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闻唯婷被指婚给清河王还是原配王妃之后又是蹦跶起来了,整日里吵吵的心烦,许是想着唯月身在太平行宫又有了身孕所以疏忽了唯婷,见着唯月迟迟没有让人送来添妆亦是冷言冷语。唯婷只想扶额哀叹,你说为什么,府里会有这样极品的存在啊?是她被姐姐教导的等级太高了么?
这日,唯婷照常在渡月轩内翻书,就听见外头的敲门声。
“二小姐,大小姐着人送来了添妆,请小姐出去。”湘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内的唯婷眸子一亮,放下手中的书,敛了衣裙开门向正厅走去。
她和唯月已有几近一年未见,对于唯婷来说这下子也可得到唯月的消息怎又是不好?
欧阳府的正厅处早已是红绸高挂,前几日内务府的人便是将皇家的彩礼和皇上所赐下的添妆给送了过来,却没想着还没过几日又有添妆过来,而这次送来的人正是唯月,领头的也是唯月的贴身侍女——司锦。
待唯婷走入正厅的时候就见司锦一身大宫女的衣饰装扮领着数十宫女太监站在正厅的门口,手中一致是捧着雕花木漆的红木托盘。
司锦见着唯婷步入正厅,转身行了个礼标标准准的宫礼;“奴婢司锦见过二小姐。”动作举止自然优雅,司锦也实在宫中带了不少日子了,这些微末小节虽说在得宠的嫔妃跟前不算什么,但总还是要注意才是。
“起来吧。”唯婷脚步一顿,复而笑道,“父亲,母亲。”
“婷儿。”欧阳老爷呵呵一笑,“你长姐记挂你,特地叫了司锦从太平行宫取了东西来给你添妆。”
唯婷转身,低头道:“倒是唯婷不好,劳长姐在孕中还未唯婷操心。”
“二小姐不必如此,娘娘有孕四月,母子均安,如若不是路上耽搁了几日,恐怕还要早上几日便能到了,现在倒有些仓促了。”司锦一笑,她随唯月多年也可以说是和唯婷一起长大的,自是明白唯婷话语中的意思。
“长姐安康便好。”唯婷垂下的眸子一亮,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
“二小姐先瞧瞧娘娘送了什么给二小姐添妆吧。”司锦一笑,往身旁侧了一步。
唯婷并未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白玉响铃簪一对、玛瑙绿石坠子两副、送子玉观音一座、玉观音项链、梅英采胜簪、日永琴书簪、玉叶金蝉簪、玉梅花簪、灵芝竹节纹玉簪、嵌绿松石花形金簪、金累丝镇宝蝶赶花簪、嵌宝石蝶恋花簪、金累丝嵌宝镶玉鸾鸟纹掩鬓、金镶玉嵌珠宝手镯一对、红玛瑙手镯、白玉八仙纹手镯一对、白玉雕绞丝纹手镯一对、百子如意纹手镯、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镶宝石菱花纹金耳坠、葫芦形玉耳环两副、金累丝嵌宝石叶形耳坠、玉兔捣药耳坠、兰花蕾形耳坠、金珠茄子耳环、金珠串灯笼耳环、金钑花孔雀纹霞帔坠子、金镶玉蟾宫折桂分心、玲珑翡翠玉、新色花样宫绸、宫缎、妆缎、蟒缎各是四十匹、金锭银锭各是一百二十对、碧玉瓟一对、琥珀碗一对、夜光爵一对、海棠硬红蕉叶杯一对、镶金象牙老箸一对、缠丝白玛瑙碟一对、翡翠荷叶盘一对、紫檀梅花小几一对、成窑五彩泥金小盖钟一对、宣窑瓷盒一对、汝窑美人耸肩瓶一对、定窑白瓷花囊一对、官窑脱胎填白盖碗一套、沉香一盒、玉枕一对、二十四扇紫檀架子大理石围屏一座、十二扇玻璃围屏一座、紫檀璎珞一副、端砚两方、湖笔十支、翡翠玉琉璃钏二双、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玉牙梳、象牙镂花小圆镜、黄梨木雕花椅、青缕玉枕。”司锦打开了礼单,那厚厚的礼单便是吓了众人一跳,再听那报出来的物品及一件件从唯婷眼前掠过的珍奇宝物,心中不知是何感想。
