是很想要吗?”
  “这很没有性价比,简直是赌博,就像是在买中奖率极低的大乐透。”
  司君很快摇摇头,并不支持她的说法:“只要最后得到了你想要东西,就不算亏。”
  他记得,当时他刚处理了几个受影响的妖怪,就跑去给骆雪买八倍记忆的糖果。功能越强大的糖果,买中的概率越低,连老板都不建议他尝试。可他坚持,一个接一个地买了很多,糖果堆满了柜台,到后来,甚至引来许多妖怪围观。也有敢和他说话的妖怪上来劝,说这太不划算,而面对他们,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的主考官想要。”
  那天之前,全世界都知道他被迫去参加了考试,那天之后,全世界都知道,司君为了那位主考官一掷千金。
  那会儿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骆雪,只知道,她的愿望他好像总不忍心拒绝,而把糖果交到她手上时,不过看着她在路灯下露出那么一个小小的笑容,他身上的痛似乎就已经好多了。
  大乐透和爱情其实都是赌博,而他的运气一直很好。
  骆雪没再说话,她伸手拿了一颗糖果,拨开糖衣,放到嘴巴里。甘甜的滋味在嘴巴里弥漫之时,往日种种也如潮水般涌来。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放在一旁的天心石闪着光,其上滚动的,是每一个她曾许下的愿望。到目前,愿望完成率还是百分之百,这是非常好的成绩,说明她有一个非常优秀的考生。
  九百九十九好像是个很大的数字,可当那些“已完成”逐渐消散,未许下的愿望只剩了一个时,它又显得没有那么大。
  大概在十点钟的时候,骆雪说想去卧室。司君找出来骆雪喜欢的床品铺上,在整理床单之时,忽听骆雪问:“你明天……结束以后回这里吗?”
  司君手上的动作停住,顿了顿,他摇了摇头。
  “那你……回人类世界去吗?”
  O@的声响没有停,床上的一切很快被整理好,骆雪却一直没等到司君的回答。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站到司君身旁,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窝:“离开的时候我忘了整理屋子,我不喜欢房间乱,你如果回去,记得帮我收拾一下。”
  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似乎是又想了想,才继续说:“书都要摆整齐……”
  仔细听,她的声音已经变得不大流畅,有些难以压抑的情感混杂在里面,惹得司君心痛。他低着头,用力咬了下下唇,才硬生生挤出一声:“好。”
  他不敢说太多,一只手不住将早就没有褶皱的床单一遍又一遍铺平。
  “你的头发,以后是不是会变成黑色?”
  骆雪的问题突兀,司君却没多问。
  “或许吧。”
  “应该会吧,虽然你橘红色的头发也好看,但黑色应该会更好看。嗯……还有就是,我之前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你帮我放回去。”说到这,骆雪又想到什么,“不过我……”
  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司君已经猛地起身,用力将她抱住。
  她的下巴几乎是磕在他的肩膀上,反应了片刻,她才伸出手,抱住他为了迁就她的身高而弯起的腰。
  “我的意思是……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你……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别殉情。”
  骆雪知道,她从来都不擅长迂回着表达什么,刚刚那一番尝试听上去已经前言不搭后语,绕了半天圈子,在司君这样的一个拥抱下,她还是选择直白地说出这样一个请求。
  说出以后,她整个人就轻松多了。
  头顶的灯光晃得她眼睛酸胀,她用两只手臂环着他,闭上了眼睛。
  “那是太古老的戏码了……我不喜欢。”她吸了口气,又颤抖地呼出,四周安静之下,她能将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听得清晰。
  离天亮好像还有很久,她其实也没打算这么早哭出来。可是有的话一说起,眼泪就像失了控一般。
  “我和沈迦说了,让他把所有人类关于我的记忆都消除。他说到时候会没有人记得我,我告诉他你会记得。”骆雪抬起手,摸了摸司君的头发,“我想你一直记得我,还希望你一直爱我,但……我又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这真的很强人所难,她知道。
  耳边听到他压抑的哭声,随后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骆雪不知道,也已经不想在此刻追问。
  其实在接受冰河从身体里出来时她就想过,到了离开之前,她究竟要怎样与他告别。可她实在想不好,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对他都很残忍。他明明刚刚和自己求婚,自己也接过了他的心意,却要这么快地离开他。
  如果这样算的话,她才是违背誓言的那个。
  她小心地撤开身子,也终于看到他的泪痕。
  “本来……本来我想把要你一直爱我,当做最后一个愿望的,”骆雪试图笑,可嘴角克制不住地在下压,最终,还是跟着眼泪一起坠下来。她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很失望:“可我好像变得太贪心了,我还有别的愿望想许,一个不太够。”
  司君一动不动地看了她几秒,随后一下一下,点着头。
  他像是说不出话,不知这样点了多少次脑袋,才用已经绷紧的喉咙说了句:“不贪心,这个不用许愿……我永远都爱你,好不好?”
