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也有些愤愤不平,“她春香是个什么身份,那是舅老爷送给小姐补身子的,凭什么分给她?”姚可清如今正是身的时候,又因方氏当初生姚可清时也不顺遂,以至姚可清的底子并不好,而且林氏担心姚家不上心,或者暗地里作贱姚可清,便隔三差五的送了滋补之物过来。
“我送那只参只是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终归是我的弟弟,不想五弟出了岔子,如今既然五弟平安无事,也就没她这个奴才什么事了!”姚可清这话说的无情,但却是正理,妾室诞下的子嗣那都是奉正室为母亲,春香虽生了儿子,但也仅仅只是生了儿子而已,至于其他的,那就跟她没关系了。
“我怜惜五弟,却不是给她这个脸面!”姚可清说怜惜春香之子是真的,无论是姚启斌,还是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姚可清都对他们有一份愧意,姚启斌因她的算计而出生,背负着一个不孝的名声,她明知道小苗氏会对春香下手,但是她为了找到方氏之死的原因,还是放任她行事了,所以,姚可清在不触及到她和姚启珅的权益时她会尽可能的去照拂他们。
“只是怕有人要借着五少爷的名义生事了……”这个有人桂圆没有明说,姚可清也知道是谁,春香没这个脸面,那这个孩子呢?
只是姚可清又岂是个任人拿捏的?她尽她的本心,既然别人要作贱这份心,那她就收回好了。
姚家五少爷的洗三办的很隆重,但是来的宾客却并不多,到底还是顾虑如今悬而不决的嶂州决堤一事,方家自然没有来人,只谴了下人送来贺仪,朱氏没有娘家,来的是苗大夫人,权充作朱氏的娘家人。
在洗三礼上,这个孩子正式记在了朱氏名下,并取名为姚启光,大有光耀门楣之意,惹得苗氏姑侄又是一番不痛快。
不过姚崇明并没有因为来宾少而觉得不快,等他飞黄腾达的时候有他们后悔的!姚崇明这样想着心里不无得意,急切的想要让这些看不起他的人后悔不迭。
姚启光将要满月的时候嶂州决堤一事终于有了结果,堤坝之所以决堤是因为矸山山体崩塌落下的石块砸毁了堤岸,而矸山山体崩塌却是因为嶂州盗墓猖狂,因传闻矸山中埋藏着千年前的古墓群,引来无数盗墓者挖空了矸山山体而导致决堤。
既然不是堤坝本身的问题,姚崇明自然是清白的,不过他也没能官复原职,到底还是落了个失察的罪名,降了两级。
“余家果然好本事,我原本以为我这次即便是保住了性命,也要丢了前程,没想到我保住差事,虽降了两级,但也已是不易了……”看着这一身官服,姚崇明感慨万千。
小苗氏笑道,“老爷本就是清白的,皇上圣明,查明真相了自然要还老爷一个公道!”
自己是不是真正清白的姚崇明一清二楚,但是对小苗氏这种毫不迟疑的维护却很受用,再加上余家这条线还是在小苗氏的帮助下才搭上的,姚崇明对小苗氏就更亲近了几分,“此事还多亏表妹从中周旋……”说着还捏了捏小苗氏的手。
小苗氏羞红了脸想姚崇明手里挣脱,却没能成功,只能任由他捏了,“只要老爷平安,妾身就开心了!”姚崇明已经多年不曾称呼小苗氏为表妹了,只有在他们定亲前和刚刚成亲时情浓这么称呼过,后来便一直称呼为夫人,如今姚崇明唤她表妹,不由让她忆起曾经的青葱岁月,一时感慨万千。
对于小苗氏这副小女儿情态,姚崇明更加受用,“表妹真是我的贤内助,娶妻如此,我也不枉此生!”
小苗氏闻言脸上顿时僵住了,“娶妻如此,夫复何求!”这句话姚崇明就对方氏说过,姚崇明娶了方氏,方家为了让方氏在姚家站稳脚,在官场上对姚崇明诸多照顾,姚崇明感动之余便对方氏说了这话。
那时小苗氏已经进门,姚崇明说这话时又没背着人,这话自然就传到了小苗氏耳朵里,听到这话,小苗氏心里又酸又气,只恨姚崇明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如今终于听到这话,小苗氏却高兴不起来了,只要是对他有用的,能为他带来利益的,他就会捧着你!
