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9

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作者:荷塘春晓
  正说着,就见前面云瞳停步,回身看来,瞧见了他们两人才转头又走:“天将傍晚了,咱们还去法华寺,那里的素斋极有声名,大家尝尝,之后再回驿馆吧。”
  众人也觉腹空,便都加速而行。
  李慕暗自嗤笑一声:我押错了宝,看错了人?怎么可能!紫云瞳会为什么样的男人动心,我早就琢磨透了。聂赢不在,叶恒、沈莫再得宠,也不算个事儿;从奕,韩越,凌讶,小贺兰哪个嫁过来,我也不怕;若说他日英府后院,唯有你池大官人,才是个劲敌呢!
  待等回到法华寺,孙兰仕打点了一座斋院,众人方入内歇息更衣,就有一小和尚拜见云瞳,奉上一摞黄纸:“寻了许久才寻到施主,这些没人认领了,估计都是您的。”
  “啊?”云瞳一愣,接过来一看,竟都是吉纸:“怎么给我?”
  “不给您给谁呢?”小和尚也愣住了:“您夫侍们的心愿都写在上面呢。要是不看,您怎么给他们兑现?”
  这一细说,云瞳方才明白,原来法华寺吉纸是男子们写给父母或妻主的。许多闺中小郎到了许婚年纪,会借此机会告诉爹娘自己中意的妻主人选是张家姐姐,还是李家姑娘。不少夫郎小侍也会来此,向妻主表达情意或小有所求,妻主自是无所不应。
  “怪不得说一定能心想事成!”云瞳哑然失笑,随便拿起最上面一张,见是叶恒笔迹,写着自己当初和他说的几句情话:一愿卿卿千岁,二愿奴家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底下一笔一画极认真地写着“紫卿”两字。云瞳反复读了几遍,情不自禁就往那“常相见”上亲去。
  底下一张是用端正的小楷写着:祝长兄早得贵女,愿奴家得侍良人。边上画着一对长睫毛的大眼睛。云瞳暗道:这必是清涟所画,他倒调皮……也罢,我诚心祝他和凤后都能如愿。
  又拿起一张,见上面写着:今年侍子大选,一求莫进宫,二求撂牌子,三求自己找妻主。底下也缀着“紫卿”二字。云瞳一皱眉:这是月郎的心愿,看来无论进宫还是嫁我,他都觉得委屈。他要找的妻主该是什么样子的?那一日邙山春猎,倒说得明明白白:要真心相待,要遇事相商,要有难相救……
  自己也未必不能做到,只是皇姐与韩家颇多龃龉,事关朝政大略,半点轻率不得……心中颇生遗憾,放下这张,又看下面的,却是从奕字迹,飘逸如仙:愿前缘再续,后世安稳。末处浅浅注着个“眸”字,云瞳红唇微勾,脸显笑意:小白鸽,这心愿我必能为你达成。
  再往后看,却是一张笔迹不熟的,写的极是简单:愿家人安。底下缀着个“瞳”字。云瞳暗道:敢直书我的名讳,莫非是凌讶?
  下面一张的字迹也极潇洒漂亮,写着:愿姐夫安诞麟女,愿师尊一世逍遥,愿自己青春常在,与紫卿早结良缘。云瞳一愣:这个才是凌讶的心愿,他真是一点顾忌没有,上次宣之于众,这次又白纸黑字写了出来……也不知他看上我哪里了?权势,他嗤之以鼻;富贵,他自己就生在金窝银窠里;容貌,我虽出类拔萃,也不算举世无双……继而又想:那骄傲漂亮像只开屏孔雀似的小神医,不止一次为自己的伤情瞪眼怒吼。惹祸的聂赢还是侧君,他说轰就给轰了出去,这份“河东狮”气势颇得他姐夫真传,若娶回后府,着实有些骇人。
  云瞳吐了吐舌头,觉得一时理不清头绪,便先放置旁边,又拿起一张,却是一副画,两颗心紧贴一处,被只小风筝抻着扶摇而上。一见风筝,便想起冯晚来,看他在云隐寺拜佛的那份虔诚,估摸是为求一段好姻缘,却不知姬大香之后,谁能当他心心念念之人?云瞳皱眉思索,忽瞧见下面写着“紫卿”两字,心中霎时一动,随手拿起笔,在那画出来的两颗心上,一题“卷卷”,一题“紫卿”。她却不知,冯晚所祷心愿,一是愿爹爹在仙壤安好,二是祝英王一世无忧,却与他自己的前程无关。若晓得了会被英王这般“误解”,不知那张俏脸得红成什么样子。
  再往下一张字迹潦草,好半天云瞳才分辨出了几个字:愿爹爹、大爹、枫哥、表姐好,另起一行:她也好。这是谁写的?看落款弯弯曲曲也不知画的什么东西。小和尚说找不着主的吉纸都给了自己,便是说那许愿之人也未必都是自己身边的男人,既不认识,也就随意丢去一边。
  再拿起一张来看,却是簪花小楷写就,只有四句:春雨润良田,沧水莫为害,秋收结子日,苍生谢慈怀!
