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不想浪费时间,两步走到江珮面前,蹲下,一手捏上她的脖子,手上开始用力。
“妹妹,哥哥真是舍不得。”老两说着,手上可是毫不留情,铁钳一般狠狠的掐着江珮,嘴轻轻凑去她的耳边,小声道,“看来你也只能死了。等我拿了钱,外面那一大一小,我让他们下去给你赔罪!”
江珮喘不动气,她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开……原来苏巧也不过是自作聪明,老两根本不会让这里的人活!
“我不听,我不要!”大海挣脱苏巧,跑回里屋,抡起小手开始打老两。“你放开婶儿!”
“找死!”老两一挥手,大海瘦小的身体就直接飞了出去,一下撞到冷硬的墙面上,继而摔倒在地。
“大海!”苏巧大叫一声,跑到儿子身边,抬头看去老两,“你为什么打他?”
老两松开奄奄一息的江珮,站起来走向苏巧,“又忘了?老子的事儿,要你来管?”
苏巧抱着大海,“两哥,大海还不懂,你别生气。”
老两现在可不管,直接一把就从苏巧的怀里扯过大海,大手卡上他的脖子。
“大海!”苏巧瞪大眼睛,叫了一声。
“苏巧,把钥匙给我,要不然……”老两哼笑一声,手下用力,直接卡着大海的脖子慢慢上抬。
“别……”苏巧现在慌了神,她知道老两什么都做得出,“你别伤他,我给!”
“给老子快点儿!”老两不满的催促道,手里晃着大海单薄的身体,可怜的孩子就像一个木偶一样,毫无反击之力!
苏巧忙点头,转身爬上炕去,伸手开着窗户。
“你他妈去哪儿?”老两不耐烦,又怕苏巧耍什么花招。
“我把钥匙放在屋后的杨树林里。”苏巧说到底还是防着老两的,以前别人面前演的自己多风光,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就快去,别磨磨蹭蹭的惹我上火!”老两看着哭着一脸泪的大海,十分的厌烦,“你他妈哭什么?”
苏巧从窗户爬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大海的轻声哭泣,以及老两的低声咒骂。
江珮现在终于缓过气来,她的双臂绑的太久,几乎已经麻了。
过了一阵子,屋门传来开锁的声音,老两一惊,手里揪着大海,谨慎的探头出去看着,见是苏巧,嘴里低骂:“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去挖坑埋死人了!”
苏巧从门走进来,静静的说着,“我把钥匙都串在一起了,这屋的门也有。”她站在门边,并不关门,“两哥,你放了大海,钥匙在我这里。”
老两拖着哭唧唧的大海往门口走着,伸出手臂去接苏巧手里的钥匙……
忽然,门外窜进一个黑影,动作极快,一脚踹在老两的肚子上,直将人踹得后退几步,几乎撞到墙上。
老两身形晃荡,到底是打惯了架的,当即稳住身形。神思也快,本来已经松开的手,愣是抢在苏巧之前,将大海给拽了回来!
“大海!”苏巧一声凄厉的喊叫,空空的手在黑夜里颤抖着。
“妈!”大海大声哭着,破碎的童音让人心碎。
门口又冲进两个人,将老两围住。“姜光亮,束手就擒吧!这座屋子已经被包围了,你跑不了了!”
“妈的,你个贱*货居然带人来抓我?”老两恶狠狠的看着苏巧。
董志兆现在只想知道江珮怎么样,他没管外间,就在一进门他踹开老两的时候,迅速跑进里间。见着地上的人时,他立即将她抱住。
他怕极了,那个他一直护得好好地人儿,静静的躺着,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一丝丝气息喷洒在董志兆的脸上,他心中狂喜,将人抱得更紧。
“我来了,对不起!”董志兆深深地自责,江珮这是受了多大的罪?他拿去堵在她嘴中的布团。
“我……”江珮哽咽,她不能动,眼泪哗哗的流淌,积压在心里的恐惧全部迸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别傻了,你是小福星,不会有事儿的。”董志兆将江珮扶起来,现在还不能大意,老两还没有制服!看着外间的情况,眼中锁着老两高大的身躯,眼神一冷。
此时的外间,老两挟持着大海,站在墙角,依旧顽强着,手捏着大海的喉咙,“你们敢动,我就要了这小子的命!”
“大海!”苏巧喊着,声嘶力竭的无助。
“你还叫唤!”老两做着困兽之斗,“想害死我?今天我就说出来,你这婆娘多恶毒!要死,一块死!”
