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 一对戒指
巷子里,沈三娇用帕子半遮着脸出了门,她头垂的极低,缩着肩膀,身子如弱柳,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沈娘子!”杜成见了沈三娇,快速将门打开,假装自己也是刚刚出门模样,“这般巧,今日又碰见你了!”
沈三娇不抬首,直抬眼轻轻一瞥,屈了屈膝:“杜大哥。”
这般屈膝还不没把手帕拿开的情形,杜成自然就瞧出不妥来了:“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一副哭过的模样?”
眼见抬起首,一脸梨花带雨,委屈不堪、一脸红肿的沈娘子,杜成堂堂男儿怎么还能忍得住,大叫道,“怎么,你家男人还打你不成?”
“我,我我……”沈娘子欲说还休,这般模样让人更觉妩媚,纤弱加妖娆,杜成不自觉上前两步,“三娇,你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杜,杜大哥……我我我的命好苦……我都不想活了……”沈娘子似乎站立不稳,晃了晃身子就要往边倒,被杜成一把抓住了手:“当心呐!”
沈娘子似乎太过伤心、太过虚弱,这么一倒,杜成的一接,直直倒进他怀中。
嘴巴擦到怀中人的半张脸,迷人的粉香从她身上钻入到鼻子中,这样的滋味,让杜成心中热切成狂,恨不得此刻就抱着这人,与她进屋上床!
沈娘子得到支撑,哭得更加伤心,杜成在她身上摸了几把,见她哭哭呜呜,没有拒绝,他心念一转,当下要做那牡丹花下死之人。
“你莫要太难过,杜大哥我给你做主,我必定能给你做主……”杜成扶着沈娘子,与她一道进了自家宅子的后门内,一路边安慰边带着她往自己屋子走去。
到了自家屋中,这人也在了,床也有了,杜成胆子瞬间如洪水暴涨,胆高到天边,完全不顾及什么,解带脱袍,饿狼扑羊,在沈娘子满脸惶恐的“杜大哥,你,你莫要如此,我们不可这样……”之下,就把人给办了!
事后的沈娘子裹着被,露出香肩,哭得婉转凄凉:“杜大哥……我们,我们这样了,如果被我相公知晓后,我该,我该如何是好……我心中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主意都没有,这样……这样,你不是把我往死里逼么?”
尤物当前,还是个心无主意,一心依赖自己的,杜成信心膨胀,搂着人笑道:“都说了你莫要担心,我之前不就跟你讲过了,等到放榜,我家少爷就是那头几名!日后入了朝中,步步高升,两年之内,必会做到二品大员,谁敢给我少爷脸色看!我自小跟在少爷身边,少爷待我同亲兄弟,少爷都承诺日后给我谋个官,到时,我就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这样的甜言蜜语真是能让所有小娘子为他掏心掏肺了,沈三娘子眨巴两眼,眼都亮了:“真的?杜大哥,窦大少爷如今尚在春闱,他的学识当真是好,还未考完,竟连能中多少名都可知晓了。日后入了朝中,还只需要两年就会做到二品大员?这这,这当真太厉害了!”
杜成被这样的崇拜的眼神看得精神百倍,日后种种人上之人的光景都如同在眼前,欺身上前,又去扒开她被子,两人滚做一团。
两人该做的也都做了,这女子都成他人了,杜成一日一日的,也把腹中的一些秘密全数吐露了。
什么自家窦大少爷同詹士府的詹士关系甚好,到窦大少爷其实是用十万两银子得了科举试题,又请了一个三个落魄书生,分别做了那些试题……等高中之后,会再拿出四十万两在朝中打点……
这些一条一条,一点一点,全数在枕边说了出来。
宁石得了沈三娘给的信儿,那几个做卷子的落魄书生,动用各种手段,很快也就把人给找齐了。
玉珩坐在桌案后头,听得宁石的禀告,在宣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放笔道:“若一切证据确凿,就收网罢。”
二皇子扳倒不成,太子总是难辞其咎!