  “呀……”云瞳一愣:不想闺阁中人竟有如此情怀,却是谁呢?
  在我家乡,每到仲春时节,骤雨如瀑,数日不歇,山洪积发,河流暴涨,水漫梯田,琼涛泛滥,使万千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离凤?云瞳想到上山途中,那个素淡安静的男子对着连绵雨丝的沉声叹息,不禁动容:此人心里怎么从来就没有他自己,元服之夜请我善待的是凤国百姓,春藤馆前求我相救的是小倌若怜,那一曲玉笛,那两行血泪,却又为谁而忧,为谁而落?
  朝廷既知此患,何不尽早图治?
  云瞳想到离凤问向自己的这一句,又反复看着手中薄纸,朱唇紧抿,眉头大蹙:朝廷不能治水,百姓们便寄希望于神佛,春复一春,年复一年,却是春春虚等,年年空盼……难道六国分治,这水患就不能平?
  一时心如江海,涛涌浪翻,云瞳徘徊了许久,将离凤所祈吉纸收入了怀中。沉下一口气,又拿起压在下面的,才瞧了一眼,就揉额笑了。
  原来是小北、小西的心愿,一个是求能不早起,踏踏实实睡上顿懒觉;另一个忙着求财、求口福、求花衣、求新奇玩意,最后写着,求一切以后还能再想起来的好东西。
  门环一响,三月探头回禀:“主子,斋饭的菜单,请您过目。”
  云瞳也不看,笑命加上几道:“肥鸡、熏鱼、肘肉、鹅肝……”
  “啊?”三月张大了口:“主子,您别搞错,这是佛寺。”
  “做成素斋即可。”云瞳瞧了瞧小西列的那个单子,并无遗漏,就指了指剩下还没过目的吉纸:“都拿出去吧,我也歇歇。”
  三月不知那是什么,但见当头一张,题着一首古诗:岂是爱风尘,只为前缘误(1),春光犹未歇,不敢问归处。
  云瞳听她喃喃念过几遍,脸显疑惑,便出言解释道:“这个是昭明年间,夜欢楼头牌双雁为情所伤,投河前所作的一首自悼诗,他说自己不是留恋欢场,而因命运多舛,身不由己。如今花容犹在,春光亦盛,可他的归宿却不知在哪里……本王小时候听爹爹讲的。”
  夜欢楼头牌……三月使劲儿回忆着这个传奇故事,可出现在脑海中的却是一个旋转飞舞的红衣倩影,曲歇人驻,唯有两行清泪淌在他的腮边。
  若怜……
  (1):若怜那首小诗,套用了南宋名妓严蕊的《卜算子》中的前两句,特作说明。
  作者有话要说:
  若怜那首小诗,套用了南宋名妓严蕊的《卜算子》中的前两句,特作说明。
 
 
第273章 第269章 御河旧事
  三月去后不久,谢晴瑶又来敲门,听里面喊声“进来”,方缓步而入,未等说话,见脚下踩住了一张黄纸,便弯腰拾起,递给云瞳:“你的?”
  云瞳只道是三月不小心掉落的,正骂她粗心,谁知一瞥之下,忽就“嗳”了一声:“这是谁写的?还把二姐你的名字标上了。”
  谢晴瑶听着纳罕,凑过来一瞧,可不那上面大喇喇写着一行:求菩萨显灵,今夜去捶打谢晴瑶,二十即可,只打屁股,莫打脸,莫打腰,莫打胸膛……
  云瞳“哈哈”大笑:“这个沁阳,居然让菩萨替他半夜行凶……这心愿如何能达成。”
  “看来我得先向你告假,明日好好养伤。”谢晴瑶也摇头笑了:“你这弟弟,任性得很,令人头疼得很……瞧这架势,我得罪他一次,他就要记恨上我一辈子。”
  云瞳拍拍她肩头:“沁阳幼失倚靠,深宫之中,成长艰难,养成一股受不得指摘的执拗脾气,你莫和他一般见识。”
  “艰难?”谢晴瑶不以为然:“皇子金尊玉贵,如何会成长艰难,怕是被母皇父君娇惯坏了吧。”
  云瞳叹了一气:“这你就不知道了,宫里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沁阳生在洛川,六岁才被瑾贵君送回上京,孤身无父,满眼陌生,时常在半夜惊醒,哭闹连连,动辄被管事宫监训斥。”
  “啊?”谢晴瑶一愣:“奴才竟敢训斥主子?”
  “先皇对瑾贵君颇多误解,待沁阳就有些不冷不热;铁后又心怀嫉妒,由他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宫中那些人几个是没长着势利眼的?趋炎附势,拜高踩低,最是擅长。沁阳受过不少委屈,九岁了,还不识字……”云瞳眸光暗沉下来:“有一日,他叠了大大小小的纸船去御河放玩,在岸边遇见了一个女子,和颜悦色地与他闲话。他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见有人对他好,就一股脑地说了许多心事:这里没人喜欢他,随便什么奴才找个茬子就敢作践他,他想坐船回青麒找父亲……他还掀起衣服给那女子看,腹上深一道浅一道,是公公们嘲笑小孩子肚大,拿绳带勒的……”
  谢晴瑶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些,不由有些错愕:“先皇竟不知道?”
