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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腰——越十方

时间:2019-11-17 09:13:57  作者:越十方
  如今姜幸早已不是舞姬的身份,座上之人谁不知晓,何况她现在还是正正经经的侯夫人,要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舞,成何体统?武敬侯府连脸都不要了?
  季琅眉头一立,神色已然不快,只是不等他说什么,姮姬又扬声道:“就当给大盛陛下贺寿了,夫人自当不介意吧?”
  短短一句话,她又将陛下搬了出来,要是武敬侯府的人拒绝,好像于陛下不敬似得。李庭玉坐在上首,神色晦暗,她支着侧脸,并未让姜幸出来,而是将手一挥:“让云韶府的人出来献舞。”
  “陛下且慢!”姮姬急声劝阻,“大盛皇宫里的云韶府固然是好,可就算舞习得再好,也未必有侯夫人跳得那般传神,我在来的这几天里,时常听到有人提起当初那支舞,看过的人都在感慨时光难在,就连那个……那个……漾春楼里的恩客,都遗憾非常呢!”
  “嘭”一声巨响,将姮姬的声音骤然打断,众人回头一看,发现季琅已经将身前的矮几踢翻,美酒佳肴散了一地,碗碟碎成片,他胸膛起起伏伏,而旁边被殃及池鱼的人都用袖子挡着脸,姜幸则维持着那个跪坐的姿势,隐匿在阴影下的脸色十分难看。
  谁不知道姮姬的意思?
  看甚么折腰舞,她不过是来羞辱她的罢了!
  季琅踢翻了饭桌,在李庭玉的寿宴之上就属于大不敬,可他此时怒火在胸,见姮姬还要多嘴,马上就要冲上前去,却被人一左一右拽住了。
  姜幸和白少昂都抓住了他的袖子。
  “季琅,你太放肆了!”众臣还在震惊之余,李庭玉沉声道,短短几个字中已经夹杂了几分压抑的怒火,是给无所顾忌的季琅最后的警告。
  虽然都知道挑事的是那个泗泠公主,可是到底没沉得住气的是他们大盛的小侯爷。
  “还愣着干什么,快认罪,请陛下息怒啊!”白少昂一边给季琅使眼色一边扯他,季琅却始终看着姮姬,动都未动。
  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季琅此时才明白,那天西厢房里掐住她脖子,她并未就此忍气吞声了,等到今天寿宴时候,文武百官皇族贵胄皆在,再让他们露出笑话,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季琅攥紧了双手。
  “公主殿下真的想看那支舞?”就在这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传出,僵持的场面一下被打破,景彦歪着身子端着酒杯,看起来似乎喝大了,“折腰舞确实名扬天下,让人心中难以忘怀,只是跟公主在什么漾春楼里听说的,完全不是一个东西!至今能说得上是真正折腰舞的,唯有当初陛下寿诞,献舞的那五个人,剩下那些,别说是漾春楼了,就是宫里的云韶府,那都是复制品,未传其神,算不上折腰舞!”
  姮姬不认识景彦,见他此时插话,而陛下又未责骂,就知他身份也不低,便犹豫着开口:“就因如此,本公主才想看。”
  景彦微微一笑:“那么就问题来了,我们大盛独一无二的折腰舞,于陛下眼前独独只献过一次,凭什么公主殿下说要看,就跳给你看呢?”
  我说,都没人看了吗?
  我终于忍不住求评了。
  季琅:再不支持作者我就要作大死了啊!
 
 
第75章 宫宴(二)
  姜幸紧紧拽着季琅,几乎能感觉到他沸腾的怒火,连被她握着的指尖都是颤抖的,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尽管那个应该愤怒的是她才对。
  但她其实,除了对姮姬莫名其妙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难堪有一点不解和厌恶外,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愤怒。
  所谓出身卑贱地位低微而带来的嘲讽讥诮,都是别人强加在她身上的,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觉得自己在漾春楼过的那些年是一份值得耻辱的回忆,她唯一意难平的,其实不过是未能感受到家的温暖罢了。
  她被十三娘保护得极好,以至于她有时候都觉得,十四岁之前的时光才是最快乐的,舞是她偏要跟十三娘学的,因为她喜欢那种窈窕翩翩的感觉,不是为了取悦谁,也不是为了借此攀附谁。
  她难过的是,她最洋洋自得的,反倒是别人拿来嘲讽她的污点。
  而真正难堪的,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
  就像现在的季琅。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面制止这场骚乱的时候,景彦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坐得位置靠后,歪歪斜斜地举着酒杯反问姮姬,众人只当他是喝醉了,并未往别处想。
  “这位公子如此说,是觉得我们泗泠人,没资格赏一赏你们大盛的折腰舞吗?”姮姬步步紧逼,势要挑起矛盾。
  现下跳不跳舞都已是次要了,而是大盛这边下不来台,答应不答应,横竖都吃亏。
  景彦灌了一口酒,听见姮姬的话后站起身来,忍不住笑出声:“没不让你看,谁不让你们看了?现在问题是你们点名要让人家侯夫人跳。”
  “怎么,我们请不动吗?”
