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好了南悠的尸身,风肆骁并没有立碑,磕了三个头说道:“母后,儿臣在此立誓,他日复国成功,一定会将你接回皇陵与父皇合葬。”
末了,又磕了三个响头才转身离开。
第V【197】
回到山上
他刚一进山洞便看到悠哉吃着烧鸡的靳寻毅,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讽刺道:“毅王爷倒是好胃口,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吃得下去饭。”
靳寻毅阴沉沉地勾起嘴角,伸舌头舔了舔满是油脂的手指,然后缓缓地站起身走到风肆骁的身边。
贴着他耳边说道:“死去的是你的母亲,又不是本王的,本王怎会吃不下去东西?”
“你…你别忘了…你也是个亡国之臣。”
“那又怎样,总比你这个亡国之君强吧,而且有人愿意替本王去死,你有吗?”靳寻毅朗笑了一声,眸中满是轻蔑,不过是一个靠着女人登上皇位的懦夫,还敢跟他在这较劲。
两人僵持了许久没有说话,直到天彻底地黑了,一个人的到来,才打破了这静默。
黑衣人走到风肆骁的面前,单膝跪地说道;“属下见过皇上,敢问皇上,太后娘娘如今身在何处,属下有要事要向她禀报。”
他这话刚说完,靳寻毅却嗤笑出声,眼神愈发轻蔑起来。
沉默了许久,风肆骁才冷冷地出声,“她死了。”
黑衣人猛地倒退了两步,眸中尽是不敢置信,嘴里不停地喃着,“怎么可能,上次走的时候娘娘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皇上您不要说笑了。”
冷冷地望着面前的黑衣人,风肆骁指着不远处的一滩血迹吼道:“朕没有功夫同你说笑,她自尽了!”
黑衣人猛地扯下面上的黑纱,“扑通”一声跪在那滩血的前面,俯身磕了三个响头,“娘娘,十九送你最后一程了。”
须臾
他起身欲走,却被身后的风肆骁给唤住,“顾十九,你要去哪儿?”
顾十九转身微微拱手说道:“既然太后娘娘已经不在了,对于她的恩情十九也就还完了,从今以后十九就是个自由的人,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十九,母后他最放心不下的人是朕,虽然她走了,却是死不瞑目的,你忍心看着她走的不安心吗?”话落风肆骁挤出了两滴泪,伸手按住了顾十九的肩膀。
顾十九一怔,倒退了一步,嘴巴张了张,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许久
风肆骁才哽咽地说道:“十九,朕也不想难为你,只求你再帮朕一年,就一年。一年后,你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朕绝不阻拦!”
沉吟片刻,顾十九才点头应下,转身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靳寻毅冷笑出声,“风肆骁,你们娘俩也就只会利用这种心思纯净的孩子。”
风肆骁不想再理会他,转过身闭眼假寐,管那顾十九是什么孩子,只要能为他所用就好,反正不用白不用,他一个皇帝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还会怕什么。
安国天牢中
顾七月慢腾腾地挪到舒冰雪的身边,悄声问道:“冰雪,今日午时皇上并没有将我们拉出去斩首,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饶恕我们了?”
“你离我远些。”舒冰雪冷冷地白了她一眼。
“冰雪,不要如此记仇么,我当时太害怕才会口不择言的,你原谅我吧。”顾七月一下子挽住舒冰雪的手臂,语气很是亲昵,就差跟她脸贴脸了。
舒冰雪却不为所动一巴掌将她推开,眼中盈满了厌恶。
这时
牢门被人打开,走进来一队人马,两个女人顿时被吓的僵住了身体,顾七月结巴道:“各位军爷,是不是…皇上打算…饶过我们二人。”
“去了就知道了。”
那人的话音刚落,便上来两个侍卫将她们给五花大绑起来,末了还用黑色的巾布将她们的眼睛给蒙了上,只听那为首之人大喊了一声,“分头带走。”
被人押着走了很久,顾七月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心中很是害怕,颤声问道:“军爷,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我…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嘴巴便被人用破布给堵了上。
“你最好安静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一会儿能发生些什么。”为首之人掐着她的下巴语气不善地威胁道。
顾七月忙不迭地点头。
须臾
她的耳边响起了舒冰雪痛苦的尖叫声,吓的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瞬间僵住了身体。
“啪!啪!”
