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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绵点点头，起身去把作业教了，回座位见韩淑还盯着她，只好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韩淑惊讶之余又问：“欸，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他的。”
林绵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关心他。”
韩淑贴了个冷屁股，心道女人还真是说变就变。不过她早就习惯了林绵的性格，也没气恼，拉着她又扯别的。
林绵一边应答，一边抬眸看向窗外。
天气转凉，冷风吹了许多日子，转眼就开始下雨，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窗户玻璃上。学校里的香樟树被雨打湿，透过窗棂的缝隙，冷风钻进屋内，空气里全是土木的潮湿气息。
她想到何意昨晚走的匆忙，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卫衣。
……
周二周三考的试，周五出了成绩。学生们唉声叹气，感叹学校不人道，都不能让人好好过个周末。
段傲春进班，手里拿了张成绩单，面上喜气洋洋的。
辛仔笑她：“老段，你老公升官了？！”
这群人常年没个正行，段傲春习惯了，把成绩单贴在了黑板边的墙壁上：“你们考的好，我比我老公升官了还高兴！这回咱们班的成绩都进步了不少，所以说啊，你们这群人，都是很优秀的！”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旦抓到了这群人的命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段傲春在讲台上继续讲：“最最重要的是，要表扬林绵同学，林绵同学很优秀啊，考了全校第一名！掌声鼓励一下！”
她带头鼓掌，全班才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然后……”她扫了一眼座位，看见林绵身后的座位还空着，一连好几天了，联系本人联系不上，联系家长又说不用管，可段傲春操心惯了，忍不住问：“欸，赵辛，何意呢？”
辛仔本名赵辛，被段傲春点到，也一头雾水的摊手：“我也不知道，他最近火气大，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
林绵把书页翻过去一页。
算算日子，自那日何意赌气出走，竟然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何洲瓴急的嘴上长疮，明明焦虑万分，却要求谁也不准去找何意，说得让他在外面吃吃苦。
很显然，何意吃没吃到苦，林绵不知道，但何洲瓴分明憔悴了些。
她在心里又给何意打上一个倔强的标签。
下课后，段傲春找她问情况：“你知道何意去哪里了吗？”
当时林绵入班时，就请求保密姐弟关系，段傲春也知道豪门秘密多，自然答应下了。可带六班两年，何意虽然顽劣，但从来不会一连几日都不来上学。段傲春思忖，眼下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也许就是林绵了。
林绵摇头，实话实说：“他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呢？什么事情都有缘由的吧。是和家里吵架了，还是什么？”段傲春继续问。
林绵答不上来。
要说为什么……
她垂着眼，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段老师，我会找到他的。”
“行，那麻烦你了。”段傲春说。
放学后，林绵给方芳打电话，方芳那边很吵，不得不把声音拉高了问：“咋啦绵姐？”
“帮我找找何意。等会我把照片发给你。”
“何意？不就你那弟弟么？”方芳这会儿走到了僻静的地方了，吵闹声渐褪：“怎么了？”
林绵觉得描述前因后果特别累，找了个简单的说：“小孩子心性不定，和他爸玩离家出走。”
“这么幼稚啊。”方芳也笑起来：“看不出来你们姐弟现在关系挺好啊？”
“不太好。”林绵回说。
是真的不太好。
如果有机会的话，挺想把他吊起来打的。
方芳没多问，十分干脆道：“你把他照片发我，我有消息了给你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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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躺在宾馆里，一躺就是三天，手机连着充电线，游戏里厮杀迭起，正欲超神之际，手机卡顿了几秒，屏幕上的小人顿时走不动了，是辛仔的电话打了进来。
“靠！”
他无语的把手机一摔，接起了电话：“有屁快放！”
“意哥，假面舞会来不来玩？！”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几天没见，辛仔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油腻：“隔壁女校很多美女都在场哦！”
