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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我套路了剑神——南柯十三殿

时间:2018-03-11 15:31:16  作者:南柯十三殿
  天心月瞧着万梅山庄在春日里芳菲妍妍的景色,伸手拢了自己被吹乱的鬓发,对廻光笑道:“替我打上一个死结。”
  廻光与天心月相交那么多年,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想要花八这身份彻底死去?”
  天心月淡淡道:“不然呢?让雷纯得了空闲,便再来刺我一下?”
  廻光沉默了一瞬,她必须承认,若要解开这个死结,让一切都保持原状不变——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让假的花八暴露,同时让真的花八“死”去了。
  廻光道:“阿月,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先前京城事了,一切风平浪静后,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你若是当年回了家,见了花夫人,雷纯便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廻光平静说:“若说是你憎恨昔年花满楼丢了你,我瞧着不像,若说你是近乡情怯,我也觉着不像。我一直想不通,但却又觉得你做事情,总是有你的道理。所以你不说,我便帮着你不说。可是阿月,若是今日你想做的人事情坐实了,那想要再回去可就难了。”
  天心月平静极了,她对廻光道:“我没想过要回去。”
  廻光已经猜到了,可她还是好奇:“因为什么?”
  天心月看回了屋子里,屋子里这时正如她所料般传出了花兰汀歇斯底里的叫喊,她对廻光道:“当日花大说过,她妹妹的失踪已经成了母亲和花满楼的心魔。你瞧着花兰汀,是不是也能看出一点儿?”
  的确如此。
  就因为花兰汀身上有着那块锁,只因为花满楼只是不能全然确定她是假的,他便对花兰汀无法硬起心肠,陷入如今的泥沼里。
  花夫人也是同样。
  从花大和他夫人的叙述中,花夫人不该是个会强人所难的妇人。她这辈子做过最过分的事情,或许就是当年沉湎于走丢了女儿,而迁怒过花满楼。可当花兰汀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者说——花八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所有的原则都可以退让。这写看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是对于女儿的疼爱——可看在天心月的眼里,便是一场深深的愧疚。
  人的感情是会淡的。
  这么多年过去,连天心月自己都说不上自己对这位母亲还有没有一位女儿应该对母亲有的孺慕之情,更别说花夫人对于她了。花夫人对于花八的感情,与其说是亲情,倒不如说是已经深入骨髓的愧疚。
  愧疚,才是花夫人的心魔。
  天心月叹了口气,她对廻光说:“我原本只是犹疑,但见着了花兰汀,便越发肯定了。”
  “廻光你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善人,但即使是我,也有着想要维护着的东西。”
  “她找了我那么多年,我能回报她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她看向廻光,轻声问:“花兰汀的身份不过只是个群芳谷的侍女,花夫人已悲痛难耐,甚至不惜逼迫着自己的儿子去做不愿意的事情。你说如果她知道了当年女儿走丢,不仅仅只是被拿去充了奴婢,而是成了我,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怕不是解了心魔,而是就此心魔深重,再也无法从愧疚的泥潭里脱出了吧。”
  “对比这个结局,倒不如让她相信花八在走丢的第一个冬天,就已经死了。她不是没有尽力,而是命运如此。”天心月温柔地笑着,“这个结局其实她心里是已经接受了的,只是没有见到结果,那点儿愧疚揪着她不肯放而已。”
  “伤口化了脓,剜下去的那刻是会很痛,但痊愈后便再也没事了。一时的痛,总好过永远带着化脓的伤口。”廻光盯着天心月,“你是这个意思吗?”
  天心月微微笑着,并不反驳。
  廻光瞧着她这样,便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啊……雷纯大概是从未想过,你会松手的这么容易吧。”
  天心月道:“宫主也知道,花家其实并不真正地需要一个群芳谷的天心月。”
  廻光顺着的她的目光看见了西门吹雪,她道:“万梅山庄就需要了?”
