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奕玦抓住了重点,他们之间似乎有误会,“本王不明,玉儿,本王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得很?”杉卿玉缓缓道出心中藏了许久的话?“当年两府联姻,北疆成亲,转头陛下便对我祖父下手,以致他老人家死不瞑目。北疆一年,你贺奕玦心有所属,却为了定都侯府的势力与我周旋,目的为了返回京都。”
杉卿玉一步一步的走至贺奕玦跟前,“京都你重遇木诗语,心中旧爱难忘,为得美人,不惜让我父兄战场失利,险些丧命。成亲一年,你心中所想的是木诗语,却与我日夜相对,真是难为你了!”
贺奕玦微眯着眼,“谁告诉你这些呢?”
“你承认了是么?”卿玉苦涩不已,一场婚姻,她险些葬送了整个定都侯府。
贺奕玦怒火中烧,“承认什么,这些谎言乱语都是诬陷,究竟是谁在造谣生事。”
“造谣生事?”卿玉哈哈大笑,“我亲耳听着你和木诗语所言,难道还有假吗?”杉卿玉盯着贺奕玦,一句一直道,“当年你与木诗语书房密谈,我就在门外!”
贺奕玦回想片刻,脸色铁青,“玉儿,这些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
“难道从一开始你不是想利用我吗”卿玉目光灼灼的望着贺奕玦。
贺奕玦摇头,“本王承认一开始的目的不纯,可我对你的心却是真实的。”
卿玉讽刺一笑,“真实的把我但替身吗?”
“玉儿!”贺奕玦低喝一声,“若本王想定都侯府灭亡,这些年机会那么多,为何我没动手,当年西都战役,若是本王出手,你觉得定都候能存活下来吗?玉儿你心中明白事情真伪,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卿玉脸色微变,贺奕玦所言也正是卿玉多年来的疑问,“可即便如此,你父皇下毒毒杀我祖父,此事总不会是作假吧!”
贺奕玦沉默,因为这事情他亦知晓,甚至冷眼旁观了。
卿玉背对贺奕玦,“过去种种,对错无从辩解,你我之间谁对谁错,不过利益所驱。你利用过我,我也伤害过你,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卿玉循循劝导,“如今你已娶妻,我也只想过安稳的生活,你放我离开,往后再见权当不认识如何?”
贺奕玦轻抚着卿玉的脸,薄凉一笑,“不如何?玉儿真是越来越动人心了!”
贺奕玦嘴角勾起,“玉儿有句话说错了!”
“哪句?”
贺奕玦凝视着卿玉的眸子,“你欠我一样东西!”
卿玉不明所以,“我欠了你什么?”
贺奕玦的目光往下滑,遗落在卿玉的腹中,“你欠我一个孩子!”
卿玉脸色大变,两眼昏转,嘴唇颤抖,“你、你说什么?”
贺奕玦的手覆盖在卿玉的腹中,他附耳低诺着,“这里曾经有过我的孩子,玉儿......”
杉卿玉一把推开贺奕玦,眼眶发红,神情疯狂,“你闭嘴、闭嘴!”
“玉儿!”贺奕玦上前一步,他没想见到卿玉情绪会如此强烈。
卿玉连连后退,“你别过来!”
贺奕玦忧心的看着卿玉,“你怎么了?”
孩子是卿玉的噩梦,那一段经历让卿玉的心有力一道伤痕,“贺奕玦,谁都有资格提起他,唯独你没有!”
杉卿玉狠狠的盯着贺奕玦,“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他怎么会没有,贺奕玦我恨你!”
“玉儿!我无心伤你!”贺奕玦痛苦的闭上双眼,为何他们会走到这般地步、
杉卿玉讽刺的看着他,“你无心伤我,却偏偏伤我最深。”杉卿玉残忍的剥开自己的伤口,□□裸的呈现爱他跟前,“当年我初得喜讯想告知与你,却不料听得你和木诗语房中密谈,你们暗中苟且,让人恶心。”
杉卿玉毫不留情面,“我杉卿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可你贺奕玦却将我当做替身,真是让人恶心之极。我成全与你们,可你事后却派人追杀于我。”
杉卿玉薄凉的看着贺奕玦,“你知道孩子怎么没有的吗?日夜逃亡,他就那么生生的从我的身体离开了,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那种骨肉剥离的痛,贺奕玦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你吗?”