何意鄙夷的“咦”了一声，拒绝的很干脆：“不去！”
“欸，别介！一起来玩啊！”辛仔不遗余力的劝说：“搞不好脱单呢？”
何意想到这个就来气，觉得女人真是麻烦极了。
他从小缺乏母爱，好不容易对新姐姐的敌意消散，觉得也没那么糟糕的时候，那人给了他当头一棒，老古董就是老古董，张口闭口除了考试就是作业，无趣透了！
他赌气的说：“我不喜欢女人，从今天开始，我要喜欢男人了！”
辛仔手一抖，顿觉菊花一紧，赶紧劝说：“别别别，你前几天不是遇见个动心的吗？樱花妹妹？讲不定人家是女校的呢，欸，等会，我好像在这里看见她了……”
何意不信：“骗鬼呢你？”
他私底下给那美女取了个绰号。当时闻见她身上的樱花香味，觉得她如樱花一般美好。
辛仔说哦，那就叫樱花小姐吧。
何意当时没听清，以为辛仔在说“樱花小结巴”，当即赏了辛仔一拳，回说你才小结巴，顿感小姐这个词不吉利。再加上男人特有的大男子主义，觉得彼此看着也一般大，自然就算作是妹妹了。
辛仔被他揍了，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忍着，发出“嗤嗤”的憋笑声。
现下，想到何意失意，当兄弟的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辛仔说：“你别不信，我发照片给你！”
辛仔想的很简单，反正都是假面舞会，只要找个身材好的拍，何意自然是认不出来的。他知道何意这几天心情不好，厌世的厉害。可这有什么好憋着的，出来浪一浪，哪都舒服了。
何意挂了电话，又开了局游戏，一局结束后，才去看辛仔发来的照片。
照片拍的有些模糊，上面的女人一身惹火长裙，身段纤细，何意瞪大了眼，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一扩，放大了看。
可辛仔的拍照技术实在烂透，即使放大了照片，何意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
他心说要不去碰碰运气，正准备下床，手机“叮咚”两声，辛仔又发来两条消息。
“卧槽！尤物啊！”
这句话的下面，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何意随手点开，眸光轻扫，顿时呆住。
照片上的女人，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看不清模样。可那一袭黑色的长裙性感，双腿笔直纤细，身影渐渐与那日救他的少女重叠起来……
第17章 17女朋友
林绵晚上要出门，姜玉雨觉得她穿的少，让她多穿一点：“以后你有书干脆买回家来看得了，这么冷的天非要去图书馆遭罪。”
何洲瓴对她们母女很好，物质上显而易见的丰厚了起来，姜玉雨现在再也不用穿那件浅蓝色长裙了，她买了不少漂亮衣服，给林绵也添置了不少。
林绵每个月也自然拿到了数额不菲的零用钱，但她没用，全存在银行卡里。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别墅区内静悄悄的，姜玉雨叹气：“这么冷的天，让小王送一下你吧！”
小王是何家的司机，每天接送林绵和何意上下学，其余的时间就是送姜玉雨。林绵摇摇头：“不用了，王叔叔今天好像感冒了，让他休息吧。”
说到这个，姜玉雨又把话题扯回衣服上：“你等会！”
她让佣人拿了件羽绒服来，罩在了林绵身上：“最近大家都感冒，你别冻去了。以后把书都买回家里来看，那么大的书房，空着也是空着。”
林绵推辞不掉，只好披着，和她挥手：“那我走了。”
她心里多半有些不自在，过惯了凡事都要靠自己的生活，乍一下进到什么都要人服侍的日子，怎么都觉得不适应。
林绵穿好鞋，开门，迎面拂过一阵冷风。天气阴沉，南方的天气多是湿冷，接连下了几天雨，深秋的风裹挟着冷意。林绵往前踏了几步，心里一动，忽的回头。
姜玉雨还守在门口，见她回头，便盈盈的对着她笑：“怎么了？！忘带东西了？”
整个别墅群静悄悄的，路灯照亮了道路，漆黑的夜色里，大开的门里倾泻出明亮的暖黄色灯光，一如几个月前，她晚上出门，她妈也是这样守在门口，静静的目送她。
她心里暖洋洋的，笑着说没有。
方芳说SL夜座晚上有个假面舞会，让她去碰碰运气，讲不定何意会在场。林绵肩负重任，自然是没有推辞，心里也知道几率渺茫，也许是方芳让她过去一起玩的说辞，确实好久没见，是应该叙叙旧。
林绵到SL夜座的时候，正好晚上7点。
假面舞会已经开始，方芳等在门口，她穿的单薄，抱着臂在原地跳脚，看见林绵，眼睛一亮，迎了上来抱住她的胳膊：“你总算来了，我都快要冻死了！”
方芳是真的冷，整个人都在抖。林绵把羽绒服罩她身上：“走吧。”
刚才在出租车上，她已经成功完成了变装。脱下卫衣和长裤，露出里面的无袖长裙来。司机是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透过后视镜看她在后座的动静，喉结耸动，不自觉的咽口水。
咕嘟一声，十分响亮。
林绵勾着唇笑，抬眼看他，那人红着脸干咳一声：“你很漂亮。”
