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女子爱攀高枝哦…”
耶溪充耳不闻,只是跟着宫女走着,那宫女蹙眉:“怎么能怎么说呢,你好歹也是带着身子的,驸马的血脉怎么能出了门,你放心,公主一定给你一个名分。”
她这么一说,耳尖的人听见,又唠起来。
“看样子,三小姐是要去找公主啊,有个名分,看来是要留在莲大人身边?”
“估计是妾吧,晋王现在得宠,皇上要顾忌公主,她估计连贵妾都不是。”
“毕竟怀着驸马血脉啊,公主再不高兴也得认。”
“堂堂的文家三小姐…这下子从妻直降成妾…哎…只希望公主不要磨搓她啊。”
宫女似乎很满意的听到一路上人们的议论,她看向耶溪,耶溪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的闲言碎语进不了她的耳。
到了公主府,宫女进去禀报,让耶溪在外面等着,耶溪微笑,知道着这一时半会肯定不得让她进去,路过的人都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讽刺表情,仿佛她是来求着做妾的。
耶溪索性走到了对面的小店铺,买了碗冰粉吃起来,她嘱咐那小二多加糖,她想吃甜,想的不得了。
她正在吃,那个宫女看不见人,找了半天跑过来责怪耶溪:“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是叫你在门口候着嘛!”
“反正一时半会也不得让我进去,不是吗?”耶溪笑眯眯:“站门口怪累的,人来人往不自在,我来歇歇吃点东西。”
宫女知道什么小九九都瞒不过耶溪,叹口气:“行吧,你赶紧进来,公主要见你。”说着拉着耶溪就要走。
耶溪摇摇头:“等着,我冰粉还没有吃完呢。”
宫女是真的被耶溪整的没话说了,她看着耶溪悠哉悠哉的吃完了一碗冰粉,一边不忘记酸她:“别吃多了,晚上公主的婚宴,有的是好东西要吃呢。”
“要吃大餐,得先来点开胃的。”耶溪一笑,拉过那宫女,凑近她的脸,面上笑容依旧。
“凤髓龙肝海错江瑶,我什么东西没吃过?”耶溪笑意加深:“区区公主府的菜品,算什么东西?”
说着,耶溪收敛了笑意,甩开宫女大步走向公主府,那宫女愣住了,似乎被刚才的话震慑住,感觉追上去。
门口有人拦她,耶溪一笑:“那我可真走了?我事情多,等不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耶溪作势要走,一个侍卫拦住她,耶溪笑:“怎么?又不让人走,又不让人进,几个意思?”
宫女匆匆赶来,感觉对侍卫使眼色,侍卫放她进去了,公主府张灯结彩一片气派,入眼都是喜庆的红,每个人眼里都洋溢着喜意。
耶溪打量了一眼,垂下眼帘开口:“十里红妆,不过如此吧。”
“可不是呢,”宫女高兴开口:“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得风风光光的,皇上亲自派人来装饰的呢!按着驸马的意思来的,你看,那一片的地方,全是驸马的心思。”
耶溪看过去,呆住了。
院子里面,一树树繁花似锦,那四季的花都齐了,满园姹紫嫣红。
“那就是驸马爷的主意,好多的绣娘们裁绢花,剪缎叶,费了百来匹蜀绢川缎,才妆成的树。”宫女笑:“驸马吩咐了,是为了公主四季都有景致看,他亲自设计的。”说着指给耶溪看:“那花的位置颜色,树木的布局,全是驸马安排的。”
耶溪完全听不进去了,她大脑一片空白。
前世的莲曳,也曾经这样为她做过。
金玉绸缎堆出来的满园繁华,连那花树们的位置都不差分毫。
果然,是假的。
可是为什么,莲曳要这样?
耶溪闭上眼,捂住跳的飞快的心。宫女看见她以为她终于受刺激了,才满意的笑了,眼里饱含恶意:“前面是公主的寝宫了,您赶紧进去吧,公主等着你呢。”说着娇笑一声:“我去前面伺候了,文武大臣们来的都差不多了。”
耶溪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进了寝宫,就看见一件鲜红的嫁衣,安静的放置在紫檀木的衣架上,散发着张扬的光,上面的金凤跃然欲舞,狭长的眸子睥睨天下。
真好看,耶溪默默的想。
“哟,你来了,”公主满面羞红的出来:“你看这衣裳可好看?太仓促了,宫里面绣娘花三天赶制出来的,我怕…他嫌弃粗鄙不喜欢。”
“他也不是什么文雅人,自然会喜欢。”耶溪收起目光,微微一笑。
公主撇撇嘴,亲热的拉住耶溪的胳膊:“来,你给我说说,莲曳他喜欢什么啊?我要学学。你可千万别生气,说不定以后还是一家人呢,我请了皇兄,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耶溪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她觉的自己的所以有些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他喜欢什么啊?”
