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着铃兰,姚崇明去朱氏那里去的也勤了,朱氏渐渐恢复往日的圣宠了,也就不再揪着想从姚可清那里讹银子了,直接打着姚启光的名号从姚崇明那里拿了银子给春香配药。
姚崇明日日去朱氏那里,倒真有好几次都碰到了铃兰,每每是打个照面就擦身而过了,连句话都没说上。不过姚崇明倒是乐在其中,容光焕,跟朱氏打情骂俏的兴致也更浓了。
姚崇明打听铃兰一事被曾順告诉给了姚可清,姚可清闻言不由失笑,她原本是打算先坐实了铃兰跟曾順的亲事,再偷偷传出姚崇明看上铃兰,要纳铃兰为妾的消息,孙家得了信后,以孙家好攀高枝,爱财的本性,必定是不会再愿意将铃兰嫁给曾順了,曾順就可以凭着婚书把银子要回来。谁想,姚崇明竟真的看中铃兰了,倒是省了她的功夫。
有意无意间,孙家也早早的得了消息,孙大娘拉着铃兰悄悄问了姚崇明看上她的事,铃兰一头雾水,“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老爷都没说过话的,老爷怎么就看上我了?”
孙大娘笑道,“你这孩子,还跟娘装,你大哥都得了信了,别人都说咱们家要达了,可不是老爷看上你了!”
铃兰嘟嘴道,“娘可别胡说!我可是定亲了的!”
孙大娘一愣,她刚刚只顾着高兴了,都忘了铃兰已经许给曾順的事儿了,现下想起来了,一时又高兴不起来了,曾順可是出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的,要是想让铃兰搭上姚崇明,必定是要跟曾順悔婚的,那二十两银子可就得退回去呀!孙大娘只觉得肉疼不已,想着那还没影儿的传言,还是觉得曾順的那二十两银子更靠谱,也就不在提姚崇明了。
谁知过了几日,铃兰红着脸回来了,孙大娘一问,只觉得有戏!
原来这日姚崇明跟同僚聚会,喝醉了才回来,吐了一身,朱氏急急忙忙叫人打水来伺候姚崇明洗漱,铃兰被派了打热水的差事,铃兰端着一盆热水,半跪在床前,丫头正要上前给姚崇明洗脸,姚崇明就哇的一口吐在热水盆,铃兰忙出去换水。
直到伺候姚崇明洗完,铃兰出了正门,才觉自己的袖袋里头有东西,避开众人打开一看,是一对精致的白玉耳坠,铃兰想起刚刚姚崇明似乎拉了一把她的袖子,顿时心里一跳一跳的,脸也止不住的红了。
孙大娘对着烛台看了,不由喜道,“虽然小了点,但是石头却是好石头,估计得好几两银子呢!”
铃兰红着脸从孙大娘手里拿回耳坠,回了自己房间,耳坠在手里捏了又捏,到底还是对着镜子带上了,只是第二日出门时她耳朵上又换回了原来的银耳环。
这一日铃兰特地在姚崇明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姚崇明,等姚崇明进前,她拿出耳坠,还没来得及说话,姚崇明就道,“这是送你的,你肤色白皙,这白玉的坠子正配你!”
铃兰唰的一下脸就红了,拿耳坠的手都在抖,姚崇明见状开怀大笑,上前一步,捏着铃兰的手道,“好生收着,赶明再给你配个相衬的镯子!”
说完,姚崇明从铃兰身边擦肩而过,他的手从铃兰的腰间擦过,铃兰直觉得腰胯一软,险些站不住。
自从姚崇明送了铃兰耳坠,孙家待曾順就不复以往的亲近了,曾順带了酒菜上门,就只有孙大哥作陪,再也见不到铃兰了,曾順问其故,孙家便搬出男女大防来,曾順无奈,去孙家的次数便少了,这正和孙家的意,他们生怕曾順来勤了,让多嘴的人抓到把柄去姚崇明面前嚼舌,坏了他们的盘算。只是却没有免费的酒菜吃了,孙家大哥倒是可惜了一阵子。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铃兰才收到姚崇明的镯子,曾順就气冲冲的去孙家闹了,一来孙家理亏,二来孙家不愿让别人知道铃兰已经定亲了,好声好气的哄曾順,但是曾順一口咬定孙家要悔婚,任孙大娘舌灿莲花他也不为所动。
最后曾順给了孙家两个选择,要么立即把铃兰嫁过来,要么把二十两银子退给他,亲事作废。
如今孙家肯定是不愿意铃兰嫁给曾順了,但是让退亲又舍不得银子,孙大嫂子最后道,“他当初不是要娶二妹妹,如今让他娶了二妹妹的牌位回去就是了!”