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响起,舒冰雪的喊叫声也越来越凄惨,“啊…公公…奴婢真的没有说谎…昨日面见皇上,奴婢该说的都说了…”
“舒冰雪,若是你肯招认,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尖细的话音刚落,鞭子抽打得愈发频繁起来,静谧的夜里便只能听到鞭打声和舒冰雪痛苦的嘶喊声。
顾七月后背的衣衫全部都湿透了,猛地咽了下口水。
这时,为首的侍卫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待她受刑完毕就轮到你了,不必心急,想想一会儿你该说的话,不然被打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可惜了。”
第V【198】
嘴里的破布被拿了出来,只听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警告,“最好给本官安静点儿,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顾七月猛地咽了下口水,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着,“我是无辜的,为何还要抓我过来,一切都是舒冰雪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远处的凌渝听着直皱眉,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活泼大胆的顾七月吗?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顾七月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生怕舒冰雪说出什么不利于她的话。
须臾
听见一声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然后舒冰雪惨叫了一声,四周归于平静。顾七月猛地咽了咽口水,不停地向后退,可是没退几步便被人给捉了回来。
阴沉沉的声音在耳侧响起,“真是可惜了,不过谁让她如此顽固,说实话不就没事了,还白白送了性命,走吧轮到你了。”
两人推着顾七月向前走,她不停地向后挣扎着,可无论她如何挣扎,一个女人的力气还是敌不过两个大男人,最后还是被绑在了十字桩上。
手脚被捆住的一瞬间,顾七月的心理防线坍塌了,她不停地摇着头,“真的跟我没关系,你们饶过我吧。”
“跟你有没有关系,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又是那道声音。
“啪!”
顾七月猛地僵住身体,咬住下嘴唇闷哼了一声,真疼。
又几鞭落下,她觉得浑身的皮肉都要裂开了一般,下意识地便喊出了口,“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你这漂亮的脸蛋可就没有了。”
话落这人将一把冰凉的匕首贴在了她的脸上,吓得顾七月惊恐地喊出声,“不要毁我的脸,我说,一切都是舒冰雪指使我的,是她让我怂恿娘娘去梅院,也是她在梅院的地上洒了油。”
她的话音刚落下,便觉着那把匕首离开了自己的脸颊,瞬间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未喘匀,右脸颊便传来一阵剧痛,浓浓的血腥味在鼻间弥散,“我的脸…你这个骗子,你说过只要我招了就不会毁我的脸…啊…”
为首之人伸手捂了捂耳朵,眉心微蹙。
“本官是让你从实招来,而不是栽赃嫁祸,若是你再没一句实话,本官可就直接送你去见阎王了。”
“不…”
感觉到冰凉的匕首横在自己的颈间,开刃的那一端紧紧地贴着自己的皮肤,顾七月额头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心下一横说道:“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怂恿娘娘去的梅院,是我买通了太监小同子帮我洒的油,也是我在关键时候往娘娘脚下扔的石子。”
“为何这样做?”
“我看不惯她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拥有一切,她凭什么!”顾七月哽咽地低声说着。
待她说完,人便被松了绑,顾七月费力地爬到男人的脚边,抱住他的脚踝放柔了声音说道:“大人,七月全都招了,您要对七月网开一面啊!”
话落,害怕男人不答应,她挣扎着站起身,伸手环住男人的腰,送上了自己的唇。
“……”
男人嘴角一抽,看向不远处的始作俑者,眸中满是怨念,每次你想出馊主意去执行的人都是我!
伸手将顾七月的脸扇开,男人嫌弃地说道:“本官倒是想对你网开一面,但很可惜,决定权不在本官。”
突然,遮眼的黑布被扯掉,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整个人都僵住,那个面无表情看着她的人,不是舒冰雪又会是谁?
这是他们给她下的圈套,他们在诈她的话!
她环视了一圈,还看到了风绝宣、顾许、凌渝…而刚刚审问她的人竟然是当朝丞相祁重,他们都在算计她!
顾七月气急朝着凌渝吼道:“好你个凌渝,说好了将我当妹妹,会同我哥一起疼我,都是骗人的!你竟然同他们一起算计我,难怪我哥到现在都不想见你!”
