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关心过头了?”
离落一身黑衣,孤冷又优雅的缓步而來,三人看到,当即肃声,对于这一位自称是大漠部落而來的解蛊圣手,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尤其是三宝,亲眼见识了那一只黑色恐怖的虫子,变身为金龟子的可爱模样,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这世上,未知的,永远最可怕。
不懂,才最容易迷失。
“也沒什么,随便说笑的。”
流水回神,顺嘴答着,吊儿郎当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侃,离落“哦”了一声,掀起帐帘往里走,流水欲拦,被三宝挡下,低声道,“别去。”
见识过蛊毒的可怕,三宝心里,早已将离落公子,归类于甚至比南明澈还厉害的洪水猛兽的一种。
那手段,简直是一等一的可怕。
南明澈充其量,也只个下个毒虫而已,离落却能兵不血刃的就解开,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沒事的。”
流云像是知她心思,疼爱的一笑,揉揉她的头,他的吃货小娘子,有时候也聪明得可爱。
“哎哟哟哟,这是又來秀恩爱了吗?”
流水撇着嘴角拈着酸气,眼看着他们一对对,成天恩恩爱爱的羡慕死他了,偏偏他喜欢的青女丫头,还远在大漠深处,不知所踪。
离落进得营帐,楚雅儿已经起了身,这会儿正坐在桌前,查看着帐本,这是她最近一个月的时间,趁着养伤,做出的所谓计划表。
抬头一见是离落,眸光闪闪,招呼着他过去,“离落,你看,我这个计划表,行得通吗?”
手里几张薄薄的纸,不是那种用毛笔写出的清秀小楷,而是用削尖了木棍,蘸着墨汁写下的字,看着很怪异,似是而非的感觉,倒是比现在通用的文字,更加简练了一些。
“唔,我图偷懒了,所以简单化了,能看懂就行。”
楚雅儿忙着解释,暗中抹一把冷汗。
还好这大周文字,跟老祖宗留下的繁体字形一样,很相似,她也能看得懂,但总是嫌写着麻烦,就索性改为了后世的简体字。
“还好,能看得懂。”
离落笑了笑,略有些高深莫测的眸光倾注在她的脸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看出。
楚雅儿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跳,她总觉得这个人……很神秘。
他真是与花千叶,同一个部落的人吗?
眸光闪闪,状似不经意的问,“离落,你说的那个部落,叫什么名字?”
“千秋。”离落头也不抬的答,眼睛看着那一份所谓的计划书,当真惊讶,又惊喜,“雅儿,这份计划书,你做的?”
“嗯,怎么了?有问題吗?”
“沒有,很完美,很好。雅儿,你打算要照这上面去做吗?”
“对,提了不用,那我要它何用?”
楚雅儿淡淡出声,眉宇间隐着风骨,藏着桀骜,离落若有所思看着她,半晌,点点头,“好!无论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起身,将那一份计划书递过,玩笑似的又道,“如果,真要按照你这上面的來说,这未來的大周天下,你是无冕之王。”
楚雅儿顿时挑眉:“你这算是大逆不道吗?”
真真是丝毫无顾忌啊,也不怕隔墙有耳,就敢这么说出“无冕之王”的话,这让别人听去,还不得先把他斩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倾情导演一场戏
“哈哈!你都不怕,我又怎么会怕?”
下巴抬抬,看向她手间的计划书,一张俊脸,笑得特别高深莫测,又意有所指。楚雅儿淡定将计划书藏起,指尖敲在桌上,忽问一句,“我该怎么信你?”
咦?
这话问得沒头沒脑,离落微微一怔,忽的又浅笑,答得也莫名其妙,“你只能信我。”
指尖伸出去,点点她的脑袋,一股微微的木兰清香扑鼻,楚雅儿皱了皱眉,忽尔想到了他的身份,顿时间就讶然,“你,你是?”
离落笑,“知道即可,不必多说。”
屈指,刮一下她的俏鼻,态度亲昵又温润,叹息一声,“那一日见你,舞动天下,真是天之骄女,何人能及?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人中龙凤,总有一飞冲天之日。”
骄傲的女人,哪怕为了爱情,再怎么卑微,骨子里的风骨,都永远不会让她倒下。
这是她原本的坚强,与生俱來的狠。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原來,还真的是你!”
楚雅儿沉了脸,冷冷一句,“不是说一直久居大漠,从未踏足中原吗?不是说沒见过,也不认识的吗?”
说谎不打草稿的家伙,真想一巴掌呼过去,直接拍他脸上。
离落哈哈一笑,“逗你的,你也信?”
心情极好的揉揉她的头,亲昵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之前,楚雅儿偏头,打开他,“千秋部落的人,是否个个都如你这般……脸皮厚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花千叶算一个,离落又算一个。
当真是天下最出色的男人,都來自于大漠深处了?
眸光一闪,忽尔又道,“你身上的木兰清香,为何会对我身上的蛊虫有一定的克制作用?”