  骆雪点点头,在他温柔的目光中,一下子哭得有些狼狈。司君看得不忍,抱她上床,将她拥在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世界才从泪水中挣脱,骆雪一下下吸着鼻子,慢慢安定下来。她的大脑就像是不肯停歇一般,不住闪过关于他的念头,她努力思考着还有什么没有说的话,还有什么没跟他叮嘱的事情,生怕漏掉一丝一毫。
  逐渐混乱的思绪定格在一帧特别的画面,骆雪扬起脑袋,叫了司君一声。
  “我还没有时间问你,你的脖子下面为什么有伤?能治好吗?”
  “以前打架不小心弄的,不碍事。”
  司君这样说,顺便亲了亲骆雪红肿的眼睛。
  虽然骆雪觉得自己的大脑现在已经转得有些不正常,可还是察觉到这个答案有些蹊跷――他的战斗力这么高,得是什么样的架能让他损失一片鳞片?
  只是,没等骆雪发问,司君便先说:“为什么用手帮我盖住那里?”
  到现在他都还记得那一刻的触动,她掌心的温度通过伤口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也缓解了那一处已经习惯的疼痛。
  “都飞到天上去了,还不用两只手扶住我,”司君轻声问,“不怕高了?”
  “怕。”骆雪看着他,小声说,“可是也怕你疼。”
  心脏像被轻轻敲击了一下,先是失重般地摇晃,再是酸痛。静默的时间里,司君用下巴蹭了蹭骆雪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
  “不怕。”
  “不怕什么?”骆雪不知道他在说不要怕高,还是不要怕他疼,咕哝着要他说清楚。
  司君却静了一会儿,说:“什么都不要怕。”
  眼睛肿得难受,骆雪渐渐闭上了眼睛。隔了一会儿,她听到外面的风声,记起自己还有一个没有许下的愿望。
  她刚动了动,司君便问怎么了。骆雪摇摇头,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
  夜里,暖气在窗户上形成薄雾,让屋内的人看不清外面的风雪。骆雪伸出一只手,在窗户上划出一个弧形,透出漆黑的岛。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觉得……如果这里能下一场大雪,应该会很美。”
  雪花会飘到湖上,到窗边,到屋顶,然后盖住一切属于他们的痕迹。
  那是让他们产生交集的东西,是带着他们来到彼此生命的东西。
  司君牵了一下骆雪的手。骆雪重新躺下来,在并不明亮的灯光里,与他一起望向远方。
  “所以,我的最后一个愿望是……”
  骆雪将天心石夹在手心,闭上眼睛,听到他浪潮般的呼吸。
  “希望和司君一起看一场雪。”
  金色的光芒闪动,最后的愿望,终于落成。
  天心石上,一行字迹显现。
  “骆雪小姐,恭喜您已完成所有主考官工作,感谢您在本次考试中付出的努力,祝您今后事事如意,岁岁金朝。”
  事事如意,岁岁金朝。
  骆雪无声地眨了眨眼。
  那就借这一句吉言。
  最后一个愿望由天心石判定,她知道,她不能决定他最终的考试成绩,但天亮之后,她会为了他,向命运做最后一次抗争。
  他们的故事开始得那样美丽,又怎能结束于一片漆黑。
  她相信他们的故事恒久珍贵,也相信,在命运的镣铐之下,唯有爱是他们的保护神。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章+一个尾声
第42章
  一场大雪
  最后一件属于骆雪的白衬衫,是她亲手扣上了纽扣。
  骆雪按照自己的习惯,先将靠近中央的一颗纽扣系上,顺次把下面的扣子扣好后,再从中间朝上系。在系到最后一颗时,因微微仰起了头,她的视线刚好与司君的相触。
  灯花打在他的眼底,骆雪看着那里的自己,沉默许久,垂下视线,用食指再次摸了摸被照得晶亮的纽扣。