而另两位庶女见到此等添妆除了眼热和嫉妒还有什么?在府内的她们,每月都会有零用的月例发下来,加上父亲偶尔给她们的东西她们都是视若珍宝,就想着将来出嫁时的嫁妆能比嫡女,后来唯月嫁入皇家,东西自是不少,而现在唯婷嫁入王府为正妃,加上唯月圣眷颇浓皇上的添妆和唯月的添妆更是将她们的奢望狠狠打碎。
唯婷站在一边,眸子中有着大大的惊讶,这里的每份东西可以说是极为珍贵的,想必是姐姐开了私库,来为她添妆。“二小姐,娘娘说这件东西一定让奴婢亲自转交。”司锦一笑,别有深意的觑了一眼身后的一只檀香木匣,木匣打开里面是一架极为精致的瑶琴,琴身上镌刻有:古昔凤凰绕梧桐,三皇削桐镶玉珑,瑶池涘畔飞天舞,仙音绕梁抚瑶琴。一诗。
“烦司锦替我谢过长姐。”
“奴婢自当相告。”司锦微一欠身。
送走司锦的时候已是日暮西山,唯月想来办事妥帖,自是不会让人寻了把柄去,也是让司锦带了东西给三位庶妹,当然父母处自是不会少,但为了不扰唯婷这位准王妃的场,让人私下里取了去。东西自是算不上好,但宫中的东西又怎会比不上民间的物品?
唯婷回到飞雪轩,唤了鸿雪独独将那只装乘着瑶琴的匣子捧了过来,她和唯月一个喜欢瑶琴一个喜欢古筝,倒也不愧是同母所生。
唯婷取出瑶琴,缓缓抚上琴身,细腻温润的触感,告诉唯婷这把琴的珍贵,唯婷一笑,手触到瑶琴下方,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了一封白色的信封,信封下角是一朵幽兰,清秀的小字,证实了它出自谁人手笔。
拆开信封,拿出的是几张浅绿的浣花笺,笺脚印着几只小小的兰花,透着浅浅的清香味儿,素手展笺,清秀绝伦风骨独特的柳书引入眼帘,这是唯月常用的字体。上面如是写道:
“吾妹婳见信如唔,
姊身在宫闱,不便与之细谈,闻婳将于□□,遂信于婳之惠鉴,去岁姊承沐天恩,然实非姊所愿,未及一载,荣宠冠绝,亦非姊之幸事,深宫似海,未知几时安宁,婳今将入皇室,万事小心,纵清河未有妻妾,然,实则非可轻心于此,清河者,姊不甚解,然,闻之品行皆可,妹始可安,姊曾于帝姬之岁诞,面会清河,清河者,诗书皆通,一首赞嬛之惊鸿实乃诗中翘楚,姊闻诗书甚详,却未闻之此佳句。婳幼时慧,方能明,但,姊见嬛与清河时有好感,幸现未曾再见于行宫。婳入住王府,掌理府务,实为姊之心忧,婳幼不明个中,与深宫潭之深陷,方明其中辛苦,愿吾妹安心,如若吾妹与清河缱绻于情,自乃幸事,于皇室觅得真情,吾妹幸,若不得,吾妹亦不可为贞烈之事,婳之傲性,姊明,故,请婳莫以姊之难处。
不过岁合,婳承欢于膝,代姊尽孝,姊实乃疼之,姊今有孕及五月,帝姬安康,夏末秋初,婳宜细,凉之加衣,热之减衣,万不可马虎于事,以姊之忧心于宫闱之内。婳钟情于瑶,今姊意将此琴赠与婳,为添妆之礼,了婳之愿。
府内外事,姊清之明之,三、四之事,婳有所悟否?婳明慧,姊安,云梦:绘颜、绘宜,墨韵:凝玉、浮微,清扬……姊之心腹者,后由婳领携,以防小人,湘云敦厚,鸿雪机灵,却湘云、鸿雪者,吾原渡月内,素语通医,素问心细,可谓陪嫁首则,姊明婳自有分寸,故,言于此处。宫闱之中暗哨明定,婳一月婚期,期后入宫,可移步锦绣宫苑,姊于洺兰轩候。届时,方再续离别情愫。
书短意长,不一一细说。恕不一一。不宣。不悉。不具。不备。不赘。书不尽意。不尽欲言。临颖不尽。余客后叙。余容续陈。客后更谭。草率书此,祈恕不恭。匆此先复,余后再禀。特此致候,不胜依依。临书仓卒,不尽欲言。谨申数字,用展寸诚。书不尽意,余言后续。诸不具陈。谨申微意。情长纸短,不尽依依。言不尽思,再祈珍重。 ”
唯婷左手掩面,她方知,唯月为她在府中培养了诸多的心腹,之前她问过唯月为何唯月自身通医术,还要培养出素语,当时唯月笑而不言,原来是为了她。
这封书信透露了唯月所知晓的东西,也是为她将来嫁去做了充足的底线。她又怎会不领情?如若负了姐姐的一番心意,岂不是太浪费她的一片苦心?再说了,清河王么?皇家素来冷情,她又怎会将一片真心交付?