这场假面舞会是SL夜座每年冬天的保留节目。两人进了场子，温度升高，身体迅速回暖，方芳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面具递给她：“喏，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今天带你见个新人，那天就是他带人把方鹏揍了一顿，啧，下手真狠。”
林绵接过，那是一张银色的面具，造型像蝴蝶，上面点缀着几颗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把面具扣在了脸上，冰凉的触感让脸僵了一下，这才迟钝的问：“怎么回事？”
方芳叹气：“说来话长，我带你去见见那人。”
现在还在预热阶段，DJ放响劲爆的音乐，整个酒吧里人声鼎沸，气氛完全被炒热，舞池里扭动着无数身影。
一路行来，到达卡座。
小弟们都玩去了，卡座之上，坐着一男生。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好看的脸，有不少女生搭讪。他叼着吸管，面露苦恼神色。
林绵远远的打量他。
男生一张娃娃脸，染了个栗色的头发，斑驳的光影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的来回扫过，他心有灵犀的抬起眼来，两人目光对视。他勾着唇对她笑了一下。
特别灿烂。
林绵脚步一滞，莫名有种熟悉的森冷感爬上心头，心底一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舌根都犯着苦。
她努力的又去看他，这样的长相，记忆里分明是第一次见。
怔忪间，已然走到他对面。方芳给她介绍：“陆浔。高一的，就他，听说你在新世纪出了事，带着人就把方鹏给揍了。”
方鹏被揍这事情，班里都有所传闻，但架不住何意离家出走这事情的爆点来的足，女生们都转眼关心何意的事情去了。
林绵本以为他是觉得被揍没面子，才办理了转学手续。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她又去看陆询，少年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向她伸出了手：“第一次见呀，林林姐。”
林绵没伸手，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内心就本能的立起戒备的警戒线，直觉告诉她这人很危险，可他的长相却比谁都无害。
“你好。”林绵回的比较客气，不太想和他继续相处下去，心底里泛上来一股凉意，连带着整个人都手脚冰冷，她便往舞池里扫了一眼，急急的迈出步子：“我去找找何意。”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方芳觉得她有点奇怪，再看一眼陆询，少年笑的人畜无害，她摸不着头脑，伸手去扯陆询的脸皮：“奇怪了，你是妖怪吗？绵姐为什么看到你就跑？”
陆询看着林绵远去的背影，淡淡的收回目光，扯着方芳的袖子撒娇：“我想喝鸡尾酒！你给我买！”
“喂你自己没钱买嘛！”方芳跳脚。
陆询眨巴着眼看她：“你给我买的甜一点嘛！”
方芳拿他没辙，那眸子跟玻璃珠似的清澈明亮，无论哪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起身去给他点鸡尾酒。
陆询又去看林绵的背影。
少女的身影已经被乱七八糟的声影给遮盖。
他舔了舔唇，露出了一丝笑意来。
好久不见呀，林林姐。
……
林绵走出好远，给自己点了杯啤酒，有些虚脱的坐在吧台前的凳子上。她心绪不宁，尘封的记忆打开，那些不好的记忆像是啤酒泡沫一般的往上涌。
可思绪纷乱，她越想要抓住什么，就什么都抓不住，大脑逐渐趋向于空白一片，目光呆滞的抿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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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一路飞驰到了酒吧，进门就找辛仔，然而人影绰绰，打过去的电话也都石沉大海，辛仔已经玩嗨了，不知所踪，根本找不到人。
不过何意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辛仔来的。他漫无目的的晃悠了一圈，也没看见樱花妹妹的身影，倒是被不少女生搭讪，可他兴趣寥寥，不怎么想搭理。
正准备找个地方喝杯酒的时候，忽的，一个俏丽的身影闯入眼帘，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
那女生伏在吧台前，银色的面具，一身黑色长裙诱人，雪白纤细的腿裸露在外，有不少狼一样的目光盯在她身上。
或许是面具的遮挡，让不少人壮起了胆子，眼看着有人上前搭讪，何意心说不能再等了，赶紧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男人约莫二十出头，应该是附近洛大的大学生，白衬衫白西裤，打扮的很清爽，走的大约是白马王子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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