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晋王今个来说了个事。”皇上突然一笑:“他那个女儿东陵,二八年华,待嫁闺中,问朕能不能帮她看个好人家。你怎么看,莲爱卿。”
“那皇上定要给公主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好人家才是。”莲曳也笑了:“首先那男子房内无人才好,不然岂不是怠慢了公主。”
皇上一笑:“行啊你。把这难题落朕这里了。东陵公主听说现在又哭又闹的,说是非一个人不嫁呢。你到怎么办?”
“儿女情长,”莲曳摇摇头:“不日即忘。”
“那公主一定要嫁他如何?”皇上还不打算放过莲曳,莲曳轻轻一笑:“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啊皇上。”
“朕知道了,”皇上点点头:“这小公主一天到晚的伤春悲秋非君不嫁的,闹的皇宫乌烟瘴气,朕看着她不像个公主样子!于国于家无分毫的贡献,却天天的骄奢淫逸。朕真的后悔封她做公主了。”
“皇上此言差矣,公主身负重责,岂能是无功之人?”莲曳云淡风轻开口:“狼庭与我南朝交好多年,皆凭联姻二字。如今狼庭新皇登基,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再与狼庭结盟结缘?”
“甚好!”皇上眼睛一亮:“即日修国书下狼庭!商议两国和亲之事!”
“是。”
莲曳又陪皇上批阅了会奏折,皇上就被萧皇后喊走了,莲曳也推了出来。
走出寂静的宫门,过来杨柳夹街的金街,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喧嚣的京城世界,莲曳看着热闹的街道,心里也舒坦不少。
只希望他能护着这盛世,永久一点吧。这样她就不用颠沛流离。
莲曳走在街上,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人群里面挤着,他面色一变,走到了戏台前,一把领着那个小孩的衣领,把他揪出来。小孩白净可爱,正是他的小书童锦兰。
“斗闹场,绝勿进,邪僻事,绝勿问。”莲曳冷着脸看他:“前几天教的弟子规全部忘干净了吗?在人群里面挤来挤去泥鳅似的成何体统。”
锦兰有些委屈:“我刚刚是听到了…一些事情才来这边的。”
“什么事?”
“大人,我们回去再说吧。”锦兰摇摇头,眼神有些负责。
莲曳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随便买了许多吃的,他专门挑重的糕点米酒买,买完让锦兰一路拎着,可怜锦兰拎的满手收汗,而莲曳两手空空的走着,清风吹起他空荡荡衣袖,说不出的清朗磊落。
锦兰:“……”
到了家门口,莲曳又拿过锦兰手里的糕点,进了府去敲着耶溪房间门:“耶溪,今天那儿出栗子糕了,起来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旁边小丫鬟在窃窃私语着:“你看,姑爷又带东西回来了!”
“姑爷对小姐真好啊,每次都带那么多东西回来,我看那糕点好重啊,姑爷拎了一路肯定累坏了。”
锦兰:“……”
第100章 马失前蹄招娣代僵
莲曳走进房间, 就看见了面色涨红的耶溪, 耶溪瞪着他一幅快哭了的样子, 莲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糕点一放,看见他进来, 耶溪泪珠子不要钱似的滚下来,哭着骂他:“混蛋!死鬼!还不赶紧松了绳子!”她已经憋到快不行了。
“小聋子!”莲曳又气又怕:“不会喊文烟来帮你解开来吗?”
“我哪里好意思!你把我外衣都脱了!”耶溪委屈的瞪大眼睛:“快点,我我我…快不行了!”
她等了许久莲曳都不曾回来,自己憋的不行, 莲曳一松开绳子,耶溪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抓过衣裳一披就是往茅房冲去,好久出来, 她腿都是软的,回到房间, 莲曳自知道理亏, 等着她骂自己, 耶溪没好脸色,哼了一下就走了, 理都不理他。
“我没想到你没有喊人…”莲曳笑:“我错了。”
“去你的,”耶溪气到不想理他, 她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刚和人吵过架一样,莲曳无可奈何:“好了, 莫哭了,再哭太傅又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你没有欺负我吗?”
“有有有…”莲曳哪里敢顶嘴。
耶溪脸上还是臭的不行:“这事情可没有这么容易过去!下次你还敢不敢把我绑床上?”