凌渝猛地倒退了两步,十九不是失踪了,而是不想见她才躲起来的,亏她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危,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祁重挖了挖耳朵,一脸发懵地说道:“顾七月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个怪胎,做出这么多缺德的事情,还怪别人对你不好,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
他的话音刚落,脚便被狠狠地踩了一脚,痛得他直翻白眼。
当他缓过劲来的时候,顾七月已经翻身到了门口,夺过长刀伤了一个侍卫向外跑去。
“快追!”风绝宣冲着一众侍卫喊道。
待侍卫们都离开,风绝宣看向凌渝问道:“凌渝,你知道她的身世?你还认识她的哥哥?”
凌渝扑通一声跪到风绝宣面前,满面愧色地说道:“皇上,你赐死奴婢吧!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明知道她是顾十九的妹妹,还将她带入了王府,甚至还帮她隐匿身份,让她差点害了娘娘还有小皇子和小公主。”
“什么?”凌瀚惊呼了一声,倒退了几步,险些没站住。
他上前狠狠地戳了一下凌渝的脑袋,失望地说道:“凌渝,你真的很让为兄失望。为了那个不值得你爱的男人,你将一个随时会作恶的女人放在皇上身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凌渝的双肩不停地颤抖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不停地摇着头,“哥,我没想过要害皇上和娘娘,我就是被感情冲昏了头,对不起。”
她不停地道着歉,风绝宣的眉头却是没有平缓的迹象,他目光清冷地看着凌渝,半晌都没有说话。
凌瀚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次皇上是不会轻易原谅渝儿了,毕竟这次受伤的不是他,而是他最宝贝的女人,那是他的逆鳞。
许久
风绝宣才揉着眉心说道:“凌渝,你收拾收拾东西离宫吧。”
凌渝哭红着眼睛抬头,眸中尽是悔意,她不停地磕着头,颤着声音说道:“皇上,要打要罚奴婢都心甘情愿,求皇上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这半辈子都跟在您身边,您虽是主子,可在奴婢心中也是亲人,不要赶奴婢走。”
“啪!”
风绝宣猛地一拍书案,横眉立目,语气冰冷地说道:“亲人?你瞒着朕将南悠的手下放在皇后身边,让她时时刻刻陷在危险之中,你这是拿朕当亲人吗?”
“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求皇上不要赶奴婢走,不要…”
凌渝知道,此刻无论她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她给皇后娘娘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娘娘的身体却不如从前了。可是她想留下来,哪怕是让她替娘娘去承受这一切,她也愿意。
须臾
风绝宣仍是非常坚定,冷声对凌瀚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些将她送出宫,难道是想跟她一起走吗?”
“是,属下这就送她出去。”凌瀚俯身拉着凌渝的手臂,说道:“走吧,皇上决定的事情一般是不会变的,别跪在这惹他生气了。”
凌渝不停地抽噎着,躬身磕了三个响头,哭诉着,“凌渝谢过皇上多年来的培养与照拂,今日就此别过心中甚是悲痛,若是将来皇上有用得着凌渝的地方,只要您一声令下,凌渝万死不辞!”
末了
凌渝微微挪动双膝,转向顾许,亦是磕了三个响头,“娘娘,是凌渝对不起您,凌渝恨不得替您承受这些苦,只是凌渝没这个机会。这些年来,您是唯一一位能入皇上眼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位能够配得上皇上的女子,凌渝打心眼儿里敬着您。”
“阿宣,渝儿她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然的话就…”
风绝宣挥手打断了顾许,摇头说道:“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原谅,让她自己也长点记性。”
最后,凌渝还是被凌瀚带离了宫殿,一路向着宫门口走去。
顾许伸手捏着风绝宣的手臂晃了晃,叹了口气说道:“阿宣,你看我现在不是又生龙活虎了吗?而且渝儿她只是信错了人,她并未害我。”
风绝宣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眸中尽是疼惜,他要怎样和她解释。
宫门口
凌瀚讲一个很大的包袱塞到凌渝的怀中,心疼地掐了掐她的脸蛋,说道:“渝儿,在外边安顿好之后记得给哥来个信,好让哥能放心,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离开过我身边,哥担心你。”
抱着沉甸甸的包袱,凌渝红着一双兔眼点头,哽咽着,“我会的哥哥。”
“走吧。”
望着三步一回头的凌渝,凌瀚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抠着,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发作,否则这丫头走的不会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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