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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是末日——甲虫花花

时间:2019-12-24 08:58:58  作者:甲虫花花
  父亲:“不趁这两天多卖点,还藏起来?等来电了有什么用?”
  高中生把双手水桶好好拎了拎:“你觉得这次停电很平常么?这么大范围的停电,现在都没有官方解释,鬼知道要多久才能来电哦。”
  父亲瞪他:“拽什么?一天不来电你就一天没学上!”
  “一直不来电就好喽,高考就取消了。”高中生晃了晃脖子,“我们不用上学,你们也不用上班了。”
  安静片刻,父亲怅然地叹口气:“别瞎说了,还是快点恢复正常的好啊。”
  尧曳抿了一下唇,目光看向二人身后的小区大门。
  阳光小区算是高档小区,大门尽管有些年头了,但石头和金属的造型还是很有艺术感。大门外有面小池塘,池塘里有几块奇石,池塘左右是弧形的道路。
  大门口车行道的抬杆一根水平拦着,一根竖直举着,竖直抬起的杆外停着一辆白色轿车。
  昨晚停电的瞬间,这辆车的车主应该正在停车刷门禁卡。
  此时车里的人已经出去了,但是车却静止在了这里。
  大门旁的老树在白色的车鼻子上落了两片叶子。
  空气味道如常,树叶深绿变黄,人行道上的路面有些发旧了,一切都是平常无奇的熟悉样子,可是一切却又突然间不寻常了起来。
  只是沉默一瞬,又有几人拎着水走进小区,进入视线。
  尧曳收回目光,手勾着包带,冲父子俩一点头:“我现在先去公司那边,看看能不能了解些情况。”
  父亲说:“好的好的,要是知道什么时候来电,或者有什么官方的通知,麻烦回家路过告诉我们一声。”说着他重新拎起了矿泉水桶。
  尧曳答好。
  走出小区门后,右拐朝大路走。
  半年前尧曳回国,入职现在的公司,以上班便利为第一条件物色住房。公司所处的位置是一片金融区,写字楼林立,阳光小区算是距离最近的住宅区了。
  平时尧曳开车从家到公司大约需要十五分钟。
  公共交通也方便,尧曳偶尔乘坐地铁去公司,不用换乘,四站直达。
  尧曳从来没有步行去过公司。
  到公司的交通道路比较复杂,会经过一座立交桥,步行绕路的话会多些时间,但也不会太远。尧曳估计最多一个小时也就走过去了。
  一路上经过的商场,饭店,铺面都大门紧闭,冷冷清清。
  但路上的人却比平常多了许多,无论骑车还是步行,无论空手还是拎着食物,都显得十分匆忙,生活方式和节奏被突然打乱令人们充满焦虑。电一停,仿佛将这区域内所有居民都变成了难民。
  尧曳撑着伞在阳光下走,大约十来分钟后,她站在了人行道的路口。路口前方便是市二环,双向八车道的公路无比宽敞,却一片空荡,深灰的沥青路面,雪白的道路标线在阳光下微微反光。
  有两人在公路上面骑自行车。
  反正现在也没车,一直沿着步行道走会绕远路,尧曳决定上二环路走。
  沿着车道走了不久,尧曳从岔路口顺着弧形道路慢慢上了高架桥,走到最高处后,有微风袭来,很舒适。入秋后阳光依旧热烈,但只要有风,便能够感受到与夏天不同的清凉之气。
  尧曳停下脚步。
  这座精心设计的立交桥是重要交通枢纽,有三层之高,盘旋而有序地延伸向城市的各个方向。立交桥周围布满高楼大厦,绿化良好,这些灰白的公路像是代表发达意义的城市掌纹。
  尧曳一边远望,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瓶果汁喝。走得口渴,尧曳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略一歇后继续上路。
  爬下立交桥后沿着车行道继续走,然后从岔路口进入辅路。大约再前行一公里之后右转,便可以到达公司了。
  尧曳喝完了剩下半瓶果汁,走到辅路旁的人行道,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里。这时,她看到前方不远停着一辆推车。
  推车旁有一个老阿姨站着忙碌,随着走近,食物特有的香味钻进鼻子里。
  尧曳走上前,看到推车上放着一只瓦斯炉,炉上架一张平底锅,老阿姨正在锅里烙一张饼。
  老阿姨给饼翻了个面,转头看尧曳:“姑娘,买个手抓饼?”
  烙好的那一面饼层次酥脆,色泽金黄。
  整个推车摊子虽小,但看起来整洁干净。于是尧曳点头:“嗯,来一份。”
  “蛋和肠都要吗?”
