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一发现是林小满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甩了甩脑袋,奇怪地叫道:“林小满?”
口齿不清,明显喝大了.
对面的方前进则是举着酒杯把林小满打量了一番,笑眯眯地说:“弟妹来了?是来接卫国的吧?
我俩也喝得差不多了,明天五点还要出操,你来得正好,带卫国回去早点洗洗睡吧。”
林小满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卫国顺势就倒了过来,嚷嚷着头痛.
林小满记得这个年代的人,连手都不敢公然牵一下的,徐卫国这一倒,方前进两口子直接眼都圆了。
李爱红腾地一下站起来,往门外瞅了瞅,然后朝着林小满招手道:“快,趁现在走廊里没人,大家都在屋里,赶紧把你家老徐扶回屋去。
我跟前进结婚都十来年了,认识卫国也好几年了,就从来没见过他喝醉过,这可是头一回见着,可这也太吓人了,给人看见了影响不好,赶紧弄回屋去吧。”
徐卫国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林小满的肩膀上,他的嘴就紧紧地贴着她的颈侧,呼吸热热的,带着酒气,吹在皮肤上感觉痒痒的麻麻的。
林小满吃力地扶着他站起来,偏偏倒倒地往自己屋里走。
喝了酒的人好像比平时还沉,林小满被压得气都喘不均匀,徐卫国两条长腿在地上拖着,感觉走了好久都没走出方前进家的门口。
林小满怒了,暗中用手掐了徐卫国一把,低声道:“别耍酒疯,给我老实点,你再这样我就给你扔地上了啊。”
徐卫国哼哼两声,直起了身子,似乎想自己走,结果刚走了一步,人就直接撞向门框。
林小满赶紧往前一扑,又把他拽了回来,扛在身上,认命地往前一步一挪地走着。
李爱红看着方前进,“老方,你倒是搭把手啊,你看看小满这样拖法,一出门就得全压趴下,要是惊动了其他人,这两口子这脸还要不要啦?”
方前进不仅自己没上去帮忙,反而一把扯住了李爱红,压低声道:“别去,卫国不喜欢。就让林小满扛。”
李爱红叹了口气,有些同情地看着娇小的林小满,像背着一座大山似的把徐卫国背出了门。
林小满吃了三个玉米粑粑的力气,拖完徐卫国回屋之后就全给消耗完了。把徐卫国往床上一甩,她走到门边,一脚把门蹬上,气喘吁吁地用手给自己扇着风。
“累死了累死了,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看着不胖,扛起来才知道,丫的全身上下都是密度最大,一点水分也没有的肌肉,差点没把宝宝压死去。”
徐卫国一沾床就往里面滚,鞋在床单上乱踩着,不一会儿就踩了一床的脚印,林小满赶紧冲过去,把他的解放鞋给扯了下来,扔到床底下。
刚脱完鞋子,徐卫国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哇的一声就呕了出来,林小满的身上地上,全是还没消化的面条,他一边吐一边叫着:“林小满,林小满,林小满,扶我回屋!”
林小满看着面前的一摊子呕吐物,很想掉头就走,徐卫国一边拍着床板叫林小满,一边脱着脚上的袜子,一边脱一边还把袜子甩向林小满。
空气中满是酸腐味,十分难闻,林小满头痛无比地看着不醒人事的徐卫国,认命地出门,去李爱红家借了扫把和撮箕把屋里收拾干净,又把垃圾倒到了楼下的公共垃圾筐内,洗干净了撮箕还回去。
一回屋看到眼前的景象,林小满的眼皮子直接抽抽了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徐卫国竟然就滚到了床底下,弯腰拖他上床的时候,他的唇轻轻地动了动,含含粗糊的,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林小满仔细听了听,终于听清他在喊:潇潇。
第十二章 烂事
潇潇?
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是那些军嫂口中的那个大美人么?
所谓酒后吐真言,一个男人在清醒状态下说的话大多都会带着某种目的性,唯独在醉后,才会吐露几句真心话。
这个时候,他们的心理防御是最薄弱的,会不知不觉的表现出真性情!
他和那个叫潇潇的女人原本才是一对,因为一次出任务时的失误,徐卫国不得不承担起林小满这个责任,易地而处,他一定是恨着她的吧?
他是军人,保家卫国,责任心极重,林家人闹上营部,暗指他坏了林小满的声誉,令林小满说不成任何亲事,他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心被迫娶了林小满。
关了两个月的禁闭,失去了去省里学习的大好机会,还背上了作风不正派的污名,明调暗罚回到了九里屯儿,他的心里也是憋屈的吧?
