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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天成——沈青鲤

时间:2019-01-01 09:22:44  作者:沈青鲤
  他长得黑,根本看不出有没有脸红,只是在耳根子上显出来一点。
  当着沐萦之的面说这些话,饶是他这个莽汉也觉得有些不妥。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紫竹呢?”
  “夫人,我的意思是,能不能不处置她了?”
  “不处置?”
  “嗯,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还让紫竹在相府当差。你说我在军中,哪里用得着丫鬟,我看这府里人也挺多的,也不需要她伺候,要不就让她从哪里来到哪儿去得了。”
  沐萦之轻笑一下,“相府里的仆婢比将军府还多,未必还缺她帮忙。”
  霍连山见沐萦之没有答应,挠了挠头,又道:“夫人,紫竹当初是被她爹娘卖到将军府的,要不然你告诉需要多少银子,我能不能把她买出来?”
  紫竹若只是霍连山的同乡,沐萦之直接把卖身契拿给霍连山也没什么不可。
  偏偏紫竹是沐静佳的丫鬟,还是得了沐静佳的授意去接近霍连山。
  沐萦之总有一种预感,这背后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能轻易把紫竹放走。
  她想了想,“从前紫竹是伺候我大姐的,我大姐如今在庄子上住着,等她回了府,我就把紫竹送过去,还让她伺候我大姐,你看如何?”
  “那是最好了。”霍连山大喜过望,“紫竹她啥都不会,就会做丫头,在京城也没有亲戚,真让她一个人跑出去,指不定当天就被人拐去窑子了。夫人肯留她在相府当差,那是最好不过了。”
  霍连山谢过沐萦之后,便往明心堂外走去。
  沐萦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常跟他走在一处的另一个人。
  “连山兄弟。”
  霍连山转过身:“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你知道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吗?”
  “将军?”霍连山挠了挠腮,一脸的为难,“他如今正在练兵,恐怕……”
  “我知道了。”
  其实沐萦之也知道他没这么快回来,只是忍不住想问。
  又或者说,她今天问了霍连山,明日霍连山到了军中,也许会对白泽说起她问过的事。
  “一会儿我让下人收拾些东西,麻烦你带去军中。若见到将军,便……便说老夫人惦记着他。”
  老夫人?
  霍连山嘿嘿一笑,“夫人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沐萦之坐在明心堂中,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脸颊,奇怪为什么会有点发烫。
  待思绪尽散,她回到思慕斋,简单用了晚膳,沐浴过后就睡下了。
  她睡在香软的白泽绣枕上,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身边的动静一点也察觉不到。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榻边,轻轻挑起了纱幔。
 
 
第52章 
  沐萦之睡得正香。
  她的脸贴着枕头,嘴巴看起来微微有些嘟着,仿佛两颗樱桃挂着一般。
  目光微微望向,便是她白皙纤弱的天鹅颈。
  许是因为睡着后翻动过,寝衣的领口松开了许多,露出光洁动人的肤色,美得惊心动魄。
  她明明瘦的像一根竹竿一样,此时看着,仍然有玲珑的线条隐隐约约的透出来。
  白泽的喉咙突然就冒起了一团火。
  他强压下这团火,猛地将目光往上移开,最终停留在沐萦之的脸上。
  她的眼睛是极美的,只是现在闭着,饶是这么一双闭着的眼睛,也是极美的。她的睫毛长的惊人,贴近了去看,能够看到那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弯翘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白泽抬起手,又放下,拳头捏紧,犹豫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伸手去碰触。
  指尖刚碰到睫毛的一刹那,沐萦之就睁开了眼睛。
  “谁?”沐萦之本能地往后缩去,拉着被子将自己捂住。
  待她后退了几分,方才看清楚眼前这张俊逸的脸。
  “将军?”她疑惑极了。
  难道是在做梦?
  可她为什么会梦见白泽?
  短短的一瞬间,沐萦之就红了脸。
  屋子里本是昏暗的,只有疏朗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但白泽在夜间的视力极好,一下就看出了她通红的脸蛋。
  白泽温温道:“我进京办事,本该回去的,想了想还是回来看看。”
  “如此。”沐萦之从被窝里坐起来,微微背过身,将寝衣的领口拉紧了许多。
  白泽自是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含笑不语。
  “将军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让丫鬟端些宵夜过来?”
