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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雀——礼若蕴

时间:2018-03-03 15:01:02  作者:礼若蕴
  安东尼整理着他的酒瓶,质疑道:“什么都没有?那你干嘛在这儿买醉?”
  我皱眉,“谁为他买醉了!我攒足了钱喝酒行不行?”
  “行,你是姐。”安东尼被唤过去帮其余的客人配酒了。
  我闷闷地喝酒,旁边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高脚酒杯前来搭讪,他面容姣好,穿着打扮风度翩翩,说话的时候是凑到我右耳来说的,“小姐...。”
  “不好意思,请在我左耳说话。”
  “小姐,你一个人吗?”
  我撑着头,笑吟吟道:“怎么?你开了天眼,看见我身边有第二个人了?”
  对方忍俊不禁,他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名片,“你真有意思,诺,看看我的名字。”
  我接过名片,看来看去怎么也看不清,我搓着眼睛,晃着头,视线要不是模糊,就是多了几重叠影。名片忽然被抽走了,他把名片塞进了我的衣包里,靠近我,温和地介绍他自己,“我是Da.vid杨,你呢? ”
  我随意瞎编了一个英文,“我叫...Anglebaby。”
  “Anglebaby?”他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这不是明星的名字吗?”
  我口齿不清道:“怎么?明星用了Anglebaby,我就不能用了?你也可以叫我安琪拉宝贝。”
  “不是一样吗?”杨先生的笑只增不减。
  我伸出食指摇了摇,醉沉沉地笑,“nonono,一个叫Anglebaby,一个叫安琪拉宝贝!懂吗?”
  杨先生握拳偷笑,他应承道:“嗯,不一样,用两国语言读起来不一样。”
  “你饿吗?光喝酒对胃不好,不如出去吃一顿宵夜?我请客哦...。”
  杨先生不停地发出邀请,我拒绝不及,迷迷糊糊地就被他带走了,他半搂着我,扶人的小动作贴心熟稔。
  我自个儿完全站不住,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眼前天旋地转的。
  我好奇道:“吃什么呀?”
  杨先生甜甜地笑着说:“鲍鱼。”
  “这太贵了吧。”
  “不贵,免费的。”
  .........
  杨先生空出一只手去推门,我将要被他带出大门的刹那,有人一把抓紧我的手臂,狠狠将我拽了过去,接着,我便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当我仰起头,朦朦胧胧地看见那张紧绷的冷脸后,立即产生了抗拒心理,我用力拍打着阿恒的胸膛,对微愣的杨先生喊:“Da.vid杨,救我,这个人很恶心的,你快带我走,他脏死了!快救我!”
  阿恒脸色泛青,他恨铁不成钢地横了我一眼。
  杨先生动手来抢我,并且叫安保帮忙,安保无动于衷,阿恒给了杨先生的大鼻子一记狠拳,就霸道地将我横抱走了。
  我在阿恒怀里不安地反抗,他抱得我越来越紧,甚至动怒,“别动!你是不是想出去给人睡啊?!蠢得跟猪一样!”
  “我蠢关你屁事!放开我!”我大幅度地动来动去,只想离开他。
  阿恒径直将我抱去房间里,他不悦地把我扔到床上,低头来帮我脱鞋,我发狠用脚踢他的小腹,一个不慎踢中了他的命根子。
  阿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单手撑着床沿,似乎在缓解裤裆里的疼痛。
  我趁机光脚下床,刚一下地,双腿软得自动摔倒,我爬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地走,快要接触到门柄了,阿恒又将我扛回了床上去。
  我再次用脚踢阿恒,他在前一刻有预感地压住了我的四肢,我和他在床上对峙着,始终竭力反抗。
  阿恒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有摄人心魄之感,不像是人类的眼睛,反倒像充满危险的野兽。
  我被他的眼神震住了,也忘记了动。
  阿恒突然俯头下来与我唇贴唇,他轻轻地贴,贴得若即若离,接着,他微微探舌,没有堵住空气的进入,却吻得人窒息。
  他的舌循序渐进地推动,我嘴里不止痒,也有一种被压迫之感。
  我迷乱地回应了他一点点,他仿佛受到了鼓舞,更深入地向我索取......
  看见他闭眼吻我的模样,我脑中一闪而过他和慧姐上床的事。
  我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气,猛得去推他,可他重得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稳稳妥妥地压着我。
  我拼命地躲闪他,他捏住我的下巴,眸光潋滟地看着我,低声问:“怎么了?”
  “我不喜欢你!你走....。”说完话,我的头部越来越沉重,可是我明明已经躺在床上了。
  “真的不喜欢?”他亲吻着我的左耳,蛊惑地问。
  “嗯...。”半睡半醒的我,隐约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
  睡梦里,我又有了一只大抱枕,翻来覆去睡不稳的时候,抱枕还会反过来抱我...
