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公主要耶溪来的吗?”耶溪不卑不亢。
“进来吧,”公主娇笑一声:“任泉,扶好了夫人,别磕着撞着了。夫人可是东陵的贵客呢。”
任泉红了脸,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耶溪进来,耶溪浑身不自在,进了公主府,耶溪在大厅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公主。
东陵慢悠悠的提着雀笼儿进来,手里的小金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里面的小金丝雀儿,耶溪看着那金丝雀,想起来了她送给莲曳的那只,心里一片恍惚。
那还是她初遇他不久的时候救下来的,文府不让养,耶溪偷偷送他养着,莲曳第一次收到礼物,高兴的不得了,信誓旦旦的说他会好好养,养漂亮了带她去看这雀儿。
结果一个月,小家伙撑死了。
从此莲曳再也没有养过小动物。
耶溪不自觉的露出笑意,那笑容看在公主眼里十分的讽刺,东陵忍不住开口:“你来做什么!”
“两个人,莲曳和鹤官。”耶溪收起笑容。
“两个人都在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东陵无所谓的笑笑:“我公主府这么大,又不是养不下。”
“公主莫要开玩笑了,”耶溪冷笑:“都是有妇之夫,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吗公主!”
“那又怎么样?不是可以合离吗?一张纸罢了,谁怕谁?”东陵吹吹刚刚涂好的丹蔻指甲,突然暧昧的一笑:“是你的又怎么样?守到了你一辈子么?才两个月…就忍不住了呢…”
耶溪心里一震。
东陵公主走向她,带起浓郁的花香,香的逼人:“莲曳的滋味,还真是好呢,怪不得把你迷成这个样子…”说着娇笑起来:“想不到那么一个斯文的人…一上了床…”
“你在说什么?”耶溪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这几天辛苦夫人孤守空床了…”东陵自说自话:“放心,过几天莲曳就回去。”
“横刀夺爱,可不是公主应该做的事情。”耶溪强忍着怒意,她逼着自己不去想,可是越逼,冒出来的东西越多,梦里面的细节也越清晰,纠缠在一起的身子,放浪的叫声,红罗帐里的春光逼人…
是他和另一个人的。
“我怎么会横刀夺爱呢,我可喜欢你了,”东陵笑眯眯的摸上耶溪的脸:“所以就便宜了莲曳那混蛋了。”
“公主什么意思!”耶溪厌恶的甩开公主的手,却吃痛的叫一声,原来公主手下用力,直捏她下颚,疼的她眼泪一下子出来,天旋地转,她被逼到了椅子里面。
东陵抬头傲视着她,眼底冷光毕露:“字面意思,本宫今年及笈,东床招婿,非莲曳不可。”
“莲曳聘我在先,岂有改聘之理?”耶溪白着脸开口。
“先来后到,也敌不得皇家尊卑。”东陵傲气上来:“我为正,你为偏。是本宫对你最大的宽容。”
“不可能。”耶溪也狠起来:“莲曳呢!婚姻大事岂是儿戏!让他来定夺!”
“他啊,现在房间里面休息呢…”东陵的笑暧昧起来:“昨天可累着他了,又喝了酒,莽撞的不行…夫人明白的。”
“我明白了。”耶溪眼底一片森寒:“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没有一点音信!”
“马上就有了,我是怕你面子难看,才压着的。”东陵笑:“你要不要看看?”
耶溪闭上眼:“不用了…”
“看看嘛,”东陵恨不得在她心上多刺几下:“皇上下了圣旨呢,赐婚我和莲曳,莲曳可就是驸马了,升了三品官。皇上怜你,封你做贵妾。贵妾啊哈哈哈。”
耶溪脑海一片空白,说不出话。东陵拿过那厚重的圣旨,轻飘飘的扔在耶溪面前,明黄色的鲜亮逼的耶溪不得不看。
贵妾
皇上还真的是看得起她啊。
“以后见了我,得跪下,喊夫人,”东陵的一起来:“我得教会你规矩,来跪下。”说着一脚踢开那凳子,耶溪不提防摔跪在地上,东陵笑眯眯的开口:“见了我,喊夫人,见了莲曳,喊老爷。”
耶溪白着脸不说话。
“你是哑巴吗?”东陵不耐烦起来。
耶溪低头笑一声,慢慢的扶着椅子边缘起来,淡淡开口:“既然如此,合离。”
“我不要的东西,给你也罢。”
说着,她转身离去。
邱迟在门口,看见耶溪的面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是跟着耶溪回去。
邱迟心里面默默的盘算,哪家店的搓衣板比较好跪。
一个估计不够跪的,买两个吧。
第104章 裂锦断帛各有所属
公主冷冷的看着耶溪离去的背影, 不痛快起来, 她就是为了折辱她, 现在她要合离算什么?反倒显得她是坦坦荡荡,自己成了小人?