“姐姐,唯婷明白了。”
三日后,唯婷出嫁,携陪嫁丫头四人:湘云、鸿雪、素语、素问,嫁妆之丰厚令路人叹天家威仪,唯婷嫁妆丰厚无怪,除了自己的嫁妆,还有玄凌和唯月叫人带来的添妆,怎会不丰厚?
唯婷坐在八抬描金鸾鸟香轿中,一身火红色嫁衣,目光仿佛穿越了轿帘直达前方的玄清身上,目色平淡,她绝不会辜负姐姐的一番心意,绝不。唯婷闭上了眸子,静静的等待待会儿的拜堂成婚。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或这几章?主要讲唯婷的,唯月暂时先歇着木有戏份了
☆、夕颜
自安陵容得宠后,曾经盛极一时后因纯元皇后仙逝而停办多年的夜宴每夜照常在行宫的扶荔殿举行,丝竹之声悦耳动听加之翻月湖上时常传来的潺潺的流水之音、微风拂过柳树枝条,带起的柳枝翻飞的声音无疑令着盛夏沉闷的天气在夜间清爽了不少,殿内杯筹交错,新酿制的佳酿自琳琅玉壶中斟出,甜腻的流水滴答的声响此起彼伏。
唯月有孕,所以桌前摆放的依旧是酸甜可口的果汁,相较果酒,唯月还是更加喜爱此等果汁,扶荔殿中箜篌箫笛之声越发高昂,舞姬踏着散落一地的紫藤花瓣翩跹起舞,散开的裙裾如朵朵旋转的莲花,在火红的地毯上绽放出如雪一般的剔透,红与白的交织,清越的歌声,曼妙的舞步却是一副美好的场景。
唯月偏了头,珍珠步摇在鬓间微微晃荡,晕出如玉光润,更显玉颜圣雪。看了位于她身旁的甄嬛,她可是黑了她一道呢,想当初,她告诉玄凌太过浓艳的颜色在夏日里看起来很是腻烦,而陵容得宠甄嬛势必会以自身之艳丽衬托,果然,玄凌愣是好几日未曾召见过甄嬛,只是甄嬛到如今还不知竟是唯月摆了她一道。
浅浅啄饮一口杯中的果汁,唯月悄然一笑,遥遥向着安陵容一敬,安陵容腮间流转的淡淡红霞如浮云在空,更显此等年华时的青涩之感。安陵容见此亦是立马端了杯子回敬,一口饮尽杯中佳酿。
置了琉璃杯,唯月闲闲的挑了道蜜饯海棠,指着道:“姐姐可莫负了唯月的一番好意。”
甄嬛回头瞧着含着一丝俏皮笑意的女子,望了望那精致盏碟中的糕点,最终还是取了些来用,入口细腻绵软,虽有海棠的香味儿,却并不甜腻,倒是一道极好的菜品。
“嬛姐姐近日来消瘦了不少,难不成是流朱想不出什么好的点心?让姐姐没了胃口?”唯月巧笑嫣兮,眸中划过的一丝深意,甄嬛还是看明白了,这是夜宴,刚才的表现着实不妥。
“流朱哪有你的司云机灵?每每想着些奇巧的点心出来。”甄嬛一笑,看不出刚才的黯然之色,不管是眉庄还是玄凌近几日的疏忽都是让甄嬛不舒服的原因。
“姐姐要司云?那可不行,司云自幼服侍我长大,不过。我宫里的浅乐倒是不错,要不我指了过去教教流朱那丫头?”唯月眨了眨眸子,“父亲传来消息,近来朝上有事,皇上难免疏忽了姐姐,那刘畚还未见踪迹。”压低的声音透过了那沉闷的丝竹之声,萦绕在甄嬛的耳边。
“好啊,你可不许赖。”甄嬛眸子微亮,听到刘畚尚未找到时,眸子也是暗了许多。
唯月停下刮茶沫的动作,帕子微微掩了唇,“自然,唯月自当尽力。”
眸子转向桌面上新供上的葡萄,黑白分明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光华,转瞬间光芒一闪,拉了拉桌下甄嬛的衣袖,见着甄嬛身子微倾,方道:“姐姐近来忧心眉姐姐一事,唯月也知,只是,姐姐陵容和我们情分匪浅,又是姐妹一场,姐姐总得顾着点陵容才是,不可因着眉姐姐一事便不去理会陵容了啊。”