贺奕玦摇头,“玉儿,我没有,我没有让人追杀你!”
卿玉打断他的话,“兴许你没有,可这事和你却脱不了干系!”
“我......”
说道这里,杉卿玉诡异的看着他一眼,“我原本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想起那些过往的!”
“什么意思?”贺奕玦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变天
“因为‘离殇’!”杉卿玉附耳在他耳边低诺着。
短短两个字,却如同魔咒般在贺奕玦耳边回荡着。
贺奕玦狼狈从房中逃离了出去,过往的记忆如同洪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当娘初回京都,卿玉在府中呆得无聊,便倾心于医术之中。
贺奕玦还记得当年他看着卿玉研制‘离殇’时,曾问过她,那是什么?
“这是‘离殇’!”
“为什么取名为‘离殇’?”贺奕玦不解的问道。
“情至极便无爱,既无爱便无殇!这是一种忘情药,能让人忘掉和所爱之人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所以我取名为‘离殇’。”
那时的贺奕玦怎么也没想到这药会用到自己身上。
自己是怎么服下那药的,贺奕玦捶着自己的脑袋想着。
片刻贺奕玦便滞愣住了,他想起来了,是在他和木诗语的婚礼上的,卿玉曾给他递过一杯酒,那时她是怎么说的?。
那一天卿玉身着大红衣裙,她走至她跟前问他,“你会后悔吗?”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贺奕玦紧抓着头发,为何他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卿玉说,“你若是想娶她,便喝下这杯酒吧!”
是了,就是那杯酒,他本以为卿玉是在生气,兴许她会下毒让他难受,可他从没想过她会让他忘记过往的一切。
“你会后悔吗......”
谁在问他?
“你会后悔么......”
贺奕玦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问自己,会后悔吗?会吗?
贺奕玦不知道!
“王爷、王爷您醒醒、醒醒......”耳边传来着急低沉的呼唤声。
贺奕玦猛地睁开了眼睛,望着面无忧心不已的龙三他们,神情有些怔愣。
龙三上前扶着贺奕玦,“王爷,您感觉怎么样了?”
贺奕玦揉着涨疼的太阳穴,“什么时辰了?”
“现今已经寅时(3-5点)了!”龙三面色凝重的说道,他也没想想到王爷去了一趟正院便昏倒了,若非大夫说无事,龙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贺奕玦是戍时(19-21点)去找的卿玉,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也难怪龙三他们心急不已。
贺奕玦皱了皱没有,时间不多了,他看向龙五他们,“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已经安排好了!”龙五他们拱手回答。
贺奕玦收敛了情绪,神情郑重的吩咐着他们,“那就行动吧!”
“是王爷!”
王府之中喜灯红布,欢庆非凡,王府之外,刀光剑影,尸骨成堆。
一夜之间,一夕之变,天启的天变了。
韩王高居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阶梯下的男人,嘴角泛苦。
“想不到本王机关算尽,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贺奕玦处于龙椅之下,手中的剑尚且在滴血,皇城中厮杀的声音犹在耳边,可成败却依旧定局。
贺奕玦不缓不慢的看着龙椅之上的韩王,“皇弟,你心太急了!”
“哈哈哈...”韩王仰头大笑,“湛王心思慎密,谋而后定,本王甘拜下风。”
成败已定,韩王自知自己再无反击之力,“只是一切皆本王所为,与本王的母妃并无关联,还请湛王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让母妃安度晚年。”
贺奕玦平静的看着韩王,这个一直备受皇帝宠爱的儿子,心中波澜未起,“皇弟放心!”
宫殿门口进来一个将领,他浑身鲜血沾身,一身肃杀之气。他单膝跪在贺奕玦身前,“属下杨子荣拜见王爷。”
“起来吧!”贺奕玦抬手道。
杨子荣起身,“谢过王爷,王爷,叛军已经降服,请王爷处置!”
韩王在看见杨子荣的刹那,便知道自己败在那里了,“皇兄真是好算计!”
“比不过皇弟!”
韩王苦笑,可不是吗?韩王知晓皇上大限将至,又听信小人之人,说皇上欲传位给湛王,心切之下,趁着湛王大婚之时举兵造反,逼死皇上。本以为大位在望,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湛王清君侧,平叛军,刹那之间处于正位,居于上风,而他韩王却成了乱臣贼子,真真是讽刺之极。
“本王既已败,无话可说!”韩王神情冷淡,“还请皇兄善待母妃,如此本王便心满意足了。”
贺奕玦不接话,静静看着韩王,片刻方才开口,“李德妃痛失爱子,本王自会善待父皇的妃嫔!”
