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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宝娘子——凡尘一琉璃

时间:2018-01-12 16:27:12  作者:凡尘一琉璃
 
    她咬了唇,当时她就抱怨闽诚意怎么就没有把人跟住了。
 
    闽诚意楞了一会说:“我想跟来着,可是,他们七拐八弯地,就不见了人影。我就回来了。”
 
    她看着闽诚意,心里愤愤地骂了一声:“废物,跟个人也能跟丢了。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她咳嗽了一声,
 
    伸手从一边的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微笑着走上前,说:“相公,歇会,喝口茶吧。”
 
    她轻轻地去拿华明阳手中的笔,见华明阳手一顿,又缩回了手,说:“累了吧?”
 
    华明阳放下了手中的笔,接过茶抿了一口说:“有什么事么?”
 
    闽春芳微微笑着,语气轻快地:“安哥儿吵着要爹爹看他写的字呢。这会还不肯睡。这孩子。”
 
    她轻轻觑着华明阳的脸色,果然,他微微地笑了,抬头看着她说:“快了,我一会就好了。你先带他睡吧。今日事情有点多。”
 
    他重新又低下头。
 
    闽春芳幽幽开口:“那个,我听说,今日有人来寻你,是个挺俊俏的公子。好像是去年那个来寻我们的那个人?不知今日她又来做什么?相公,你可别被她骗了去。前次,她不是说有姐姐的消息,这么久,你可曾见过?”
 
    华明扬不吭声,只是低着头,恍若未闻,顾自忙着,只是那拨算盘珠子的手已经停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闽春芳继续:“一个姑娘家,却偏要扮成男子的样子,你说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上回已经同他说得清楚,还来?相公可有打听过,是哪家的女儿?怎就这般肆无忌惮?也不知她爹娘是怎么教她的?我看,得好好打听清楚了。免得到时人家父母找上门来......”
 
    “你想说什么?”
 
    华明阳蓦地抬起了头:“你瞎胡乱猜什么?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看我不拔了他的舌头。”
 
    他的声音清越,却是莫名地有一种震慑力。
 
    闽春芳一愣,继而就红了眼圈:华明扬这是怎么了?华大哥素来顺温文儒雅的,什么时候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现在竟然这样同她说话?”
 
    “相公!你,我说错什么了?我”
 
    她略带了哭腔,开始不依不饶地。
 
    华明阳却是起身,拿了账本子绕出桌子,往外走去。
 
    很快就进了对面的屋子,关上了门。
 
    闽春芳傻了眼,她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
 
 243上坟
 
    等到闽春芳走了后,华明阳开了门,探出头,方虎上前,“爷!”
 
    两人匆匆沿着楼梯下了楼,很快来到后院,那里早有车夫在等候,见两人来,上前掀起帘子。
 
    很快马车消失在暮色中,寂静的石板路上,一路往前奔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小厮跳下马车,上前敲门,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来,见是他们,迎了进去。
 
    昏暗的树荫下,华明阳边走边低声问那引路的人:“王爷可在书房?”
 
    小厮躬身回答:“在前厅呢,爷先请在偏厅略坐一坐,奴才这就去着人请。”
 
    说话间,领着华明阳上了前头的一个小偏厅,唤了丫头上了茶水,这才重新又跑进了夜色中。
 
    梁志正闭着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一个丫头正跪坐着给他松腿。
 
    旁边跪了另外一个丫鬟,双手伏地正一动不动地趴着。
 
    听得脚步声响,梁志并没有抬眼。
 
    正在捶腿的丫头一分神,手下不免重了一分,一声闷哼,梁志已经睁开眼,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王爷,华爷来了。”
 
    小厮说。
 
    他看一眼房内的两个丫鬟,今日王爷心情很不好,他知道,那件事出了后,王爷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梁志抬腿,往外边走去,小厮跟上。
 
    房内的两个丫鬟仍旧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远远地,望见华明阳正端坐在厅内,身姿笔挺,神情淡然。
 
    他加快了脚步。
 
    “诚之!”
 
    梁志叫道,脸上也有了笑容。
 
    华明阳转身,也是脸上挂着笑容:“王爷!”
 
    梁志伸手示意,两人先后往书房走去。
 
    小厮见状,长吁了一口气,华爷来了,王爷终于不用板着脸了。
 
    一个时辰后,华明扬重又从清王府出来,坐上了马车,往来路回去。
 
    车厢里,华明阳靠在车厢壁上,想着方才得知的:“范五爷已经在狱中,估计是出不来了。他的家人务必要看好。不能让他坏了大事。先过了这几日再说。”
 