“是啊,莲曳他…我也不太了解…”公主娇羞的低下了头:“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应该是贤惠温柔之类的吗?我觉得我…是不是太野了…哎呦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耶溪好笑的看向她,一字一字开口。
“他啊,喜欢我这样的。”
公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半晌公主才咬唇开口:“那我还真是要多和你学学呢。”
“是的啊。”耶溪毫不谦虚:“我最了解他,他什么别的不喜欢,就喜欢我这样的,或者说,”耶溪看向他:“他就喜欢我。”
公主气的脸又是一红:“你…话别说早了!横竖你一个贱妾!你信不信我让你连门都不能进!”
“我要我的家门,进你们家做什么?不是公主请我来我也不会来啊。”
“是是是,我请你来!”公主突然一笑,眼神有些疯狂起来:“我请你来!请你来看好戏呢!今天晚上我和莲曳的洞房花烛夜!我还要拜托你呢!”
“拜托我做什么?”
“拜托你伺候我们!”公主笑起来:“莲曳不喜欢丫鬟在旁边伺候着,可是这事情必须要有人旁边伺候,送水换衣裳什么的。我想,没有谁比文小姐更适合了。”
耶溪表情淡下去:“公主,适可而止了。”说着就要离开。
公主一把拉住她:“你敢走!”说着,笑容狰狞起来:“我就是要作贱你,把你往死里作贱!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得在我和莲曳身边!看着我们洞房花烛!看着我们生儿育女!看着我们夫妻恩爱!你!不过一个贱妾!生的孩子也是贱人!一辈子伺候我和莲曳,见到我们要磕头叫夫人老爷!”
饶是耶溪脾气好,也忍不住了,何况她此内时心本来就没有外面那么平静。她颤巍巍的甩开公主的手,声音也带了颤。
“滚!”耶溪几欲失控。
两个人正僵持的时候,珠帘清响,一个清朗又带着丝丝缠绵的声音传进来。
“我来了,公主殿下。”那声音温柔至极,仿佛在呼唤自己的情人。
熟悉的声音,耶溪如坠冰窟。
公主扬出一个得意者的微笑,笑着跑到门口要给他开门,突然又顿住了,抿嘴一笑:“他们说了,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
“都在一起那么久了,怕什么?”莲曳的话带着颤音,勾人魂魄。
“谁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东陵公主笑:“来找我做什么?”
“想看看你,”莲曳的声音有些飘渺:“好久没见,想你了。”
“不是前天才见面嘛。”东陵红了脸,骂一声小冤家。
耶溪心里一动,她总感觉莲曳话里有话,但是她不敢细想,她怕那都是她的胡思乱想,惹人笑话。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见你一面,”东陵开了门,笑眯眯的迎接情郎,莲曳一袭红裳艳丽大气,面色冷峻,眉眼却含着春。
东陵的笑容突然一变。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一霎时,血溅红毯,那渗出来的血被喜庆的红毯吸去了,融为一体。东陵的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了她脸上,她双眼睁开,似乎不可置信。
耶溪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她才看见,莲曳的鲜红衣裳上,溅满了血迹,斑斑点点,他手上刀刃,饮血正饱。不知道是喝了多少人的血。
莲曳眉眼舒展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耶溪,眸光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贵和贪婪。他丢了兵刃,一步一步的走向耶溪。
耶溪抿着嘴,也屏住呼吸。
血腥味冲了她一鼻子,下一瞬间她落入一个怀抱里,他抱她抱的极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中。
感觉有脸上湿漉漉的,耶溪睁开眼睛,发现莲曳哭了,晶莹的泪从他眼边滑落,滑过眉眼旁溅着的干涸血点,滴耶溪身上。
“我…”莲曳少有的哽咽:“我好…”
耶溪笑着闭上眼,反过来抱住他的腰,帮他说全了那话。
“想你。”
第106章 再着嫁衣踏尘归来
耶溪平复了心情, 抱着莲曳半晌突然感觉自己被莲曳拦腰抱起, 直抱到了床上, 莲曳笑着就开始扯她衣裳。耶溪红了脸:“你别给我犯混,抱两下我就当没事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瓮中捉鳖。”莲曳笑:“前面捉的是晋王, 后院,捉的是你。”
耶溪毫不留情一脚踢过去,注意避开他腿上的伤处:“你才小王八。”
莲曳顺势抓过耶溪的脚,脱去那湖蓝色的鞋子, 把耶溪放在床上,开始扒她衣裳,耶溪急了:“你做什么!”