  --
  这是骆雪第三次踏入鉴心谷,这次她没让司君背,而是坚持要他牵着自己的手。司君提了一盏灯,灯笼随着他们的脚步轻晃,光晕如浮萍般摇摆不定,更照得前路茫茫。
  借着灯光,骆雪向谷底望了一眼,她的身体还是会反映出本能的恐惧――手心冒汗,双腿发软,自我保护的意识在驱动她停下来。
  可她没有,而是和这股意识对抗着,在司君的支撑下,继续一步一步朝下走。
  寂静山谷里,只有人群的脚步声。
  和鉴心的那天一样,现场来了许多人,他们都提着自己的玄烛灯,灯光在蜿蜒的栈道上连成长龙。明明也是七彩的颜色,却无法装点现场凝重的气氛。
  “落矢是被安在山腰处一周。在启动之时,鉴心石前的圆台会升起,圆台到达指定的位置,落矢便会一波又一波地射出。落矢的数量很多,但也有总数限制。”沈迦顿了顿,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落矢究竟有多少,因为在目标死亡后,落矢便会自动停下,而从古至今,它从没有用完过。”
  向骆雪介绍完基本情况,沈迦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骆雪,鉴心谷里不能用法术,等会……落矢一发,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骆雪点点头,轻声道:“知道。”
  司君的表情还是平静的,他没有放开牵着骆雪的手,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接收到骆雪的目光后,他轻轻抬了下眉:“如果害怕,现在也可以反悔。”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自己说这种话,骆雪知道,即便到了这一刻,他仍在给自己选择的机会。
  静默地站了一会儿,骆雪执起胸前的雪花吊坠,问他:“需不需要把你的玄烛取出来?我怕会伤到你。”
  司君摇摇头:“不用。玄烛还有很多,都在我的身体里,这一点……打碎了也不碍事。”
  骆雪看了他几秒,似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她仍是不放心,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沈迦,得到沈迦肯定的答复后,才将握着雪花的手放下去。
  好像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
  腹中藏着千言万语,骆雪挑挑捡捡,也不知道应该选哪一句来跟司君告别。最终,她说:“等你变成黑色头发的那一天,记得去给我看看。”
  她的声音轻柔,似临行前在给他叮嘱一件小事。
  说完这话,骆雪便转了身。她不敢多留,也不敢再和他拥抱。可一只手仍被他紧紧攥着,这迫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骆雪想要靠深呼吸缓和自己此时的情绪,但鼻子已经被堵住,所以尽管已经用力吸气,胸腔仍然有缺氧的感受。
  她回过头,在对望中,稍稍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对于离别来说,太长的序曲只会让留下的人在日后一遍遍回忆起悲伤的时刻。所以骆雪没再回身,而是忍着眼泪,大步朝前走去。
  她随着圆台离开地面,底下的人渐渐变得渺小,在漆黑的大背景下,她一眼就能看到穿着白衬衫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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