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这是护上林小满了?
明里暗里都在解释林小满闭门不出的原因,而且他们从来没见过徐卫国说话的声音这样轻柔。两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看,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支了起来,想听听屋里的动静。
“等,等会儿。”林小满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她不是不想开门,可是那条柜实在是太沉了,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到门背后的,听到敲门声后,她就开始挪柜子了,可是推过来都吃力,要挪回去,那就更难了。
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把条柜勉强挪开了半米,“徐,徐卫国,你自己再推推,我实在是拉不动了。”
徐卫国回头,对着两名八卦的军嫂点了个头,然后脚和手肘一起用力一推,门刚开了一条勉强能容人的缝,他就侧身挤了进来,然后快速地把门关严实。
看到林小满软趴趴地趴在条柜上顺气,徐卫国冷冷地问:“你为什么总是要抵门?是不是我刚才没搜仔细,你还私藏了一些东西,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吃这玩意儿?”
什么这玩意儿那玩意儿的,就算她想把消炎药拿来吃了也不是什么大罪吧?用得着脸黑成包公一样吗?
而且,在她那个年代,口服消炎药也是超级正常的事。
“我要是知道你这么变态,要没收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提前把它们全都吃下肚。”吃了好歹也有点消炎止痛的作用吧,而不是像这样止痛针的药效一过,连尿都不敢去撒!
徐卫国黑着脸沉默了几秒钟,才闷闷地道:“林小满,我会盯着你的,我说要给戒掉就一定会给你戒掉。
那天接头的人临时有事,没有过来,可你恰巧出现,才会被我错认,这件事,我错了,我就认这个责任.
可是你进了我徐家门,又成了我的人,就得按我的规矩来办事!
这个家里,我说了算!你要不听话,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别挑衅我!”
“徐卫国,亏你还是军人,还是个正营级的军官儿,也是上过学的。什么入你徐家门,就得听你的?
你以为还是古代社会,三妻四妾,男尊女卑,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说什么她们就得一听二从三忍让啊?
徐卫国,我告诉你,那是你一厢情愿!
你长得美就不要想得美!
哼,你把我药藏哪儿了,还给我!
那是我的东西,你别以为***勾引得我意乱情迷的然后把东西掏走了,那就是你的了。”
徐卫国听到***勾引四字,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狠狠地看着林小满,一句话也没说,林小满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他闷了好长时间,才默默地把条柜用力推到了墙角归置好,甩上门就出去了,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林小满把徐卫国气跑之后,自己又后悔了。
她贪图徐卫国的美色,又受不了徐卫国那脾气和行事作风,其实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徐卫国虎是虎了一点,可是从他肯因为误留林小满一夜就愿意赔上自己的人生来承担这个责任来看,他也不是一个多坏的男人。
比起现代那些吃干抹净,或者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完全没有任何责任
感的那些渣男来说,徐卫国算是有担当得多了。
或许因为林小满的原因,他舍弃了自己的爱情,他的心里是痛恨林小满的,所以也是打着主意要好好折磨林小满才会在同床那天晚上虎得那么生猛。
可是这婚姻也不是儿戏,特别是军婚,那可是结之前要申请,要上级领导同意,还要盖好几个戳才能成的事。
那离婚就更是麻烦了。
徐卫国出任务一回来,哪儿都没去,直接就回屋里来了,看那样子,也是想把这日子继续过下去。
虽然他一见着林小满就拉上床,可是林小满说自己受伤了的时候,他并没有继续往下,他也不是那种自私到不顾林小满死活的人。
这个男人,也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第十章 野花
一个长得帅,有担当,也有底限的男人,虽然有点变态的小嗜好,想没收她的消炎药,让她多痛痛,那估计也就是心里还是气不过所做出来的过激举动。
自己咬也咬了,火也撒了,他气得喘大气儿了,可还只是狠狠的瞪着她,极力压抑着怒气,选择退避三舍,走之前还把柜子给移回原位了,这么一想,林小满又觉得自己也过分了一点。
这个年代的女人,还处于旧社会与新社会交替的过渡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也相当严重,那些读过书有文化的女权思想主义萌了芽的新时代女性,也才刚结束上山下乡几年,刚回到城里,还在适应期。
林小满受原主人的影响,一开始就对徐卫国有着偏见,本能的抵触着去了解这个男人。
再加上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所受的教育和所处的生存大环境与这个时代完全不同,而且徐卫国长得并不讨厌,她才愿意将就着这么过过看,可是在这个相处的过程中,她不知不觉的就显露出了本性,跟徐卫国这个七十年代末的热血军官针尖对麦芒地干起来了。
其实这是极为不明智的。
因为原来的那个林小满是个软弱无比的家伙,突然之间转了性,很容易惹人怀疑来着。她打的那个兔子逼急了咬人的马虎眼也经不起仔细推敲…
“唉,看来以后得修身养性,好好的蛰伏一段时间了。”林小满一边叹气一边晕晕地倒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实际上,她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吵这场架了,忘记了她自己两天多没咋吃过东西了,这劲头一过,她直接就成了软骨虾。
各种食物的香气从门缝里飘了进来,她感觉到自己饿的前胸都快贴到后背上去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就惦记着去哪儿找口吃的填填肚皮。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唉,要是闭眼睛能跟彭于晏一样的直接有人把谷粒多吸管插到嘴里来就好了。
咚咚咚…
林小满以为是徐卫国回来了,没好气地说:“没抵门,自己推。”
一个有些耳熟女音响了起来,娇滴滴地问:“徐连长,在吗?”
