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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今天也在混吃等死(重生)——断水刀

时间:2019-11-22 09:13:20  作者:断水刀
  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唐煜终究是走到了礼部大堂。不出他所料,里面乌压压地挤满了人,个个吵得脸红脖子粗,拼命翻别人家的黑历史。这个说你家祖上当年见敌军袭来,抛下全城百姓和一家老小自己扮成女人逃命,简直猪狗不如;那个说你叔祖父贪恋父亲留下的小妾的美色企图强占,逼着庶母上了吊,真是不为人子……
  世家大族,彼此联络有亲。亲戚一多,糟心事就多,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光唐煜站在门口的这一会儿工夫就听到了不少新鲜故事,他双眼发亮,只恨不能拉张椅子再抓把瓜子,坐在门口听他们互翻老底。哎,他都有点后悔没早点过来听吵架了。
  如今堂中嗓门最大的一位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对面某人的十三堂叔与一头倒霉骏马之间的绯色传闻,听得堂内众人惊叹连连,争执声都弱下去不少。
  真是连话本作者都不敢这么写啊,唐煜摇头叹息着,若是韩尚德那小子尚在洛京,一定得拉他过来听听,怎么也能再写几本书出来。
  蒋徵明绷不住了:“王爷,咱们该进去了吧?”
  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唐煜抬起右手做了个阻拦的手势,正气凛然地挡在蒋徵明身前:“蒋尚书,且等一等,至少等这位大人把话说完,这是礼数。”我还没听到结局呢,怎能让你打断他?
  他俩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
  “齐王殿下,尚书大人,您二位总算来了!”礼部侍郎于景如弃儿见到亲娘般扑了过来,双眼热泪盈眶。蒋徵明不在,礼部以两位侍郎为尊,另一位见势头不对早早地告病在家,剩下他留在礼部安抚吵架的官吏们。这可不是件好做的活计,所谓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平日性子再温和的世家子弟碰到涉及整个家族荣誉的事情时都得跳出来争执一番,为数不多的寒门出身的官吏躲在边上看热闹,不敢掺和进去。于景往往是这头刚镇压下去一个那头又起来五个,偶尔别人说话时提及了他的家族,他本人也忍不住参与进争执中。
  堵在门口的唐煜挪了挪身子让蒋徵明进来。蒋徵明经过他的时候,唐煜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恕本王多句嘴,蒋尚书你为什么要招这么多人过来啊,你和两位侍郎定了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
  “哎,让王爷见笑了,真要是我们三个人偷着定了,今日的官司就得打到御前了,届时怕会引来雷霆之怒……”蒋徵明怅然地摇了摇头,接着重重地一跺脚,“肃静,齐王殿下到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胆小鬼,唐煜心里暗骂一句。
  蒋徵明发了一通火,总算制住了争论不休的众人,唐煜得以安然坐于上首的酸枝木圈椅上翻阅《氏族录》的草稿版。记载北周谱系的《氏族录》全册足有十几卷之多,不过至关重要的九等士族分档在第一本便已标明,唐煜无需翻看后面的若干卷。
  这一版本的九等士族分档是由蒋徵明带着心腹敲定的,请唐煜回来不过是为了借他嫡皇子的身份压一压旁人的异议。估摸着唐煜将要紧的部分看得差不多了,蒋徵明笑呵呵地说:“王爷,您看此书写得如何?若是您觉得尚可的话,下官就尽快呈给圣上。”
  “不妥,不妥,这第一等氏族就列得不妥。”唐煜合上掌中书卷,摇头晃脑地说。
  话音才落,底下一阵嗡嗡的议论。蒋徵明早有预料,是以并不惊慌:“哦?王爷可是想让兰陵萧氏的位置往后挪一挪?萧氏近些年是没什么出众的人物,但祖上多有贤明之士,王爷如果想让萧氏列入二等世家,怕是会惹来物议。”考虑到皇帝的态度,早先亦有人提出类似的建议,然而蒋徵明是与萧氏齐名的弘农蒋家的子弟,亲朋好友中就有好几位萧家人,同胞妹妹亦是嫁入萧家,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当然不愿看到往日同气连枝的家族因他领头编写的《氏族录》坠了名声,落入次一等世家的行列。
  “尚书想哪里去了,谁要说萧家了。”唐煜拇指轻扣手中册子,发出闷闷的敲击声,“我想说的是,这第一等世家中除了一家,其余六家统统不妥,什么赵郡庄、兰陵萧,也配同天家并列?”
  蒋徵明脸色微僵。周□□是边镇守将出身,往上拔几代都是军户,若非后来成了北地之主,唐家连《氏族录》都未必能进呢,如今却成了第一等世家中的头一位。没想到眼前这位天家子还不满足,愣是要第一等世家中只留唐氏一个。
  “王爷说的是,天下诸氏,当以国姓为尊。”他琢磨了一阵,居然觉得唐煜的提议还挺有道理的,说不定圣上也是这样想的呢。反正修改起来也不难,不过把原先的一等世家改为二等,二等改为三等,以此类推,再将八等九等合并而已。
  唐煜嘴角勾起一缕嘲讽的笑意,他还没说完呢:“本王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望尚书指正。譬如这二等世家里的卫氏,族中官位最高者不过一个五品的大理寺正,为何他们家就是二等了?再有,孝显皇后的母族为何不在其中?”
