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真有种感觉,前世作为女人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吉祥在外头敲门,“公爷,卯时到了,该早朝了。”
拉开门,吉祥端着盆站在门外,看向齐舒志的眼神欲言又止充满了忧虑。齐舒志道:“进来吧。”
宫中周昃勤正在听密探的汇报,“三年前公主与齐舒志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正月初八,那天公主在御花园等他,两人说了会儿话,说的什么已经查不到了,当时在旁边的小太监前年因为得罪了容嫔被打死了。后来两人在御花园玩耍了一会儿,之后齐舒志便回宫了。”
“哦。”周昃勤点点头,这样一来就没有问题了。
密探递上一个本子道:“这是当天进出宫的记录。”
周昃勤接了过来,随意的看了看,忽然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王守道……”
密探立刻道:“王太医当日入宫述职,之后出宫因为齐家三公子病死而被英国公迁怒,砍断了双手杀了。”
王守道最后一次进宫周昃勤是记得很清楚的,那天王守道向他保证,齐玉锵死定了,而且没有人会发现齐玉锵真正的死因。
当时他被齐舒志杀了,周昃勤也没多想,毕竟迁怒大夫这种事是常有的。而今想来虽还是没什么问题,但他心里总有些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第44章 傲娇国公
早朝, 周昃勤坐在龙椅上府看众臣。
齐舒志站在右列最前,看起来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但那是不是张开的嘴以及睡眼朦胧的双眼,不免让人怀疑现在给他一张床他就能立刻睡个底朝天。
周昃勤不禁问自己,这样的人有可能骗过所有人吗?齐舒志是他看着长大的, 从小就不学无术是真的,这不可能作假,没有哪个人能在几岁的时候就懂得隐藏自己。
这时候工部尚书开始奏报,说工部负责的梳通黄河泥沙的工事已经准备就绪, 只是没有户部拨银款所以迟迟没能开工。又说很快就要到夏季, 雨水充沛,再不开工就要来不及了。万一因为没能及时疏通的缘故,导致黄河泛滥祸及百姓农田就不好了。
周昃勤虽然最热衷于朝堂争斗, 但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 不管朝堂上怎么折腾, 只要老百姓的日子还过得去,他周家的皇帝宝座就会稳如泰山。所以黄河治水这件事他还是很重视的,闻言便立刻把齐舒志的事情抛在脑后。
此时户部尚书出列了,说不是户部不给拨钱款,而是之前的程序就是拨款之前是要丞相大人批准签字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丞相大人了, 所以一直迟迟没能拨款, 他正要向皇帝奏明此事呢。
以前户部拨款是不需要丞相同意的,但自从刘怀倒台,新任户部尚书周昃勤还不是很信任, 所以才增了这么一道工序。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新任户部尚书为人还是比较本分的,于是周昃勤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便按规矩办,给朕上一道折子便是。”
“臣,遵旨。”
这件事提醒了周昃勤,丞相之位不能空悬了。他往下一看,底下的大臣们一个个低眉顺眼,但他分明感觉到了一种跃跃欲试的气氛。
太子的人当然要比老七的人多,两拨人半斤八两,让他看着就头疼。周昃勤不知不觉开始想念范贤了,他道:“丞相之位已经空缺多日了,不知众爱卿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话音刚落太子就跳了出来,“父皇,兵部尚书严卿已担任兵部尚书多年,多年以来勤勤恳恳……”
三省六部里从前有兵部礼部户部都是太子的人,而七皇子只不过有个刑部而已。但是户部尚书是三年前才新任的,自然越不过那些老人去。礼部尚书就更不用说了,前不久才新上任的,更是不能指望。所以他无奈之下,就只能推选兵部尚书严卿。
话还没说话周辰理也跳了出来,道:“父皇,诸位大人,可还记得三年前通敌叛国的西北副总兵沈堪,他当年正是严大人推举的呀。试问推举这样一个人,害的我大周几十万将士埋骨西北,还诬陷了大周的忠臣良将,严大人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此言一出太子杀了周辰理的心都有了,只见周辰理道:“父皇,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兼任国子监祭酒冯大人才学渊博素有美名,儿臣以为他来担任丞相之职最合适不过了。”
当时周辰理和齐舒志已经讨论过了,不论周辰理推举谁皇帝都不会同意,而且那个被推举的人很可能从此与丞相之位无缘,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让皇帝选太子的人。周辰理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
他当众推举了冯大人,冯大人就只有感激涕零,还以为周辰理真的一心想推他坐上丞相的位置,从此以后必定会成为周辰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皇帝没同意那也不是七皇子的错,七皇子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文官队伍中的冯大人感激的都要流眼泪,周昃勤看在眼里,心知太子的人是没法选了,但他又实在不想选老七的人。想来想去就将目光投向了朝中一直保持中立的两个人,其一便是工部尚书,其二就是户部尚书。
工部正忙着治理黄河水患一事,临时换人显然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人选便只剩下户部尚书了。
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周昃勤一不小心瞥到了武官队伍里仿佛在发呆的齐舒志,他道:“英国公,你觉得谁比较合适?”