“你可别后悔!给脸不要脸!”东陵气的想发疯:“你!”
突然,耶溪回头:“鹤官呢?”
“鹤官是谁?”东陵有点懵。
“刚刚你抢回来的人。”耶溪懒得理她:“公主都要下嫁了良婿, 这种歪瓜裂枣,就不要了吧。”
“谁他妈歪瓜裂枣!”一个微弱却依然气势十足的声音响起,耶溪看着旁边,才发现一个男子被绑着丢在后面:“我要歪瓜裂枣, 你家那个就是猪八戒…”说着他看向公主冷冷一笑:
“你还别说,就有人挑歪瓜裂枣猪八戒下口呢。”
“你!”公主面色红几分:“你敢!”
耶溪皱眉看向鹤官:“好了,又不是鸭子嘴硬什么?”说着看向公主:“公主放了他吧,一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疯子, 养着也只会咬人不会摇尾乞怜。”
鹤官一听,气的柳眉直竖, 骂骂咧咧的要和耶溪吵架, 公主也烦起来, 点点头放他走了,耶溪叹口气, 扶着鹤官出了公主府,邱迟看见赶紧上前接过鹤官, 耶溪沉着脸看向鹤官,鹤官别开脸。
“你不要命了!”耶溪毫不客气:“公主是你冲撞得的吗!”
“公主又怎么样?”鹤官闭眼:“你不是来了吗?”
“我来了?我若是不来你怎么办?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是莲曳!”
“莲曳, 他妈都要娶公主当驸马了,你还稀罕他?”鹤官声音提了几分,耶溪充耳不闻:“你还有招娣。”
鹤官沉默了。耶溪叹口气:“太医看了,说好好调养,恢复了元气,三四年可以了。她还在家等着你,她天天心里惦记你嘴上念着你,你在外面说话,就没有想过她吗?”
鹤官低了头,眯起眼睛看向迎面而来的晨曦微光:“天亮了。”
“嗯。”
“莲曳回来了吗?”
耶溪不再说话,沉默的走着,鹤官自悔失言,也不再说话,邱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三个人总算是赶在天大亮之前回去了。
鹤官洗了伤口换了药,正好赶上招娣醒来,鹤官哄着招娣吃饭,耶溪默默的看了一会,拿着纸到了文夫人房间。
文夫人坐在房间里,耶溪闷闷的看着她梳妆打扮,她打扮的极细致,连耶溪都自愧不如,打扮完了文夫人开口:“做什么?”
“我…”耶溪吞吞吐吐的开口:“莲曳他…要尚公主了。”
文夫人哼一声:“嗯,良禽择木而栖,人家是凤凰要则梧桐枝,有什么稀奇么?”
耶溪红了脸:“娘。”
文夫人瞥她一眼:“哭了?”
“没有。”
“出息!一个男人罢了,”文夫人语气重几分:“他能再娶你就不能再嫁了?谁捆着你不成!”
“可是,孩子…”
“自己不能带吗?”文夫人皱眉:“收起你那病怏怏的样子!做给谁看!我难道不是一个人把你带大的?这无用的人,不要也罢!”
“是,”耶溪只感觉闷的慌,她不是不喜欢莲曳,只是气不过公主才赌气开口要合离的:“可是我…”
“一句话,要,不要。”文夫人不耐烦起来:“要,你就一辈子待在公主府,喊着公主和莲曳做主子,做牛做马伺候一辈子,挣一个贵妾的名分。”
“我不要。”耶溪红了眼。
“不要,不过是晚上寂寞些,一辈子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做什么做什么,”文夫人轻轻一笑:“你要是喜欢,养个漂亮的孩子在院里面,也不是不可以…”
耶溪:“……”
“我瞧着那个锦兰…挺不错,养个几年,风华不比莲曳差,又听话又懂事。”文夫人笑眯眯的戴上水晶镯子:“我和邓夫人约了去看戏,想好了吗?”
