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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目标白月光——风浅析

时间:2018-10-19 08:01:10  作者:风浅析
  “属下遵命!”荆西回道,小心打开盖子,便看见一只没毛的小猫。她热得直吐气,颠个七晕八昏。
  霍清怡直喘气,急促叫道:“喵,喵,喵!”
  “她怕是渴了。”荆北提醒道,“马车上有水,主子有令,让你快些送她离开,迟则生变。”
  “好!”荆西一手抱小猫,一手拿她的小布包,几步跃上马车,将她送入车里面,回身便驾马车。
  毛毯上铺着冰丝席,软软的、凉凉的,霍清怡窝在其间,美美地修复着体力,一出小黑箱后,简直太舒服!
  马车一路往前,微有颠簸,她左右摇摆着,不到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偶尔在一个闪念间,想到了萧湛堂,也不知发现她偷溜了后,大猪蹄子会不会升为暴猪蹄子。
  “散朝!”彼时,清和殿君臣刚刚下朝。
  萧湛堂离席而去,一身玄色金龙纹龙袍,龙行虎步间,更显威严肃穆,让人望而生惊。他平静问道:“消息都发出去了么?”
  “是。”上任武状元、今锦衣卫首领钟铭轩低语,“已吩咐在各国的密使,会打点好关系。”
  萧湛堂应了声,颔首道:“锦国国力太强,如今虽和各国修盟罢兵,但自古以来,盟约只盟一时,盟不了一世。待锦国最后一批反臣处刑,锦国上下一统,难保锦皇没有更大的野心。”
  开疆拓土、一统天下,有几位帝王不想着?
  “陛下说得是。”金辰附和道,“尤其是武安君在我国,臣心有不安,锦皇许会借此大做文章。”
  “暗里和各国结盟,若锦国出兵侵犯,我几国便合力抗衡。”萧湛堂凝重道。虽则,锦国不一定会出兵,但未雨绸缪,有备无患总不会错。
  钟铭轩沉吟,忽问道:“陛下,武安君可用否?”
  “若真要开战,不用他用谁?”萧湛堂轻叹道,“列国名将,谁及武安君?谁比武安君更熟悉锦国?”
  “但武安君已退隐,且不会和旧主为敌。”钟铭轩皱眉沉思,犹豫道,“臣听闻,他为小猫后而来……”
  “钟卿!”萧湛堂打断道,扫了他一眼,“朕还没有无能到要利用自己的女人的地步。”
  钟铭轩懵圈,垂首低语:“臣失言,陛下恕罪!”
  “自武安君辞官离锦时,陛下便已有决断。”旁侧,金辰笑着道,“在武安君入皇宫时,万事皆备,布局已开启,第一步嘛,便是挑拨离间。”
  钟铭轩惊道:“是离间武安君和锦国的关系?”
  “霍翎确雄才大略,无心害贤能功臣,但她的属臣小肚鸡肠,怕武安君另投别国。”萧湛堂回道,“朕派人稍加引导,引流言风向,又安排了些刺客……”
  他忽而含笑,眉宇飞扬道:“武安君便误会了,以为锦皇有心杀他,安能再念锦国的情分?兵家战神,终归只是武将,弄权玩术,非其所擅长。”
  “至于第二步……”凤栖宫便在眼前,萧湛堂顿住了话,快步直入寝殿,撩开纱幔一看,忽回身冷目望去,斥道:“你如何看管的?”
  金木怔了怔,立即了然,面孔霎时一白,“咚”的一声重重跪道:“陛下,臣有罪,弄丢了小猫后!”
  “陛下,当务之急,应该去寻小猫后。”金辰忧急拜道,“臣求陛下,给金木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萧湛堂面色如冷霜,虽似无一丝怒意,但那如刀刃般的目光,让一众侍卫胆战心惊。
  那只混账猫,真是胆大妄为,竟敢抛夫弃子!!!
 
 
第47章 各自算计
  抛夫弃子, 简直不能忍!她对他无情便也罢了, 竟如此狠心绝情,都不顾三只猫崽子!
  乖乖让他宠着, 不好么?
  “封锁宫门, 关闭城门,务必在子时前缉拿回!”萧湛堂冷冷下令, 一口气盘旋心里, 手大力一扯,那些垂落在床前的,飞扬的纱幔连根而断。
  床上情景,显露众人面前, 一只小肥猫正睡着, 毛绒绒的脑袋, 雪白如球,身上粉嫩光秃秃的。
  金辰怔了怔, 心思一转便即了然,抱拳道:“臣立即去飞鹰传书, 告知城门令关闭城门!”
  “是,臣即刻前去……”金木在遵令时,抬头望见小猫后一怔, 不禁纳闷。小猫后不是睡在那里么?
  金辰推了下他, 低声斥道:“发什么愣?”这个二愣子,没看见陛下愈发冰冷的目光么,还敢有所质疑?
