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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作者:荷塘春晓
  居然能看出是小蛇来?你眼神根本有毛病!沈莫气道:“让我瞧瞧你写的。”
  叶恒不理他,径自将吉纸投到供桌下方,又朝佛龛拜了几拜,极是虔诚。
  小西凑近小北笑道:“你猜叶使写的什么心愿?”
  小北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啊!”
  “肯定是求菩萨保佑,让他独占王主的寝床。”小西“咯咯”直笑:“这都猜不出来,你真笨……”
  “快别瞎说了。”小北去捂他的嘴:“被他听见,一准收拾你。”
  小西看叶恒皱眉回过头,也不知他听见没有,赶紧噤声,盯着自己划拉完了的吉纸抱怨道:“我娘姓濮,笔画太多,我不会写,可怎么办啊?”
  小北也愁道:“菩萨不是该普渡众生么,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写不来姓氏就不要,那我编一个算不算?”
  离凤听见两个小家伙为难,就朝他们招招手:“拿过来吧,和我的卷在一处就好。”又凑上若怜的,都放去供桌下面。
  若怜刚一转身,不妨正撞上三月:“啊,陶大人……”
  “咳咳。”三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我说……那个,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若怜愣了一下:这话从何说起?
  “知恩图报是做人的根本,你知道不知道?”三月看他懵懂,一个劲儿地教导着:“是谁救你出了火坑,你得琢磨着好好报答她。这一句你写在吉纸上没有?这一事你记在心里头没有?”
  “是。”若怜诚惶诚恐:“我一辈子都诚心侍候池公子。”
  “……还有谁救了你?”三月瞪了瞪眼睛:光记着你家池公子,我那份儿呢?
  若怜赶紧又道:“王主厚恩,我这辈子做牛做马……”
  “停!”三月怒问:“我是问我对你的恩情,你记着没有?”
  “……”若怜糊涂了:你……你对我有何恩情?
  “嘿”,三月气得直撸袖子:好啊,忘性这么大!我赔上两万银子,他心安理得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三月?”梅十二一拍她肩头:“你绊着人家干什么?主子叫你呢。”
  “这事没完,你且等着……” 三月走出一步,回了三次头,对若怜喊道:“喂,你叫什么来着?”
  “快走吧。”梅十二把她拉开:“让主子等你,皮痒了吧你!”
  若怜不知所措地看着三月,心头一阵一阵害怕:她是什么意思?像是要教训我,教训我怎么还问我的名字?
  云瞳等众男都投出了吉纸,方领着他们缓步出来,刚说要回馆驿,沁阳就叫道:“好容易出来一趟,还没尽兴呢,怎么就回去?”
  韩越也不愿意:“你们回你们的,别管我了。”
  云瞳暗道:不管你行吗?一准被人拐走!你娘那里我怎么交差?
  “雨中登山,颇负意趣。就只这里人多嘈杂,不如换一处景致游览。”凌讶提出一法。
  三月立刻接道:“主子,奴才打听了一个好去处,也在昆山之上,离此不远,还有一座寺院,名叫云隐。据称风景秀美,少有闲人。不如您带公子少爷们去散散?”
  “哦?”云瞳眉峰一扬,看向众人。
  只要不回去,沁阳就高兴,当即合掌大赞:“好,好,就去那里。”韩越、凌讶也颔首同意,别人更无一词。
  云瞳特意问向李慕:“李堂主,您若有要务……”
  “我并无它事。”李慕笑道:“难得能与英卿同游共话…….”
  这就赖上了……众男都不甚高兴,却也没有谁多话。
  云瞳眉峰略蹙,想了一想,不好拒绝,只得吩咐三月:“你头前带路吧.”
  金色面具之下,李慕唇角微勾:紫云瞳,我知道你烦,可我就是喜欢惹你烦……
  作者有话要说:
  可惜聂赢、顾崇、素问、柳昔没在。
 
 
第270章 第266章 一上云隐寺-1
  云隐寺位于苍山之巅,偏于一壁。四周雾气弥漫,云海缭绕,阴雨缠绵,阵风四起,更兼道路曲折往复,迂回繁杂,走不多远,众人便觉失了方向,似在山林之间兜起了圈子。
  怪不得这里少有人烟……李慕皱眉暗思:就像是一座依天然走势摆成的五行八卦阵,巨石俨然,林木相似,更兼云雾重重,风雨潇潇,相较广和园老堂主修的密道,似乎更胜一筹。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沁阳举目一看,近里是树,远处是雾,连前面七姐和她几个亲侍的身形都分辨不清,更遑论四周景色了。
  “想来就要到了,宫主不要着急。”孙兰仕柔声言道:“听三月姑娘说,崖顶别有洞天。”
  云瞳回身羞起了弟弟:“刚才是谁闹着非要来的?这会儿又抱怨。你要是走不动,我找人背你好了。”
  “哼”,沁阳不服气地大踏步向前:“谁说我走不动了?我有的是劲儿呢。”话音未落,忽然脚下一绊,直摔向前,正撞在谢晴瑶的背上。
  “哎呦!”