  天心月弯着眼:“其实也是麻烦,毕竟京城一战后,我的身份基本等于半公开。这么些年来,我的仇人可不止是个红鞋子。”
  “但我高兴呀。”天心月笑眯眯地,“我乐意麻烦他。”
  廻光瞧着天心月,眼里也有温柔。她故意替天心月理了理头上的珠钗,在西门吹雪走近时低声浅语,极尽温声:“好,你请我做的事,我哪一件没做呢。”
  “我的好阿月,你等着就好。”
  西门吹雪:“……”
  天心月哪里看不出廻光的这点刻意,但她偏偏十分配合,甚至还弯着嘴角笑着说:“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宫主了。”
  西门吹雪:“……”
  花满楼原是去寻西门吹雪的,但西门吹雪却先来寻了天心月。
  天心月估摸着等花满楼差不多也该要被花兰汀叫回来了,这屋子过会儿还得乱,便拉着西门吹雪先走了。
  西门吹雪瞧着她,也不问话,只是陪着她这么一路走。天心月瞅着西门吹雪,最后还是自己沉不下气,先举手投降:“好了,宫主他们不出意外,明天大概就会告辞。”
  西门吹雪看着天心月,眼底浮了笑意。他“嗯”了一声。
  天心月牵着他的手,被他扶着,慢悠悠地说:“唉,可是他们走了,我又会觉得无趣了。你先前写信,叶城主回信了吗?”
  西门吹雪淡声道:“没有。”
  天心月蹙眉,她质问:“你是不是没有寄?”
  西门吹雪眉毛都未曾动一瞬:“寄了。”
  天心月边叹了口气:“你果然没寄。”
  西门吹雪见着她,微微一笑。他对天心月说了什么,天心月的脸上浮出浅浅的薄红。过了会儿她慢慢说:“那先生可要记得,若是食言,小心吞千针。”
  她说话像个小孩子,西门吹雪却只是握着她的手,牵着她一起慢悠悠地前去。
  江廻光答应了天心月,变回将事情做到十全十美。
  她回了屋子,坐在屋顶上,提着壶酒,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屋内的戏。
  花兰汀确实如天心月估计的那样,见了那枚珍珠戒指就发了疯。
  只是花兰汀比天心月想的还要沉不住气——或许这得归功于雷纯,在雷纯的蛊惑下,花兰汀的精神一直过度紧绷着,十分不稳。如今天心月拨了根弦,花兰汀心里的城墙便接连垮瘫,是她甚至口不择言。
  她质问花满楼:“你是不是也觉得,天心月才是花玖,我只是个假的!”
  江廻光喝酒。
  花兰汀又砸碎了杯子,哭泣道:“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假的!”
  江廻光有点儿无聊。
  花兰汀道:“你们都不信我,可你们不能不信雷总堂主,她说过的——”
  花满楼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他问:“雷总堂主?兰汀,你怎么会认识雷纯。”
  花兰汀瑟缩道:“当、当初雷总堂主救过我……我,我说过的呀。”
  花满楼平静极了:“你没有说过。”
  江廻光实在是太无聊,她在屋顶瞧见了提着食盒走过的婉如,笑嘻嘻的朝她招了招手,喊了一声。
  婉如四下张望,瞧见了江廻光也露出了笑脸。她见江廻光一个人喝酒,便问:“宫主,我做了些点心,原本要给夫人送去,你要不要也吃一点?空腹喝酒可不好。”
  江廻光笑着说:“好呀。”
  她又问婉如:“你要不要上来?有戏听。”
  婉如摇头,她还赶着去见天心月。江廻光便从屋顶下来,看着婉如打开了食盒让她挑走一盘。
  廻光正在挑,屋里传来花兰汀恨透她的声音:“江廻光!”
  廻光充耳不闻。
  在花兰汀说出了雷纯的名字后,以她的能力,基本就解释不清了。哪怕花满楼在温柔,他也是花满楼,不至于名字都送到了他的耳边,他还问不出自己想要知道的话。
  廻光挑好了点心,和婉如道了谢。
  婉如笑眯眯,她没问别的,就问了一句:“宫主你们什么时候走呀。”
  廻光看了看天色:“快了,最早今晚,最迟明天。”
  婉如想了想,“哦”了一声,干脆就把食盒送了廻光:“我去给夫人重做吧,宫主带着路上吃。”
  廻光看着手里的点心,又看了看婉如,笑着道:“你这赶客的方式是不是和阿月学的?”
  婉如笑笑,和廻光道了别,小跑走了。
  廻光提着点心,还没走两步,便见花兰汀推开了所有人跑了出去。她会点拳脚功夫,那些不会武功的侍女一时间倒也拦不住她,就让她跑了出去。
  廻光看了看追出来的花满楼,提着食盒问了句:“花公子,吃点心吗?”
  花满楼只有叹气。
  廻光道:“有答案了?”