“啊?”齐舒志的表现仿佛万万没有想到皇帝会问自己,他茫然了一下,然后道:“回禀陛下,臣觉得七皇子说的有道理。”
周昃勤听着,心中对齐舒志的顾虑又消散了一分。如果他真的一直在伪装,如果他真的想帮老七,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该向着老七说话才是,而且态度还如此明显。
早朝结束之后,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不争不抢以君子著称的余大人会成为最后赢家。一群人围在余大人身边恭贺,齐舒志远远的坠在后头,看着前面那一堆人,眼中也染上了笑意。
你帮我给梁东谋了一个好前程,我就给你爹一个丞相之位。
周辰理黑着脸往外走,太子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有闲情逸致来嘲讽周辰理,“七弟呀,你看看你机关算尽,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辰理一脸阴霾的瞪了他一眼,大步走了。国子监祭酒冯大人小跑的跟在周辰理身边,还安慰他道:“殿下,殿下没必要为这个而不快。臣是没这个福分,您要这样想,余大人他也不是太子的人呐,太子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宫外英国公府的马车一早就等着了,周辰理脸色阴沉的上了马车。马车渐渐离宫门越来越远,周辰理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才老冯还在安慰我呢,哈哈哈哈可乐死我了。”
也齐舒志也跟着笑了笑,周辰理想跟他去国公府两人一起喝点酒。风掀起了车窗的帘子,他看见了一个人,于是立刻让车夫停车,他对周辰理道:“表哥,我突然有点事情,喝酒的事今天就算了吧?”
“什么事?”周辰理道:“难得这么开心……”
“是真有事。”齐舒志道:“下次愚弟我一定摆好酒席扫榻相迎。”
齐舒志下了马车,让车夫送周辰理回去。周辰理掀开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齐舒志兴冲冲进了一家书店。书店?他什么时候喜欢看书了?
齐舒志进了书店,就看见有一位妙龄女子正在丫鬟的陪同下认真的挑选新书。齐舒志想了想也装作是在挑书,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的样子。
杏儿对书是没兴趣的,她正百无聊赖的四处看,然后就看见那位手里正拿着一本书的家伙。她立刻猛戳小姐的胳膊,“小姐小姐,你快看你快看。”
余宁扭头一看,就看见了那个望之一本正经的家伙。她心脏猛地一跳,心说他什么时候来的?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我怎么都没注意到呢?
但既然都看到了她就不能装作没看到了,作为女儿家也不好主动去打招呼,于是竟然和齐舒志打的一样的主意,想让对方先发现自己。余宁便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齐舒志眼前不远处开始装模作样的挑书。
齐舒志捧着书,两眼仿佛长在了书上,就是看不见就是看不见,我就是这样沉迷读书的男人。
两人这样装模作样了半晌,余宁简直把这一片的书都摸遍了,最后忍不住的事杏儿。杏儿对着天翻了个白眼,然后忽然惊呼一声,“哎呀,这不是公爷嘛?”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继续装了,齐舒志从善如流的放下书,“呀,杏儿姑娘?咦?余小姐?你也来挑书啊,真是巧。”
余宁矜持的道:“是啊,真的挺巧的。”
两人便自然而然的靠近了一点,齐舒志小声道:“真是恭喜余小姐了。”
余宁道:“我有什么可恭喜的?”