甄嬛身后的浣碧听闻唯月这番话便知要糟,她本是甄府的小姐,如今却成了亲姐的婢女,连安陵容那个县丞之女都可获得荣宠,而她却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婢,她怎能甘心?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对安陵容冷嘲热讽,可如今却被唯月在甄嬛面前给拎了出来,她怎么能不紧张?暗骂唯月多事以及安陵容告状。
“唯月这是何意,我不甚明白。”甄嬛一脸的诧异,方才忆及安陵容似有多日未曾来过宜芙馆了,“陵容已多日未曾踏足我宜芙馆,又怎说是我苛待了陵容?”
唯月闻言皱了皱眉,目光不着痕迹的自浣碧身上划过,“姐姐难不成不知?陵容曾多次拜访姐姐,姐姐皆以身子不适或正在休息挡了陵容的探望,五日前我与陵容未时【弦月:咳咳亲们就是13:00~15:00】一同前去拜访端妃娘娘时,还携了两盒桃花姬前去,我于荷池旁等待,却见陵容将东西交给了浣碧,然后独自过来了,说是姐姐正在安寝。”
甄嬛闻言一阵惊异,五日前未时,浣碧拿了两盒桃花姬来说是去御膳房取来的,怎就是唯月和陵容送来的,而且那时的自己正打算去寻唯月,何时又在午睡?甄嬛心中虽是这样想,但免不得还要为浣碧说上两句:“哦,那时我确是在午睡,倒是不知。”
唯月闻言袖子内的手一紧,面上不显,“这天热,人总是要困倦些的。”显然不欲再寻话题,目光扫向安陵容果真见她眉目间更是增添了一分冷色。
安陵容此刻对于甄嬛此等举动已经完全没有被欺骗的感觉了,甄嬛没有看到,她是瞧见了,唯月不高兴了,恐怕也是失望,为了一个婢女欺瞒自己的挚交姐妹,又如何不失望?
由于宴席上唯月和甄嬛心绪都因为各种原因不好,所以,甄嬛没去成桐花台,所以温仪帝姬没被下木薯粉,所以,皆大欢喜。
而唯婷和清河王的一番单相思?也拉开了帷幕。
大红的嫁衣灼伤了谁人的眼,耀花了谁人的心?玄清不明白,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和一个心爱的女子恩爱平淡地过完一身,许她正室之名,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如今唯婷下嫁,他的想法亦是破灭了。
龙凤花烛掩映下,唯婷被掩在红色鸳鸯盖头下的面颊呈现在他的眼前,那该如何形容?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身着以红黄两色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非常。
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抬头的那一刻散发出了灼灼的光辉,玄清微愣,发现此等样貌好似肖像一个人。
“颖贵嫔娘娘,是王妃之姐?”念及那次惊鸿舞上,吟出绝佳诗句的女子,发觉竟和面前的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娘娘正是妾身的同胞长姐。看来王爷可是见过长姐?”唯婷浅浅一笑,偏了头看向站在她侧身的男子。
“合宫家宴上,我曾与令姐有过一面之缘,令姐文采非同一般,亦是才女一名。”玄清耳边仿若流过了那首诗词‘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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