  花满楼没有说话。
  廻光道:“金匠夫妇我也往神侯府送去了,你大哥那儿应该已经得了消息。事情解决了,你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
  花满楼仍然没有开口。
  廻光道:“阿月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对这答案并不好奇,是因为发现你在那儿,才替你问的。她的答案你有了,花兰汀的答案你也有了,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廻光是真心诚意地问了这么一句话。除了天心月,她少有会主动帮他人的时候。她帮着解决花八,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天心月,而是花满楼。因为被这件事困扰最深的人,其实是他。
  花满楼道:“宫主既然问了,便不会明白。”
  廻光顿了一瞬,她笑了:“我确实不太明白。”
  她提着食盒欲走,见花满楼似要出庄,便说:“你要去寻花兰汀?”
  花满楼道:“她功夫稀疏,又不认路,她一个姑娘家,我怕她会出事。”
  廻光道:“这时候了,你还担心她?”
  花满楼道:“她虽有错,但带她来这里的人毕竟是我。我既带她来了,便也该带她回去。”
  廻光瞧着花满楼匪夷所思。
  她的世界里,从来是有仇报仇,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有错但不至死,更不明白什么是宽容罪责以期改过。
  她提着食盒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露出了笑,眯着眼对花满楼道:“既然如此,我便帮花公子一起吧。”
  “只是我得先将点心带回去给邀月怜星,你先去西寻吧,我见她是往西去了。”
  廻光浅笑:“若你不放心,放完东西,我往东去找。”                        
作者有话要说:  叽。
 
  ☆、花开十二
 
  花满楼自然道谢, 不疑有他。
  他寻了出去,廻光也将食盒提了回去。
  邀月和怜星刚听她的吩咐练完了功,此时见廻光不喜不怒的回来,原本想要问的话也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邀月胆子大一些,她问了句:“师父,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廻光点了点头, 对两个孩子道:“明早走,你们收拾一下。”
  邀月问:“师父不和我们一起吗?”
  廻光道:“我还有点事情。”
  廻光本来是没有事情的,但听了花满楼那几句话她便有事情了。
  雷纯在盘算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将花满楼的性格算进去廻光不知道, 但廻光知道这件事必须到此就了了。如果花满楼对于花兰汀的态度温软,那花兰汀便是不能留的。
  天心月要的是死结。她也答应了天心月打上这个死结。
  那花兰汀本就是不能活的。廻光本来想着,也不用急着动手,等事了了,花家注意转了,她把人抓走就算了。花满楼不喜欢杀人,她全当积德。
  但如今看来不然。
  就算她打了这个死结,花满楼这个态度,花兰汀若是活着,雷纯未必不能用她再掀起点浪。
  廻光可不想天心月再因为这点破事想来想去。既然要打死结, 就得将这个死结打彻底了。
  她往了东, 夜幕微垂的时候,她寻到了花兰汀。
  花兰汀就在镇上东边的路旁。
  她在花家这段时间已经被娇宠惯了,甚至心底里已经对花家产生了感情, 她自然也是知道花满楼会来找她的,所以她跑累了便也不跑了,甚至坐在面点摊上吃起了夜宵。
  她发现廻光坐在了她对面的时候,刚好吃完最后一口。
  花兰汀从面碗的汤汁里瞧见了对面人影影绰绰的模样。
  宫装的明艳美人支着自己的下颚,指尖颤着金丝似的长缎。
  花兰汀几乎是在瞬间掀翻了桌子转身便逃,可廻光的轻笑声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根本甩不掉!
  花兰汀拼了命逃去,像是前方处就有生路。她的眼睛里渐渐看见了光,可光里站着的,确实江廻光。
  江廻光的那一身衣裳,好似从未沾染过片刻尘土。
  她看起来就像是白玉京上天上人,全然不像是个会要人命的阎王。
  花兰汀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哆嗦着嘴唇,好半晌才道:“你不能杀我……”
  江廻光笑道:“你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至少直觉很准,我确实一直都想杀你。”
  花兰汀强自镇定着,她的手发着抖,可她仍然试图活命,她一边扫着江廻光,一边说:“你不能杀我,七哥哥会来找我,你不能杀我。”
  江廻光道:“那又怎么样?”
  花兰汀似是万万没有想到江廻光会这么说,她顿了好半晌,才道:“你、你不是喜欢他吗?”
  廻光点了点头:“我确实喜欢他,但我也确实想杀你。”
  花兰汀尖叫:“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你想想、你想想他会怎么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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