如此一想,小苗氏也就从迷情中清醒过来了,这男人是最靠不住的!唯有子嗣才是自己立足的基本!心下一片清明,面上却一副娇羞。
姚崇明大笑着将小苗氏揽进怀里,小苗氏顺势偎了过去。
有了儿子的朱氏已经不大在乎姚崇明晚上歇在哪里了,但是听闻姚崇明连着数日都歇在小苗氏房里时还是忍不住了,“这五天都是歇在那位屋里的?”
264、诬陷
“是!也没有叫丝兰伺候……”夏香是春香开脸之后才得了朱氏重用的,所以平日里十分积极,朱氏如今也有几分看重她了。
没有叫通房丫头,那就是小苗氏自己服侍的,朱氏轻哼一声,一大把年纪了,还把男人霸在自己屋里,也不嫌臊的慌。“接着盯着那边,任何异常都不许放过,我就不信她不露出马脚!”
夏香点头应是,顿了顿又道,“奴婢的干娘前几天告假回了趟老家,路上看见两个婆子在离咱们府两条街的一个巷子口鬼鬼祟祟的,干娘当时没在意,回来后偶然间现那两个婆子中的一个是二夫人院子里的人……”
朱氏忙问道,“那个婆子是做什么?”
夏香道,“就是门上的曲婆子……”
不是小苗氏跟前得用的人,朱氏失了兴趣,“许是那婆子在外头惹了事吧!”
夏香皱了皱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那个跟曲婆子拉扯的婆子穿的很是体面,头上还插了一只金簪,曲婆子那样低下的身份,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有交集呢?
“朱姨娘有些不好了……”一个丫头匆匆来报,朱氏忙起身,夏香只好闭上嘴。
春香生了姚启光后抬作姨娘,但是春香是孤儿,没有姓氏,朱氏大方的让她跟着自己姓朱,大有拿春香当妹妹看的意思。
“让夫人担心了,是贱妾的不是……贱妾这身子是好不了了……”春香狠憋着口气让姚启光生在了十六,却是损了姚启光,也伤了自己的身子,这一个月以来缠绵病榻,不仅连抬她做姨娘的酒席都没能出席,更是有几次都气若游丝,险些就这么去了。
朱氏按住春香挣扎着坐起的身子,“你会好起来的!好好养身子,五哥儿可离不得你!”朱氏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权衡利弊之后主动抬了春香做通房,但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尤其是在春香顺利有孕之后,这种不痛快与日俱增,时常担忧春香或不愿将儿子交给自己扶养,或在姚崇明面前哭诉,暗算了她。但在春香舍身改变了姚启光生在中元节的命运之后,朱氏这才对春香完全心无芥蒂起来。
说起儿子,春香眼里闪现出一丝光彩,依言躺下,伸出手腕由大夫诊脉。
春香是生产过程中耗时太长,损了根本,大夫无怪乎是叮嘱静养,再开些养身滋补的方子罢了,因大夫见姚家富裕,朱氏又舍得,便尽开了些贵重药材。
看着方子上的人参鹿茸等物,朱氏想起春香生产时姚可清送来的那只参似乎效果颇好,“二小姐送来的参还剩多少?”
“还有小半……”
“照着那参,去外面铺子里买两只差不多的回来……”朱氏咬了咬牙,“从我私账上走……还有这方子里的药材要是家里没有好的,就都从外面买!”
太平盛世里,好东西并不缺,但价格却也不便宜。
“两百两银子一只?”即便是料到这东西不便宜,却也没有想到会这么贵,朱氏不由惊呼。
“这是百余年的老参,足有二两重!若是年头再久一点儿老参,得要一千两银子!”抓药的仆人解释道。
两百两一只的人参,一副药就要用掉小半只,几副药下来,朱氏的私房就消耗殆尽了。
“也有十余年左右的参,二十两一只……就是药效差了些……”
药效差了,那要这药方又有何用!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呀!朱氏咬牙,“先拿这剩下的配一副药吃着!”