  “不必了,我一会儿就走。”
  沐萦之一惊:“这么急?”
  “嗯,”白泽看着她,目光极是柔和,“军中还有要事,不可久留。”
  他是到兵部办秘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本是不该回来的,但他实在忍不住。
  “将军既是有要务在身,那……”那就快些回去吧。
  沐萦之本想说这句话的,但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才刚进门,就要走?
  “萦萦。”
  “嗯?”沐萦之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仿佛有预感,什么事会发生一样。
  “这阵子我不在家,家里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日一早,我带着母亲和两个妹妹进宫去见了太后娘娘。”
  “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母亲和妹妹都镇定的很,太后娘娘可喜欢母亲了,拉着她说了好多话,还重赐了母亲。”
  白泽微微一笑,没有细问进宫的事,另问道:“珍儿和玲儿,可有不服管?”
  只是问家里的事吗?
  沐萦之抿唇,咽下心里的腹诽,柔声道:“两位妹妹都很听话,不管是功课还是女红都学得很认真。”
  白泽点了点头。
  “我二叔的婚事可还顺畅?”
  “婚仪、酒席、宾客都跟二叔和二婶确定好了,昨日算命先生给了几个宜婚嫁的日子,二叔和二婶还没想好定哪一日。”
  “我娘可适应将军府的日子?”
  “母亲确实不适应,整日都说太闲了,我等着过几日挑几个婆子,教母亲打叶子牌。”
  “如此甚好。”白泽抿唇微笑。
  沐萦之低着头,听着他把白家的人都问了一遍。
  想等着他再说点什么,偏偏他不再说下去了。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屋子里的气氛亦有些怪异。
  沐萦之从榻上走下来,想去桌边给白泽倒一杯茶。
  她端起茶杯,就感觉身后有一个庞然大物渐渐走近。
  他的气息,是那样温热,那样的逼人。
  像是一只兔子碰到了一头巨兽一般,霎时就让沐萦之手足无措。
  她想动,却不知该怎么动,想说什么,又不知能说什么。
  身后那人,虽然站得很近,却没有再靠前。
  “萦萦。”
  白泽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喑哑,似乎还低低地喘着一丝气儿。
  “将军,你……你喝水吗?”
  沐萦之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她有一点慌乱。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又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她没有勇气回过头,只能静静的站着。
  “萦萦。”
  白泽没有回答她的话,喑哑的声音比方才的那一声似乎急切了许多。
  “我……”
  不等沐萦之有所反应,一双大手便牢牢地环住了她。
 
 
第53章 
  他的手臂强壮有力,只轻轻地一拢,便将她困在了牢笼之中。
  “萦萦,你太瘦了。”
  沐萦之腰身太过纤细,白泽觉得,也许光用自己的两只手掌就能握住。
  白泽的声音中有些无奈。
  他的萦萦实在太柔太弱了一些,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稍一用力就有破碎的危险。
  揽着她的黄蜂细腰,白泽心里涌起的“兽性”一点一点地消解了。
  他没有再进一步的行动,也舍不得放开。
  沐萦之愣愣倚在他的身前。
  她想好了,若是白泽拨她的衣裳,她必是要阻拦的。但他没这样做,只是静静地抱着她,最初充满攻击性的手臂也渐渐变得温柔,小心翼翼地圈着她。
  想推开他,心中竟是不忍。
  这样想着,僵直的后背亦渐渐放下了防备,软弱地挨着他。
  沐萦之在京中贵女里算是高个儿的,可脑袋只能歪在白泽的肩膀上。
  他像一堵厚实的墙,总是让她觉得安全,可以安心地往后仰去的。他的怀抱很温暖,这样凉凉的夏夜,被他这样拥着,比盖着最轻的蚕丝被还要舒适。
  胸膛这么热,若是到了冬天,就这么倚着,连地龙都不用烧了。
  两人的身体,第一次这么融洽的贴在一起。
  “萦萦,我不在家的时候,你……”
  沐萦之眸光微闪,静静等着他的问话。
  “你……过得好吗?”
