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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猝不及防,白嬷嬷脸上却一直挂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方才面对梅夫人举起的匕首,她竟然毫不畏惧,有着一了百了的从容。
    寿康宫门口,依然是禁军把守,等闲人不得出入。
    由白嬷嬷带路,小安押解着两个人犯直接进了皇太后的寝殿。
    康康宫的内殿灯火通明,崇明帝、楚皇后、老太君等人已然等候多时。
    皇太后早已起身,洗去脸上的石膏粉,如今面色红润自然,瞧着精神矍铄,哪里有方才一丝一毫的颓废。
    白嬷嬷快步上前,跪在皇太后面前,浑浊的眼中流下两行热泪:“奴婢糊涂一时,幸好没有糊涂一世,侥幸引得千禧教右使出动,希望能够将功折罪。”
    潜龙卫的人一松手,梅夫人腿上鲜血淋漓,已然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不晓得?自己是被白嬷嬷出卖,钻进了她早设下的局中。
    什么太后病危、什么君妃娘娘落难,成事只在今夜,其实都是为了将千禧教的势力调出。
    一想到被自己聚集在京中各处等着今夜举事的千禧教人,直怕要被一网打尽,梅夫人便深深感到恐慌,有着大厦将倾的挫败。
    梅夫人再无往日风采,她指着白嬷嬷,眼中怒焰集聚,似要喷出火来:“白芷,教主待你不薄,你怎敢临阵倒戈,忘了自己发下的毒誓不成?”
    白嬷嬷昂然而立,眼里添了些疯狂的神情:“我白芷平生快意恩仇,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宁肯死后落十八层地狱,绝不苟且偷生,做你千禧教的走狗。”
    “骂得好”,皇太后倚着大迎枕盘膝而坐,与老太君相视一笑:“你瞧,白芷果然还是从前的白芷。”
    夏老太君微笑颔首,只冲白嬷嬷赞赏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早先疑心你护主不利,冤枉了你多时,对不住。”

第五百七十九章 揭秘

    皇太后与老太君竟是这种态度,白嬷嬷的身份真是一波三折,慕容薇瞧得目瞪口呆。她带着满腹疑问望了楚皇后一眼,却见楚皇后也是微微摇头。
    是在前些时,皇太后才悄悄说与楚皇后,千禧教密令白嬷嬷拿苗疆秘药给自己下毒,想要嫁祸君妃娘娘,挑起两国纷争。
    而白嬷嬷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如今毛遂自荐,想要引得真正的右使出来相见。
    皇太后要她联合君妃娘娘,一起演这出戏,来个引蛇出洞,再来个一网打尽。
    前次小佛堂会面,白嬷嬷死缠烂打,必要那宫装女子允诺,皇太后殒命之时,便是自己回归云南之日。心知这假右使做不得主,必会惊动背后的大人物。
    听得此处,梅夫人银牙咬得咯咯作响,森辣的双目向那宫装女子一瞥,嘶声问道:“她行藏未露,你如何便晓得她并不是真正的右使?”
    白嬷嬷冷然笑道:“谁不晓得千禧教内除却教主,便是左、右二使两位身份最高,真正的右使哪有功夫每月初一十五给我送什么解药?必定是不入流的卒子,假托右使之名,胡乱哄得我安心供你们驱使。”
    梅夫人轻蔑一笑,讥讽道:“单凭一点小事妄下论断,你也实在侥幸。”
    白嬷嬷再轻轻微笑,指向早间那宫装女子道:“这婢子破绽处处,早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整日颐气指使,当真愚不可及。”
    宫装女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指向白嬷嬷愤然道:“你不过侥幸得手,便在这里信口雌黄,当别人是傻子不成。”
    皇太后柔和而笑,向白嬷嬷说道:“你心思之细,少有人及,她们死到临头,你便让她们做个明白鬼。”
    白嬷嬷躬身应是,向那二人淡笑道:“一则,右使来自云南,一口吴侬软语虽不地道,却带不得京腔;二则,假右使的脂粉出自朱雀大街的胭脂楼,最普通不过的东西。你身上偶尔会沾染冷香斋的气息,那该是梅夫人的最爱吧?”
    冷香斋里,寻常的一盒胭脂水粉,掉不下百余两的银子,胭脂楼怎可同日而语?白嬷嬷因此断定,常与自己相约的右使根本是个卒子。
    这次将计就计,便是要引动真正的右使出面,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被白嬷嬷揭穿身份,梅夫人反而比方才冷静,她淡淡笑道:“老东西果然心细如发,这些年随在乔浣霞身边,很是学了些眼高手低。人固有一死,死不足惜。只是你这种两面三刀之人,今日侥幸得手,乔浣霞又岂会容你活命?”