 
  ☆、慧姐有没有撒谎?
 
  次日,一觉睡到自然醒。
  我扯过被子翻身继续睡,意外在腰上摸到了一双热乎乎的大手,背后的躯体令我随之僵硬,我睁眼时只感到不妙!
  想起这是阿恒的房间后,我松了一口气,想起阿恒和慧姐之后,我的气又提了起来!
  我放在被窝里的手已被他的大手覆上了,我挣脱他的臂弯,迟钝地坐了起来。
  “醒了。”阿恒将双手枕在后脑勺,他不咸不淡地扫视着我,神态和举止娴雅极了。
  慧姐留在阿恒上半身的痕迹,格外刺目。
  我身上有一件宽大的短袖,小内内原封不动。
  见我神情紧张,他挑起黑眸上的浓眉,扯起淡红的嘴角,嘲谑道:“我像是趁人之危的男人吗?”
  他又捏着鼻根,唉声叹气:“昨晚你吐了我一身,床上也一塌糊涂...偏你还睡得雷打不动。”
  “多谢,给你添麻烦了。”我客套地道谢后,去厕所找手机。
  厕所里果然堆满了床单被套和衣服,上面沾着的呕吐物让我抚额。
  “你的手机在我这儿。”阿恒边穿衣服边说。
  我迎上去拿手机,他还给我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叮嘱道:“不要在吧台喝酒,也不要独自一个人喝酒。”
  “与你无关,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慧姐解释我们共处一室的事。”
  阿恒明显一愣,他缓缓地笑了,点了一点头,耐人寻味地说:“嗯,是要好好想想。”
  我越看他越生气,索性不看!我在他衣柜里东翻西翻,借了一套衣服暂时穿走了。
  出门前,阿恒看我的眼神一直透着戏谑。
  我从夜总会的后门溜回了宿舍换衣服,脑里乱七八糟,心情也很糟糕,眼前一会儿浮现他和慧姐上床的那天,一会儿浮现他昨晚吻我的画面。
  害得我下午上班也心神不宁。
  而铜雀门的八婆们又传我复宠了.....
  扑朔迷离的故事,全靠一人一张嘴。
  向岛今天来找我聊天时,没有平常那么活力四射,他搓着头,低问:“听说,你昨晚在老大屋里过夜啊?”
  “嗯,老大又救了我一次,昨晚有个图谋不轨的人想带我走,我喝得半醉神志不清。”
  向岛偏头看我,他抿了一下嘴,道:“老大对你蛮上心的哦...。”
  我叹息,“可能是看我年纪小,就照顾我咯。”
  向岛莞尔,“要不要翘班去兜风?我看你最近心情很不好,苏珊说你有心事,什么事?说出来分享分享,让我开心一下。”
  我拿起端酒的盘子砸向岛,他说我粗鲁,要去找温柔的苏珊兜风。
  我巴不能为他们制造一起相处的机会,于是更重的下手拍打向岛。他先前声称找苏珊,似乎是说着玩而已,眼下是真的跑去找人了。
  向岛在苏珊那边消磨两个小时的时间后,我便找苏珊打听他们之间的发展进度,她捂着微红的脸颊,嗔骂道:“好好做你的事去吧,什么跟什么,我跟他只是很聊的来的朋友啊。”
  我伸伸懒腰,一语道破,“我早看出来了,你明明啊,心悦君兮君不知山,山有木兮木有枝。”
  苏珊勾起手指敲了敲我的脑袋,“我倒没看出来,你这么会用诗诠释情爱,你还小,不懂这些,有时候感情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苏珊的话说不下去了,她的眼神变得惆怅万分。
  谁说我不懂?其实我明白她的处境,可是我觉得既然人生已苦短,便该及时行乐。即使最后不能在一起,起码有过回忆,也是一种乐。
  苏珊照着镜子补了一下妆容,她准备出门,“我去工作了,昨天你差点被捡尸的男人带走,我都听说了,如果要去吧台玩,不要喝醉,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爽快道:“答应你!”
  苏珊揉掐着我的脸蛋,她在我额头亲了一口,“你听话起来的时候好乖,你要是我亲妹妹就好了,我对你啊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我扒拉开苏珊的香手,嫌弃她,“你的指甲会刮人,不要摸我脸,破相了就不好了。”
  “小妮子,真臭美。”
  ......
  提起指甲,我该死地又想起阿恒腹部的抓痕。
  苏珊走了,我自然也该走了。
  冤家路窄,我在走廊上碰见了穿着露骨的慧姐,我下意识地屏蔽此人,歪着头看墙走路,一不注意就和前面的人撞到了,这人竟是香味儿浓郁的慧姐......
  她作为阿恒的女人,难道是想来警告我什么吗??