  “嘿,说话还说不明白了呢——”景彦气得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似是要摇摇晃晃地冲上去跟姮姬掰扯,却突然听到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插进来一句话。
  “世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清河郡主从席位上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龙椅上的李庭玉弯了弯身,“陛下,泗泠的请求确实有些不妥。”
  底下的人不管是想看武敬侯府笑话的还是作壁上观看热闹的,对这些泗泠人都没什么好感,他们终归是大盛人,此时是统一战线的。
  清楚他们是想要在陛下寿宴上给大盛一个难堪后,就更想赶紧让谁来破开这个局面了。
  眼下的景彦和清河郡主就是这样的人。
  李庭玉脸色有些阴沉,只是还未发作,听见清河郡主这么说,便抬手让她平身:“说说,怎么不妥了。”
  清河郡主看了姮姬一眼,不卑不亢道:“前年陛下寿宴,那支名动天下的折腰舞是借父王之口献上的,父王精心准备讨陛下欢心,为此还和晋王叔在宴席上拌了几句嘴,如世子所说,这等独一无二的献礼,确实叫陛下难以忘却。可是世间之物都是以稀而贵,今日侯夫人为泗泠公主再来一曲,倒显得我父王的心意有些廉价了,少了这独一无二,那一年的寿宴怕是会黯然失色不少。”
  “臣妹说不妥,实则掺杂了私心,只是不想父王因此伤心,毕竟这两年他一直以那场安排为自豪,时常沾沾自喜呢……”
  清河郡主羞赧地笑了笑,她走至姮姬身侧,举止大方得体:“若是我没记错,泗泠没有折腰舞,想必公主看也没看过,那不管今天是谁来跳,于公主来说都是第一面,何毕拘泥于一人呢?”
  “还望陛下,公主殿下能成全了我这点私心。”她说完,对李庭玉又是盈盈一拜。
  短短几句话,清河郡主把姮姬放大到大盛不卖泗泠面子的事,又缩小到一个女儿为父亲的请求上,这时再拒绝泗泠人,他们要是还有说的,可就真是胡搅蛮缠了。
  李庭玉看了清河半晌,忽然开怀地笑了出来,她指了指清河:“王叔真的沾沾自喜来着,就因为讨了朕的欢心?”
  “陛下与父王这方面的喜好相近,能让陛下都觉得惊为天人的舞,绝对是人间少有了,父王怎能不高兴。”
  今日成王并未到场,李庭玉看了看左前方,那里原是成王的位子,现在却是空空如也,神色也有些意兴阑珊了:“是啊,成王叔不在,朕也觉得这寿宴了无意趣。”
  她收回视线,终于看向姮姬:“公主想看折腰舞,日后时间还长,总会有机会的,一会儿还有歌舞,不比折腰舞差。”
  众臣心中一惊,陛下的话就是坐实了公主会嫁到大盛的消息,之前他们还猜测纷纷,现在终于有了结果,大家又开始好奇起来,这个远道而来的姮姬究竟会嫁给谁,没有人在意方才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季府。
  眼下姮姬被李庭玉明里拒绝,她也不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后慢慢退下去。
  没人注意到她紧张到汗湿的手正紧紧抓着衣角,回到席位上,她自始至终都未敢看一眼多木。
  李庭玉见姮姬不再纠缠,又夸奖了清河几句,还赏了景彦几盘珍馐,最后将目光落到季琅身上的时候,终于冷下几分。
  “季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冰冷的声音如凌冽风霜的刃,在众人心头刮过。
  季琅先是抬头看了上面一眼,才踩着碎片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李庭玉跪下一拜:“臣知罪,陛下寿宴之上,臣不顾陛下之尊有失体统,还望陛下恕罪。”
  尽管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还是要心服口服地跪下认错,姜幸看着他,觉得胸口发闷,上面的李庭玉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你性情顽劣,朕往日多有纵容,没想到不知恩改进,反而变本加厉,看来朕以后,是不能纵着你了!”
  季琅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大殿之上静谧无声,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陛下对季琅的不满,而这不满,似乎并非只因为他踢翻了桌子。
  “朕不想在今日罚你,暂且先饶过你一次,若是下次还如此狂放无理,朕绝不会饶了你!