为了散味,她把窗户打开了,春末夏初交界之期,夜里还时不时的倒春寒,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林小满轻轻颤了一下,转头看向徐卫国,这家伙还打着赤膊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刚刚拽了半天,都没拽上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忽然理解了徐卫国。
“林小满啊林小满,我怎么会穿到你的身体里来了呢?
我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啊,你留下了这摊子烂事儿该怎么解决啊?
徐卫国心里喜欢的是别人,但是配偶栏上填的却是林小满,那潇潇就是他徐卫国心头的一粒朱砂痣,是多少个林小满也及不上的。
可现在我变成了你,生活还要继续,这段婚姻生活我还得维持下去,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活,这叫什么事儿啊!”
林小满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终于把徐卫国拖上了床,用毛巾汲了水拧了拧,给他擦了把脸,擦手的时候,徐卫国的手总是不停乱动,林小满跟随着他的动作转来转去的擦,离得近了,就发现手表侧面,刻着两个字:潇潇.
林小满黯然地给他盖好了被子,心里头乱麻一样的,一点睡意也没有,就这样坐在床沿上睁眼望着屋顶发呆。
徐卫国睡了一会儿,翻了个身突然又爬了起来,拽着林小满往床上拖,一拖上床,就手压手脚抵脚的把她扣住了。
他的眼神缠绵,深情,炽热,疯狂,林小满想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个潇潇,当他低头亲下来的瞬间,林小满的脸便向左一偏,躲过了他的唇。
“徐卫国,虽然你醉了,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林小满绝不会跟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上床。
你如果有生理需要,你可以找其他人解决,我不介意!”
“林小满…“徐卫国醉后,说话的声音就放低了几度,显得有些低沉,略微带了点迷人的低磁音,不再像白天那样铿锵。
“你已经在我床上了。”
林小满呵了一声,早就听说酒醉心明白,徐卫国叫得出她的名字,说话也挺有逻辑。
“徐卫国,实际上今天这种局面,我有责任,你也有责任。
如果你真喜欢潇潇,就该拒绝我们家的提议,直接来个死不认账或者直接像上次一样,拿钱把他们打发了。
这样,我也不会面临这种两难的局面,陪着你一起发疯!
我们家是对不起你,你想报复,也犯不着要赔上你自己的一辈子。
你和我互相折磨一辈子,那你的潇潇怎么办?
要不,我们等政策松动了时候,就把这婚离了吧…
我不想把所有的人生,都耗在和一个不可能喜欢自己的男人互相折磨上。
没有感情的婚姻那就是一座坟墓,埋了你,也会葬了我。”
重活一次,生命何等可贵,如果就这样浪费在互相磋磨之上,太浪费了。
徐卫国的眼睛半眯着,似乎在认真思考林小满的话,可是下一秒,他又埋下头在林小满耳朵边上吹了一口气,对着她的耳朵眼轻轻地问:“你这么快就受不了想逃开?
林小满,日子还长着呢,你就这样受着吧,别埋怨谁,这都是你自找的。”
“那潇潇呢?你就不为她想一想吗?你和我互相折磨一辈子,她怎么办?
你让她就这样等你一辈子,还是…你打算让她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一辈子?”
徐卫国强行掰正了林小满的脸,让她和自己脸对脸,眼对眼,好让她看清楚自己。
“林小满,以退为进的招术对我不好使。”
林小满叹气,“我真没有这个意思,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想怎么着,那就这么着吧,我累了,我要睡了。”
徐卫国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林小满的脸颊,“林小满,你不睁眼,难道就能免得了尽夫妻义务?”
她明明已经告诉过他,她受伤了,他还要提起这件事,是铁了心想弄死她么?
如果他坚持,打也是打不过的,还不如把心一横,视死如归!
林小满浑身僵硬地躺着,像是个要去跳火坑的烈士般,表情悲愤。
感觉她的抗拒和悲愤,徐卫国眉头一紧,有意无意地用唇在她耳朵周围厮磨,磨得林小满浑身不自在,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心也控制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
徐卫国就像是一个魔鬼似的,不肯放过她,就算是闭了眼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像是在研究着她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林小满再也受不了了,睁开眼睛瞪着他,抓狂无比地叫道:“你不要拿我来验证你的调情技术,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你这么一个大帅哥,对着我耳鬓厮磨的,专往我敏感的地方凑,我再没反应我就是植物人了。
看我出丑你很有成就感吗?徐卫国,你报复人的方式真的很变态!
还有,你要做就快点,做死我得了,我打是打不过你的,如果实在是逃不过,我也就只当自己是被野猪拱了一回!”
野猪!
她说他是野猪!