“我…”耶溪有些犹豫:“莲曳还没有回来。”
“他有没有回来,和你什么关系?”文夫人笑:“等他回来,劝你自降身份甘心做妾?你骨头都软了吗?”
“我…”
“赶紧的,我赶着去看戏,没功夫听你吞吞吐吐。一句话,这辈子就不要后悔了。”文夫人皱眉:“一个小小的少保,值得你这么犹豫?我当年对着那九五至尊也没有你这么罗里吧嗦。”
耶溪沉默了,她听说过,当年皇上得了势,想收文夫人进宫,因为文夫人不是完璧之身难以服众,许了嫔妃的位置,文夫人理都不理他。后来皇上咬牙许以贵妃,求她进宫,文夫人冷哼一声,抱着小耶溪去逛街买衣裳了。
她才懒得去宫里面,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就好像一群疯狗抢一块肉一样,抢不到也得惹一身腥。家里面又不是养不起她,她一个人带着小耶溪,快活似神仙。
一辈子,她都没有提过这段往事。
宫里面有知情人,都笑她叹她不识抬举,她才懒得搭理。
这一辈子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选那个都无所谓对或错,只要不后悔。
耶溪沉思了一会,开口:“我想见莲曳一面。”
无论如何,没有见到莲曳之前,轻易的下断定对两个人都不好,万一莲曳还不知情呢…
“那你见吧。”文夫人要离开,耶溪一把拉住她:“娘…他要是去尚公主,我也不去受那污浊气了…一辈子陪着您…”
文夫人嫌弃开口:“我赶时间呢。”说着,一把把耶溪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以后的风浪还多着呢,这算什么?”
“嗯,”耶溪红了眼,点点头,母女两抱了许久,文夫人看看日头推开她:“我要走了,你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吧。”
耶溪:“……”是亲生的娘无疑了。
文夫人走了,耶溪坐在房间里面仔细的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公主要选驸马,为什么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可是大事,从公主那里看,圣旨已经下了,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为什么外面一点消息都没有?
耶溪疑惑起来,按公主的性子,肯定是要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的。
她疑惑着,派邱迟去找莲曳,说若是莲曳今日不归家来见她,这辈子就别想回来了。
耶溪走到外面,看见了锦兰,锦兰红着脸瑟瑟发抖的看一眼耶溪。耶溪纳闷:“怎么了?”
“那个…我…我不行的…”锦兰扭捏起来:“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能…的…”他是有小青梅的,不能和夫人在一起。
耶溪想起来刚才文夫人的话,愣了一下,知道他刚刚听见了自己和文夫人谈话,笑起来:“真逗,说笑罢了,你以为我能看上你?”说着摸摸他头,有些嫌弃:“还没我高。”
锦兰红着脸跑了,耶溪叹口气。
有喜欢的人,这话说的真好听。
“等等,”耶溪喊住他:“你去找莲曳,就说如果他今天再不回来…就这辈子别想见到我了。”说着又后悔起来改口:“让他回来见我一面,带个信也行。”
“你就跟他说,我要的是实话,一句虚的都不行。”
锦兰懵懵懂懂的点头,走了,他去找邱迟,邱迟听说皱了眉,叹口气看向远方,囔囔开口。
“大人,这次你是真下了一盘险棋啊。”
他叹一声,有些怜悯的看着远方,似乎预见了他家大人悲惨的结局。
跪三天搓衣板,夫人不知道能不能解气?
等到晚上,耶溪没有等来莲曳,一个人坐着吃饭,却听的外面喧哗,她走出去,下人们都不说话了,耶溪感觉下人们看她的表情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文烟匆匆赶来,呼吸有些急促,她面色微红眼神躲闪,耶溪心里有些慌乱,她笑着问文烟:“怎么了?一个个见鬼似的?”
“小姐…您赶紧用饭吧。”文烟红了眼圈,对旁边的文誉使眼色,文誉摇摇头不说话,文烟瞪他,他还是缩着头。
“有什么事说吧,我受的住。”耶溪笑着把一块菜嚼到了嘴里。
“那个…刚刚听到的消息,说公主突然招驸马…一下子招中了莲曳大人…”文烟小心翼翼开口。耶溪动作一顿:“继续。”
“皇上下了圣旨,赐了婚…只字未提您…”文烟急的都要哭出来了:“皇上把您放哪里了!小姐!您赶紧让太傅去评个理啊!这下可好,全京城都在笑话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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