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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一夏天

时间:2019-01-12 09:59:56  作者:一夏天
  “质华,你干过坏事吗?”
  郝质华抬头疑惑地看他,清澈的眼神令他加倍心虚。
  “是人或多或少都有黑历史吧,你年轻时有没有犯过糊涂,做过丢脸或者不光彩的事?”
  她想了想说:“硬要找的话,也有。”
  “什么?”
  “初中时和同学骑自行车撞翻了别人的水果摊,怕赔钱逃跑了,后来过意不去想去赔偿时那小贩已经搬走了,为这事我内疚了很久,现在想起来还很后悔。”
  “你这是小过,不算什么。”
  “勿以恶小而为之嘛,不对就是不对,必须反省。你呢,做过坏事吗?看你这副捣蛋鬼德性,黑历史一定不少,快说来听听。”
  她全然找乐子的心态,他却如芒刺在背,淡笑道:“我怕你听了会讨厌我。”
  “这么严重啊,都是什么坏事?打架?偷窃?还是对女同学耍流氓?”
  “这些你都能原谅?”
  “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改过自新就好了,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每一朵莲花都是从淤泥里长出来的,把过去的错误提炼成教训,也能转化为成长的养分。”
  见她神态轻松,他吊起胆子认真问:“你真这么想?”
  她仔细端详他一眼:“为什么用这么严肃的表情?难道真隐瞒了重大历史问题?”
  立刻把他的胆子吓回去:“没有,就想试试你的度量,我没看错,你真是个胸怀宽广的女人。”
  嬉笑恭维被她当成了调皮,笑着警告:“我有言在先啊,你别仗着我的宽容放心大胆干坏事,被我逮到你就死定了。”
  他到底没能说出口,预感以她的脾气接受不了那样的污点,他怕失去她的信任,更怕失去来之不易的爱情,像鱼儿咬钩,吐不出咽不下,挣扎度过每分每秒。
  蒋先的胁迫电话很快又来了,这次价码飞涨到了50万。
  贵和恨到吐血,咬着牙怒吼:“我真没钱了,你就那么想逼死我吗?”
  那胖子仍旧悠闲得像钓鱼:“你没钱,你女朋友有啊,去找她借点不就行了?”
  他动不动就拿郝质华做把柄,这点着实可疑,贵和恨道:“蒋先,我和你无冤无仇,过去还帮你赚过不少钱,你就不能留点情面?人不是活这一时三刻,凡事还得给别人留点余地!”
  “我给你留了很多余地啊,不然早把这事捅到你周围人那儿去了。都是老熟人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听废话,下周五之前备好钱,过时不候。”
  纵然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五十万给他,贵和活像温水煮青蛙,成天精神涣散,下班后也不想干别的,坐在客厅望着开启的电视机发呆。
  珍珠写完作业出来问他能不能换台,接管遥控器后调到正在追的连续剧。贵和有一眼没一眼地跟着看,不久那剧里出现了一段与他心情相对应的情节:一个反派向男配敲诈巨款,男配恼羞成怒举枪杀之。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男演员愤怒的呐喊夺走他的心神,仿佛照镜子一般,觉得屏幕里那面目狰狞的男人就是自己。
  珍珠解恨发评:“这人活该啊,贪心就是没有好下场!”
  千金从厨房出来也正好看到这一段,停步看完后问:“这杀人的会坐牢吧?”
  珍珠说:“电视剧里肯定会坐牢,现实生活中就不一定了,手脚干净点毁尸灭迹,起码有一半的安全几率。”
  “你这丫头思想很危险啊,一遇到威胁就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那是犯法的。”
  “随口说说嘛,而且那人是自作自受,谁让他贪得无厌把人逼急了,做事不能太绝,不然自己的绝情就会换来别人的无情。”
  妹妹和侄女的对话就是在为贵和的心理斗争做直播,蒋先逼人太甚,和反派一样该死。
  千金不知道三哥正在孕育魔鬼,笑着调侃珍珠:“这道理不像你能总结的啊,是辛向荣告诉你的吧?那小子最近怎么不到我们家来玩了?”
  珍珠郁闷:“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爸爸妈妈都气昏头了,哪有心思招待他。”
  她没针对谁,千金自行抱愧,正要走又听她问:“姑姑,您工作还顺利吗?”
  “还行吧。”
  “有同事欺负您吗?”
  这话问得切题,千金工作的面包店有一伙抱团的外地小青年,见她年纪大反应慢,工作经验又不足,很瞧不起她,东挑毛病西挑刺,见她穿名牌衣服背名牌包也当面说成山寨货。千金听大嫂劝告,尽力不与同事争执,已受了不少窝囊气。她不愿说出来让家人担心,还若无其事遮掩:“没有,我是谁啊,怎么会被人欺负呢?”