门口的两个人碍于老两手中的大海,不敢上前,只能等待时机。老两狠辣,只要轻轻一扭,孩子那细弱的脖颈怎么能……
而此时,一旁的苏巧却越发的慌张,“你放了大海,我都认了!”
“哈哈哈!”老两狂笑着,“你不认,行吗?让我去杀了黑狗,吓唬董家;去石场下毒……现在又让我睡人家小媳妇儿。说实话,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我要是会死,你也要给我陪着!”
一听老两后面这话,董志兆哪里还能冷静?刚才在外面的冷雨里等待时机,已经让他心急如焚,猜测着江珮在不在这里,又没有危险?现在知道了当时的险恶,他的双拳攥起……
呵呵,很好!老两和苏巧都该死!
那边老两还在继续说,仿佛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情绪激动着,“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你在背后……啊!”
老两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紧接着是一声脆响,那是瓷碗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董志兆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拉出大海,早已准备好的拳头狠狠砸去老两的脸上,直接将人打蒙在地!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江珮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只知道董志兆从桌上拿了那个苏巧喝水的茶碗,然后直接砸向老两……而现在再看,董志兆已经将老两摁在地上,狠狠地揍着。
仿佛在打一块没有生命的沙包,董志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拳头上,今天打不残老两,他对不起自己的媳妇儿!
老两现在也不再顾忌了,身下那些碎掉的瓷片扎进他的肉里,他已然试不出疼痛。伸手从地上捞起一块砖头,照着董志兆的面门就拍。幸亏躲闪的快,董志兆眼疾手快的退开两步。
大海吓坏了,愣愣的站在墙角,一个小孩子哪见过这些,连哭泣都停止了?江珮想去拉大海,奈何胳膊还麻着,光线又暗。
跳起的老两没了束缚,抢先一步,再次抓住大海,扯回到自己这边!
“妈!”大海惊恐大叫,小手挥舞着,想挣脱老两的钳制。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老两满脸是血,黑暗中只闻得到道浓浓的血腥气,“反正老子活不了,带上几个陪着我上路,也值了!”
“放开孩子!”年轻的警察喊道!
董志兆也怕老两伤害孩子,不敢上前。老两现在是亡命徒,口中的话真能做出来!
“两哥,我跟了你这些日子,享了不少福,能跟着你一起走,我愿意。”苏巧声音似乎平静下来,“让我们做一对黄泉夫妻好不好?”
苏巧慢慢移步,往老两走去。
“你别动!”老两吼了一声,“我呸,夫妻?你也配?你看看你一副扫把星的样子,谁沾了你谁倒霉!”
“不做夫妻,让我做奴!”苏巧祈求着,“我也愿意!”
“贱!”老两吐出一个字。
“是。”苏巧干脆跪倒地上,双手爬着慢慢往老两移动,“你放了大海,我跟你走。看在我以前听话的份儿上,你别伤他,他才这么小!”
“哈哈!”看着像牲畜一样在地上爬过来的苏巧,老两抬脚踩在她瘦瘦的肩上,“那你先自己撞死,让我看看!”
“好!”苏巧慢慢抬手,猛地抽出藏在腰间的利刃,直接扎进老两的腿肚子,像割猪肉一样,用力的往下划……
“啊!”老两的惨叫穿透了雨夜,他狠狠挥拳去打苏巧,两人直接滚在一起。
董志兆趁机拉回大海,把他交给门边的警察。
年轻的警察不想让年幼的大海看到这幅场景,强行带着他出了屋子;剩下的还有一个石匠,他看着地上翻滚的两人,苏巧手里有刀,他无处下手。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瘦弱的苏巧,此时却占了上风,她手里的刀胡乱的砍,刺,只听到老两的一声声惨叫!
江珮有些发抖,那凄惨的叫声,谁能想到就是平时嚣张跋扈的老两发出的。可是没有人上前帮他,董志兆更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冷冷的像一尊雕像。
最终,苏巧手里的刀送进了老两的肚子……
屋里的血腥气越发重,雨天的阴冷,浓重的气味根本无法散出去。外面的手电光一直晃着,那是带着大海的警察,再给自己的人发讯号!