  “她?”云瞳一嗤:“她‘勤于国事’,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管儿子会不会受人欺辱,女儿能不能填饱肚腹,别人在不在等她?”
  “那……”谢晴瑶皱了皱眉:“这一次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可能再置之不理吧?”
  云瞳撇了撇嘴:“当然,帝王家的尊严,岂容奴才践踏。她听了儿子所述,勃然大怒,当日就驾临毓庆宫,将总管、保父、仆从一律锁拿,全行杖毙,只除了沁阳从青麒带来的两个乳父。”
  “啊……”
  “就连铁后也受了申饬,命停中宫柬表。”云瞳眯起眼睛:“宫里宫外,闹腾了好大一阵子呢。我也跟着得了些益处,每天能多吃一碗糙米饭了。”
  谢晴瑶知道云瞳小时候过的凄苦,却没想到是这般不堪回首,不由深叹了一口气。
  “沁阳问先皇:为何爹爹舍了我,你也不肯要我,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好?”云瞳背过身去,半晌冷笑一声:“据说把那狠心肠女人的眼泪都问了出来……”
  刹那之间,谢晴瑶只觉心尖处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相同的一句话,当年柳昔也曾泪眼婆娑地问过自己……她可能答?她又怎么答?
  “沁阳亲见母皇威仪,自己经由此事也扬眉吐气,明白了身份、地位的重要。自此之后,便刻意端起了宫主的架子,也学会了拿皇子的头衔保护自己。”云瞳摇了摇头:“他年纪小,又乏人教导,久而久之,难免有些颐令气使了。有一日,又是在御河边上,他撞见了我……”
  谢晴瑶想起沁阳曾说过,七姐以前也打过他,眉头一皱,听得更认真了些。
  “当时,我正捞鱼,他跟在后面,也学着捞,原本玩得挺好。谁知他见自己篓子里的鱼没有我的多,就不乐意,非要换过来。看他年纪小,我就让他了,换过鱼篓再捞一阵,我又赢了。他不肯罢休,又要换渔网。一来二去的,我也恼了,不愿再和他一起玩。他就显摆宫主的谱儿,缠着我不放不说,还非闹着让我给他磕头。”云瞳想起和弟弟的往事,抿嘴儿一笑:“谁受得了这个,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拳就把他揍了一顿。”
  “你是姐姐,该让着弟弟才是。”谢晴瑶一皱眉:“有话好好说,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云瞳一嗤:“好好说,他不听,该打就得打。你上次在赤凤不也把他打了么?当时他那么折腾,你不生气?”
  谢晴瑶愣了愣,没说出话来。
  “所谓冤家,就是不打不相识呢。”云瞳接着说道:“后来,爹爹赶到,把我俩分开,知道他是瑾父君的儿子,怜惜不已,就常在背人处关怀教导他。可惜好景不长,爹爹去世,我和他重又成了孤儿,同病相怜,自然就更要好了。
  沁阳是任性一些,不过心地很好。他知道我吃不饱,常常藏了吃食,半夜偷偷开窗等我,每次见着先皇,也总替我说好话,有一次还因为这个惹怒了太女,被她派侍卫故意扔到高枝上去了。我寻了好久才找到他。当时,我失了小白鸽,只怕再失去他,真是吓坏了,可他却说:七姐,我等着你呢,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姐姐,我等着你来……谢晴瑶又被这几个字触动了心事,眼圈一红,急速转过头去,偏巧又对上了沁阳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吉纸:思念父亲的话,祝福姐姐的话,对未来无限的期许,虽啰里啰嗦,却言真意切,就连最后那句请菩萨帮忙打自己屁股的话,看起来也不那么可笑了……
  院子里,沁阳灌了几口热茶,忙忙来敲云瞳的门:“七姐,斋饭摆上了没有,我都饿坏了。”不妨一进来正撞上谢晴瑶,见她正拿着什么东西在看,见着自己立刻背过手去。
  “王主,已经安排好了,请您入席。”孙兰仕恭敬有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快走吧。”沁阳拽起云瞳的胳膊就往外拖,一边偷眼去瞥谢晴瑶,意外地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霎时俏脸一红:“你看我干什么?讨厌!”
  “不可无礼。”云瞳沉下脸来:“怎么越大越不懂事。”
  沁阳噘起小嘴儿,却又忍不住偷偷扫了谢晴瑶一眼,见她不急不恼,淡淡一笑,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孙兰仕冷眼旁观,适时提醒了一句:“宫主慢一些,小心门槛。”
  几人来到前面,见厅中打开隔断,男女分了里外间,云瞳本想与谢晴瑶一起在外就座,却被沁阳死活拉了进去,眼见众人都在立等,便先朝李慕一让:“李堂主,请.”
  李慕笑着端起一盏酒,先敬云瞳,复让沁阳:“原来是毓庆宫主,得罪了。”又问众人名姓,一一客套。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