    皇太后手上把玩着一枚和田玉如意,闻得梅夫人的挑拨,只是淡然一笑,对右使说道:“一味凉的梅夫人、梅右使,再说这些话便太过低级,哀家劝你省些力气,有什么话留着稍后对潜龙卫说去。”
    潜龙卫刑讯逼供的手段,梅夫人略有耳闻,脸色不由一变。奈何与那假右使一般,手筋、脚筋都被挑断,身上绵软得使不出半分力气。
    想想今夜被她聚集在各种暗点的千禧教众,大约已是凶多吉少。梅夫人一口老血沤在心里,疼得额上冷汗直冒。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皇太后与白嬷嬷,绝不甘心束手就擒。
    这里,白嬷嬷理了理思路,重新跪在帝后面前,一五一十述说着事情的始末。
    先帝罹难时,皇太后精神确实大受刺激,以至于迷了心窍。
    千禧教寻到可趁之机,又忌惮浣碧双姝昔年的才智,命白嬷嬷伺机投毒,谋害皇太后的性命,想要借此祸乱西霞的江山。
    白嬷嬷早有心叛教,奈何身不由己。瞧着皇太后可怜的神情,再想想多年的情意,她无论如何下不了手。
    自己若是抗命不尊,千禧教一样可以授意宫中其他的人。
    白嬷嬷孤掌难鸣,唯有另寻巧计。她故意献策,言道皇太后如今不足畏惧,不如叫她从此染上福寿膏的毒瘾,拿她一条命牵制帝后的精力。
    千禧教在宫中势力毕竟不足,不舍得轻易动白嬷嬷这般有体面的人,便允了她的提议,每年供给她足够的福寿膏,命她暗中行事。
    皇太后气迷心窍,被庸医所误,七年间浑浑噩噩,白嬷嬷爱莫能助。
    福寿膏自然并未使用,而是都好好藏起。白嬷嬷唯有在香里添些安神静气的成份,使皇太后嗜睡而寡言,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大碍。
    不晓得千禧教究竟有多少人埋在宫中,白嬷嬷不敢大意,配制的清梨檀香里便添了些五石散的东西。只因缺了主料,又被天山雪莲压制,虽然气味萎靡,却根本没有使人中毒的作用,只为混淆千禧教的视听。
    果不其然,白嬷嬷不止一次发觉,那香灰曾被人偷偷带走。大约也是因此,千禧教并没有发觉她的阴奉阳违。
    老太君疑心这香的问题,也曾私下拷问白嬷嬷,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慕容薇偷拿香灰的那一次,白嬷嬷也心知肚明,唯有摇头叹息,无法自证清白。只是,那香灰虽令慕容薇当日白白担忧,却也是歪打正着,慕容薇从那时学习制香,百濯香的制法尽得真髓,如今早早泒上用场。
    白嬷嬷请命暂退,回自己房间去取证物,不多时重新返回大殿,手上抱了一只黑漆描金填漆匣子。打开看时,里面全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荷包,她随意打开一只,露出里面乌黑油亮的烟膏。
    白嬷嬷将匣子呈到众人面前,仔仔细细说道:“奴婢收到宫外传进来的荷包,这七八年间一共十六枚,里面的福寿膏分毫不缺。”
    另拿出几只封着口的锦囊,白嬷嬷从里头倒出几枚朱红的丸药,大声说道:“这是千禧教的教主给奴婢的解药,只为缓解奴婢每月烈火焚身之苦,却又在里头另外下毒,当真狠辣至极。”
    被白嬷嬷戳穿阴谋,梅夫人深知必死,只是宛尔轻笑道:“原来这一节也早被你识破,怪道总觉得你行事不依常理。你既不肯服这丸药,又如何抑制每月烈火焚身之苦?”

第五百八十章 大礼

    听梅夫人提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痛,白嬷嬷脸上阴霾叠起,挟裹了厚厚的风暴。她穷毕生的恨意,狠狠一掌掴在梅夫人脸上。
    白嬷嬷这一掌,打得梅夫人一个趔趄,有血迹沿着她的嘴角流出,如点点红梅绽放。梅夫人却依旧宛尔轻笑,眼里闪着萃然的色泽。
    咬着牙卷起衣袖与裤管,白嬷嬷悲愤地将没有一块好肉的皮肤裸露在人前。
    那上头新伤旧斑痕迹累累,深深浅浅的刀伤纵横交织,全是白嬷嬷自己对自己下的狠手。
    为了不受千禧教的挟制,白嬷嬷强忍着不服用右使带来的丸药。每每疼得死去活来,想要冲那锦囊伸手,她就用匕首猛刺自己的胳膊与小腿,让刀伤的苦痛盖过烈焰焚身的难熬。
    楚皇后听到此处,再瞅着白嬷嬷身上黑红暗紫的伤痕,已然深深动容,颤声问道:“你如今合盘托出,难道便不怕你弟弟受到危险?”