“你还不知道吧,令尊就在今天早朝,被陛下恩旨荣升为丞相了,你以后就是相府的千金了。”他笑眯眯的说着,心说这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想不到吧?你帮了我一个忙,我就还你这么大一份大礼。
余宁看起来却并不怎么欣喜,她道:“哦,为国效力不管是尚书还是丞相都是一样的,我爹向来都是这样说的。”
齐舒志的笑容便淡了一些,他点点头,“余大人真是一位超脱寻常的奇男子啊。”
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齐舒志道:“上次梁兄的事多谢你了。”
余宁脸一红,齐舒志好奇的道:“其实我上次摆脱你之后就觉得不妥,你毕竟是为闺阁女子这么好突然为个外人说话。呃……其实我挺想知道你是怎么为梁兄美言的。”
余宁嘴角扯了扯,一副明明很想笑却非要装矜持的样子,她道:“哦,那个呀,其实我也没为他美言啊。我呀和章姐姐是闺中蜜友,我只不过是在爹面前说章姐姐马上就要离京了,她丈夫又不愿意趋炎附势怕是只能做个地方小官,章姐姐跟着过去怕是要受苦。一想到章姐姐受苦我就好心疼好难受,我爹又是最疼我的……”
“高啊。”齐舒志赞道:“余小姐真是高。”
余宁抿嘴一笑,道:“虽说是收了你的乐谱,但事既然办成了,你总得有点表示吧?”
齐舒志心说我已经表示过了,我都让你爹当上丞相了,但这事儿他又不能说出来,便只能道:“那余小姐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余宁道:“等以后我想到了再告诉你,你一定要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午安,晚上还有一更~~~
第45章 黄河监工
和余宁的这笔买卖, 齐舒志觉得亏得慌。
他觉得自己也是欠得慌,好好的回家和表哥喝点小酒不好吗?非上赶着来人家面前求敲竹杠?他郁闷的点了点头, 杏儿却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家小姐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只是让你答应一件事, 你就一脸好似吃了多大亏的模样。”
齐舒志还能说什么?只能认错,“没有没有,我在想别的事呢,余小姐的要求我答应了。”
最后还补充了一句,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话。”
余宁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 问道:“你是来买书的?”
“是是。”齐舒志道:“我是来买书的。”
“哦~”余宁一双好看的眼睛在他脸上滴溜溜打转,“那这书好看吗?”
“好看。”齐舒志满口道:“特别精彩。”
“噗嗤。”余宁简直笑的不行,“我还第一次见有人说中庸特别精彩的呢。”
“啊?”齐舒志低头一看, 完蛋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一本中庸。他脸色变幻莫测, 一会儿青一会儿黑最后定格为红, 却仍然嘴硬道:“以前没觉得什么,自从开始参与国家大事之后,我对中庸又有了新的体悟……”
一直到进了自己家门,齐舒志脸上的臊红还没完全退去。丢人,太丢人了, 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过。
齐忠迎上来道:“公爷……”
“走开。”齐舒志摆摆手, “我想静静。”
“可是公爷。”齐忠道:“陛下的旨意来了。”
周昃勤的旨意是让齐舒志去黄河巡查使,所谓巡查使就是光看着不做事,出了什么问题就写奏回京。齐舒志拿着圣旨, 整个人都很纠结。倒不是他做不来这个活,事实上这个活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做,他疑惑的是周昃勤为什么要给他派这件差事。
从这三年看来,周昃勤收回兵权之后是不可能再把兵权放回来的了。他看起来也从来没有想要重用自己的意思,他开始早朝这么久,周昃勤也几乎就拿他当个隐形人。
为什么突然给自己派了这个差事呢?难道是不想让自己白白的拿朝廷的俸禄?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次去黄河做巡查使,一起去的还有工部尚书。工部尚书齐舒志是知道的,是个闷头干实事的人。从不与谁为难,也从不刻意讨好谁。齐舒志真的想不通,这里头会藏着什么事。
很快周辰理也来了,他一身的酒气,看样子是在家喝了酒,听到消息之后放下酒杯就过来了。齐舒志当时正在书房看一本兵书,他来了之后就立马用书在身前扇了扇,道:“表哥,你至于吗?酒醒了再来不行吗?”
“我没醉,只喝了一点。”周辰理道:“你什么时候走?”
齐舒志道:“后天一早。”
“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让你做巡查使?”周辰理道:“该不会是太子的阴谋吧?今天早朝之后太子去了御书房,不一会儿这道旨意就出来了。”
齐舒志仔细想了想道:“不应该吧,我只是个巡查使,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和我关系也不大。而且我是个纨绔,出了事也是皇上自找的。”
周辰理噎了一下,无语道:“那你打算怎么应对?”
“以不变应万变。”
后天早上,国公府门口。齐家人都聚集在门口,杨氏递给齐舒志一包东西,齐舒志打开一看立刻给包了回去,“母亲,你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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