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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月寂烟雨

时间:2019-12-16 10:34:49  作者:月寂烟雨
  “那身过几日再穿亦不迟,我就想穿红色那身。”符雪一昂首,“蒹葭,你去走一趟,就说我习惯上巳节穿红裙,问妹妹是否能换一身。”
  蒹葭见她打定主意,不要多劝,忙福身应是,放下手头的活计,出去询问去了。
  范溪未想到蒹葭会来,她对这大丫鬟印象挺好,听完蒹葭柔声提出的询问后,范溪摇头道:“那料子乃父亲所赐,若我不穿那身,父亲瞧见,以为我不喜欢,难免辜负他一番心意。你跟姐姐说,她想穿红衣但穿无妨,我们两姐妹穿同样衣裳,外人顶多说我们感情好,不会有闲话。”
  蒹葭一听,觉得有理,不想回去一传,符雪皱眉问:“她穿就罢了,还让我穿?”
  蒹葭点头应是。
  符雪冷笑一声,“她主意倒好,若真两人穿一样的衣裳,还不知要被人如何比,到时候闲话一箩筐一箩筐传来,她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
  蒹葭不敢说话,符雪烦躁地扔下手帕,“剩下几套都是何颜色,拿来我瞧瞧。”
  屋里的丫鬟们忙拿了出来。
  符雪选来选去,最终还是选了那身淡绿。
  衣裳选了淡绿,发饰、耳饰、手镯等都选祖母绿、绿松石、翡翠等深深浅浅的绿,脚下绣鞋也踏了双草黄配淡绿颜色。
  上巳节这日,戎谨侯府全府出动,范溪符雪扶着秦夫人坐一辆马车,仆从们跟在后面坐了好几辆马车来,也带些东西。
  戎谨侯与三个儿子骑马,小儿子符炬年纪还小,戎谨侯不大放心他,干脆带他坐同一匹马。
  符炬缩在他爹身前,浑身不自在,可怜兮兮地向两位兄长投去求救的目光。
  符岚勾唇一笑,未开口。
  符征知晓小弟心思,心软道:“父亲,不然让符炬与我同乘罢?”
  符炬赶忙抓住机会开口,“父亲,我想与大兄一道坐。”
  “你大兄马术不成,今日人多,不便带人,要么与我共乘,要么去车上与你妹妹们坐着。”
  符炬年已十三,个子快到父亲肩膀,怎么也不好意思与父亲共乘一马,只好道:“我去车里与妹妹们共坐。”
  戎谨侯放他下来,符炬怕父亲反悔,忙不迭地跑到马车前,示意车夫自个要上去。
  符炬一上车,符雪便笑他,“你马术还是只能拿丙等?”
  “哪里的事?”符炬赶她,“往旁边坐坐,给我挪点位置出来。我马术丙等乃是因为近日未再考试,若夫子愿考,莫说丙等,就是拿甲等也不在话下。”
  符雪皱皱鼻子,“你便吹牛罢,若你马术真有所进益,父亲为何不放心让你一人独乘?”
  符炬被噎了一下,转头看看秦夫人与范溪,道:“母亲,您这衣裳真好看,溪儿衣裳也美,衬得你跟天上下凡的仙女似的。”
  符雪立即不干了,伸手去拧符炬的腰:“母亲与溪儿衣裳都美,我的呢?”
  符炬龇牙咧嘴,“你若不说话,亦是画上活脱脱的小仙女。”
  秦夫人轻轻拍拍符雪大腿,含笑道:“好了,莫再拧你兄长,女娘这般疯疯癫癫像什么话。”
  “哼,他不说我,我便不拧他。”
  符征只得苦笑。
  范溪在一旁静静看着,插不进话来,符雪说完话后,略有些得意地望她一眼。
  马车走走停停,直至出了城,路才顺畅起来。
  范溪在马车里娴静地坐着,不好掀车帘子。
  直到马车停下,符雪迫不及待地钻出车门,范溪扶着秦夫人先下车后,才跟着下来。
  马车停在半山腰,近处远处,全是一片片如云如霞的桃花,他们马车停在一座白墙黑瓦的院子前。
  桃花遮挡视线,某些角度又能站在山腰往下望。
  今日出来踏青的人极多,各色衣裳变了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小点,从山腰往下望去,如同观望一幅幅花卷。
  符征笑喊她一句,“莫发呆了,先进去歇歇。”
  “好。”范溪应下,绿鹦与晴鹤已从后面的车上下来,过来跟在范溪身后。
  就在范溪他们要进院子时,不远处又渐渐传来人声,接着与他们一样,高头大马、马车、跟车来的仆从呜呜泱泱来了一大群。
  范溪还在辨认那家马车上有无什么标志,是哪户人家的车,绿鹦在一旁低声道:“小姐,那是柳府的车。”
  “柳府?”范溪声音极低,“就是柳公爷那家?”