还有一件事情,七皇子要吩咐宁石去办,“我阿娘要邀季六娘子在宫中暂住几日,你且先去季府把这事儿给六娘子说一声,让她心中有个准,莫约也便是这几日,她若不愿,且让她告诉我,就说到不到宫中都看她意思,皇后那头一切有我。”
宁石知七皇子待季六娘子的情意,也知皇后相邀的目的,二皇子蠢蠢欲动,接人入宫暂住,一来避免刺客,二来也算是抬高六娘子身份。
他应了一声,退下去后,不停歇的去了季府,给九娘打了个暗号,在九娘借买东西名义出小门后,站在巷子里头,把七皇子的意思给说了。
九娘回院子不过两刻钟,出来道:“六娘子愿去宫中小住,六娘子还说皇后娘娘仁心待人极好,让七殿下莫要担心。”
玉珩听了宁石转回来的原话,眼中光彩流动,笑出了一声。
他的女朋友,实在无须他多操心,本还以为她会不惯宫中生活,但听着,那人似乎还颇为期待了。
宁石退下后,内务府的总管带着内务府广储司中宫人求见。
“七殿下,按您意思打造的……对戒,已经做好,请七殿下过目。”来人双手捧上托盘,托盘的锦缎中,放着正是一对金光闪闪的戒指。
七皇子伸手取出那两个小戒指,在眼前细细一看。
这戒指是按他画的图样做的,内务府对着这样一对小戒指足足做了二十几日,也确实十分精致。
“嗯,就这对罢。”七皇子把戒指放回托盘中,内屋总管又小心的连锦缎带戒指都包裹起来放在一旁的匣子里,而后把托盘交入一旁席善的手中,这才退出去。
席善放了手中托盘,拿着匣子小心放在桌案上:“七爷,今早琼王还惦念着您去琼王府小玩呢……今日天色正好,不如小的去备马?”
作为伺候主子的资深奴才,要说主子心中羞于开口的注意,要做主子还未开口之事,席善乃滔滔浪沙洗涤下来的海滩鹅卵石,这揣测主子之意真真是拿手就准!
第一七三章 剁了喂狗
只是这次席善却猜错主子心思了,玉珩确实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念,但他就算与季云流相处甚久,脸皮越发厚实,心中亦是免不去这根深蒂固的端庄性子。
自上日两人滚床险些就把持不住自个儿之后,这翻墙之事,他也就甚少为之,如今要是戒指一送,在床头一坐,两人一番情意上来,指不定还得压抑自己身上心中的那团火……来来回回之下,还要苦了自己!
因此,这季府,他还是不去为好,反正她过几日也要来这宫中小住!
季云流躺在贵妃榻上,这次不是看《昭史》了,而是香背大露,躺在那里做什么美颜秘术,说俗了,就是“背膜”。
红巧拿着果子研磨出来的果泥,加上牛乳,蜂蜜等物抹在背上,待好好揉搓后,再洗净。
不仅那背,简直是全身都如此。
自从二皇子宣读了圣旨,陈氏就直接花高价请了个嬷嬷,季云流每日跟着嬷嬷学规矩不说,还得听她的秘方,保持这张如花容颜。
陈氏的意思也清楚明白,七皇子出生皇家,见多了各种美人,宫中那些一副塞一副的皮囊实在是好,而季云流已有好容貌,咱们就再养养,养的越发水灵通透,让七皇子越发喜爱便是,天下男子有谁不爱皮囊!
这神棍的静坐冥想变成天天倒腾美容美体,季云流的封建日子过得,也是……唉,每日一把辛酸,痛苦与快乐一并的滋味,谁能知晓!
因此这宫中皇后口谕一传来,让她去小住几日,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就答应!
秦羽人如今尚在宫中,跟他偷师学道法技能,总比天天躺榻上,脱光了敷面膜、敷完了再洗的好!
……
皇后派人相邀六娘子小住的事情,不日也就传遍了整个季府。
老夫人、陈氏等反应,自不必说,高兴又惶恐。
高兴是因这入宫小住乃是天大的殊荣,惶恐又是担忧若在宫中出个差错……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的那些明争暗斗,真的是有些令人发指。
七娘子与表姑娘的反应,也是各有特色,互有千秋,愤怒委屈嫉妒,轮番上演。
因相邀的急,陈氏就算忙得脚不点地,也筹备不妥季六所有入宫小住的事情,面头、衣裳不必说,碎银子银票等物也是有多少备多少,以便季云流在宫中用这些碎银子零散的打赏,让她行事好方便,少受人所欺。
皇后仁德开明,怕季云流不习惯,还让她带了九娘过去。陈氏见皇后此举,就知庄皇后也是真心喜爱季云流,此次入宫定也不会为难她,于是放下心的嘱咐了季六几句,一切要小心规矩行事。
临走前晚,四娘子也在邀月院中坐了大半会儿,聊了聊女儿家的私房话,再聊了聊宫中的一些规矩,见季云流半点不担忧,四娘子才离去。
翌日,坐了马车,季云流带着九娘,在季府众人的相送下,入了宫中。
皇宫浩大,在宫门前下马车,一路随着宫中宫人行过了宫门,就看见一旁双人太监的步辇。
“季六娘子请上轿。”宫人站于一旁相请。
季云流抬眸一目望向无边的皇宫大殿,毫不犹豫的坐上双人抬的步辇,有轿子坐,脑子要被驴给踢了才自己步行!
横店一比一打造的故宫里头有观光自行车能骑还要骑上一天才参观完呢,何况这个比横店故宫还大的大昭皇宫!