“不敢。”
“下次我要把你绑几个时辰看看!”耶溪气呼呼的换了衣裳,一个人出了门,她还和王招娣有约呢,两个人约好了去逛的。
到了鹤官家门口,就看见鹤官牵着招娣的手,一脸不耐烦的唠唠叨叨一边给招娣整理袖子,隔着老远耶溪都能猜到鹤官肯定在骂自己不守时放了招娣鸽子。
“哟,我的大小姐您可算来了,”看到她鹤官就是一个白眼:“跟您出趟街可真不容易啊。也是,您家大业大事情多,哪里记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王招娣皱眉的对鹤官摇摇头:“相公…”
耶溪赶紧解释:“不是,是莲曳有事情…耽搁了一下。”
鹤官不耐烦:“管你们有什么事?赶紧的,要去逛街赶紧去,等会晚了把招娣送回来就好,我出去有点事情,晚上就不回来吃了。”
王招娣有些失落:“啊?我刚刚出门还给你顿了乌鸡汤呢…你不是想喝冰糖雪梨吗?我也加里面了!这样又补身子又怯暑呢!”
鹤官看她一眼,打了一个寒颤:“不了不了,我最近不太想喝汤。”
“没事我还蒸了饭,里面放了你最喜欢的大甜红枣,这段时间你不是喜欢酸辣的吗,我还特意加了陈醋和小米椒呢…”
鹤官面色越来越白,还是满脸笑的对招娣开口:“没事没事,我不用了,你和耶溪好好玩吧…我一个人能解决晚饭…真的。”
王招娣眼里滑过失落,她叹口气和耶溪走了,挽着耶溪的胳膊她声音低落:“耶溪姐。”
“嗯?”耶溪很喜欢招娣,笑着摸摸她头:“怎么了?偶尔让鹤官出去吃也没什么啊。偶尔换换口味嘛。”
换成是她,她也不想喝冰糖雪梨乌鸡汤,不想吃酸辣红枣蒸饭。
“他是不是不喜欢我烧的饭啊,”王招娣有些失落:“每次吃饭我感觉他都…不高兴的样子。”
耶溪微微一笑:“不会的,他肯定喜欢。”
两个人手挽着手,招娣知道耶溪有了身子,一直是护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和莲曳有的一比,两个人走到了绸缎铺,耶溪去挑金线,招娣也去挑布料了。
她现在是贱籍,所以不能买绸缎,只能买布匹,所以她都挑里面舒服的料子买。
耶溪看了许多金线,还是不满意。店主知道她是文家三小姐,不敢怠慢,一直是轻声细语的换货给她看。
突然,耶溪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张艳丽的脸,她轻轻一笑:“东陵公主?”
“本宫今天微服出来,免了你的礼!”东陵一笑,有些恶意:“怎么,莲大人就让您一个人出来?看来夫人也不是像传说中的受宠嘛。”
耶溪一挑眉,微微一笑不说话。
“还是说,夫人您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的?”东陵逼近耶溪:“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公主未免管的太宽,”耶溪淡然开口:“不知道公主为对耶溪的家事如此上心?”
“你少得意!”东陵变了脸色。耶溪懒得理她,自顾自的挑了东西走了,帐是绸缎铺记着的,不需要她付账,东陵不知道,讽刺开口:“夫人是忘记付钱了吗?难不成夫人连银子都没有?真是可怜。”
耶溪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她,店主一笑:“这位小姐说笑了,莲夫人是本店的贵客,都是年结的。”
东陵红了脸咬唇离开,招娣买好了东西,走到耶溪身边,她不知道东陵和耶溪的矛盾,自顾自的笑着对耶溪说话:“今个看见一匹缎子,花纹可好看了。我买了去做小孩衣裳,送给你未来的小孩岂不好?”
“别费心思了,”耶溪笑:“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都着急起来了!我儿以后那里还要买东西,你们送齐了!”
“嗯,本来就是应该的嘛。”招娣笑:“鹤官经常在家里喝酒,醉了谈起你们,都是哭着的,他说如果没有你们,他活不到这个时候。”
“哭?”耶溪有些吃惊,在她眼里,鹤官就算腿被打断,也咬着牙没有哭过:“不至于吧。”
“不是,他真的很感谢夫人,还有莲大人,”王招娣眨巴眨巴眼睛:“大人和夫人尊贵非常,还不嫌弃他,能和他聊天说笑,他真的很开心。所以他特别喜欢去您府上玩儿。”
“他心高气傲,又身居下尘,如果没有你们在,他真的是没有地方去了。”
“啊,”耶溪也笑了:“我说他怎么那么喜欢来呢,下次你也来啊,别总是闷家里。”
“嗯!”王招娣笑:“我是在家做饭,没时间去。下次一定去!”