    提起弟弟,白嬷嬷老泪纵横:“我弟弟早就不在人间,他们从前拿我弟弟设计,匡我们一同入教。将我泒往西霞,每月给我送一封弟弟的亲笔信,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信是假的,纵然笔迹有九成相似,我与弟弟约定的暗语却一句不在。”
    梅夫人听到此处,面色终于有些地动容,她斜睨着白嬷嬷冷笑道:“幸亏教主没有将宝押在你一个人身上,你猜得不错,你弟弟企图逃走,早在八年前便已经被教主杀死。”
    这些年,白嬷嬷的伤心早被恨意填满,梅夫人的话虽然恶毒,却伤不了她。
    七年之间,皇太后亦不晓得白嬷嬷受了如此煎熬,她低低唤了一声白芷,许多安慰的话都梗在喉中,只冲她微微点头。
    白嬷嬷紧走两步,跪在皇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奴婢虽不曾暗害过您,却也无能,护不得您的周全,以至于庸医误人,使您混沌七年。如今也算将功折罪,有生之年,希望继续伴在您的身边青灯古佛,也替我弟弟多颂几遍《地藏经》。
    皇太后郑重点头,命人扶白嬷嬷起身。
    梅夫人匍匐在地,却格格而笑,一张俏颜如花枝乱颤:“白芷,似你这等叛主之人,走到哪里也不受待见。乔浣霞今日应你,也必定一早将你列在黑名单上,你的青灯古佛只是痴人说梦。”
    白嬷嬷蔚然不动,听着梅夫人的离间露出淡淡的笑容:“太后娘娘与千禧教主之间,奴婢一直都晓得该信谁、不该信谁。梅夫人、梅右使,您不必多费力气。”
    再不必听梅夫人在这里聒噪,皇太后大手一挥,小安领人上前将梅夫人与那位宫装女子一并带下,投到诏狱里仔细审讯。
    寿康宫内,众人依着方向的话题继续讨论。归根结底,所有的劫难都始自仁泰宫的沙盘被换,皇太后乔浣霞的锦囊妙计成了败笔,先帝楚天舒兵败障日城。
    老太君初时怀疑这是出自白嬷嬷的手笔,皇太后却摇头说是不可能。
    白嬷嬷垂手肃立,说起当年的往事,一直遗憾未曾查出究竟是什么人动手。
    若说千禧教的内应,这几年,除却宫外这个假冒的右使与自己联系,便是郭尚宫偶尔传几句话来,不晓得是否是郭尚宫的布局。
    沙盘至少需要两个人挪动,除却郭尚宫之外,必然还有一人隐在宫中,到如今也没有露出行藏。
    若任由这篡改沙盘的人依旧留在宫内,依然是西霞心腹大患,必须剪而除之。
    十月的夜晚朔风凛冽,寿康宫内茶香盈袖。众人依然缜密布局,想要钓最后那条鱼上钩。
    楚皇后冲着君妃娘娘婉然一笑,脸上带了促狭的神情:“宫外的人来了,宫内的却还没有动静。君妃姐姐,这次依旧要劳动你再受些委屈。”
    “岂敢?”君妃娘娘欠身回应,眼波如萃然的霞光流淌,脸上笑容格外的绚丽:“两国已然联姻,我便替儿子送份大礼,讨他未来泰山大人的欢心。”
    崇明帝儒雅地面容上浮起深深的笑意,朗朗应道:“娘娘放心,这笔人情,朕自然记在晨箫的头上。”
    众人这里言笑晏晏,浑然没有大敌当前的紧张。
    君妃娘娘怡然起身,接了香复递来的披风,又故意除去头上发簪,让满头乌发披落胸前,做个脱簪待罪的模样。
    香复依样学样,散着头发伴在君妃娘娘旁边。
    在几位粗使嬷嬷的“护送”下,君妃娘娘怒目而视,由秦瑶带去凤鸾殿。
    郭尚宫领着人立在寿康宫院内候旨,瞧着君妃娘娘与贴身侍女这般样子走出太后寝宫,心上簇簇一动,只垂着头默不作声。
    秦瑶故意喝道:“君妃娘娘,如今多说无益,宁辉殿已被潜龙卫包围。你们母子还有什么话,等晚些时与潜龙卫说去。”
    君妃娘娘脸上乌云翻滚,大声叱道:“你们西霞无礼,本宫是堂堂一品命妇,怎能受此奇耻大辱?我康南铁骑必会踏平你们姑苏皇城。”
    秦瑶冷目相对,嗤笑道:“难道我西霞的好儿郎便是吃素么?娘娘放心,你们来一对,我们杀一双。”
    一群人推推搡搡,声音渐渐飘远。郭尚宫一双脚方才冻得麻木,如今却听得热血沸腾。她不经意侧目,与左后方的缀儿眼神对视,两人露出无声的微笑。
    内殿里,楚皇后凤目睥睨,端正了身子,再吩咐半夏:“出去瞧瞧尚宫局都来了些什么人,再传郭尚宫进来待命。”
    半夏领命而去,步出大殿,瞧着肃然林立在院中的六部二十司四宫人,深叹郭尚宫疏而不漏,到如今也分不出她的亲信。
    上前传楚皇后的话,半夏眼神悲恸,微微屈膝行礼,嗓音有些喑哑:“皇后娘娘命郭尚宫速带几个人进去,要手脚麻利、做事大胆些的。”
    听着是要处理太后后事的意思,郭尚宫心上蓦然一松,听着寿康宫内并无哭声传出,大约依旧是要封锁消息的意思,怎能放过这查验真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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