季云流在宫中小住的宫院是怡和宫,这个宫院与七皇子的临华宫相隔也不远,也许亦是皇后别有用心的安排。
去坤和宫请了安,皇后还未相问几句,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妃嫔再请安。
为首的妃嫔身穿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向着庄皇后款款行礼:“皇后娘娘万福。”
季云流只在这妃嫔进门之时,轻轻一眼瞥过这人容貌,便收回目光,一直屈膝垂首站着,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
宫中的女人不用为生计奔波,不用为生活琐碎发愁,终身梦想就是爬上这后宫最高位,成为人上人。于是,来来回回闲到整日整日的磕唠与勾心斗角。
如今不就正是么?自己前一步到了坤和宫不久,这大摇大摆的就来人观察敌情了!
庄皇后客客气气说了句,“妹妹不必如此多礼。”季云流就听见那妃嫔温吞的声音,“这位就是皇上亲自下圣旨赐婚给七皇子的季府六娘子?”
季云流再次屈身行礼:“民女季云流给诸位娘娘请安。”
这妃嫔笑了笑,抬手道:“起来罢,之前就听说了皇上赐婚给七皇子的季府六娘子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见了,果真是如花好颜色。”
后头的一个广袖暗纹宫装的妃嫔跟着矜持一笑:“这般容貌与七皇子实为男才女貌。”
季云流谢了恩,听着这样的评论,垂首拿帕子站着,目不斜视,面上一副受宠若惊模样。
这妃嫔一开口,其他人跟着附和……还有能直接来皇后的坤和宫与皇后相呛,莫约也就是陈氏口中的安妃了。
这安妃乃是已故堇皇后的嫡亲妹妹,自堇皇后薨毙,太子与二皇子名义上乃认庄皇后为母,实则更是亲近安妃。怎么说,都是自家的嫡亲姑姑!
安妃生了一位公主,如今嫁于邻国夏塞的大王和了门好亲,再加太子与二皇子的亲近,在宫中多年,也是屹立不倒,皇后之下,众妃嫔之上。
日后太子登基成大统,这安妃的后宫之位,只怕还要在皇后之上的!
庄皇后赐了坐,与安妃等人各有各心机的讲着场面话。
季云流也得了份殊荣,赐了最末的座椅,看破红尘一般的坐在那里,垂首听着古代现场直播版的宫斗大剧。
“妹妹今日怎的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这几日,妹妹因身子欠佳,都未曾来姐姐这儿请安,实在心中有愧,今日见身子爽利了一些,便来姐姐这儿请个安,与姐姐聊聊体己话儿。”
“妹妹这几日伺候皇上辛劳,应该好生歇息,这些规矩,不必记挂着。”
……
争宠与炫耀,确实是几千年来,后宫不变的永恒制度。
季云流当一个木头人一样的坐着听完皇后的“雍容大度”、安妃的“故意炫耀”、以及其他妃嫔的“见风使舵”等工种的例常之事,心中不免有些憔悴。
自己以后的老公夺了皇位,该不会以后宫中也是一副这样的“热闹”模样罢?
哇塞!
如果给我抬进来一个又一个,小妾源源不断,天天还要翻牌子去哪里过夜……
哼哼,剁了这个男人就丢他去喂狗!
看来夺皇位只是第一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夫一妻制”改革,才是重中之重啊!
第一七四章 阴谋诡计
季云流入了宫中,不过半个时辰,身在临华宫的七皇子便知晓了。
他听得宁石禀告,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吩咐人带好书籍,同平常一样,向宫外的国子监而去。
宫中规矩森严,他就算心中思念,也不能在宫中如何。皇家亲情一向淡薄,一有把柄,招招能致人
安妃在皇后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屈膝告辞离去。
一出坤和宫,安妃扶了扶鬓发上的珠钗,冷冷再瞥了一次坤和宫皇后所在的主殿,坐上步辇。
“娘娘……”陪着安妃,步行在一旁的阮贵人低低笑了一声,“那季府六娘子,臣妾看着弱柳如风,身子都软绵绵,不像个有福气的,这样的娘家助力,日后七皇子只怕也是前路不好走的。”
“阮贵人,”安妃双手搭着扶手,腰挺如松柏,“连秦羽人都说那季六与七皇子是男才女貌,你又从哪里看出她不是个有福气的?”
阮贵人自知说错话,惹上了正在气头上的安妃,慌忙赔笑了一声“是臣妾眼拙”便不再言语。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安妃坐在步辇上,让人打着伞,缓缓闭上双眼。
昨日,二皇子妃入宫来寻了她,说皇后相邀了季六进宫小住,自己若能在宫中暗帮一把手于景王,这恩情,景王必定铭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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