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惊得瞪大双眼,却见那人已经缓缓倒下,喉咙里两个血洞。
“木青!”
苏暖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眼见木青肩膀上的血不停渗出来,她的喉咙发紧。
另外三人停止了追击,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神情凝重,成合围之势向木青逼迫过来,有一个伸手抽出了一把尖刀,刀头蓝荧荧的。
苏暖眼尖,看看木青,忽然就拉开嗓子尖叫起来:“救命啊,杀人啦。”边叫边跑。
雯月几个也叫了起来,声音高亢,此起彼伏。登时就传出了老远。
一个汉子手中刀子脱手,直接向着小荷掷了过去,小荷闷哼一声,扑到在地。
几人一见,吓得腿发软,不敢再叫。只是干瞪着那三人。
阳光暖暖地照着,苏暖看着场子中缠斗的三人,干着急,此处就是想跑也跑不远,山脚下空旷,一眼就能见到,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木青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眼看两人和木青混战在一起,另一人提着刀站在外围盯着。
苏暖再次抬头望去,
身后有风声,眼前一花,一个青衣蒙面人忽然从一侧冲了出来,瞬间加入战团,只几息功夫,混战的人就分了开来。
三个人从战团中倒下,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是木青。
剩下那一个,虚晃一刀,沿着山就想跑,却是被青衣人手中一刀结果了性命。
他瞪着眼睛,双手指着那个青衣蒙面人:你?
仰面倒下。
两眼不甘地瞪着天空。
苏暖这才惊魂未定地跑上前:“木青!”
却是见木青脸色青黑,原来是中了毒。
苏暖登时就哭了出来:“木青!”
青衣蒙面人捡了地上的刀子看了一看,从随身荷包里翻了一枚丸药出来,塞进了木青的嘴里。
苏暖忙用手使劲捏着木青的脖子:“吞下去,木青。”
昏迷中的木青似有所觉,喉咙一动,咽了下去。
方才几人惊魂未定,都围拢了过来,盯着木青。方才要不是木青,他们全完了。
小荷抱着一条胳膊,方才那一刀子砍到她的胳膊上,幸亏冬日里,她穿得厚,才没有掉了这条胳膊。只是两层棉花绽了开来。
木青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脸上的青色却是褪去。
“木青。”几人叫着。
苏暖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这才发现那个青衣人早就不见了。
忽一阵马嘶声。
众人齐抬头,一辆车子,正赶过来,近了,正是那架不见了的马车。
一人跳下了车。
“怎么回事?”
“周大哥!”苏暖叫道。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木青抬上了车,还有车夫和那个死去的丫头,也一并抬了上来。
“那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杀你们?“
周长丰坐在马车上,挥鞭赶车,车挡板上横放着两具尸体,扯了那车门上的帘布盖了。
众人挤在车厢里,心情沉重。
苏暖坐在车厢门,打起精神与周长丰说话:“周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长丰默了一默,见苏暖脸上巳恢复血色,暗暗称奇。
“我么?还真是凑巧了!”
原来周长丰正办事回来,见到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正狂奔,就拦了下来。
想着是否有人惊马,就沿途找了回来。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杀你们?”
周长丰抽了一鞭子,马车快了一点,回头问。
“不知道。我们都不认得。我们几人是出来上坟的,手中又没有钱财。”
苏暖也觉着奇怪,观方才那几人的样子,是想杀了她们,出手就下死手砍。
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她们几个妇孺,又招谁惹谁了?
“周大哥,今儿谢谢你了。这事情要报官么?”
苏暖望着那两具尸体,想到野地里还有几具死尸,问周长丰。
小郑氏早吓得哆嗦,这会子才回过神来。她紧紧靠着王妈妈,从车厢里偷眼打量着周长丰,见他面貌清俊,说话温和。
看来竟与苏暖认识。
“报官吧。”
周长丰默了一默,说道。
“坐好了。”
他回头吩咐,几人缩了回去。
“驾!”马车加快了速度。
周长丰先去了顺都衙门,落了案,这才叫人通知郑家,把小郑氏她们接了回去。
回头急急忙忙地带着差役去了郊外,待得到了那里,却是发现只有四具尸体,还有一具不见了。他四下搜寻了一番。见得地上有拖动的痕迹。
他默立在当场,看着那些差官拖了往马车上搬运,心下不由焦急:“难不成没有死.....这可不妙。”
随同来的差官收拾干净,取了地上的血泥,回去报告。
一行人走远,渐渐转过山坳不见。
良久,不远一处茅草丛中一动,一个人长吁了口气。
他艰难地翻转身子,眼前发花,看了看方向,爬出来草丛,刚站起身子,就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正想爬起来,眼前一道黑影。
他惊慌地抬起头:“你?”