一副药吃三天,她还有时间!
画心一口气冲到正房前,咚咚的磕起头来,吓得姚可清都亲自出门来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话还没说完,就见画心身前的地一片鲜红,也顾不得说话了,先让人将画心架起来再说。
画心不愿意,但她人小力气也有限,被强拽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咱们院子里可不兴动不动就磕头的!”紫玉一边拿了帕子按在画心头上止血,一边道。
“带她下去把伤口处理了再来说话!”
姚可清吩咐声才落,画心便接过紫玉手里的帕子,笔直的跪在了姚可清面前,“小姐,奴婢的爹是冤枉的!”
姚可清不明所以,碧玉却斥道,“好没规矩!这几个月规矩白学了!先不说你爹是不是冤枉的,便是冤枉的,也不是小姐冤枉的,你在这里胡缠着小姐做什么?”
画心本是憋着一股劲儿才来找姚可清的,如今被碧玉一顿训斥,生怕姚可清觉得她是个不懂规矩的,要赶了她走,便哭了,“奴婢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奴婢的爹三岁就被姚家买来了,最是老实不过了,奴婢的娘不在了,爹怕奴婢吃后娘的苦,宁可绝后,也不再娶,平日里府里都夸我爹是好人……可是刚刚……刚刚大夫人让人把奴婢的爹抓走了……说是……说是大夫人最近梳理院子里的人手,在一个叫银铃的丫头的房间里现了一条男人的汗巾子……最后查出那条汗巾子是奴婢的爹的……大夫人说奴婢的爹与人……与人私通,坏了内院的风气,要将奴婢的爹打死……”
“那条汗巾子真是曾叔的?”姚可清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
“是……”画心点头,“那是奴婢做的第一条汗巾子,爹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的……”
姚可清在新提这四个丫头的时候对她们的背景也了解过,画心的背景可谓是最简单的,只有一个打小就被卖身到姚家的爹之外,再无其他亲戚了,她娘早死,她爹曾順也没有再娶,又当爹又当娘的把画心养大,听说对画心很是疼爱,这样一个十分心疼女儿的男人怎么会把自己女儿绣给自己的饰物送给别人?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他私通的对象!
姚可清毫不怀疑曾顺是冤枉的!只是若是要还曾順清白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奴婢来找小姐不是来求小姐帮奴婢的爹的!”画心一脸严肃道,“抓爹走的一个婆子临走时叹了一句‘谁让你入了二小姐的眼呢?’,奴婢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
265、人命
“这么说是冲着我来的了?”姚可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只怕那个跟画心说话的婆子如此说也是朱氏授意的。
碧玉当即就愤怒了,“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小姐送了一只参过去,那春香早就没命了,可夫人倒好,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反过来给小姐添堵!”
“人的贪念还真是止不住的!”姚可清冷笑一声,“回头我就请媒婆子去银铃家替你爹求亲,既然他家姑娘都收了你爹的贴身物件,也不怕他家不答应!”
画心当即呆了,没明白姚可清这是什么意思。
桂圆解释道,“银铃是姚家的家生子,她一家子的心也是向着姚家的,大夫人如此作贱银铃,她家里人肯定也不满,小姐这时候叫人去提亲,他们家肯定答应,到时候只需说两家已经定了婚事,也就没有私相授受的事了,夫人自然不能给你爹定罪了!”
画心这才破涕为笑,但转念一想,自己以后就有了后娘,又高兴不起来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银铃家里人就在朱氏面前去哭了,朱氏是怎么也想不到银铃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佳人怎么就跟个近三十岁还带着个拖油瓶女儿的男人定亲的。可是那银铃又不是她的人,她也不十分清楚她究竟定没定亲。
“我就不信,怎么就突然定亲了!”朱氏不甘心,姚可清身边固若铁桶,她好不容易从新来的这批丫头中间找到突破口,可是转眼间就被姚可清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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