林小满饿得发慌,闷闷地应了一声,“谁?”
门外的声音立马止住了,过了几秒钟那个声音才继续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是,是嫂子吧?
我是吴月啊,今天晚上营部食堂的厨子做了玉米粑粑,我不小心多打了几个,吃不完也太浪费了,就给徐连长端上来了。”
林小满听吴月叫嫂子叫得这么勉强,谎也撒得这么马虎,心里立刻就留了意,马上想起了那天听到的话,怕是,这吴月就是那个天天给徐卫国送饭的文工团一枝花吧?
原本不想理她的,但是人家端着玉米粑粑呢…徐卫国不在,这东西不就归她享用了吗?
哇,这可真是一唱好饿歌,投食的人立马就来了。
林小满下了床,一拐一拐的走过去拉开门,直接就把那女人手里捧着的铁饭盒接了过来,这才笑笑地抬头看向人家的脸!
眼前这姑娘脸盘白白净净的,梳着两条大辫子,弯弯地枊叶眉下那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似的,一见林小满,立马瞪得溜圆,眼里满满的惊讶和一丝意味不明的敌意。
好一枝芳菲艳丽的野花啊,劲敌哪!
林小满一面心中嘀咕,一面手快地揭开饭盒盖子,发现里面躺着三个黄澄澄的玉米粑粑,粑粑应该是先放滚油里过了一道,再放锅沿上炕焦了的,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直流口水。
林小满直接伸手拿了一个就咬,唔,真好吃,外焦里嫩的,她一边吃一边还没忘记要打探一下吴月的来历。
“谢谢啊,正巧我饿了。一会我吃完了,把饭盒洗了,明天让徐卫国带去还给你啊,你刚刚说,你叫吴月是吧,你跟徐卫国在一片营区?”
“我,我是文工团的。”吴月回话的工夫,林小满就已经吃掉了两个粑粑,看到她拿起第三个的时候,吴月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就不给徐连长留一个?”
吴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轻轻地从门前的炉子上划过,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家家门前都钉了块木头板子,或者放着一张小小的木头凳子,用来放些厨具酱料啥的,就徐卫国这屋门前光光的,啥也没有,明摆着没开过伙嘛。
这林小满竟然打算把她送来的玉米粑粑全吃了?
林小满假装听不懂吴月的指责,掰扯着最后一个玉米粑粑不停地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满足地哼哼。
吃完了之后,林小满把饭盒翻了两下,为难地看向屋内,然后对吴月说:“你看我这刚来没两天,家里什么家什都还没来得及去置办,就不请你进去坐了哈。
还有啊,这玉米粑粑是过油煎过的吧,你瞧瞧这满饭盒的油,我这儿连个洗饭盒的…”林小满眼珠子转了转,终于记起来这个年代还没洗洁精,这洗碗好像用的是纯碱。
“我这儿油盐酱醋米面什么都没来得及买,洗锅碗瓢盆的碱当然也是没有的,听说这沾了油的饭盒过了夜更难洗,要不这么的吧,吴月妹子就好人做到底,顺便把这饭盒带回去自己洗洗吧?”
吴月呆若木鸡。
林小满把饭盒直接往她手里一塞,笑得像只偷到了腥的猫似的,“谢谢啊,你实在是太好了,我一见你就喜欢,真希望你天天都能不巧打多了吃的,我这个人吧,胃口好,也爱帮人,恰好能帮你吃掉完全不用浪费!”
林小满说话的时候,视线还在那饭盒上扫来扫去的看了好几眼,吴月似乎从来没有遇上过这么厚脸皮的人,她好心好意的送吃的过来,林小满连门都没让她进,就在门外把东西吃了,甚至饭盒都懒得洗,直接就把她打发了。
听林小满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还希望她天天都来一趟?