  “正是,现今柳家老爷袭爵,柳公府降为宁国侯府。”
  范溪颔首,表示自己知道。
  她们在这头说悄悄话,路上一少年已打马而来。
  瞧这高头大马,来者身份应当不低。
  戎谨侯带着两个儿子早已进去,秦夫人既见了来人,不好往里避,干脆等在外头。
  几十米路,马裹挟着落花而来,还剩十来米时,来人勒马跳下来,走前几步走到近前朝秦夫人行礼,“夫人。”
  秦夫人忙虚扶,“清云来了。”
  柳清云一笑,“今日随祖母母亲出来踏青,不想正碰见您家,我祖母唤我过来拜访,说待她们收拾好,再来与您说话。”
  “老夫人客气了。”秦夫人含笑,“我乃晚辈,本应我去拜访方是。”
  柳清云又笑了笑,目光扫过秦夫人两侧,正巧停在范溪身上,目光只一顿,又离开了。
  范溪低头,做出个回避模样。
  柳清云并未多待,稍稍说了几句话,又回去了。
  范溪轻吁了口气,耳旁听得马蹄声哒哒远去,她抬起头,却见符雪正望着那少年的背影,脸颊微红,并未收回目光。
  看来她这姐姐对柳清云有着不小的好感,就是不知过两年婚配,两人是否有那缘分。
  这念头在范溪心里转一圈,很快又抛到了脑后。
  秦夫人已进了别庄之中,范溪看一眼,忙随着她一道进去。
 
 
第65章 社交
  众人安顿下来, 范溪分到靠后山的房间, 举目四望, 绿草茵茵, 桃泪点点, 精致非常不错。
  不知是否为赏景,这边的窗户并没有用木条封起来,而是维持大开模样。
  房间木制, 里头放着蒲团矮桌,再后面是张床。
  长长的鲛宫纱从房梁上吊下来, 将床桌都罩在了里头,随风轻舞,将里外隔得若隐若现。
  房间里还点着防蚊的熏香, 淡淡香气袅袅飘散,如梦如幻。
  绿鹦与晴鹤将东西安置好,绿鹦问:“小姐可饿了?先用些点心罢?”
  “不饿。”范溪笑道:“你们收拾,我先坐会儿看点书。”
  范溪隔着鲛宫纱远望,别的不提, 光是这景致便值得他们跑一趟了。
  范溪坐了没一会,外头有个小丫鬟轻敲门, 绿鹦开门, 问:“何事?”
  小丫鬟脆声问:“二小姐可曾收拾好了?夫人请二小姐过去厅堂那头说话。”
  范溪闻言点头,“收拾好了,你去禀告母亲,我就来。”
  小丫鬟行一礼, 笑着跑出去。
  范溪将手头看的书做好标记,放在一边,站起来,问:“我唇上的口脂可掉了?”
  晴鹤看一眼,端着铜镜站到范溪身前,笑道:“口脂还在,不过颜色有些浅,再补一点罢。”
  范溪瞥一眼,果然颜色有些浅,也有些斑驳,她点头。
  绿鹦便拿胭脂罐子过来,用玉棒小心给范溪补胭脂。
  范溪补好胭脂了,绿鹦道:“小姐,不如再梳梳头发罢?”
  范溪点头,“也成。”
  范溪打扮好了出去,一家人已坐在厅堂里聊天,只戎谨侯不在。
  范溪笑着给母亲兄长请安。
  符雪笑嘻嘻地拉她坐,“一家人哪来那么多礼数?快坐快坐。”
  秦夫人笑道:“你们两姐妹若是匀一下便好了。”
  符雪笑:“这哪能匀?”
  范溪坐下来一会儿的功夫,外面冯嬷嬷进来禀报,“侯爷,夫人,王家送了云霞糕与桃花鳜鱼来,柳家送了卤卤肉来。”
  秦夫人笑道:“将家里的坛鸡分别给两家送去一坛。”
  冯嬷嬷应是。
  秦夫人又道:“往后第一次送来东西都按这般回礼,若身份贵重的,再多加份水晶桃花糕,给我们送过礼的,记份名单,中午给我。”
  秦夫人吩咐完,回头见符雪正冲符征挤眉弄眼,不由好笑,“你这丫头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
  “哪有什么鬼主意?我就是看今日托大兄二兄的福,能尝到这样多好东西。”
  符征板着脸,“说什么怪话,人家送东西来又关我们事了。”
  符雪扑哧一笑,“怎么不关你们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不是你们,我们哪来那么好的口福?”
  符征符岚一下红了脸。
  秦夫人面上也含着笑意,拍拍符雪肩。
  符征直摇头,“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符雪轻哼一声,眉目间满是狡黠。
  符征坐不住,干脆问秦夫人,“母亲,我们下午也随父亲去打猎罢?”