南明澈曾经说过,这只蛊虫,是來自于大漠深处的最神秘一个部落,难道,真有这么巧?
明眸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唇角,很有一种牙痒痒的感觉。
然后,离落便有些尴尬,“唔,这个,好像……”
伸手摸着鼻子,眼睛有些乱瞄,于是,楚雅儿不用再问,直接一脚踹过去,想要杀人了!
花千叶这个混蛋,差点害死她!
……
斗转星移,再次入夜,中军的帅帐,一直灯火通明,彻夜不息。
楚雅儿坐在桌前,潜心修改着计划书,她不做便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完美。
“这里,这里……都需要再加大预算啊!”
她手指点着桌子,细细推敲,总觉得这一张计划书,看着不错,但仍有漏洞,聚精会神的,连同身后进了人,都沒有看到。
风雅如仙的一身白衣,在这灯火通亮的帐中,越发显得玉树临风,令人眼前一亮。
烛火微闪,楚雅儿警觉的转过身去,南明玄低了唇,一眨不眨的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桌前的计划书。她猛然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挡,却被他反手压住,她恼:“南明玄,你干什么?!”
伸手将他推开,冷冷的道,“非请勿入,太子殿下懂不懂礼?!”
跳跃的烛光,映着她一头的白发,让人心痛,又气得牙痒痒。
这丫头,是真的不打算原谅他了吗?
“一月的时间,足够你冷静了,怎么还是沒想明白?”
索性便坐下來,开门见山。身为一国太子,他这些日子里,倒是令行禁止,言出必行,莫名便带了一丝杀伐果绝的气息,硬梆梆的,像是在下命令。
顿时就将满心冷艳的楚大小姐给激怒了。
“啪”的将脚下凳子踢了出去,冷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民女怎么敢不明白?”
眼里盛着寒冰,毫不畏惧迎上他,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说不出的怪异。
曾经那么相亲相爱的两个人,现如今,已经走得如同陌路一般,更甚至是剑拔弩张的寒。
心里想想,她有多久沒有好好看他了?
人还是那个人,又有了很多的不同,却比之前更多了一份睿智英明,看着很陌生,但是身为太子,他这一份气度,却是更加相衬这个身份。
原來,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之间的差距,已是越來越远了。
一个是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一个是被称之为妖女的叛逆存在,他们两个,已经不再相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雅儿,我是想说……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沒有想好要不要原谅我吗?”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南明玄也有些后悔,他是心急了些,这些日子,军务繁忙,白景霖又跟他各种别扭,再加上她的不原谅,莫名便带了一些焦燥。
他踏前一步,将那翻倒在地的凳子摆好,楚雅儿冷眼看着,只作不理。头脑中的神经,紧紧的绷着,她摸不清他突然过來想干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想要个原谅吗?
“如果太子殿下,仅仅只是想要个原谅的话,我可以给。只是,原谅过后,还请太子殿下退出我的营帐!”
冷冰冰的声音,不含一丝情绪起伏,听着伤人,又极是绝情。
南明玄抽一下脸,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温和,不那么严肃的笑,“你的营帐?这里,难道不该是中军主帅的营帐吗?”
他半开玩笑的说,想要使这气氛缓和。而这原本应该属于边关主帅,白景霖的帅帐,自从她到來之后,就一直占了,不曾离开,倒是把白景霖这个正牌的主帅,委屈到普通的营帐里了。
后來,南明玄又到,就紧接着又占了边上的副将营帐,那副将现在,也跟着白景霖委屈到一块了。
“唔,这个事,我倒是忘了,那么太子殿下深夜前來,是特的要來收回帅帐的吗?既如此,民女离开便是!”
冷冷扔下一眼,她终于正眼看他,却是眼底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厌恶。
时间变了,人也变了。不再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浑身上下的气息,让她嫌弃得够呛。
“雅儿,你这脾气啊,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南明玄无奈,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了她,这才惊觉,这才短短一月时间,她便瘦得厉害。
手掌再往下摸,原本丰腴软肉的腰间,此时已经能摸到了骨头。
再看她一头白发,明明花样的年纪,却过早的沾染了风霜,又想起她月前说过的话,眼底光芒跳了跳,叹一声道,“雅儿,我爱你,从來不曾变过。你做过的恶梦,我也曾经梦见过,所以,才会有了后來的红艳……”
绝情蛊,相爱相杀,心意却是相通,那一夜,她做过的恶梦,全部也都到了他的梦里。
“所以,你才会故意与红艳演了那一场戏,目的只是为了让我恨你?!”
楚雅儿不傻,她瞬间明白,惊怒的叫,又眼泪横飞,肆意飞舞:“可是,我不信!你现在这些,谁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的一个借口?”
狠狠一把泪抹下去,她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眼前再次掠过那一夜,她闯进营帐,呆呆看着他与另外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那么冷漠的看着她,仿佛她才是一个外來者,显得那般的幼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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