  “宫主?”孙兰仕赶在沁阳的小仆前面将他扶住:“您不要紧吧?”
  谢晴瑶回身看了沁阳一眼,有些厌烦地皱起了双眉。
  “看什么看?”沁阳嘟着嘴儿,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你出来游山还内穿软甲,都把我硌疼了!”
  谢晴瑶冷哼了一声,远远躲开了他。
  沁阳却是不依不饶,又追到她旁边:“喂,我说你还没向本宫赔礼呢。”
  谢晴瑶反手掸了掸背后衣襟,幽幽言道:“上次不小心救了宫主,免您身遭不测,不想被记恨至今;这次不小心又救了宫主,免您磕牙破相,谁知竟惹来怨气。臣以后一定长记性,绝不再多管您的闲事。”
  “你……”沁阳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又是羞,又是恼。
  “沁阳,不可无礼,过来。”云瞳招手叫他。
  “七姐,她……她老是欺负我……”沁阳撇着小嘴:“你怎么不说她,倒总说我?”
  云瞳笑着揽住他肩膀:“你去给她道声谢,听听她怎么说?”
  “我才不去呢!”沁阳垂着头走路,却又几次回身去看谢晴瑶,见她和孙兰仕并肩走着,不时交谈,压根儿不理睬自己,心中越发别扭。又见孙兰仕每每对着自己,都是凝眸含笑,恭敬有加,便也回以礼貌一笑。
  沈莫看在眼里,只道两人互有赠答,暗暗咬住了下唇:以前他时刻惦念着表姐,现在却想的少了,大约是在英王身边日久,被当作她的男人,屡遭调戏,虽然那守宫砂还在,可自己心里已经觉得配不上表姐了。以前看着表姐关怀体贴枫哥,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现在瞧着她对别的男人微笑,心里反倒释然了: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吃醋呢?表姐那样好,那样强,就是匹配金枝玉叶也是应当。虽然他知道,表姐绝不会如此作为,她真正喜欢的人是青梅竹马的枫哥……等她功成名就,和枫哥结成美满姻缘,他会一直一直为他们祝福的。至于自己……沈莫情不自禁地向云瞳望去:骨哨的事儿连累了王主,蒙她不弃,仍予信任,以后自己拿这条命向她赔罪就是了……就只可怜爹爹,白养了我这任性愚笨的儿子一场……
  “到了。”三月指着不远处一座看不清模样的屋舍说道:“主子,那就是云隐寺。”
  这么快……李慕暗自惊讶:神机堂曾几次派下属前来查探,都是被困深山,寻不到路径,最后无功而返。若说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自己也不擅长,故而未敢轻易涉足此间。如今看来,紫云瞳于此道造诣颇深,不愧是惜花山庄之主,跟着她算是跟对人了……转而又想:她不避外人,前呼后拥至此,应是成竹在胸,不怕人窥探。一路之下,我也确实没有机会刻下记号,就算是刻下了,怕也不顶什么用。云海变幻,草木相类,自然中的灵异最难掌控。不过……他暗暗瞥向云瞳:你大概猜不出来,我还有它法能使“天堑变为通途”……
  庙外有两个中年僧人正排积水,忽然见涌入这许多男女,极是诧异,有一人回寺报信,另一人过来稽首:“施主,请问何方而来?”
  “打来处来。”三月刚要答话,被云瞳拦住。
  “来此何事?”
  “随缘而至。”云瞳微微一笑。
  “请教尊姓大名?”
  “所谓名姓,皆是虚妄,大师何必要问?”
  那僧人慢抬双眼,双手合十,喃喃念了两句经文,便向后让开了道路。
  云瞳领着众人来至门前,但见灰秃秃一座旧庙,依崖而建,既小且陋,和巍峨雄伟,香火繁盛的法华寺真有天壤之别。
  “哪里是别有洞天?分明什么都不看见!”沁阳往四处瞧了瞧,除了雾气朦胧,别无景致。
  “这才是神佛居所,隐以云山。”从奕感慨一叹,随着云瞳进寺入殿,却又一愣:但见佛龛之上供奉的竟是一尊欢喜天。
  “这……这……”沁阳立马捂住了眼睛:“这是什么呀?”