  蒋徵明委婉地解释说:“卫家族中颇多贤才,故去的卫致秦卫公亦是三品高官,得赠太子少保,至于承恩公家,咳,因族人略少,且现任承恩公没什么贤名流出,暂且入不得士族之列。”他能说王爷您祖母是边城杀猪匠的女儿,发迹时家里人因战乱死了个干净,后来好不容易寻回来个堂侄,这个堂侄又因向一个小倌求爱不得差点跳了洛河吗?圣上登位后捏着鼻子给了远房表兄一个承恩公之位,再不肯见他,结果这位国公爷养了一宅子的男宠,却没养出来个继承人。他要是敢把这种人家列入《氏族志》,就等着被所有世家指着鼻子骂吧。
  唐煜冷笑道:“这倒罢了,那为什么定国公、镇国公两家仅是三等世家呢?还有诸多勋贵之家,皆是大周功臣血脉,竟然有评到五等、六等的。他们几家要人有人,要官位有官位,敢问蒋尚书评判标准究竟为何?”
  蒋徵明噎住了,又不好说唐煜点出的几家全是泥腿子出身,当年跟着周□□拼死拼活方挣来爵位,家中至多传了三代,没什么正经的读书人,将他们列入《氏族录》已是抬举他们了。
  不待他将心中想法转换成委婉的解释,便有人抢答说:“原因无他,唯公议耳。”
  作者有话要说: 资治通鉴第一百九十五卷 唐纪 
  ② 这里的姓指家族,就像太原王、琅琊王是两家
 
 
第90章 事情了结
  “公议?我看是私心吧?”唐煜嗤笑一声就别过头去, 也不看发话的是谁, 弄得已经越众而出, 准备当着齐王的面慷慨陈词一番的礼部郎中脸色乍青乍白, 难堪极了。
  唐煜的这句指责不可谓不严厉,简直是指着鼻子骂对方是奸佞小人,为了一己私心而置国家大事于不顾。不说与发言者交好的同僚, 就连先前跟他吵得快到抄家伙互殴程度的人都看不过去了,暂且与说话的庄郎中站在同一战线。怎奈唐煜不接他们的话茬,他们只好和身边人议论起来。
  “齐王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公道自在人心, 庄郎中说得并无不妥……”
  “门第高低,人物良劣, 自有公论, 怎能说是私心!”
  唐煜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同蒋徵明对话:“既然蒋尚书请本王评判《氏族录》的好坏, 我就直言不讳了。之前礼部诸位大人争吵的样子实在是不成体统——说句不好听的,跟泼妇骂街都差不了多少,说到底是因为没有个明确的章程, 公议这玩意太过虚无缥缈, 不能说谁的嗓门大叫得响亮就听谁的。”
  唐煜此话一出,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 毕竟谁都不愿被评价说像泼妇。说话声一弱,便能听出窗外雨势渐急,雨水噼里啪啦地打下来, 逐渐盖过屋内的人声。
  蒋徵明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早就听闻齐王性子有点古怪,却没想到能古怪到此等地步,这话竟是将在场所有人骂进去了,不可谓不狂妄——偏生这尊佛爷是他亲自出马请回来的,出了事也得由他兜着。
  安慰自己得听齐王把话说完才好反驳,蒋徵明无奈道:“下官请教王爷,您说的明确的章程是指?”
  “就是官位高低啊。”唐煜语速飞快地说,“皇族是第一等,第二等是国公及一品大员,之后按官位以此类推,一到九等士族,一目了然。这么算下去,严家表舅就应是一等士族,镇国公等几家国公亦是如此,只是严家表舅于国无甚功劳,暂且排在一等的后面几位吧。”
  此言一出,群情激昂,人声再度压过雨声,只是碍于唐煜尚在,没人敢说太过分的话。
  齐王这是要另起炉灶,将他定好的排名全部推翻,重新排一遍啊!蒋徵明惊得险些没从椅子上栽下来,内心充满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苦涩。唉,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去招惹这位爷,还不如闭着眼睛把《氏族录》呈上去再去朝会上吵架呢,若是其他人以为齐王说的话是他挑唆的就完了……
  依旧像是没听见旁人议论似的泰然自若,唐煜双手一摊,混不吝地说:“本王就是这么个意思,若父皇问起,我也是像今天这样说,至于蒋尚书听不听我就管不着了。横竖这差使派下来时我尚在宫中读书,父皇怪罪也怪罪不到我头上。”
  蒋徵明心中一凛,他似乎有点小看这位五皇子了……
  一撩绣着海水江崖的亲王袍服下摆,唐煜施施然站起,身子转了个半圈,敷衍地冲在场众人拱了拱手:“本王府中尚有点事,就不多待了,诸位想要再吵的话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蒋尚书,留步。”说完这句,唐煜抬脚就走。
  目送齐王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堂中沉寂了片刻,蓦地炸了。
  “齐王真是……好生无礼!”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大人,您真要将杀猪匠的子侄送入一等士族吗?我辈耻与其并列!”