    想着梁志方才那阴鸷的样子,他知道,必有所动作。不过,这些,他管不了。
 
    他要做的是如何解决银子的问题。看来,他要亲自去那边一趟了。
 
    夜深沉,冬日的街道上鲜有人,众人都缩在自家庭院里,要么围着炭火取暖,要么就是早早地上了床,暖被窝去了。
 
    华明阳忽然就掀开了帘子,长街上的景色一览无余,两边的房屋黑影幢幢,似乎是张着大嘴的巨兽,想要吞没一切进入这里的所有。
 
    华明阳一声不吭地端坐其中,眼睛一直越过天际,似乎那里能够看到头,漆黑的天幕上,浓黑,今晚,连颗星亮都无。
 
    马车在空旷的长街上疾驰而过,还有一刻钟,就要宵禁了。
 
    苏暖一早起来,神清气爽,今日陪小郑氏去上坟。
 
    小郑氏早就准备好了一大筐子的各式东西,塞满了一提篮。
 
    几人从后角门出了,往城外郑家祖坟而去。
 
    一个时辰后。
 
    这里是郑家的祖坟,傅姨奶奶因为得了恩宠,获准葬在郑家祖坟地上。
 
    穿过众多的坟包,苏暖在一个修得甚是精致的坟前停下,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它与其它的坟相比,坟前围着种了一排的花,此时是凋零了,但花树犹在。
 
    苏暖看着小郑氏跪在青石板上,想是经常有人打理,很是洁净。
 
    看着墓碑上的文字,苏暖有些恍惚。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独宠这么多年。
 
    听说,老国公一直歇在她的院子里。正房几乎形同虚设。
 
    如此的宠爱,死后却是只能偏安一隅,默默地缩在一角,遥遥地望着老国公百年后与原配妻子合葬在一起。
 
    听说,她是唯一一个葬入祖坟的妾室。可是,那有怎样?与这一个个双双对对的坟墓比起来,苏暖觉得,她更像是一个笑话。
 
    耳边小郑氏絮絮叨叨地倚着墓碑,细细地述说着,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向墓里的人倾述着。
 
    这一刻的小郑氏恍如一个迷茫的孩子,脸上都是依赖。
 
    苏暖静静地站着。
 
    看着一一片坟地。
 
    听说郑家祖籍是通关人氏,也不知哪一代搬到了这里。
 
    良久。
 
    苏暖伸手拈来一支香,双手合什,走到坟前,端端正正地跪拜了下去。
 
    小郑氏一愣,鼻子一酸,悄悄地吸了吸鼻子。
 
    “她是一个妾室,怎要我跪拜?我乃堂堂的知府小姐,她受得起么?”
 
    当日那个小小的少女,笔直立在当地,这样对她说着。一脸执拗。
 
    她无言以对,心里虽然发赌,可却是挑不出理来。
 
    小郑氏记得,小时候,她私下背着人叫:娘!”被夫人知道了,禀告了老夫人,罚她在祠堂里跪了一日。
 
    姨娘抱起她,一边摸着她的膝盖,一边流着眼泪嘱咐她:“该了口罢。”
 
    她心里不愿意,从此以后,她连这个“娘”字都不叫了。只叫“姨娘!”管夫人叫“太太!”
 
    如今,她看着虔诚地拜伏在地的苏暖,心内发酸:冬姐儿长大了。
 
    她伸手去搀了她起来:“好孩子,快点起来。你外祖.....我姨娘知道了。我替姨娘谢谢你。她会保佑我们娘俩儿的。保佑我们冬姐儿平平安安,大富大贵,姨娘,你可听见了?这是冬姐儿。”
 
    小郑氏哽咽着。
 
    苏暖看了她一眼,正色:“外祖母,冬姐儿来看你来了。”
 
    “嘘!”
 
    小郑氏忙阻止,却是一瞬间泪流满面。
 
    “不能!要叫老太太知道了。可是.....”
 
    小郑氏擦了把泪,慌慌张张地,四下里瞧了一瞧,见都是自己院子里的,几人又站得远。
 
    苏暖见她那样子,也就不再说。
 
    又烧了纸钱,方才下山。
 
    待得到了山脚下,一愣,马车呢?
 
    几人都寻了起来。
 
    有人尖叫了起来,众众循声望去,一条深沟下,车夫正仰面跌倒在下面,口鼻出血,已是没了气。
 
    马车却是不见去向。
 
    木青忽然抽出腰间的匕首,快速把苏暖与小郑氏护在身后,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灌木丛,绷直了身子。71
 
 244遇险
 
    灌木从一阵子晃动,跳出了几人,木青一见,暗暗叫苦。
 
    对方有五个人,而她们这里都是妇孺,车夫又死了。
 
    自己以一对五,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
 
    对方长刀一晃,就直接扑了上来。
 
    容不得自己多想,只能低喝一声:“大家快跑。分头跑。”
 
    一边自己就迎了上去,登时就缠住两人。
 
    眼看另外三人,已经分头向众人扑去。
 
    一声惨呼响起,一个小丫头倒下了。木青来不及分辨是哪一个。只是一边招架一边用眼睛惶急地搜寻小姐的身影。
 
    这一瞧,方寸大乱。
 
    一个蒙面人正高举了手中的钢刀,向苏暖后背直直劈去。
 
    “小姐!”
 
    木青牙呲欲裂,手下一阵急攻,逼退了两人,回身。
 
    却见没了苏暖的身影……
 
    她脚下一提,平地拔起三尺高,一把匕首就飞了出去,扎中那个蒙面人的后心。
 
    人也随即到了跟前,这才发现苏暖正趴在一条沟里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原来是方才绊了一跤,摔在了沟里边,倒是救了她一命。
 
    木青拉了她起来,身后一声呼啸而至,她一个转身,来不及拔刀,徒手直接探向对方的脖子,刀子一偏移,擦着木青的肩膀而过,带起了一片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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