  秦夫人不赞同,“春日的猎物哪有那么好打?饿了一冬,猎物瘦巴巴,性情也凶。”
  符征笑道:“有侍卫在,又没什么凶猛猎物,应当不怕。”
  秦夫人摇头,“这也不成,别家儿郎都在别庄里陪着,你们都去打猎了,待会有人上门来,叫哪个去招呼?”
  秦夫人任凭他们好说歹说,硬是不松口,兄弟三人都有些沮丧。
  符雪笑话他们,略有些得意。
  范溪出主意,“若不去打猎,钓鱼也成,我看这些挺深,里头应当有鱼。”
  符炬眼睛一亮,“这也成,正好我们不是要郊外游春么?我们不去打猎,去钓鱼!母亲你们也来,一家人赏赏这大好春光!”
  几方达成一致,秦夫人这次没有反对,于是说好他们下午就去河边钓鱼。
  中午时分,戎谨侯带着侍卫回来了,他身后的侍卫不仅提了猎物回来,还带着一大把野菜。
  猎物跟野菜被侍卫送到厨房里,热腾腾做了菜出来,大家尝了都觉得鲜。
  往年范溪在家会去挖野菜,尝到这股熟悉的味道,她胃口好了几分,往那盘春笋野菜肉丸子里多下了几筷子。
  戎谨侯见她喜欢,笑道:“这春笋野菜肉丸子最嫩,非是这个时节,不然没有这等风味。你若喜欢,晚上叫他们再弄一份过来。”
  范溪笑着道谢,“多谢爹爹。”
  符雪问:“父亲,我们下午要去河边钓鱼,您来不来?”
  戎谨侯点头,“去罢。”
  符雪又看向秦夫人,“母亲,王家、柳家他们几家不也在附近,我们去钓鱼,要么也请他们过来,大家一起热闹些。”
  秦夫人应下,“等会黄玉拿我帖子去请她们几家的太太小姐过来,先派人拿围屏去围好,男子一处,女眷一处,正好彼此不打搅。”
  符雪笑,“日头有些晒,等晚一些热气去了,再请他们过来罢?”
  秦夫人看她,笑道:“我看你心里有数,不然雪儿你将这事应下,带着你妹妹操持一番?”
  符雪应下,“这倒不难,不过母亲您可得借身边的冯嬷嬷给我们,若我们有何错处,也好叫嬷嬷及时提点。”
  “这当然,差你们去做事,人总得给你们。”
  因符雪这一开口,用晚饭,范溪与符雪没去午歇,需先将名帖整理出来,叫下人去送。
  范溪对这些一窍不通,跟在符雪身后听她差遣。
  左右都有嬷嬷丫鬟在旁边候着,真正需要她们两姐妹做的事情也不多,范溪在符雪指挥下提笔写了几个名字,下了几封帖子,以秦夫人的名义送出去便成。
  嬷嬷丫鬟们已在溪边围好了围屏,范溪与符雪顶着中午太阳出去转了一圈,再回来时,脸已热得泛起了红晕。
  符雪吁口气,“这样便差不离了,我们回去歇息罢,到时间后再让她们来叫。”
  范溪点头。
  回到屋子后,绿鹦晴鹤两个忙打水过来伺候范溪洗漱。
  晴鹤忧心忡忡,“小姐你这脸有些红,莫不是晒伤了?”
  范溪笑:“这才晒了多久,哪就至于晒伤了?没事,我歇息一下,脸上的红晕就退下去了。”
  中午太阳大,范溪出去逛了一圈,晒得出了点汗,身上这套大红描金衣裳不能穿了,还得另换。
  范溪不愿多费心思,道:“就换那套青绿色的衣裙,手上换金镯子,鞋也换成浅绿那双,头饰就不变了。估计姐姐也要换衣裳,下午不至于撞上。”
  绿鹦晴鹤两个忙给她收拾出新衣裳新首饰来。
  这些衣裳新做成,还未来得及熏香,此时她们得先熏一回。
  范溪原就不喜这些浓烈的味道,看他们开始往衣服上熏茉莉香,道:“不必麻烦,就这样穿,香料太重,闻着不舒服。”
  绿鹦柔声道:“那我们给您熏轻一点,哪能一点香料都不上?”
  范溪见她这样说,也没坚持。
  春日时短,范溪歇了一会,便被叫起来梳妆。
  她头发多,披在脑后,如同一片轻盈的云霞,绿鹦与晴鹤两个仔细帮她梳妆。
  她未及笄,头发并不扎成发髻,而是梳成一股一股,脑后大部分头发绑成一股,绑上绿绸,缀上金铃,小部分留出来,就这么披散。
  范溪有耳洞,她年纪小,不要戴太隆重的首饰,只戴了两只粉珠耳坠。
  脸上妆容亦十分清爽,只修了眉,淡淡点了口脂。
  她出去时,大家都在厅堂里等着。
  秦夫人见她,招招手让她到旁边坐下,“溪儿这身也好看。”
  范溪笑笑,问:“娘,爹他们还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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