  我走哪儿她就堵哪儿,直至我停下脚步。
  慧姐斜靠在墙边,她抽烟的模样带着蛋蛋的忧桑,“小苜蓿,你最近好像很不待见我,看都不看我一眼,除了苏珊,我们不也是朋友吗?因为阿恒,所以你...。”
  不想再看胜利者的耀武扬威,我扭头就走。
  慧姐踏踏地踩着高跟鞋,又挡在了我面前,她撅起大红色的嘴唇,娇娇地说:“你这小丫头脾气挺犟的嘛,看你不理我,我心里不怎么好受,想把那天的事解释一下,我的解释你一定满意。”
  我捂住耳朵,想躲避,“不好意思,我不想听,你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跟阿恒也没有关系,所以互不干扰。”
  慧姐今天缠人的反常,她硬将我拉进厕所,并且解释了一大堆话,“喂,你跟我置什么气,我只是收钱做事,况且我跟你心心念念的阿恒什么都没发生,他把我带到房间去,自己就一直坐在床上看书,然后出钱让我叫.床,又让我洗了一下澡,就只是这样。”
  我嘲笑,“是吗?他花钱让你叫.床?你们在屋里那么长时间就光玩叫.床和洗澡?那他小腹上的抓痕又怎么回事?”
  慧姐捂了捂额头,她撩开顺滑的斜刘海,红唇微张,“说出来你肯定不信,那是他自己抓的。”
  “你说对了,我不信。”
  我快步走出厕所,慧姐越过我时耸了耸肩,她理直气壮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解释好了,不知道你跟恒哥在玩什么。”
  我张着嘴呼气,“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
  慧姐慢慢顿住了脚步,那双鱼嘴高跟鞋转过来对准了我,她摇着头,懒洋洋道:“不,其实最莫名其妙的应该是恒哥,我的解释到位了,你呢,就不要钻牛角尖生我的气了。”
  同慧姐分道扬镳之后,我脑子里又开始混乱了。
  我不太信慧姐的说辞,也许是阿恒又给她钱,让她刻意来跟我解释呢?
  我的心烦意乱持续了很久,再次到休息日,我还是选择去吧台喝酒,这次我喝的酒度数不高,甜滋滋的,喝着很怡情。
  上次我被杨先生带走,多亏了调酒师安东尼,是他在我走后通知了阿恒,为了感谢他,我塞了点小费过去。
  我同安东尼聊了聊感情问题,请他帮我分析慧姐是不是在说谎。
  安东尼分析的有模有样,他列出了几种可能,第一,慧姐拿钱办事,所以撒谎;第二,慧姐担心我和她关系不好,所以撒谎;第三,慧姐和阿恒的确没有什么,所以解释。
  我噙着一杯颜色鲜艳的果酒,手指无意识地卷起头发,我思虑了几分钟,撇撇嘴道:“你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我也列的出来这些可能。”
  安东尼立时搁下酒瓶,他将手肘撑在吧台旁,啧啧两声,语气肯定道:“我觉得,慧姐没撒谎。”
  我的眼睛顿时亮了,“此话怎讲?”
  安东尼曰:直觉。
  我送了好几个白眼给他,他笑了一阵继续花式调酒。
  我趴在吧台上,心情烦闷。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居然是那晚想捡尸的杨先生,我们双方的表情都有一点惊讶。
  杨先生理着西服轻轻靠在吧台边,他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低叹道:“安琪拉宝贝,又遇见你了,缘分啊缘分,对了,你那晚...没事吧?”
  我给了他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有事的话,我还能在这儿喝酒吗?”
  杨先生在耳旁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他遗憾地说:“我给了你名片,你怎么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报平安?害我挂念了很久...我很挂念你的安危。”
  “被狗叼走了。”我的玩笑话令杨先生握拳轻笑,实际上阿恒还我衣服后,我就没见过面前这个禽兽的名片了。
  杨先生似乎还想泡我,他吩咐调酒师给我配了一杯失身酒。
  安东尼抢了另一个调酒师的活儿干,他偷偷向我眨了眨眼睛,我配合着他一起坑杨先生的酒钱。
  安东尼给我配得酒并不烈,他在客人眼皮子底下大胆地偷梁换柱。
  杨先生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我喝醉,他好像起了疑心,便笑问道:“你的酒量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之中最厉害的一个,对了,你上次喝了多少酒才醉了?”
  我说了一个夸张的数字,而且编了一个夜场女王的身份出来,也不知杨先生有没有相信,反正他继续给我买酒了。
  杨先生视线偶尔转开的时候,我和安东尼相视而笑。
  whatever you like这首重低音的音乐忽然被换了,现在播放的歌曲有几分熟悉,我恍然记起是阿桑03年发行的歌曲: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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