  “不要肠,多放点青菜。”
  瓦斯炉旁边摆着几瓶调料和几个塑料袋,其中一个塑料袋里装着洗净的生菜叶。
  “好嘞,五十。” 老阿姨熟练地磕开鸡蛋打在饼上。
  五十?尧曳愣了一下。
  她没在这种流动早餐摊吃过早饭,但她在地铁口,学校门口等地方却常见到,许多人在摊子买上份食物边走边吃,方便热乎。
  可按说价格不该这么贵啊。
  她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吃上一份精致的早餐全餐也不过五十块钱。
  尧曳有些犹疑,但也没说什么,翻出钱包,抽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
  “自己找一下钱吧。”
  老阿姨手里忙活着,冲着推车下层放着的纸盒示意。
  尧曳把一百块钱丢进纸盒里,然后把纸盒抽出来一点,方便找钱。
  她从盒里拿出两张二十的和一张十块的,叠好塞回钱包,这时她看到钱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板。
  纸板上用大字写着:
  【飘香手抓饼
  经典搭配 8元
  加蛋 2元,加肠 2元】
  尧曳一挑眉,把纸拎出来:“你这菜单上不是写着手抓饼八元吗?”
  老阿姨瞅了一眼,面不改色:“那是昨天的价格。”
  “一天从八块涨到五十?”
  老阿姨给饼翻了个面,开始涂抹酱料。
  “昨天可没停电啊。你看我现在用的这个瓦斯炉,一个气罐好几十块钱,用不了多久,可没电怎么办呢,也只能用这个。”
  她用夹子夹了几片生菜摞在饼上,“洗菜和面啊,我用的都是矿泉水,还有鸡蛋和蔬菜,都是家里的存货,现在想买都不好买了,菜市场根本没人出摊。”
  老阿姨把饼卷起来塞进纸袋里,递过来,看着尧曳问:“你还要不要?”
  尧曳面无表情地把纸板塞回原位,接过手抓饼纸袋。
  老阿姨微微一笑,拈手巾擦了擦手:“要是过几天还不来电,就这个饼,一百块钱我都不卖喽。”
  尧曳看着纸袋里的饼。
  平时她决不会拿这么油腻的主食当早餐。不过这刚烙好的饼,油汪汪的,有蛋有菜,闻着挺香。
  尧曳咬了一大口后,慢慢吃着走,到路口拐角时刚好吃完。
  尧曳从掏出纸巾,擦嘴擦手,之后掏出手机,以黑屏作为镜子,补涂口红。然后她抿抿唇,清清嗓子,昂首挺胸,朝公司大门走去。
  拐角处的这栋写字楼高大气派,是整条金融街的地标建筑。
  公司位于写字楼的一到三层,其中尧曳的办公室就在二楼拐角处,没有遮挡,视野良好,可以看到对面大公园与二环路上的车水马龙。
  尧曳刚转过拐角,就看到写字楼前的地面上有奇怪的反光。
  几步走近,原来是玻璃大门碎了半扇,一地的玻璃碎渣。原本门叶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空洞,写字楼的玻璃门又高又宽,于是这个空洞显得尤其大。
  尧曳摸摸鼻子,小心地避着玻璃渣走进楼里。
  大堂前台空荡无人,往左一拐,沙发休息区聚了许多人,大部分是面孔陌生。尧曳正在环顾,一人从角落沙发站起来,朝她招手。
  “尧经理!”
  是她手下新招的实习生王牧野。
  王牧野长得高壮,但却白净,一副黑框眼睛,显得精神又斯文。他迎了两步把尧曳领到休息区一角。
  这片沙发群都是公司同事,纷纷跟尧曳打招呼。
  尧曳看到陈总也在其中坐着。
  陈金石是这个金融公司的总经理,也是尧曳父亲的好友,从小看着尧曳长大的。尧曳父亲在国外另有家室,生活适足,尧曳懒得掺和进去,研究生毕业就回国工作了。
  有父亲的嘱托,陈金石对她十分照顾。
  尧曳跟大家打过招呼,在陈金石对面坐下。然后她看了下人数,公司一共四十三名员工,这里一共只坐着八人。
  这些人应该是住所距离公司比较近的。
  但尧曳记得陈金石的家在十几公里外的独栋小楼。
  于是她看着陈金石问:“陈总,您怎么来的公司?”
  陈金石闲闲搭着沙发扶手:“我昨晚在公司附近应酬,饭还没吃完电就停了。”
  “您没回去家?”
  “没有。”陈金石无奈淡笑,“在大厅凑合了一晚上。还有小刘和小秦,也没回成家。”
  他指指身边坐着的两个年轻人。
  其余人开始相互交谈,大部分都是骑车来的公司。王牧野去给尧曳端了一杯喝的,一边走回来一边说:“哈,我滑滑板过来的。”
  纸杯被放在面前茶桌上,尧曳看到里面盛着热乎乎的咖啡。王牧野坐回一旁,挠挠头发:“前台只有这种速溶咖啡了。”
  尧曳双手端起杯子,冲他微笑:“已经够可以了,我家连热水都没有。”
  尧曳抿了一口咖啡,朝身后入口方向看了一眼:“办公室都进不去?”