  “下去吧!”李庭玉挥了下手。
  季琅呼出一口气,这才谢恩退下,从旁人来看,倒是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情绪,他回到席位上,马上便有宫人将污秽清理了,又换上了干净的桌子和崭新的菜肴。
  寿宴真正开始了,云韶府掌乐献舞,底下慢慢开始有了交流声,直到最后完全放开了胆子,开始互相邀约饮酒。
  发现没有人再看过来,姜幸扯了扯一言不发的季琅,小声问他:“你刚才,真的生气了吗?”
  季琅不解,转头看着她,姜幸的双眸在灯光的照映下晶莹剔透,眼珠里似是淌着水,他还在想着别的事,被姜幸这么一问,登时便有些愣怔:“是啊,怎么了?”
  “因为我让你蒙羞了吗?”
  “你说什么——”
  “季琅!”
  他话未说完,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唤,他把话咽回肚子里,转身去看,发现叫他的是太子殿下。
  季琅神色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正常,看到太子走过来,便迎上前去说话,却把身后的人给忘了。
  姜幸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发觉这宽阔的大殿之中,觥筹交错人影重重,而她却好像怎么都没办法融入。
  里头太过沉闷了,姜幸跟着似是要出去方便的人从后殿出去,看到外面的满天繁星,轻轻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季琅的神色一看就是状况外,根本没像她一样想那么多。
  季琅或许还是在意她曾待过青楼的身份,但是绝不会嫌弃她,反而是他被自己所累,成了许多人口中的笑柄。今日生气,也只是因为姮姬说的话太过分了而已。
  季琅还是为她。
  那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立章殿外是金池,飘过池面的风有些凉,姜幸在栈桥上吹了吹风,觉得清醒不少,刚要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等等!”
  姜幸转过头,发现一个身着湖蓝色品竹纹绿直裰的人站在他身后,手里递过来一个东西。
  “你的玉掉了。”
  姜幸看过去,急忙去摸腰间,才发现季琅给她雕琢的那块羊脂玉确实已经不在,她伸出手拿过来,神色有些戒备:“多谢。”
  那人松开手,嘴角几分浅笑荡漾:“你可还记得我?”
  那模样,一点也没有往日的恭谨低调。
  姜幸不欲与他过多周旋,但是季琅又是他小叔,她总不好太过冷淡,便回道:“上次秋猎——”
  “可不是秋猎,”楚寰打断了她的话,向前走了一步,“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漾春楼,你虽然打扮成小厮,但模样我是不会认错的。”
  姜幸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觉他的笑容虽然蔓延在脸上,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心中便多了些恐慌,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是你看错了。”
  楚寰扶着桥上栏杆,笑容又浓了几分:“你这么怕我做什么……你放心,那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作出承诺,让人听着却只觉得更像是威胁,姜幸正不知该作何应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和怒意。
  “姜幸!”
  她回过头,看到季琅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来,一双黑眉紧紧蹙起,看起来很不高兴。
  “你怎么跑出来了?皇宫里你又不熟,走丢了怎么办?”季琅一边训斥她,一边把她拉到身后,转眼又去看楚寰。
  “六郎怎么也在这里?”
  季琅来了之后,楚寰的神情就收敛许多,又变回了原来那样,眼神似乎还有些闪躲,仿佛怕了季琅似得:“我喝醉了,出来吹吹风。”
  “既然不胜酒力,就别喝。”季琅一本正经道,完全忘了之前醉得不省人事抱着大树不松手的人是谁了。
  楚寰低着头对二人拱了拱手:“小叔说的是,我也差不多醒酒了,先进去,你们自便。”
  他说完,毫无留恋地越过两人,视线也没有片刻是落在姜幸身上的,仿佛对她一点不感兴趣。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姜幸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够了吗?”
  姜幸回头,见季琅冷着眉,黑色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却是无辜又懵懂的。
  “看够了,走,回家。”季琅拉着她手腕,转身就走,也不给她说话的时间,姜幸被拽得一踉跄,回首指着后面:“寿宴呢?”
  “没我们什么事,走吧。”
  “可是大郎还在里面。”
  “他又不是自己回不了家。”
  姜幸紧了紧眉,终于甩开他的手,不再继续向前走,脸色也阴沉下来:“就这么走了,陛下怪罪下来怎么办?”
  “我今日殿前失仪,被陛下训斥,来情绪了愤而离席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季琅解释着,又去拉她的手,只不过这次却被姜幸躲开了。
  “小侯爷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把事情做到这么绝,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自毁呢?”姜幸抬头看他,许是说得有些激动了,眼睛里氤氲着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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