  她上楼以后电视剧开始播集间广告,珍珠肚子有点饿,想做两面黄吃,顺便问贵和要不要吃。贵和随口应了,侄女一走,他的心理斗争加剧,越想越觉得除掉蒋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此鬼使神差地开始研究制定杀人计划。先去医院开了一瓶麻醉剂,周六晚上将目标约到江边僻静处,想将人迷晕以后带到野外杀死。
  蒋先没看出他已动了杀念,大模大样来了。
  “钱准备好了吗?”
  “我还在筹钱,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说了过时不候,你自己动作快点吧。”
  这混蛋一心找死,贵和说服自己不能再留情,动手前想查明幕后的对头,套话道:“我想知道是谁出卖我,你告诉我,我多给你十万。”
  蒋先一口拒绝:“那不行,我答应了人家要保密,做人不能不讲信用。”
  贵和断定他和对方勾结,冷笑:“你真懂如何做人就不会干这种黑心勾当了。”
  蒋先不屑道:“得了,都叫你别废话了,我今天去收债跑了一天,腿都麻了,没功夫陪你耽搁。”
  贵和抢步拦住他:“等等,我朋友说今晚会转一笔钱给我,我去上个厕所,顺便查查钱到账了没。”
  “行,那你快去吧。”
  贵和来到公厕,将麻药倒在手帕上,准备先把蒋发诱骗至车里,再实施麻醉。今夜之事,你死我亡,他不断自我激励,为蒋先找了一百个死有余辜的理由,以免行凶时手软。
  回到原地,蒋先正蹲在江堤上抽烟,贵和屏住呼吸靠近,心跳声似乎盖住江水的轰鸣,血液也似江涛迅猛拍击血管。
  “蒋先。”
  他站在四五米外唤了一声,胖子闻声而起,他蹲得太久,脑部突然供血不足,头剧烈晕眩,踉跄歪步一脚踩空,下半身登时落下堤岸,双手本能地爬住岸沿,下一秒惊惶呼救。
  突发情况使人震愕,贵和呆看数秒,蒋先的呼救声渐渐清晰,天使魔鬼开始在他心里拔河,现在只要站着不动那混蛋自会掉进湍急的江水里淹死,那样他的麻烦就解除了,还不用担负罪名,可谓天助。
  “贵和,救、救救我!救救我啊!”
  蒋先体胖,不能对抗万有引力,几秒后又往下滑了几寸,顶多再撑十秒就会嗝屁。越发凄厉的嚎叫有如猎狗叼出了贵和的良心,他还是缺少作恶的天赋,在紧要关头选择了道义。
  “别乱动,我拖你上来!”
  他奔去抓住胖子的手,脚使劲蹬住岸沿石砖的缝隙,生拉活扯地将人拽了上来。二人同时累瘫在地,江风呜呜吹着,似在骂他心软,丢失了绝无仅有的自救机会。
  蒋先摸出怀里的小钢酒壶,喝了一口酒压惊,咳喘着向他道谢:“贵和,你真是好样的,我还以为你会趁机踹我下去呢,真得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啊。”
  贵和尚不知此举主何吉凶,无言地注视他。
  蒋先抹把汗水,表情转为和善:“我蒋发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你救了我的命,我也得报答你,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对,回头我就把你给的钱都还给你。”
  恶人也能被感化,贵和想不到一念之善能为他解围,呆愣半晌,激动地抓住他:“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要害我?”
  蒋先惭愧:“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他不肯透露身份,但对你的情况相当了解,八成是熟人。”
  “你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光头,方脸,身板挺结实的,瞧着好像还会点功夫,估计是吃这行饭的。”
  贵和穷心竭虑也找不到能对得上号的人,迷惑道:“我不认识这人啊。”
  蒋先帮他分析:“他可能也是受人指使,实话对你说吧,他给了我二十万,雇我敲诈你,讹来的钱他也分文不要,我看不是谋财,就想治死你,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要被他往死里整。”
  “他手上有我从前的照片吗?”
  “有,兄弟,我以前不知道你是大仁大义的好汉,猪油蒙心和坏人合伙坑你。今后我一定跟他们划清界线,再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我就被车撞死!”
  蒋先这混混也讲江湖规则,次日果真如数退还了敲诈来的三十万。可是贵和的危机感还在持续,蒋发只是颗棋子,背后的主谋才是真正劲敌,他做梦都想揪出这个人,生怕哪天被他投掷的毒镖射中。
  9月中旬他的公寓找到了买家,对方出价比预期的还高一点,还完房贷,再贷款几十万就能在郊区购置一套大户型,以后每月还贷金额不超过四千,对他来说很轻松了。
  他向郝质华通报好消息,催她回家让郝辛兑现约定。郝辛的缓兵之计推行不下去了,又被妻女左右夹击,僵持没两天无奈妥协,但声明要先见家长,郑重商议两家儿女的婚事。
  多喜死了,秀明这个长兄就得代行父职,周末应约和郝家人在餐厅会谈,去年他和郝辛曾在政协门口冲突,照面就同时认出对方,共享惊诧后,一方气愤,一方慌窘,旁人也都看出了端倪。
  林惠问丈夫:“你怎么这么样看人家?以前见过?”