“有皇兄这句话,本王便放心了!”韩王的手抚摸着身下的龙椅,“这一张椅子高高在上,可如今坐上了,却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同。”
杨子荣皱眉看着韩王,冷声喝道,“韩王殿下犯上作乱,如今叛军已降,韩王还是束手就擒吧!”
韩王高傲的抬起头颅,“成王败寇,兵家常事,今日本王输上一筹,无话可说,就是可惜...”
“可惜什么?”杨子荣皱眉。
话刚落下,便见到韩王举剑自刎了。
“皇兄,记住你的话!”临死之前韩王亦不忘提醒贺奕玦他的承诺。
半息之间,韩王便断气了,他死在了他最爱的皇位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
贺奕玦走上阶梯,来到龙椅旁边,他伸手合上韩王的眼睛,低诺道,“皇弟走好!”
龙五识趣的上前抬走韩王,而后贺奕玦幽幽的走到龙椅跟前,他轻轻的抚摸着这一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椅子,神情复杂难辨。
片刻贺奕玦坐了上去,他双手放在案桌上,俯视着宫殿之上的众人!
宫殿之内的将领顿时俯拜于地,不知道谁先开口的,又或者所有人心有灵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
“平身!”
至此,天启拉开了新的篇章,而京都也开始了清洗。
次日清晨,湛王府正院大门被闯入了。
一身大红的孟月悦闯了进来。
她高傲的审视桌旁的杉卿玉,“本王妃还以为什么能迷得王爷不惜抛下新婚妻子离开的女人有多倾国倾城,现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泛泛之辈。”
杉卿玉悠哉的用着早膳,丝毫不为对方的挑衅而动怒,“王妃连我这个泛泛之辈都争不过,可见......”卿玉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你!”孟月悦怒极伸手指向杉卿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反驳本王妃的话!”
杉卿玉一把扫开对方的手,“我最讨厌别人伸手指着我。”
“贱人!”
“贱人骂谁呢?”杉卿玉慢条斯理的反问。
孟月悦下意识的回答,“贱人骂你!”
卿玉恍然大悟的看着孟月悦,“原来是贱人骂我啊!”
身旁的侍婢都吓得缩起肩膀,低下脑袋,不敢多看两位主子一眼。
孟月悦怒火中烧,她从小便被捧在手心上,父亲更是只得她一个女儿,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孟月悦抬手便挥向了卿玉。
卿玉反应迅速的抬手擒住了她的手,反手一推。
孟月悦身后的侍婢连连扶住她,嘴中惊呼着,“王妃、王妃,您怎么样了?”
孟月悦推开身边的侍婢,怒视着杉卿玉,“混账,你竟敢推开本王妃,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仗责。”
孟月悦身旁的侍卫欲要上前,玉婉冷声喝道,“谁敢!”
孟月悦怒喝道,“一个小小的侍婢也敢违抗本王妃的命令,一并打了!”
玉婉皱眉,“我家小姐是王爷的贵客,王妃这般行为王爷可知?”
“本王妃是王妃的主母,处置一个侍妾,何须顾及!”孟月悦虽然不知道杉卿玉和王爷什么关系,可新婚之夜被抢了夫君,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卿玉的眼眸微眯了起来,“侍妾?”
不待孟月悦回答,木诗语也赶到了。
木诗语看着两方僵持的氛围,状似不知情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木侧妃!”杉卿玉叫着,她算是明白为何孟月悦一大早的来寻自己麻烦了,着里面恐怕少不了木诗语的手笔了。
木诗语盈盈一笑,“王妃!”
孟月悦却是脸色一变,“木侧妃莫不是眼神不好,若是如此,本王妃给你找个大夫瞧瞧!”
木诗语捂住摇头,似是才想起孟月悦的存在,“王妃妹妹恕罪,臣妾一时之间还没改口过来,还请王妃妹妹见谅!”
“你这话何意?”孟月悦心中不安之极。
木诗语瞪大了眼睛,很是意外的看着孟月悦,“妹妹不知道么?杉姑娘便是三年前的王妃娘娘!”
“什么?”孟月悦大惊失色,她错愣的盯着杉卿玉,嘴中低诺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前王妃早已经死了,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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