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昱练完字换过衣服回来,看见她还没睡,他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一角上床,然后拉下帐子,感觉到被窝里一只小手伸过来,抓着他的袖子,晃啊晃:“能不能把鹊娘要过来。”救一个是一个嘛。
钱昱:“你不怕你小侄女往你跟前放眼线?”
“不是有爷嘛”
钱昱笑了,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下:“行了,爷替你把关。要是个不老实的,再送出去就是。”
姜如意却犹豫了,气哼哼地看着她,人家才刚想做一回好人,第一次使用自己的“权力”,结果好像是给自己引进来的一只狼一样。
钱昱趁她分神,低头在她撅起来的嘴上啄了一口,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亲一口,亲得她脖子根儿痒起来,才看见他把头埋在她的衣领下头笑。
她脸胀得通红,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和他这么亲热了。
他手放在她领口上把扣子一颗一颗解下来,她浑身绷紧了竟然还有点紧张。
“爷?”
“嗯?”钱昱声音有点喘了。
她抱着他啵啵亲两口,钱昱翻身上去,把她压在了身子下头。
第二天她就去大姐屋子里要人了。
这会儿鹊娘小小的一个人,什么心思都露在脸上,姜如意满心的怀疑都被打破了,她声音也放得最柔和。
“过去的事儿都揭了过去,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人,谁见着你都得喊姐姐。有不听话的,回了你黄丫姐姐让人赏她板子。”
再柔和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铁面官司的话,鹊娘听完更是脸色一白。
姜如意真不会驾驭底下人,这一点让黄丫来都比她强啊。
想了想,为了彻底让鹊娘丢开过去开始新生活,就给她换了个新名字,看她小小一个人却水水润润的,她说:“以后你就叫樱桃吧。”
鹊娘跪谢主子赐名。
姜如意让黄丫好好照顾她,把之前的衣服家用都扔掉,全换新的,银子就用她的份例里出。
洗干净的樱桃还是一脸胆怯,黄丫笑着说:“没事儿,以后你就习惯了。”她在樱桃身上看见了自己。
打发完了樱桃,姜如意回头就跟钱昱说:“不知道还不是家里头的饭没油水,还是在长个头,人小得很,一问十四了,我还以为才八九岁呢。”
一晚上都拉着钱昱在说樱桃的事儿,熄了灯两人盖上被子,她还在叨叨。
“唔——”
嘴巴被钱昱伸过来的手捂住:“不许说她了。”
一晚上都在念叨个下人,钱昱侧身对着她,她眨眨眼,他把手拿下来,脸贴过去,唇贴上她的来了一个长长的吻。
吻完他说:“你及笄了吧?”
她啊了声,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年纪吧?
她说:“爷猜啊?”
钱昱看着她一张嫩生生的脸,说别人脸小,你这样就不像是个当了娘的。
鬼丫头,他亲亲她:“爷也赐你个名儿。”
她洗耳恭听,想听大文豪大书法家能想出个什么精妙绝伦的好名字。
钱昱自己先笑了:“姐儿是小囡囡,你就是大囡囡。”
姜如意拼命摇头,不要做女儿辈儿的呀。
“这样我不得叫你爹爹了?”
羞耻py受不鸟。
钱昱玩笑开起来就停不下来,勾着她的下巴:“叫两声来听听——”
他以为她不敢,她胆子大起来能吓死他,搂着他的胳膊把声音放嗲喊:“爹爹——钱爹爹——好些日子不来找奴家了,可叫奴家好盼啊——”
钱昱笑得不行,捏着她的下巴:“哦?听说你早就许了人家了啊?”
她有模有样地捏着被子角去擦眼泪:“可别提那负心汉了,奴的一颗心都全叫你给占了——”
钱昱装作伸手摸她的样子:“叫爷摸摸看?”
第二天姜如意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襄襄。
襄是香的同音转化,香太风尘了,所以钱昱改成了襄。
至于出处就是,他在被窝里放飞自我的时候,各种书上看来的艳词淫话都说出来,心肝儿,香一口
香来香去的,干脆就叫了这名儿。
刚听到的时候姜如意简直要炸毛,要不要这么没节操。
钱昱说只在闺房里这么叫,两人叫着玩。
然后再一次饭桌上,当着姜爹爹的面,钱昱说襄襄这些日子倒不见了腿疼,应该是天气暖和了的缘故。
一桌子人低头吃饭,没听见似的。
钱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姜如意脸红成煮熟的虾子,桌子底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钱昱的,钱昱干脆把她的腿勾住,缠在自己的腿底下。
姜如意看他台面上的脸整个人都带着笑。
绝对是故意的!
襄襄这个词语越来越常见,胡大夫给她诊脉,照例问她日常饮食起居情况,看腿疾,还有月子做好了没,有没有落下后遗症。
钱昱端着本书坐在那头,听姜如意马马虎虎地回答完胡军医,皱着眉喊她:“襄襄!”
身子是自己的,你不爱护谁去爱护?
姜如意要疯,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钱昱对她的宠爱是越来越明显了啊,她自己都有些飘飘然,有时候她拉着他的手,看着他问所有女人都会问的问题。
也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不敢去想的问题。
“爷,你会一直这么对我好吧?”