  郝辛笑皮不笑肉:“是啊,是见过,印象还很深刻。”
  贵和紧张尴笑:“请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问问你大哥吧,他应该也有印象。”
  秀明知道对方还在计较当日的龃龉,硬着头皮求饶:“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您要怪就怪我,跟我弟弟没关系。”
  郝辛不置可否,戏谑:“上次在看守所呆了多久啊?”
  “……也没多久,就一天一夜。”
  贵和听他们说起看守所,立时了然:“大哥,是你们去政协聚众示威那次?郝叔叔,当时您也在场?”
  林惠也问:“就是你被人骂贪官,录了视频传到网上那次?”
  郝辛不睬他们,继续奚落秀明:“托你的福,那是我从政以来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被人骂成贪官。”
  秀明只恨没有地缝钻,面红耳赤哈腰:“我、我真是对不住您,那都是误会,误会。”
  气氛尴尬至极,郝质华和贵和面面相觑,都被这意外的插曲搞懵了。
  饭局不欢而散,贵和比走路淋鸟粪还窝火,回家后向家人控诉秀明,这离奇的偶遇令所有人咋舌,千金分不清大哥是可气还是滑稽,哭笑不得道:“这么说郝所的爸爸就是上次跟大哥在政协门口吵架的老干部?”
  贵和烦躁大吼:“是啊!”
  胜利也忍俊不禁:“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说明我们家和郝所家很有缘啊。”
  他的笑已是小鸡破壳,又被贵和的怒骂吓退。
  “这叫孽缘!那老爷子本来就不喜欢我,再摊上这事,他更有理由反对我和质华在一起了!大哥,这都怪你,当初你要是稍微有点脑子,不被人当枪使,就不会得罪质华她爸!”
  秀明被人当衰神也是一肚子气:“我哪儿知道会这样,申州两千多万人口,天晓得怎么会偏偏撞上他!”
  “对,你是不知道,你就像东非草原上的角马,只会埋着头往前乱冲,人家的脑袋是日用品,你的只是装饰品!”
  “你这是弟弟对大哥说话的态度吗?我就不该管你,任由别人把你当成孤儿!”
  “现在这状况我还不如当孤儿呢!像你这样双商比股价还不稳定的人,我就没见过第二个!”
  若非打不过大哥,贵和真想跟他狠狠干一架,众人好容易将其劝上楼,接着劝另一个怒气连天的当事人。
  “他是太着急才说气话的,你别跟他争了。”
  秀明挥开妻子的手:“他急我就不急?我巴不得他马上结婚好了结一桩心事,他说那种话倒好像我存心拆他的台一样,我能不气吗?”
  千金上班后懂事许多,耐心跟他讲道理:“大哥,贵和追郝所追得多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只差临门一脚就成功了,被你捅个娄子,万一功亏一篑他还不疯掉?”
  也被他一顿吼:“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事我吃的亏比那郝老头儿大多了,我说什么了吗?”
  胜利一面用杂志给他扇风一面辩理:“大哥,你是吃了亏,但你有错在先,被抓去拘留也不干郝所她爸的事,人家却因为你们闹事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还遭遇网络暴力攻击,名誉人格都受到了伤害,说起来人家是有资格怪你啊。”
  “胜利的话没错,大哥,你应该尽快去向郝所的爸爸道歉,征求他的原谅,这样才能确保贵和和郝所的婚事不受影响。”
  秀明感到了孤立,更要做困兽斗:“今天在饭桌上我已经道过歉了,凭什么还去啊,既然两家要结亲就该平起平坐,我现在低头,将来他会永远看不起我们家!”
  佳音劝他别耍小孩脾气:“论辈分你也比人家矮一辈,晚辈向长辈道歉不算丢脸,为了贵和你也该放下面子。”
  “他算我哪门子的长辈啊,谁爱道歉谁去,反正我不去!”
  倔强的男人拒绝大局观,也学三弟赌气回房去了,家人们糟心头痛,珍珠要帮父亲推责,安慰他们说:“你们别急,那边不是有郝所吗?她会劝好她爸爸的。”
  她预测准确,郝质华回家就开始做父亲的思想工作,郝辛坚持一个人的人品和修养跟家庭密不可分,据他亲身考证,秀明就是个蛮横愚昧的暴徒,赛贵和有这样的大哥本身的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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