  “臣遵令, 立刻盘查皇宫!”金木忙拜道,躬身退后,出了门便叫上一群侍卫,疾步飞奔而去。
  萧湛堂又吩咐道:“金日,传武安君,不管他是真的假的,一并传唤过来!”小白猫不见了,床上却出现一只假的,不必想便知,应有人从中作梗。
  “臣遵旨。”金日拜退,匆匆而入无极殿传召。
  “见过陛下。”姜澜一袭白衫,衣摆被轻风拂开,面容英俊,身姿挺拔,其人丰神如玉,湛然若神。面对着冷峻的萧湛堂,他微微一笑道:“臣得闻,陛下一眼便知猫是假的,不知它哪里有了破绽?”
  萧湛堂淡淡道:“小猫后睡时,喜欢打呼呼,且睡姿豪放大气,而此猫睡得规矩僵硬,虽乖巧然则呆板。武安君,擒猫后出宫,你可知后果?”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目光徒然冷厉,话语冰寒。
  “何谓‘擒’?”姜澜不在意道,“陛下息怒,此为猫后自愿,臣不过心善遂其心意,助猫为乐罢了。”
  “助、猫、为、乐?”萧湛堂一字一顿,每说上一个字,面色便冷上一分,怒火弥漫全身。果然,是那只混账猫的主意,爬上他的床,竟又想开溜!
  莫不是他太宠她了,便让她生了误会,以为他心善人好,招惹得罪了他,依旧能全身而退?
  姜澜笑了笑,劝道:“猫后心不在你,只愿自在逍遥,陛下后宫可纳三千佳丽,什么样的女子不可有,何必强她所难?猫后不比一般女子,她不喜欢规矩束缚,不适合皇宫,更不适合母仪天下。”
  “若朕偏要勉强呢?”萧湛堂敛去怒意,似笑非笑道,“再者,朕有束缚过她?让一只猫温谦恭让、母仪天下?滑天下之大稽!最主要的,便是要不要她,决定权在朕,轮不到她始乱终弃。”
  姜澜轻叹,郑重道:“臣不知陛下为何封她为后,但若陛下无携手一生之念,就别毁了猫后的名节,放其回归山野民间,过些清平简单的生活。”
  “是朕毁了她的名节么?”萧湛堂黑了脸,一口血卡在了喉咙里,心里直欲大叫:简直是六月飞雪,昔日被强上的分明是朕,如今被抛弃的也是朕!
  然而,这句话太损颜面,在他口里盘旋几回,终究没有说出口,强憋在心间,由此导致的后果,便是怒火直冲向霍清怡,打定主意要狠狠收拾她!
  他活了二十载,宫里尔虞我诈,他步步为营,暗里培养自己的势力,从不曾落半点下风,唯独栽了四次,一次让她砸出个大包,一次让她囚了半夜,一次让她压着强了,一次让她抛弃了。
  真是没一段好记忆。
  萧湛堂心思百转,越回忆越怒,心头火烧得旺,当下吩咐道:“金月,便装出宫,朕亲自去抓!带上小皮鞭,拿上天蚕丝带,朕今夜好生陪她玩。”
  城门口,烈日照着马车,路上行人极少。霍清怡忽一个激灵,从位置上蹦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巴根直往头顶上冒,当即抖了抖小身子。
  不、不祥之兆!她跳下位椅,踏着一层毛毯。马车有点颠簸,她走路不太稳,将小脑袋探出门帘外,细细一看,轻轻道:“喵~”
  荆西闻言,回头看了看她,目光有点奇怪,回道:“出了城门后,外面有荆东接应。她也是个女儿家,主子早有吩咐,让我们陪你四处走走。一年后,待事情平息,便送你去柳浪山庄。”
  霍清怡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如今,她白日是猫身,至少需等完全化作人,方能再做打算,何况在乱世安身立命,手无缚鸡之力,难上加难。
  她又回到椅上,趴在冰丝席上,怔怔发呆。她凭着一腔意气,因不想被仇人压着“欺负”,便逃出了皇宫,而忘了思量前路不明,难料祸福吉凶。
  “喵~”霍清怡闭上眼。如今木已成舟,后悔已无用,她不能心系前事,当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姜澜虽能帮她一时,但帮不了她一世。
  若想在这世道上生存下去,永远只能靠自己。世道艰险,唯有披荆斩棘,才能活着。
  霍清怡趴了一会,忽抬起小脑袋。人生短短数十载,为何要活得那般艰辛?
  她没有大志向,不像帝王,心怀鲲鹏之志,意欲开疆拓土;又不像贤臣名将,有心名垂千古,为何要像他们一般,自己打拼,活得那么累?
  有一条大腿可抱,有好日子可过,偏生要放弃?
  霍清怡纠结,是夜夜让仇人“欺负”,而白日做条咸鱼,吃着好的,用着好的,穿着好的,还是奋发图强,自力更生,在乱世中艰难打拼?