  屋内闹得沸反盈天,侍郎于景忙着与蒋徵明咬耳朵:“真要按齐王说的改吗?”
  收敛起面上的惊诧,蒋徵明悄声道:“当然不用,按原样呈给圣上。”
  于景为难地说:“其他人怕是不依。”
  蒋徵明冷笑道:“我是尚书还是他们是尚书,就跟他们说,若是不认我这一版,就按齐王的说法重修。本官的意见不听,主管礼部的皇子的话也不听,他们是想造反不成?冷静下来后想必他们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那齐王提的意见是否要采纳两条呢?譬如说,嗯,承恩公……”
  “……你让我再想想。”蒋徵明头开始疼了
  …………
  齐王府的晚膳桌上一片秋色。金黄的蜜渍桂花点缀着酱红色的八宝鸭和暗红色的糯米藕,鲜肉酥饼酥脆的外皮上印着石榴花,还有一大盘洁白无瑕的雪球菊花,细长的花瓣已被拆散,上面还带着晶莹的水滴,娇嫩得仿佛才从枝头摘下。
  一位侍膳宫女揭开桌子中央大暖锅的盖子,内里淡黄色的鸡汤正在翻滚沸腾。另一位宫女端起个葵花大银盘,将银盘中片得纤薄如纸的鸡片鱼片拨进高汤里,一炷香后,她端起盛放有雪球菊花的水晶碟,把花瓣倾倒入暖锅中。
  隔着暖锅蒸腾的热气,薛琅问唐煜道:“蒋大人会真将承恩公家添进去吗?”
  “我说了那么多遍了,肯定会加进去的,但多半不是一等士族,我猜是三等或者四等,父皇的母族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做得不对,一个虚名而已,又不是封地俸禄等实打实的东西,还能吝啬成这样。呵,真让人瞧不上。”当然,他也是想借机敲打敲打蒋徵明,省得下次还拉他挡刀。
  “可承恩公名声不好,蒋尚书不想担责任的话肯定会对外说是夫君逼着他加进去的。”
  “这花不能煮太久,快吃吧。”唐煜招呼说,“没事,还不到那一步呢,我猜这《氏族录》递进宫去后父皇会留中不发,时日一久,就没人提这事了,蒋徵明犯不着为没个结果的事情得罪我。”
  薛琅夹花瓣的筷子停在半空:“为何父皇会留中不发?”
  “时机未到啊。”唐煜叹息似地说,手中动作不停,夹完暖锅里的鸡片又往碗里扒拉了两块桂花八宝鸭。父皇三年前命人着手编写《氏族录》是为了抬一抬自家人的地位,打压下自命不凡的世家,然而时移势迁,如今北有草原虎视眈眈,南有陈国心怀不善,大周的局势没三年前稳当,此时再在内部挑起争斗殊为不智。父皇又不好跟礼部说我不准备打压世家了,你们把手里的工作停一停,那就只能在《氏族录》编完后压着不提了。不过要问唐煜为什么如此肯定,当然是前世的经历告诉他的。
  薛琅听得一头雾水,但见唐煜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母后似乎要为十妹选驸马了。”
  唐煜愣了:“这么早?她刚多大?八妹九妹还没敲定呢,她的婚事得再等等吧?”
  “哪里早了,十妹明年就及笄了,我听母后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是想先相看着,省得到了后头各家出色的适龄子弟都有主了。”薛琅笑道,“我猜是孟妹妹的事情提醒了母后。”
  唐煜专心致志地向白菊火锅发起进攻:“她和安阳姑母家表兄的婚事定下来了?”
  “纳采问名已经走完了,崔世子亲手射了对大雁送到定国公府。不过孟家想多留孟妹妹一段日子,正日子估计是定在明年。”
  “不算慢了。”唐煜决定明日就邀裴修来王府喝酒,他不想再提这事,便换了个话题,“张九和画的别苑草图你看过没有?感觉还差点意思,哪天再叫他过来问问。话说他成日去青楼喝花酒,别是把我交代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吧,不行,我得叫黄密去打听打听……”
  薛琅犹豫道:“听上去此人行事颇有几分荒唐,夫君与他交往的话,会不会有御史弹劾?我看他画的图样不过如此,要不我们换个人吧?”
  唐煜念念不忘前世的独乐园,坚持道:“御史想弹劾就弹劾吧,他一个小小的八品官,跟他交往还谈不上私自结交外臣,闹不出什么大事的。”
  …………
  正如唐煜所料,蒋徵明捏着鼻子将承恩公严氏的名字添进了《氏族录》,但他在呈递《氏族录》给庆元帝时留了个心眼,将唐煜当日所说写在奏折里一并递上去。
  庆元帝看了自是龙心大悦,他不喜欢母家的表弟,却不想看到旁人作践他。这段日子他正将太子唐烽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导,当着长子的面就夸起次子来:“老五懈怠是懈怠,大事上倒不糊涂,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朕看他想的比你还周全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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