周长丰抿着嘴唇,左手一伸,直接一刀捅进了心脏,又迅速地抽了出来。
黑衣人终于没有了声息,挣扎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周长丰这才看了看四周,从地上拖起他,直接扔进了一旁的河流里:明日或者后日,这具尸体会被发现,到时候,定是泡得面目全非。无人能认出来。即是找到,也只会是认为他负伤逃到这里,体力不支,落河而死。
245拜谢
这事隔了几日,小郑氏买了许多东西,准备登门拜谢。上次周长丰走得急,小郑氏又惊魂未定,就忘了给周长丰道谢。现在静下下心来,才想起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马车在周家门口停下。
木青上前叩门。
有人开门。
听得说明来意,丫头急急忙忙地跑向院子里,:“夫人,门口有位夫人来访,说是郑国公府的。”
周母疑惑地起身:“哪个?郑国公府?我不认识啊?是不是走错门了?”
一边说,往外边迎了出来。
到了门口,见一行人正站在门口,中间一个夫人,正笑吟吟地瞧着她。
见她出来,一礼:“可是周家夫人?妾身是郑国公府的,夫家姓苏,今日特来登门拜谢.....”
却是一把被人给抓了手:”可是郑姐姐?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丰台周家的李梅呀。我们见过的。”
小郑氏睁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妇人,终于和记忆当中那个县令夫人李梅联系起来了,虽然是老了不少,但是这么一说,眉眼间还是依稀能看出来的。
”李家妹妹,怎么会是你呀?你几时到这里来的?”
小郑氏抓着周母的手,两人亲热地说着,一同进去了。身后一帮丫鬟婆子紧跟着进去。
一时,到了厅堂,让了进去,两人坐下。
周母听小郑氏说明了原委,双手合什,直念佛。
又拉过小郑氏的手说:“不必如此客气。且不说我们两家是旧识,就凭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说着红了眼眶,见小郑氏也红了眼圈,两人唏嘘,很是一通感慨。
直到苏暖小声地叫了声“娘!”
这才转向一旁一直微笑侍立的苏暖,仰了头:”这就是小姐么。我记得叫做冬姐儿的么?
苏暖乖巧上前见礼,蹲下身子去,说:“见过伯母。”
周母早拉了她起来,见苏暖年纪虽小,却是眉眼姝丽,身量高挑。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又瞧一眼依旧年轻的小郑氏,心里叹一声,这大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她瞧着心中欢喜,不免又问了几句,见苏暖应答如流。
当下相谈甚欢,小郑氏言谈之中得知周长丰如今供职亲卫队,与郑卓信竟同一个地方供职,又是连声称赞一番。
一直到了午时,才起身,周母再三要留饭,被拒绝。
两人依依不舍地拉着手,约定以后后定要多多来往。这才告辞登车而去。周母一直送出门外。
少时,周长丰回来,见母亲喜滋滋地坐在堂屋里头,正在指挥丫头整理东西。地上,桌子上都堆了不少的礼盒。
“你回来了。”
周母抬头招呼。
周长丰抬脚跨过地上堆放的一个盒子,拣了张凳子坐下,说:“娘,你去买东西了?”
”不是,是郑家姐姐送来的。丰儿,你做了这么件好事,怎么就没有提起?唉哟,这可真是积德的事情。”
周母放下手中的盒子,吩咐丫鬟搬到里边去,转身对周长丰说:“今儿,人家上门感谢我们呢。真没想到,竟然是她。你说,这天底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就偏偏救了她家呢?”
瞅一眼儿子,见他只喝茶默不作声,又说:“郑家姐姐还是如先前一般和气。还有她家那女儿,我今日也见了,着实不错,哎呀,都说这京城里的水养人,这苏家小姐真是出落得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又想起自己两个女儿,黯然。忽然住了口,意兴阑珊。
要是自己两个女儿还在,倒是可以常常同这个苏暖多多来往,叫她带着多多走动。
一时无话。
周长丰却是想着,今日苏暖来了么?还真是来得不巧,他不在家,他正有事情同她说。
“娘,你怎么都收了?我那就是举手之劳,多不好。”
见丫头还在进出,他又看了一眼那些盒子,见绸缎、药材,样样俱全。看得出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此事,上回郑家已经谢过了。
他于是同母亲说了。
“呀,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这是收了两回子了?敢情你上回拿回家的那些东西就是人家的谢仪啊?你这孩子。这可怎么说?”周母焦急地。
“无妨,下回我们做东,请人来家吃顿便饭就是。”
周长丰说。
周母一想,也只能如此了。
想想又问:“丰儿,那些贼人可都抓住了?怎么这天子脚下也有如此猖狂的人?你们都不管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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