耶溪摸摸她的手,拿着金线走了。两个人出了绸缎铺就到了街上,耶溪看见了糕点铺,闻得熟悉的米酒香,她馋虫一动,走到铺前要买米酒。卖酒的小二都认识她了。
耶溪刚刚拿过米酒,就听见招娣一声尖叫,耶溪一回头,风声呼啸而过,一辆失控的马车在街上横冲直撞,那马似是癫狂起来,举着蹄子四处乱撞,她一下子呆住了。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场。
“夫人赶紧过来!”王招娣尖叫一声,提醒了耶溪,耶溪赶紧去她那边躲,谁知道那马儿一扭,转变了方向,蹄子直直的砸向耶溪。
耶溪瞳孔一紧,她赶紧护住肚子一缩,眼睁睁的看向蹄子砸下来,她闭上眼睛,六神无主的念着佛号。
没有预想中的痛,只感觉一个软软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一股冲力把两个人都击的瘫倒在地,耶溪睁开眼,看见王招娣面色苍白的滚在地上弓着身子,冷汗从她额头一下子冒出来。耶溪一把抱住她:“招娣!招娣!你没事吧!”
“没事…”招娣气若游丝。耶溪眼神一冷,那马车已经颠颠簸簸的要跑走,耶溪咬牙,拿起旁边的扫帚一下子杠到车轮中间,那车子剧烈的撞了几下,一下子车仰马翻,摔到地上。
一个人狼狈的从车子里面爬出来,耶溪上前一把扯住他:“什么人!”
那人哆哆嗦嗦:“没有…马受了惊…不是我故意的!”
耶溪冷笑,若是没有人在里面,那马怎么会突然调转方向?
“说实话!”耶溪一下子把那人摔地上,一眼瞥到王招娣白着脸,她顾不得那个人赶紧去搀扶着招娣到一边,暗卫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耶溪无暇去管,喊着附近的好心人赶紧扶着招娣去了医馆。
鹤官听说了事情匆匆赶来,看见招娣的样子他一慌:“怎么了!”
耶溪咬牙说了,鹤官恨的一锤桌子,面目狰狞:“妈的!冲着谁来的!冲着我冲着她!”
“可能冲着我…”耶溪低声开口。
鹤官冷着眼看她一下,哼一声进去看,半晌鹤官抱着她出来,招娣苍白的脸上泛着红晕:“你…放我下来…有人看着。”
“闭嘴!”鹤官恶声开口,耶溪开口:“怎么样了。”
“好得很!”鹤官闭眼,招娣轻轻笑:“没事,大夫说没有事的。”
“闭嘴!”鹤官忍不住了,红着眼看着怀里人:“赶紧回去休息!”说着对耶溪点点头,出门而去,医馆的人纷纷侧目,有人认出来他的身份,说他是唱粉戏出身的戏子,闲言碎语此起彼伏起来,有几个大胆的拿污言秽语去挑逗他。鹤官抿着嘴一言不发。
他无动于衷的走了,直着脊梁,低头和怀里人说话。
耶溪不敢再看他,回头看向大夫,大夫低声开口。
“刚刚那个夫人,腹部下受了重创,日后可能难以…生育了。”
耶溪呼吸一滞,脑海一片空白,半晌她颤着声音开口:“还有什么法子救吗?”
“除非长时间的调理,”大夫叹气:“只怕掏空家底也难,在下医术浅薄,也难断言。夫人另寻名医吧。”
耶溪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肚子,她呆呆的点点头离开,回到府里,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文烟被她弄的莫名其妙:“小姐,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谁欺负你不成了?”
“没有,赶紧的随我去找外祖父。”耶溪擦擦眼泪,去找外祖父。
文太傅听完皱眉:“大街之上怎么会有疯马?是那个王小姐救了你吗?”
“是,外祖父,现在只有您能出面去请太医了!”耶溪磕头:“若是她一辈子不能有儿嗣,孙女我一辈子也难安心!”
“我知道了,”文太傅松了眉头:“左太医与我相熟识,他宅心仁厚,我会暗中请他的。只是此事不能声张出去,若是旁人知道贱籍得太医医治,只怕左太医也要惹上麻烦。”
“孙女知道!”耶溪终于收起愁容。
“等等,那个马车的事情,也一并调查下去。”文太傅想到了什么,表情凝重:“这几日你不要出门!若是意外则罢,若是有人蓄意为之,若不是王小姐今日救你,只怕你现在是一尸两命!”
“是,”耶溪一阵后怕:“莲曳分了我暗卫,但是今日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嗯…”文太傅皱眉:“他回来了你给他说一声看看。莲曳这混小子!”
“是。”耶溪回到闺房,赶紧命文烟去库房捡了几样珍贵的补养药材:“赶紧送去鹤官家里,看看他夫人现在什么情况。”说完她一下子瘫在床上,也没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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