  先前问了那么一大圈,终于轮到她了。
  沐萦之垂眸,“母亲和妹妹都很关心我,家里事情一切顺遂,自是过得不错。”
  “嗯。”白泽用鼻子重重地发出了一个鼻音。
  “将军。”
  “嗯?”
  “军中的麻烦事可解决了?”要说沐萦之这阵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了。
  白泽沉浸在沐萦之的温柔软糯中,被她这么一问,忽然清明了几分。今日深夜入京,为的就是这件事。
  “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件事,很快就可以解决了。”
  话没说完,笼着沐萦之的手臂忽然就紧了许多。
  很快就能解决?
  他怎么解决?要右相在虎贲中的势力一句铲除吗?右相那样的权谋家,能被白泽轻而易举地铲除爪牙吗?无数个疑问在沐萦之脑中盘旋。
  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白泽会在夜里秘密进京,是因为此事绝不能走漏风声。
  “我走了。”
  沐萦之只觉得腰间一松,那个温暖的拥抱就离开了。
  直到此刻,她才有勇气回过头。
  白泽已经大步走到门口。
  他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极为萧瑟。
  “将军,路上小心。”
  白泽回过头,眸光幽深,他看着沐萦之,沉沉说了两个字:“等我。”
  “嗯。”沐萦之还没把这个字说完,就看见那黑色披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静静站了一会儿,觉得院子里的风灌进来实在很凉,上前将门关上。
  想重新躺回屋里睡着,可是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回想的全是白泽最后留下的那两个字。
  等我。
  是等他回家,还是说,等他回来继续刚才的那一个拥抱?
  沐萦之缩在被子里,久久难眠。
  ……
  皇宫,昭和殿。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折子,目光沉凝。
  兵部尚书站在下方,恭顺地垂首站着。
  皇帝看完,将手中的折子重重一合:“私吞军饷,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白将军今日傍晚已经将搜出来的账册送到兵部,除此之外,还有十余名将士的证词,指证韩将军等人,臣进宫前粗粗翻了一下账册,至少有十万两军饷被他们侵吞。”
  “那些贼子呢?”
  “白将军已经将人尽数拿下,扣押在虎贲卫中,他们对此事供认不讳,”兵部尚书小心地觑了一眼,“还写了一份军饷的去向,已经签字画押。”
  “在哪儿?”皇帝不动声色的问。
  兵部尚书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好的供状,交到皇帝手中。
  皇帝看完,重新将供状折好,捏在手中。
  “这供状还有吗?”
  “白将军说,只有这一份。”
  皇帝拧眉不语。
  若供状属实,这私吞的十万两军饷,大半进了温相的口袋。但是……
  “你告诉白泽,这件事就让他在虎贲卫自行处置,军中事,军中毕,被克扣的军饷,朕会想办法从国库里挪出一些别的进项补上,不要动摇军心。”
  兵部尚书听完,心下已经了然了。
  其实他也很清楚,光凭这个案子,是不可能扳倒温相的。
  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按兵不动。
  兵部尚书知道大局已定,顿时不再说这件事,只笑道:“陛下,白将军能将此事迅速了结,铲除虎贲卫中的食腐蛀虫,实在是英明果敢、有勇有谋,真是出乎臣的预料。”
  皇帝想起那日在上林苑的事,亦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朕一点也不意外,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大败北桀呢?”
  “古书上云,白泽居于昆仑之巅,圣人出,白泽方奉书而至。陛下英明神武,是当世圣人,这才天降白将军于我天顺朝,实在是万民之福。”
  提到白泽捧书这个典故,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
  兵部尚书又道:“陛下,不过这一次能清除这些贼子,罗义亦是功劳不小。”
  这倒不是胡言乱语,这一次,正是有罗义的密报,白泽才知道韩将军等人克扣军饷,各方人证、物证也是在罗义的指引下迅速搜罗出来的。
  “罗义的确是个人才,往后有了好的位置,朕会给他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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