“再成一次亲。”莲曳笑,眉眼间风华无限:“你看看那婚服, 你可喜欢?”
耶溪看向旁边的大红婚服,叹口气:“那是你和公主的, 我如何能穿得?”
莲曳笑着咬她耳朵:“瞧你酸的, 酸儿辣女, 咱们的儿子稳了。”
耶溪红了脸,还是硬着把他推开, 起身冷下脸开口,拿起旁边的玉如意敲着自己的手:“别给我打哈哈,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今你不交代清楚,别说再成亲, 先把你头敲破!”
莲曳叹口气,乖乖的跪在床沿,目光温柔的看向耶溪,耶溪红了脸却不为所动,莲曳叹口气:“我知道你这几天难受,我也难受。晋王老奸巨猾,他没有带着人马来京城,却在暗中联络朝中旧部。京畿边的防卫全是他曾经统领的冀州军改编制而来的。”
“而朝中大臣,也有许多是他的旧交。皇上虽然九五至尊,却根基不稳,何况他急于立功固疆,冒进迟退,在朝堂上想激浊扬清,犯了很多大臣的大忌。”莲曳微微一笑:“晋王无形中,已经超过了皇上的威望。”
“所以你们,先下手为强?”
“不然等着晋王联合他的旧部逼宫吗?”莲曳笑:“现在前面,已经一锅端了。你要出去看看吗?”
“不要,怪血腥的。”耶溪撇撇嘴:“古圣先贤有言,有身子的时候是,眼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傲言。出去看了,不怕孩子吓着?”
莲曳低声笑:“今晚可由不得他了。”
耶溪一愣:“怎么了?”
莲曳压着她,眉眼见如饧的醉意带着春色,深深一眼耶溪就明白了,他眼里的欲望太明显,仿佛新婚夜喝醉了在床笫间压着自己的时候。
耶溪红了脸,声音带着颤:“你消停点!伤到孩儿怎么办!”
“太医说了,三个月之后可以了…”莲曳叹口气:“这几天见不到你,我忍的好辛苦…”
“不行不行,”耶溪赶紧摇头:“那事情…虽然说三个月了,但是会厚胎衣的!”
“厚了好,省的他看着咱们做事…”莲曳咬开耶溪发带,耶溪青丝散落在红色的榻上,她面色羞红,艳若桃花,眉宇间放不开的稚嫩,恍惚还是新婚颜色。
“等等,”耶溪微微喘着气:“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莲曳从她前面抬头,面色也是动情的红。
“你和公主怎么回事?”耶溪眼睛微红:“你碰过她?”
“没有的事。”莲曳停下动作,呼吸有些急促。
“那她…我看她那样子就不像是没有事情的,”耶溪咬牙:“她那天来,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得意洋洋的样子,你难道没有碰她?这么多天在宫里面,耳鬓厮磨…”
“没有,”莲曳宠溺的抱着她:“她男宠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像我的便是了,”说着低头一笑:“我倒是在她隔壁听了好几天的墙角,听着,想你…”
他语气里带着欲,耶溪脸蛋更红:“谁要你想…”说着莲曳轻轻用力,耶溪娇吟出声,她眼神迷乱起来,喘着气轻轻在他耳边开口。
“只准你想我一个人。”
莲曳呼吸一滞,抬眼看她,耶溪看见他那眼神马上后悔了,自己做什么火上浇油?
这火,看来是得烧一个晚上了。
第二天天明,耶溪起身,身边又没有了人,但是浑身的酸痛告诉她昨晚的不是梦。她感觉身上干爽,想必有人清理干净了,她发现她身上穿着那件鲜红的嫁衣,因为压着有些皱巴巴的了。
她起身,马上就有人进来,耶溪看见是文烟,放心下来,文烟脸上堆着笑:“小姐!”说着就扶着她出来。
出来,就闻到一股花香夹杂着血腥味,耶溪知道前面昨天发生了什么,叹口气:“外面局势如何?”
“姑爷可厉害了呢,刚刚早朝去了。”文烟笑:“刚刚京城都传遍了,说皇上拿下了晋王,还把几个对付他的大臣都擒住了。还有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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