  冯晚和清涟都是瞬间红透了脸颊,沈莫也不敢看,偏头闭眼,羞涩万端。韩越呆了一瞬,转而却凑近了一些:“怎么这样?”
  “欢喜佛可不就是这样。”李慕笑道,大方过来,当先一拜:“该在这里求一求姻缘才是。”
  云瞳握拳一咳,心中暗道:神机堂堂主也求姻缘,着实笑谈,知道的比神鬼还多,谁敢管你的闲事?
  见是供奉欢喜佛,恐英王内眷们尴尬,谢晴瑶、孙兰仕并众多亲卫都自觉避在了门外。云瞳见后面转出一人,须发洁白,颇具仙风,便迎了上去:“主持请了……”
  “老衲非主持,法号上弘下赞。”
  “哦,原来是弘赞长老,请恕在下眼拙。”云瞳躬身行礼。
  “家师在后院坐禅,想与施主一晤,不知可有缘法?”
  “在下幸甚。”云瞳脸显憧憬,转对沁阳言道:“闺中小郎出嫁,娘家都要陪送一尊欢喜佛。可佑姻缘和美,后嗣绵延。既然遇见……” 说到此处,向男子们环视一眼:“不可不拜。”
  叶恒见她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似含嘱托,又存深意,不觉心跳如鼓,又听她以密语传音:“绊住李慕,不可使其到处乱走。此外,你多给欢喜佛磕几个头。”
  沈莫见云瞳转身要走,习惯性抬步跟上,却被云瞳止住:“你快拜佛去,要虔诚。”
  “……是……”沈莫瞧了一眼那尊男女合体的佛像,玉面通红一片。
  云瞳一笑,唤进六月,随着弘赞法师到了后院一间偏僻僧舍,未等入门,先整理衣冠,轻叩门帘,须臾方进,只见蒲团之上盘腿坐着一个老僧,皮肤黝黑如铁,面上皱纹堆积,半阖双目,嘴唇微动,手中捻着一串佛珠。
  云瞳向案上佛像行礼,复恭肃问道:“大法师安好。”
  那老僧正是云隐寺住持圆通。他合掌念了一声佛号,这才答话:“英王请坐。”
  云瞳见他斜前方有个蒲团,便跪坐其上:“法师慧眼如炬,令云瞳钦佩。”
  “紫氏后人代有英杰,老衲欣慰之至。”圆通似颇感慨:“英王所来何事?”
  “奉圣上之命,探望大法师,询新政之优弊,此其一。”云瞳起身再拜,从贴身衣襟中捧出一串木质佛珠,恭敬奉上。
  “多劳圣主挂怀,老衲实不敢当。”圆通示意弘赞接过,供于香案之上。
  “再者……”云瞳跪回蒲团:“云瞳仰慕法师已久,特来拜见。”
  “英王有何疑难,便说吧。”圆通淡淡言道。
  “是。”云瞳倒也开门见山:“云瞳好奇当年□□皇帝借天兵战合江故事,欲知其详。”
  “所谓天兵,是胤皇旧部,大将军明炎修所率,不过五千人。”
  六月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和尚当真坦白。
  “云瞳亦作此想。”云瞳眉峰微蹙:“然,何以一夕之间,横越千里,骤降合江?解杨帅(当年胤兵统帅)之困,搅五国军心?”
  “英王以为何故?”圆通笑问。
  “必有歧路。”云瞳答道。
  “然。”圆通点了点头:“彼时临渊现世,却仅一夜,史书未载。”
  “啊……”云瞳一惊,回看六月,亦是目瞪口呆:“临渊现世?”
  “不错。”圆通阖眸追思往事:“当年我尚孩童,曾亲见□□皇帝风采,惊才傲物,杀伐决断,真古今未有。与明炎修领五千勇士,借路临渊,若神兵天降,救杨帅,撼五国,一战成名!”
  云瞳思索半晌,仍无头绪:“大法师,请恕云瞳愚笨。所谓临渊,世之秘境,时隐时现,难于寻觅,即便偶然现世,亦在赤凤境内,离我大胤相距甚远。□□皇帝当年又如何知临渊将现,如何知临渊现于何处,又如何能借路而过?”
  “哈哈……”圆通笑了笑:“英王,谁说临渊只在赤凤境内?”
  “哦?”云瞳一愣:“自碧落王朝至今,凡有临渊现世的记载皆出赤凤,难道不尽其然?”
  圆通摇了摇头:“世有此说,是因为从赤凤方向易于见到临渊,而非临渊仅显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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