孙家众人立即附和。
268、醋心
“这话他们也好意思说出口?”姚可清听了曾順的描述,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曾順这样老实的人,也忍不住愤怒道,“小的……小的……也没想到想到他们竟然会……会……”这么厚颜无耻。
姚可清道,“曾叔有婚书在手,只管一口咬死要娶铃兰,他们说你跟银铃有婚约,可有证据?若是他们还不松口,你就说你去找老爷评理,保管他们立刻就同意了!”
曾順如姚可清所说的去孙家,孙家人一听曾順要去找姚崇明,顿时急了,好说歹说,奈何曾順不为所动,最后一咬牙,退了二十两银子,这才撕了婚书。
送走曾順,孙大嫂子冲着曾順连连呸声,“不识好歹的老鳏夫,一辈子的光棍命!”
孙大哥气的大骂,“等老子达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孙家还做着铃兰马上要做姚崇明姨娘的梦的时候,铃兰就被人抬回来了,孙大娘“嗷”的一嗓子就扑过去,抬铃兰回来的人轻蔑道,“管好你家姑娘的手脚,不该拿的东西可不要拿!不该沾的东西半分也动不得!”
孙大娘不解,另一人丢下一句话就走了,“你家姑娘偷了朱姨娘的补汤喝,被人抓个正着,夫人慈悲,就打了二十板子!”
铃兰哭着道,“我没有,我就是尝了尝咸淡,她们就说我偷喝,夫人也不问缘由,就要打我!”
孙大嫂子立即明白过来了,“这是夫人诬陷你,一定是夫人嫉妒你得了老爷的宠爱,故意磋磨你的!那朱姨娘仗着自己生了儿子也来作贱你!走!咱们告诉老爷去!”
铃兰越哭的厉害了,“夫人早就把我偷东西的事儿传出去了,说不定老爷就此嫌弃我了!我有什么脸去见老爷!”
孙大娘也道,“对对对!不能让老爷就这么轻看了我们铃兰,咱们不能去找老爷告状,不然老爷只当咱们不知道好歹,诬陷夫人!”
孙大嫂子道,“说的轻巧,不去找老爷,难不成老爷还能来找铃兰不成?”
孙家大哥眼前一亮,“对,就得让老爷来找我妹子!”说着就大笑着出去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孙家大哥没什么本事,但是不三不四的人却认识了不少,不到半日功夫府里就传遍了朱姨娘苛待丫头的话来,这孙家大哥脑子倒也灵光,不敢编排朱氏的不是,就拿春香做由子,反正铃兰挨打的事跟春香也脱不了干系。
朱氏听了传言一笑了之,软言安慰了担忧的春香,“她不过是个粗使丫头,你可是给老爷生了儿子的人,老爷会为了一个丫头给你难堪?更何况这贱人已经定了亲,还不守妇道勾引老爷,这事儿闹到老爷那儿,也是她理亏!”
春香安心了,朱氏心里却憋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在她眼皮子底下,铃兰竟然跟姚崇明勾搭上了,要不是曾順去孙家闹,让她得了信,她还蒙在鼓里。
哼!二十板子那还是轻的,要是以后她不收敛,直接就打死!朱氏在心里恨恨的想。
晚间姚崇明回来一听铃兰被朱氏打了,又听说是春香从中作梗,脸立即就拉了下来,黑着脸去了漪兰院。一见姚崇明黑脸,朱氏在心里转了转,决定先下手为强。
“光儿昨儿咳了大半宿,急得春香嘴里都起火疮了,又怕扰了老爷好眠,直到老爷上朝了,才来跟我说!”
一听儿子有事,姚崇明脸色也不再黑,急切道,“光儿怎么样了?可有叫太医来看!”
朱氏暗道拿孩子说事果然管用,“请了大夫看过了,大夫说是梦里呛着了,小孩子心肺弱,得多将养!”
姚崇明放心了,想着铃兰的那一顿打,脸又黑了。
朱氏只当作没看见,自顾自道,“今日可把春香累坏了,光儿不让别人亲近,只让春香一个人抱,偏春香自己身子又不好,妾身瞧着心疼,便特意选了上等的药材给她炖了一盅汤。哪知厨房的丫头不醒事,闻着那汤好,竟敢偷喝,被夏香抓了个正着。可把妾身气坏了,当即叫人打了板子撵回家去了!”