  马车摇晃着前行,一如她摇摆着的心。
  “臣遵旨。”金月回道。
  萧湛堂一下令,便大步流星而去,但刚跨过内殿门口,便听姜澜问道:“陛下,不处置臣么?”他脚步一顿,冷哼了一声道:“凭你那点心思,也能瞒过朕?想金蝉脱壳,借朕的手假死?痴心妄想。”
  姜澜凭什么?偷运出小猫后,惹怒了他,让他心里不舒坦,凭何认为他会顺他的意?
  混账猫再不好,也是他崽崽的娘,谁也不能夺。
  “陛下,臣……”姜澜皱眉,追上前几步。是他大意了,以为计划天衣无缝,谁知早已让人看透。这位帝鸾国的圣上,果真有其过人之处,怪不得年纪轻轻便敢领一国。
  “武安君,请自重!”萧湛堂不曾回头,亦不曾停下脚步,语气虽平静,但隐含着丝丝肃杀之意,“别仗着军政才能,便考验朕的耐心,再敢多言一句,朕不介意让你的‘假死’成为‘真死’。”
  这兵家战神、锦国变法权臣,助一国之后离宫,公然扫他颜面,若非念在时局不明,许用得上姜澜的份上,他才不会以大局为重,早一杀其泄愤。
  姜澜停在原处,微蹙着剑眉,心生无奈。这位帝王的画风,确与其他人不一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封一只猫为后,且既有心用他,却又不善待他。
  帝王心难测!在锦国时,对霍翎的心思,他都能猜到几分,唯独仅有萧湛堂,每回都出乎他预料。
  帝鸾国有此皇,天下格局本难料,只可惜,他生不逢时。他羽翼未丰,国力不强,而锦国有明君强臣,又有百万铁甲,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姜澜细细思量,摇头轻叹。他几乎已断定,锦皇会拿帝鸾国开刀。她有鲲鹏之志,意欲谋天下,既会杀他扫去隐患,又岂会坐视萧湛堂壮大?
  锦皇……锦皇……他曾以为,她心志高,有大魄力,能容忍他活着,亦能信任他,竟是他看走了眼。
  姜澜复又一叹。在那一闪念间,他忽生心思,若他全力助萧湛堂,能否力挽狂澜,抗衡强大的锦国?但也只是想想罢了,他应过锦皇隐退后不复出。
  君子立身天地间,一诺重于山。锦皇虽然不仁不义,但他不会借机毁诺,此有违他本性。
  正午时分,在百里外绿荫下,一辆马车停下。烈岩端坐马上,头上布有细汗,询问道:“主子,到了午时四刻,吃些东西再上路罢?”
  “也好。”霍翎回应道,自马车里走出,踏着木凳而下,便有一顶遮阳伞伸来。她坐在绿茵上,旁侧有段元峰为她打扇,另几人则去生火煮食。
  烈岩捡来几根木头,取火折子生火,语气微含抱怨:“主子,属下仍旧不明白,您真放了武安君?”
  “你憋了一路,憋坏了罢?”霍翎含笑道,面上微含戏谑之色,“我以为在路上你便会问的。”
  “主子又拿属下打趣。”烈岩脸一红,“但陛下当真不怕……武安君另投他国?他熟悉我国军情,又做了七年总领变法的大臣,熟知我国朝政。”
  霍翎面色不变,含笑道:“武安君守诺,既已承诺,便决不会变,除非有人从中作梗,有意给他下套。”她有识人之能,自信自己的判断。
  “属下便是怕这点!”烈岩回道。
  “有何可怕的?”霍翎不在意一笑,“如今,我的锦国有百万雄师,又何惧一人?武安君的确为乾坤巨匠,但也得看为谁所用,若落在庸君手里,不过胜过一般人罢了。”
  千里马难有,但伯乐更难得。
  “便是真有明君用他,倒也有趣。”她轻笑道,“否则我一国独大,岂不太平淡了点?既是大争之世,自该有列国争雄。”
 
 
第48章 别气别气
  大争之世, 愿与强国一较高下。霍翎微微一笑, 眉目如画,容色如清冽泉水。
  “武安君此行去帝鸾国, 属下以为, 新皇绝不会错失机会,必会重用武安君。”久未说话的段仲锋轻语。
  烈岩插话道:“那新皇倒也怪哉, 竟封一只猫为后, 初登皇位不思固权,反倒处处授人话柄,不怕丢了江山么?”
  “新皇不可小觑。”霍翎微笑道,“他行径看似怪诞, 实则大有深意, 明着封一只猫为后, 其实以私藏公,公私结合, 国事家事两不耽误。”
  众侍卫四顾而望,皆大为疑惑。唯有国师陶易霄沉吟, 面上似有一丝了然,问道:“陛下是指,新皇是故意表现昏庸, 便为了激出朝堂反臣?”
  “错!”霍翎含笑否决, “我和他虽只接触一日,但凭我的判断,此人颇具明君气象, 其势力远非表面所显露,朝堂区区一帮大臣,也值得他自贬声名,这般大费心思?他初登皇位,国政不平稳,正需做一件大事,以功绩震慑朝臣,安定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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