徐卫国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而嗜血,“野猪?林小满,你确定,你真想尝尝被野猪拱?
野猪首先会用獠牙把猎物顶穿,等到猎物全身的血都流干之后,它会把她撕开,先挑了吃的肉吃起,然后由外向里,最后把猎物的心肝脾胃肾都全吃进肚子之中…”
林小满脑后一寒,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爬上了心头。
第十三章 鉴定
徐卫国说得又血腥又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吓林小满,他一边说还一边比划开了,让林小满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活像自己真的在被野猪撕一样。
“如果我是野猪,我谁也不想拱,就想拱你!“徐卫国冷冷地说。
”为,为什么?“
”又不是没拱过,一次两次没差。“徐卫国微微眯起眼,若无其事地说着。
“那你来吧!拱死得了,给我个痛快!”林小满豁出去了,主动凑上脸,大不了就石榴裤下死一回!
醉酒的男人,哪里禁得起撩拨。
徐卫国眸色渐深,两手一探,死死的扣住了林小满的肩膀,一通肆虐,直接把林小满的唇吮肿了。
理智一点一点的飘远。
徐卫国的手开始没轻没重起来,又过了几分钟,林小满终于彻底的沦陷了,徐卫国不再满足于那个固定的一点,而是顺着曲线往下开拓战场。
扣子一颗颗的被挑开,林小满衣襟大敞,隐露的莹润突然被攫住,她不得不向后微仰,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
徐卫国顺势将她放倒,墨发铺满了绣着双喜字的大红帕,黑色的发,红色的喜字,沾着他唇印的莹白,形成了一种极致而鲜明的对比,美得令人心肝都在打颤。
带着枪茧的大手,划过的地方,所有的束缚纷纷被勾扯了下来,褪至腿膝弯,丝滑的触感令徐卫国忍不住一遍一遍的抚着,指腹下的温热触感,像是星星之火一样,一点一点的点燃了他的热血。
他闷哼着俯下身子,再次叨住那方嫣色如血的唇瓣,大掌倾覆在莹玉处,紧紧一握,又慢慢松开,直到它被挑弄得越发坚挺,他微微弓起腰身,似乎这样能令那坚硬瞄得更准…
林小满眼神迷离,浑身颤着抖着,蜷缩成了一团。
徐卫国摸索着,猛地抓住她两只乱动的脚,将它们缠在自己腰后背处,轻轻向前一挺之际,林小满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那双脚却抖颤着把徐卫国精悍的腰身夹紧了。
“疼…”林小满哭叫着,无意识地闹了起来。
徐卫国蓄势待发的攻击突然顿住,脸色发青地伸出手轻轻探下,林小满颤抖得更厉害了,呼痛声越发清晰起来。
徐卫国陡然想起她说过她受伤了,刚刚吻遍了全身,却没能发现伤口,他还以为她是在说谎骗人,以躲避他的索取。
原来,伤口在这儿!
徐卫国挫败无比地从林小满身上滑了下来,郁闷地吼了一声,顺手牵起被单,把林小满从头到脚裹了起来。
欲求不满的男人是相当可怕的,徐卫国就像是一只喷火的恐龙似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那一夜之前,林小满表现得就像是木头似的,他牵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他都没怎么着她,她就吓晕了。
好不容易把她弄醒了,她又开始极力挣扎,表情也很狂野,像是一只不知道疲倦的小兽,誓死也不知屈服。
她怒目圆睁地对着他叫嚣:“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弄死你!”
弄死我?看是我弄死你,还是你弄死我?!
徐卫国被挑起了气性,他的手下,罕逢敌手,他就不信了,在床上,他征服不了一个小女人!
在这个征服的过程中,他火力全开,基本上就是不管不顾的扑腾开了,搞到最后自己也受了伤,走路的时候一点碰撞都会带出痛感。
可是那种被挤得一魂出世二魂升天的窒息感又留在了他的记忆深处。
紧急命令下来的时候,他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就走了,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每痛一次,他都能想到那最后几秒的那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引蛇出洞的计划很成功,贪墨军需的供销方都被当场抓获,顺利得令人惊讶,他把清点任务交给了其他人,闷不吭声地赶回了九里屯儿。
原来,女人味道是这样的。
回来之后,等了又等,以为林小满趁他不在的时候受不得跑了时,她又突然回来了,看到他的时候就像见了鬼一样的害怕。
叫她做碗面也迟迟疑疑,搞得他生怕再说一句重话,她就会像以前那样低头猛哭。
若是没有那片地上的白色粉末,他应该不会朝她发火的吧?
他有好一些时候,甚至忘记了林小满和他这婚姻是怎么来的,还有了把日子过下去看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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