朱氏这话承认了自己打了铃兰板子,但是却把过错都推到铃兰身上了,这跟姚崇明听来的不太一样,姚崇明将信将疑,但是转念一想,这人虽是朱氏打的,但是朱氏却没多大关系,也就不再黑着脸了。
在朱氏那里,姚崇明惦记着铃兰,有些食不知味,草草吃了饭就去外院了。朱氏知道姚崇明放心不下铃兰,等他一出院子,气得摔了一桌子的碗盘。
姚崇明进了书房不过一刻钟,就出门径直往下人房去了,后来连着几日都歇在书房。
铃兰伤好之后直接去了外院书房伺候,小苗氏知情识趣的召回了丝兰。
“老爷如今正在兴头上,咱们只管顺着老爷的心意就是了!等老爷过了这个兴头,自然就知道咱们的好了!”见丝兰对自己的退让不解,小苗氏解释道。
小苗氏看的开,朱氏却未必了,她眼睁睁的看着铃兰从自己眼皮子底下勾搭走姚崇明,偏偏姚崇明还护铃兰护的紧,她连想使个坏都没机会,窝了一肚子火,记起这事儿最初是因曾順和银铃而起的,曾順本来跟铃兰定了亲,结果临了却悔婚,让她都找不到理由编排铃兰,于是越看姚可清不顺眼了。
姚崇明的女人并不少,光正头夫人前前后后就娶了三个,不算通房丫头,正经姨娘也有四个,还不包括外头逢场作戏,一夜风流的露水夫妻,但是这些女人都有一个特点,那都不是姚崇明自己挑的,也不是他自己想法子弄到手的。三位妻子或因君命,或因父母之言,代姨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翠瑶春香皆是正室开口抬的,李姨娘是苗氏赐的,没一个是他主动争取来的。没有付出过,怎么会知道珍惜呢?所以这些个女人对姚崇明来说并不是必不可少的,要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今天死了,明天叫他再另找一个,他绝对是高高兴兴的去寻新欢了。
但是铃兰不一样。
269、色心
铃兰是他自己看上的,他一眼看中了铃兰,铃兰却没在意他,铃兰那时以为自己跟曾順定了亲以后就一定会嫁给曾順,从来没有想过别的,正是铃兰对他的无视激了姚崇明的征服欲,用尽手段,总算叫铃兰注意到他了,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朱氏就把人打伤了,虽然朱氏解释的把自己摘干净了,但是姚崇明岂会不知这是朱氏的嫉妒心作祟?只是不想驳了朱氏的脸面罢了。
朱氏这般打他的脸,他自然不高兴,但是没想到因为这一顿打,铃兰竟然依赖起姚崇明来了,倒叫姚崇明觉得是意外之喜了,铃兰伤一好,就要了她来书房伺候,免得她回朱氏那里再遭迫害。
铃兰去了外院书房,孙家一家子都乐坏了,话里话外都是叫铃兰早日爬上姚崇明的床,再生个孩子,顺利的当上姨娘。但是铃兰却另有一番思量,铃兰本是个没有多少心机的,但是她却从姚崇明的态度里琢磨出一个道理,她越是对姚崇明表现的不在意,姚崇明就越的讨好她,因而她并不想就这么快就范,只规规矩矩的做着丫头的分内事,姚崇明言语上轻薄玩笑她也不拒绝,但是一旦动手动脚起来,她就不愿意了,姚崇明深觉强扭的瓜不甜,也不强求,只是越的对铃兰讨好起来,好东西是送了一样又一样,连其他女人的房里也少去了,打定主意要拿下铃兰。
铃兰也不是每一样东西都收的,偶尔收一两件并不贵重的礼物,越叫姚崇明觉得她的性子难能可贵,更加欲罢不能了。
丝兰原本是伺候姚崇明笔墨的,也着实受宠了好长一段时间,但她当初被打坏了身子,难再有孕,一辈子都没有抬做姨娘的可能了,只能趁着现在颜色尚好,多伺候姚崇明些日子,讨得他欢心,多攒些银子好养老。但是铃兰这么一出现,就叫她失宠了,小苗氏又让她让着铃兰,她面上答应了,心里却是极为不满的。
到底是书房呆过几年的人,丝兰很快就打探到原来铃兰还没伺候过姚崇明,又想着姚崇明也有好些日子没去找过别的女人了,想来应该憋了一股子火气的。就专挑了一个铃兰歇假的日子,打扮的清清凉凉的,端了一盅特制的补汤去了书房。
姚崇明心里惦记着铃兰,但他又不是个痴情种子,对于送上门来的女人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一盅汤没喝完,就已经赤条条的跟丝兰滚在榻上了。
事毕,丝兰揣着姚崇明赏的金簪心满意足的走了,却没现墙角躲着的一道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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