  有人说:“是啊,都是智能电子锁。”
  “昨晚陈总他们回公司,进不来写字楼的大门,小陈搬来了个消防栓砸锁,结果锁没开,玻璃先砸碎了。”
  小秦尴尬地摸摸脖子:“今早有工作人员来了,这个门咱们公司得赔两万多。办公室的智能锁就更贵了,没有人敢强行砸开了。”
  “不过办公室里都是电脑什么的,进去了也没什么用处。”
  尧曳点点头,又问大伙:“什么原因导致所有电都停了,有消息么?”
  “不知道,所有人都在问。”
  “现在都没有官方的解释呢,已经停电十几个小时了。”
  陈金石喝了一口自己的咖啡,然后开口说:“清早有四个人骑车出去了。两个人骑车往东,去市政府询问情况。另两个人骑车往西,主要是想看一下停电的范围有多远。”说着,他转身看一眼玻璃窗外的日头,“快中午了,他们也走了有四五个小时了。”
  又坐了一会儿,陈金石招大家去公司附近的一家铜锅涮肉吃午饭。
  “那家涮肉是纯炭火的锅子,我早上路过看到他们还在营业。”
  其余几人纷纷答好,停电了还能够吃上火锅也是不易。
  尧曳刚吃了一份手抓饼,现在还有些撑,便没有一起去。但她也跟着出门了,想在附近转一转。
  这一片都是商业区,路上连人影都少见,显得死气沉沉。整条金融街上大大小小的公司,成千上万的工作,或许没有哪些是不需要电还可以进行下去的。
  尧曳随意走着,从金融街旁的小路拐进去,有一条遍布快餐店的美食街,这里是众多职员解决饭食的重要场所,也是外卖小哥接单取餐的黄金宝地。走了一段,尧曳看到了一家从未留意过的简陋铺面。
  铺面左边挂着喜家德水饺的红色商标,铺面右边挂着吉野家的橘色招牌,两家快餐店都关着,但这间铺面却仍在营业,而且门前居然还聚集了两个人。
  尧曳上前,看到店铺里摆着几排煤气罐,还有一些锅炉器具,原来是卖燃料相关物品的。
  店门前一个穿拖鞋的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她身边摆着一只巨大的纸箱,两个人正弯腰从纸箱里拿取东西。
  中年妇女一只腿架在另之腿上,晃荡着脚上的拖鞋,冲着尧曳问:“最后两个了,要不要?”
  最后两个什么
  尧曳刚想问,就见那两个客人抱着好几罐燃气瓶转身走来。
  手抓饼老阿姨的燃气炉上安装的正是这种燃气罐。
  这是在停电的情形下也可以使用的燃料器具。
  尧曳赶忙点头:“剩下的两个我都要了。”
  中年妇女冲箱子一努嘴:“自己拿吧。”
  尧曳走上前,弯腰从箱底拾起最后两个气罐。
  她直起身子,一手握着一只气罐打量,罐子薄薄的金属瓶身上印着商标,瓶顶有个小盖子,掂在手里比想象的轻一些。尧曳在今天以前从没见过这种燃料。
  中年妇女朝她道:“一瓶五十,两瓶一百。”
  尧曳问她:“店里还卖不卖燃气炉?”
  “卡式炉?”
  “就是安装这个燃气罐的炉子。”
  “那就叫卡式炉。”中年妇女不耐烦地把二郎腿放下来,圾着拖鞋走进店里,从货架上搬起一个比萨盒大小的纸盒,走出来放在椅子上。
  “这个三百,里头另送一罐燃气。”
  尧曳知道她卖的价格一定比平常高,但还是只能掏钱买单。
  现在几乎都是手机支付,但尧曳钱包里一直压着一千块钱现金,以便不时之需。眼下这不时的情景是发生了,可转眼钱就花出去了一半。
  尧曳付出了四百块钱后,头一次产生了钱不够用的担忧。
  尧曳把燃气罐搁在纸盒上,抱着纸盒返回公司。
  等了一会儿后吃饭的同事回来了,大家三两闲聊,打发时间。
  直到太阳明显西斜,分头骑车去打探情况的四个人还没有回来。
  有人说:“或许他们还没有骑到有电的区域。”
  “或许,停电的范围比想象的大得多。”
  话音一落,大家都陷入沉默。
  尧曳接了一杯热水慢慢喝完。
  陈金石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对大家说:“今天就这样了,你们该回家的赶紧先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看不清楚道路。”
  尧曳问:“那您呢?”
  陈金石:“我家啊太远了,现在骑车往回走,到家里也得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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