不要脸!
吴月暗中骂了一句,俏脸气得发白,军靴在水泥地上跺得蹬蹬作响。
想必是气得不轻了吧?
“以前你要献殷勤我管不着,可现在我是林小满,徐卫国是已经和林小满结了婚的人,这事儿人人都知道,你还这么干,就不地道了。
惦记已婚男的小姑娘,我可不会客气。”林小满黑着脸拍了拍手.
话音刚落下,冷不丁的,对门就传来一声轻笑。
林小满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圆圆脸的军嫂,个子不高,穿着一身的确良的白裙子,为防止走光,里面还扎了一层衬裙,走起路来裙角飞扬,真的是仪态万方。
林小满愣了一下,七十年代末敢穿的确良的女人,那可都是走在时代前沿的时常精儿。
第十一章 潇潇
改革开放之前,整个中国的服装是暗色系一统天下,绿军装是最时尚的穿着。
清一色的岁月里,自由张扬的人性追求也在计划经济里被压抑。
改革开放的劲风一朝刮起,最先变革的,便是人们身上的色彩。在那个年代,年轻姑娘穿着色彩鲜艳的‘的确良’裙子,又洋气又让人羡慕。
那时候,帝都的知青带来了为数不多的的确良衬衫。
还在现代的时候,林小满见过自己的爸爸,就有一件压箱底的的确良衬衫,那东西还死贵死贵的,他爸爸常骂她,身在福中不惜福,有吃有喝不满足,她可是林爸爸35岁才生到的幺女,平时吃穿用度,从来没缺过,林爸爸叨叨归叨叨,却也是出自于一片好心,怕娇宠着长大的女儿,遇不到一个像他那样肯耐心细心纵着她的男人。
如果等到那节骨眼上了,才临时去学过日子的技能,就太迟了。
所以,平时多念叨,总归能记住一句半句的吧。
林家爸爸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妞妞啊,人活着,算不到明天,但是只要活着,有一颗感恩惜福的心,这人一定就会逢凶化吉,好运连连的。
看到的确良,林小满的眼圈就微微地红了,她突然横死,灵魂来到了七九年,在现代的爸爸,不知道该哭成什么样子。
一个荒唐的想法突然划过她的脑海。
爸爸是1960年出生的,现在是1979年,这个时候,爸爸也是存在的,只是,还是一个19岁的小伙子。
她和爸爸,一定还有再相见的时候!
“小满,小满?”李爱红见林小满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珠子转也没转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爱红又伸手重重地拍了林小满一下,林小满颤了一下,泫然欲泣的眼眨了眨,重新聚集,看向李爱红。
李爱红是教导员方前进的爱人,因为徐卫国跟方前进关系不错,这次调回来的时候,方前进把徐卫国的屋子安排到自家对面,说是好方便喝酒。
林小满看到李爱红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知道之前对吴月说的那一摊子,小肚鸡肠的话肯定被听全了,再加上因为她身上的的确良衬衣,她突然想到了现代的爸爸,心里也有些难过,她很想一个人静一静,下意识地就想关门躲个清净,转念一想,这样好像也不太礼貌,所以就僵着了。
李爱红也看出了林小满的尴尬,先开口道:“小满是吧,你们家老徐和我们家老方喝大了,刚刚见你门关着,以为你在睡觉就没过来吵你,你现在要不要过来看看?”
哦,原来徐卫国跑她们家撒野去了,那,刚刚这吴月送玉米粑粑,她给吃没了还饭盒都不洗直接把人挤兑走这事儿,徐卫国听见了吗?
李爱红说喝大了,那应该,大概,可能,就是没听见吧?
这事儿确实有些小家子气,有点像是护食儿的猫。林小满对着吴月的时候没觉得有啥,可是对着其他人的时候,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随着李爱红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徐卫国,他和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正你一杯我一杯的干着,喝酒的速度就像是在喝水般。
因为喝了酒,他可能觉得热,衬衣的扣子解到了前胸处,露出了一大截小麦色的肌肤,也露出了那个被她咬得破了皮出了血的伤口,伤口上明晃晃的有着两排整齐的牙印。
难怪刚才李爱红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异,好奇当带着一丝忌惮,想必是一早就看到了这个咬伤,生怕她不分青红皂白乱咬人?
这徐卫国一定是故意的,到处秀伤,败坏她的名声!
李爱红给林小满拉了个小板凳,放到徐卫国旁边。
林小满咬牙切齿坐下去之后,故意用脚狠狠地踩了徐卫国一下,徐卫国一吃痛,立马扭头看了过来,似乎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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