脑门挨了一下。
“爷不待你好待谁好?”
明明知道这话不可信,可是临睡前问一遍,她就能一秒入睡了,好幸福啊。
她简直是人生赢家好不好啊!
钱昱听着她幸福的小呼噜,烙了会儿饼睡不着,在她脑门上啵啵亲两口,她哼一声,把身子翻了过去。
小没良心,亏得爷这么疼你。
真是一片真心都喂了狗了。
三千里外的京城三皇子府上,却有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乔氏听说金陵城染了疯子病,这病一旦染上就是死,而且一传十十传百,她怕爷有个意外。
这个心思刚起了个头,赶紧给按下去。
另外一个念头又起来,要是那个姜氏染了病没了就好了。
产房怕是要闲置了,她烙着烧饼,褥子被子跟着她的身子一起动,在静悄悄的屋子里,被褥翻动的声音都很明显。
床底下守夜的徐嬷嬷轻轻喊了声:“夫人?”
乔氏赶紧把眼睛闭上装睡。
脑子里却全是那些挥之不去的念头,她恨死了姜氏。
本来一个手指就能碾死的蚂蚁,却能一直这么陪在爷的跟前。
万岁爷病了,太子爷锁了皇城的八个大门,京城的门也戒严了,信送不出去,人也回不来。
年已经过了两个月了,园子里的梅花谢了桃花杏花开了,她想折两枝花苞给爷送过去,效仿陌上花开的典故。这个念头很快被打下去,她才不会像那些娘姨似的,不要脸面。
这样争宠的行为她不屑去做。
她一面保持着自尊,一面又往死里嫉妒素未谋面的姜氏。
她会生下个什么?
最好难产死了,胎死腹中,或是一尸两命?
她睁眼到了天光,嬷嬷早就悄声起了去给她准备洗漱,嬷嬷能做到鬼使神差,用口语把她所有的需求跟外头的丫鬟说的清清楚楚。
她坐在来,在床上捡佛米,捡一颗念一句经。
要把自己内心里的恶念清除干净,也要为外头的三爷祈福。
白天,外头递了个牌子进来说她娘家太太想来瞧瞧她。
第一百零一章乔夫人
乔夫人生下三子二女,全都养活了还不乏都是人才,儿子当官,最高的官居正四品工部侍郎。长女嫁给侯爷做了侯夫人,次女小乔氏嫁进了皇字辈儿,享天恩能给三皇子当正室。
乔夫人还是不放心,得生下了带着皇家血脉的儿子,才算真真正正跨过了皇姓的门槛儿,你是主子的娘。那谁都没话说,以后你死了,是要和你男人一起葬在皇陵里的,世世代代供人祭拜。可你要是蛋都下不出来一个,是能把娘姨的娃娃抱过来养,可是隔层肚皮隔层肉,人心都不是好惹的,外头的女人歪心思多的去了,自己没站得住脚的本事,养一堆娃娃也是白搭。
乔氏木头一样坐在乔夫人对面,眼睛里头没有光。
“我就是要生,也得等三爷回来啊。”母亲是斗了一辈子,就见不得一点清静,一安静下来没人闹腾,反而心里头发慌。
乔氏本来摩拳擦掌带了一肚子的心思出来,要怎么伺候夫君,怎么摆布府里头的下人,如何恩威并施,还要讨好宫里头的娘娘。
千算万算也绕不过天老爷,到头来,现在还不是剃头师傅一头热,白忙活一场?
做给谁看?
宫里娘娘不是瞧不上她不中意她,娘娘心如止水,连儿子都不放在心上,出去打仗一走走了小半年,连多问一句或者让她在信里头带一句问候都没有。
乔氏的满腔热情早就冷却了,空荡荡的一个府邸,忙忙碌碌都是下人,明明被塞得满满当当,可是少了那一个男人,家就不成家。她也没有主心骨。
乔夫人说:“那你也不能懈怠!”
乔氏低着头往扇面上画花样,三天画一幅,足足一百张折扇,原本是等三爷回来送上去,现在不如画一幅烧一幅,眼不见心不烦。
乔夫人说:“你在娘家做了十几年聪明姑娘,这会儿反而还糊涂上了。”
徐嬷嬷弓着腰给两个主子添茶,乔氏看到她和母亲对视了一眼,心里窝火,这老货什么时候出去递的消息?
乔夫人端起茶喝了一口,跟着叹了口气:“小孽种都怀上了,你一点儿不着急还?”
乔氏皱眉,让徐嬷嬷把门窗关好,把周围伺候的丫鬟全都撵出去,白着一张脸:“那是三爷的孩子,什么叫小孽种。”
乔夫人有恃无恐,有人听见了又怎样,有本事告到几千里外的金陵去啊。
“丫头生的就是孽种,只要你在这儿做一天,你不认外头那个,她就甭想进府里头的大门。她肚子里的那个就是孽种,野种!”
乔氏心被说动了,这几个月每一天她都在做贤妻,可是没有观众实在打磨斗志。
她藏不住心底的恨,被母亲这么一激,就勾了出来。
她是堂堂正正的皇子妃,有万岁爷的赐婚,明黄圣旨摆在那儿呢。
她只要说个不字,三爷心里再不情愿,也不能不给她这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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