地上是老两微弱的口申吟,他咳着,大口的鲜血汩汩冒出,身体的温度慢慢的散去……
苏巧坐在地上,手中的腥热让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的疯笑起来。她倚着冰冷的墙,脑子已经无法思考。
当啷一声,刀子掉在地上。江珮站在董志兆身后,那把刀本来是苏巧用来给她上路的,现在却用在了老两的身上。
石匠一直守着门口,等待着警察的到来。对于躺在血泊里的老两,还有疯疯癫癫的苏巧,他心中是没有怜悯的,这种人死有余辜,就算活着也是害人!
第94章 代价
雨夜里传来狗叫声,越来越近, 雨滴砸着瓦片, 依旧不曾停歇。
屋里,老两已经不再有威胁。这时, 苏巧扶着墙站起来,黑暗中在屋里扫视着, 寻找着, 颤抖的叫着:“大海, 你到妈这里来!”
没有人回应,苏巧想冲进雨里去, 被挡在门口的石匠一把拽了回去。
“放开我!”苏巧歇斯底里,对着石匠又打又咬。
“苏巧,你去找大海干什么?”董志兆站在黑影中, “让他看着你这一身血腥?还是想让他知道, 他有一个心肠恶毒的妈?”
一句话将苏巧的心击碎,她颓然的再次坐回地上。她的孩子,不应该看见这些的,以后大海会被人欺负的更加厉害吧?不是吗?爸爸是杀人犯, 妈也是……注定是一辈子也抬不起头了吧!
“我对不起他!”苏巧喃喃的说着,满是血腥的手捂上自己的脸,痛哭流涕。
此时的痛哭悔悟, 显然已经晚了。人的选择有时候就要付出代价。
董志兆看着地上的苏巧,想着这女人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怜悯, “苏巧,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你做的什么最好全都说出来,还有老两的。”
苏巧透过指缝,看去站立的挺拔身影,“说什么?我不想说!”
“不想说?”董志兆并不着急,外面的狗叫声,说明人很快就要到了,“说说下毒,炸石场的事儿!”
“呵呵。”苏巧凄凉的笑了两声,“居然没炸死你?哎,我可是看了很久的炸石头……”
“你自己多行不义,下场应该心里有数!”董志兆感受到几道手电光射了进来,“最后,为大海想一下吧!”
苏巧嘴唇发抖,“他是个孩子,你别动他!”
“放心,我不是你!我知道走正确的路。”董志兆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们……”苏巧绝望的瘫坐着,“让大海好好地,我什么都说!”
“当然!”董志兆没再看苏巧,一手扶住江珮的手臂,另一手揽上她的腰,轻声安抚,“没事儿了,我们回家!”
刚走出门口,一大群人朝屋子涌了过来,雨里的两只警犬,兴奋地叫唤着。
董志兆从石匠的手里接过一把雨伞,打开,撑在江珮的头顶,遮住了落下的雨水。
屋里很快被照亮,地上的苏巧被人拷了,狠狠地拖起来;浑身血的老两,瞪得眼睛大大的,好像在静静地等着死亡,几人上前,连忙救助。
江珮收回目光,却是看到刚才和董志兆一起过来的石匠,她惊讶的发现,这个方脸的男人,就是一直跟在老两身边的那个。
“来,穿上。”董志兆把自己湿的半透的面包服披在江珮身上,“我带你回家。”
下了石场,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董志兆也没管,直接拉着江珮上去坐下,然后让司机开车。
司机是警局里的,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最终发动了汽车。从鸽子沟开出去,绕着水库的大坝,往北山村走着。
雨夜中的水库,看上去有些骇人。黑幽幽的,仿佛隐藏着巨大的怪兽,让人心生恐惧。
“你没事?”江珮紧紧抓着董志兆的手,黑夜里,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当她看到石场崩塌时,就觉得一颗心掉了。
“没事!”董志兆摸摸江珮的头顶,“以后都不会再有事了。”
吉普车停在北山村的村口,两人下了车。车灯照射下,是细细密密的雨丝,脚下的土路,已经积了水洼。
董家的灯亮着,女人们在家中焦急的等着。董五娘安慰着董母,不会有事儿的。
当董志兆和江珮进屋时,董母忍不住嚎啕大哭,“你们这些不省心的,还回来做什么,想拆了这个家啊!”
董五娘忙上前劝着,“这不都回来了吗?是好事儿,嫂子您还哭?”
董母赶紧用衣袖在脸上一抹,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吓着了?赶紧拿香纸来,我给她叫魂儿!”
进屋的江珮一直没说话,董母便以为她是被下丢了魂儿。可不是吗?这谁被人绑去大半天,还能精神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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